《身不由己君知否》芝麻sesame

7、第七章

　　再次见到八卦乾坤镜，姑姑欣喜至极，对韩夜更是夸赞有加。
　　“韩夜，还是你们年轻人有门道，来，给姑姑讲讲，你是怎么通过网络找到他的！”
　　前一刻还夸夸其谈的韩夜瞬间像被咬了舌头。“额……”眼珠子也叽里咕噜的转了好几圈，“就，就，就第六感……”
　　“韩夜啊！”姑姑突然拔高了嗓音，吓得韩夜一哆嗦。“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如此灵验的第六感官，不修行真是可惜了，韩夜，你要不要跟姑姑修习道法？”
　　“啊？”要她当道姑？一瞬间，她的小说、她的美女、她的美食以光速从她眼前飞离，韩夜吓得直甩头。
　　“姑姑！”袁硕瞥了眼桌上的八卦乾坤镜，“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
　　“哦，对，对，办正事。”姑姑恍然，随即手指勾了勾，阿精立刻走上前。“去摆法阵，今晚开坛做法。”
　　“是。”
　　阿精转身刚要走，姑姑又喊道：“等下。”
　　“老师还有吩咐？”
　　“那个！”姑姑有些嫌弃的指了指桌上的八卦乾坤镜，“被那叛徒摸过了，拿去好好洗洗！”
　　“……是。”
　　看着阿精抱起八卦乾坤镜走远了，姑姑才回过身来，“韩夜啊，这两天刘道仁没有再出现吧？”
　　“姑姑的法力高超，他这两天完全没有出现过！”韩夜感激涕零，多亏姑姑的咒法，禁锢了刘道仁，不然根本没有清净日子可过。
　　“那就好，你去准备一下吧，今晚子夜时分，我以八卦乾坤镜显现他生前之事，趁他分神之际将他从你体内分离出来。”
　　韩夜忙不迭的点头。
　　子夜时分，姑姑开启法阵，八卦乾坤镜跃上半空，一道金光从镜子中迸射而出。
　　半个小时后，金光渐弱，终消逝。
　　韩夜仍直愣愣的盯着镜子。因建文帝失踪一事受到牵连，刘道仁被朱棣抓进了皇宫，被术士以妖法分离出他的一魂一魄禁锢在一个花瓶中，终导致他神魂分离，恍惚而亡。那花瓶何其眼熟，正是她从老爸那要来的那个明朝古董花瓶。
　　“真没想到当年他身患重病，竟只是假象。”姑姑惊愕的连连摇头。
　　“姑姑，刘道仁的一魂一魄被分离出来锁在了花瓶中，院草他，正好也缺了一魂一魄——”说着，韩夜望向了法阵外的袁硕。
　　姑姑也看向了袁硕，片刻后似是了然的点了点头，“怪不得，那魂魄一经分离就要融入小硕的身体。”
　　韩夜不安的绞着手，难道那个自恋又臭屁的刘道仁就是院草的——前世？
　　如果一魂一魄归位，院草还会是原来的院草吗？或者院草会变成刘道仁？如果院草变成了别人，她心里一定会很难过。
　　只是还没来得及细想，一阵寒意瞬间涌了上来，韩夜眼一翻，再睁开时，已经变了神采。
　　“刘道仁！”袁硕几步跑到法阵前。
　　“没错，是我！”
　　姑姑执起法器指向刘道仁，“既然已经清楚了你故去的缘由，你也该离开韩夜了！”
　　刘道仁哼了声，很是傲娇的说道：“我不！”
　　“你与小硕本是一体，自然该合二为一，倘若执意逗留在外，只怕不日则会灰飞烟灭。”
　　“我在花瓶里呆了几百年都没什么事，你个老太婆乱说什么？”刘道仁白了姑姑一眼。
　　“老太婆？”姑姑脸色骤变，抓着法器就要去砸刘道仁，“你个为老不尊的王八蛋，我打死你！”
　　“老师，冷静啊！”几个徒弟忙抓住了她胡乱挥舞的胳膊。
　　姑姑哪里肯听，一脚踹翻了小八，“那花瓶是古董，当然能护住你这王八蛋的灵气，要不是为了小硕，我绝对打得你魂飞魄散！”
　　直到这时，刘道仁才正眼看着袁硕，“难怪上次你晕倒时，差点被你吸走，原来是我的转世！长得倒是和我有几分相像，只可惜，这气质差的太远！”
　　袁硕很是好脾气的笑了笑，“既然你我二人本是同一魂体，你也不该再缠着韩夜。”
　　“想让我归位？开什么玩笑！虽然这女子长相一般，可终归还是个女子，让我和你这种——”刘道仁将袁硕打量了番，很是不屑的说道：“和你这种毫无气质的男人混在一块，我情愿留在这副躯壳里。”他瞄了眼刚刚冷静下来的姑姑，“喂，老太婆，作为后人，你总该帮祖先做点什么吧？我的要求不多，把我留在这副躯壳里，保我魂魄无虞。”
　　袁硕眼神一暗，他一把拦住要发作的姑姑。
　　“你就这么怕魂魄归一？”袁硕口吻平淡，但听在耳中总有种嘲讽的意味。
　　“别用激将法，这招对我不好用！”刘道仁嗤之以鼻。
　　“呵呵，既然你那么欣赏自己的容貌气质，为何不试试附在我身上，用你的意识支配这副身躯？”
　　袁硕的话让刘道仁微微一动。他不由得看向了袁硕，那张脸和他生前的模样有八九分相似，倘若能借此重生——
　　“小硕！”姑姑神情慌乱的扯了扯袁硕的衣角。
　　“姑姑不必担心，他是我们家祖先，如此纠缠韩夜不过是为了一副身躯，既如此，我们既是血缘相关，又是魂魄一体，选我岂不是比选韩夜好万倍。他要继续纠缠韩夜，你我都过意不去，倒不如我让出身躯。”
　　“可是，小硕——”姑姑看了眼对面充满了希冀的刘道仁，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这可是你说的！”刘道仁生怕袁硕会反悔一样，指着姑姑说道：“快做法，将我和那身躯合二为一！”
　　姑姑沉默了片刻，随即并着几个徒弟摆好法阵，金光闪过，一道白影飘离了韩夜的身体，失去意识的韩夜摔落在地，而那道白影，竟像有意识一样嗖的一下从袁硕的头顶钻了进去。
　　“唉！”姑姑叹了口气。
　　“老师，小硕他？”阿衡担忧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袁硕。
　　“没事没事！”姑姑摆了摆手，法力消耗过多的她神情略有疲惫。
　　“可是，刘道仁——”
　　“刘道仁被他骗了。”
　　“什么？”
　　“大分子吞并小分子，一魂一魄又怎么能抵得过二魂六魄，何况这副身躯是小硕的，他只有被吞并的份儿。”
　　闻言，几个徒弟都呆住了，一代神医就这么被自己的转世给骗了，还骗的极其彻底。
　　这一次，袁硕先于韩夜醒转过来。
　　“姑姑！”袁硕看了眼颇有些紧张的姑姑，忍不住笑了。
　　尽管之前信誓旦旦，可直到听到了这声呼唤，姑姑才长吁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还是小硕！”
　　“姑姑也太信不过我。”袁硕掀开了被子，抓着被角的手指一顿，神情中隐约闪过一丝落寞，“他的意识已经消散了，原本就是该转世的，只是晚了几百年。“
　　“既然事情都摆平了，等下我就去告诉韩夜这个好消息。“喜上眉梢的姑姑转身就要往外走。
　　“姑姑。”
　　姑姑闻声回头，就看见袁硕扶着下颌，似是有什么难以启齿。
　　“怎么了，小硕？”
　　“有件事……算了，也许去了也找不到人。”说着，他在床边坐了下来，不再看姑姑。
　　姑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什么事啊？说了一半还不说了。”
　　“当我没说过吧。”
　　“小硕，你有什么话就快说，不然姑姑可生气了！”
　　袁硕沉思了片刻，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姑姑就沉不住气了。他见姑姑真的急了，才不急不缓的开口，“我有个同学在德国留学，他说前段时间在咖啡厅里见过一个姓陈的中年人接了桩除妖的生意。按他的描述，很像是陈伯伯——”
　　“你怎么不早说啊！”姑姑急吼吼的打断了他的话，“你那个同学住在哪个城市？“
　　韩夜醒来的时候，明艳的阳光打在窗帘上，即便隔着厚重的窗帘，仍是滤过丝丝点点，映得房间温暖明媚。韩夜忽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后怕的捏了捏自己的脸。
　　“难道刘道仁已经良心发现，自己走掉了？”她皱着眉看了看左手，又看了看右手。
　　确定是自己在控制双手后，韩夜激动的大笑了几声，终于摆脱了自恋狂刘道仁，今天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哼着小曲的韩夜一蹦一跳的走进了客厅，一抬眼就看见袁硕衣冠端正的坐在沙发上。
　　听见歌声，袁硕转过头来，浅笑着看着她，“你起来了？”
　　刹那间，韩夜只觉得百花齐放，万蝶齐飞，院草的笑容，也太魅惑人心了吧！
　　“啊——”她张口结舌的点了点头，“姑姑他们……？”
　　“姑姑有急事，和几位叔叔去办事了，拜托我留下来跟你道歉。”说着，袁硕脸上浮上几许愧疚。
　　“道歉？”韩夜的大脑转了几圈，很不幸的卡住了。
　　“很抱歉，姑姑他们没能让刘道仁离开。”
　　袁硕的话仿佛晴天霹雳，“院草——”韩夜绝望的抽了两下鼻子，“刘道仁是不是眼睛坏掉了，放着你这么个大帅哥不要，非要缠着我做什么？”
　　“韩夜，我们袁家确实很对不住你，为今之计也只有慢慢感化他了。”
　　“感化？”韩夜气的直咬牙，“他那脑子比厕所里的石头还顽固——”转眼瞄见袁硕满是愧疚的脸，想起这一魂一魄本是和袁硕一体，到了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儿都消散了。“那，那要怎么感化他呢？”
　　“之前他的灵魂一直保存在那个花瓶里，按说那花瓶应该就在你们家，否则他没有机会缠上你。”
　　韩夜无奈的点了点头，“那个花瓶就在我卧室里。”蓦地，她双眼一亮，“是不是把花瓶抬到你们家去，他就能跟着一块搬走了？”
　　“没有这么简单。”袁硕轻叹了口气，“他现在执意纠缠你，姑姑也不好强行做法分离他的灵体，怕会伤及你。何况那花瓶是古董，价值连城，就算你肯，你父母也不会同意让我抬走。而且，花瓶只是他曾经的寄宿地，眼下他好像更倾向于侵占你的身躯。”
　　要不是碍于袁硕在场，韩夜几乎要捶胸顿足，孽缘啊孽缘，她上辈子是炸了银河系吗，要接受这种惩罚。
　　“眼下只能委屈你多和我接触，一旦他的灵体出窍，就会被我收走。”袁硕很是真诚的说道。
　　前一刻还要寻刀剖腹自尽的韩夜瞬间像打了鸡血，“就，就这么简单？”
　　“姑姑下的禁锢咒还在，他不能随意侵吞你的意识，所以你大可放心，他影响不到你的生活。”
　　刘道仁不会出来吓唬她了，而她有事没事都可以黏着院草，这哪里是上辈子炸了银河系，分明就是拯救了全宇宙！
　　“这一过程会持续多久，我无法估计，我知道对你不公平，从现在起，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全力帮你实现。”袁硕眼神真挚，仿佛韩夜要去穿越异次元，袁硕都能帮她造一艘宇宙飞船。
　　韩夜干笑了两声，“那个，咱们能不能，先去吃个早点——”话音还没落，韩夜的肚子很不给面子的叫了起来。
　　“这附近有一家早点很好吃，我带你过去。”袁硕隐了隐笑意。
　　“好……”韩夜尴尬的揉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
　　“韩夜！”教室里，张媛冲着刚进来的韩夜挥了挥手。
　　韩夜抱着书本走向张媛和孟丽丽，沿路不小心瞄到了张恒恒恶毒的小眼神，心里跟着一阵忐忑，于是脚下加速，几步蹿进座位里。
　　张媛将头往韩夜的方向偏了偏，低声问道：“韩夜，你做贼了？”
　　“没，没啊！”
　　孟丽丽用笔尖点了点张恒恒的方向，“瞧瞧，那位仁兄的眼神好像你昨晚把他采了一样，我说韩夜，你没做出什么祸害良家妇男的事吧？”
　　韩夜差点没将早上吃进去的两屉小笼包外加三根油条吐到张恒恒那张臭脸上。
　　“韩夜，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昨晚把院草采了，才让张恒恒对你恨得牙根作响？”张媛撞了下韩夜的肩膀。
　　谁知，韩夜突然皱起了眉头，“张媛，你说，张恒恒他和院草，他们俩……”
　　“他们俩怎样？”孟丽丽莞尔一笑，“韩夜，你不是坚持你的原则一百年不动摇吗？怎么担心起院草和张恒恒了？”
　　“我，我就是好奇。”韩夜口是心非的答道。
　　瞄了眼韩夜绞在一起的十根指头，张媛故意说道：“他俩经常同进同出，唉，要说没点什么，谁信啊！不过嘛，你韩夜这种看见美女就流口水的女流氓都能转性，说不定院草也会因为某个人改变呢！”
　　韩夜像是受了鼓舞一般，很是感激的一把抓了她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张大美女，你简直是我的人生指明灯，看问题居然如此透彻，我最喜欢你了，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
　　张媛嫌恶的甩开了某只咸猪爪，嘴里还嘟囔着，“没救了！”
　　孟丽丽扶着额，“果然，流氓牵到外太空也还是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