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依旧笑春风》陌北

25、第 25 章

　　烛影摇红，绞绡遍地，情动时分，罗帐蓦然垂落，笼住帐内浓郁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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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庄子风一睁眼，就看到罗帐高悬，房里地上一片凌乱，都是自己的衣衫。他拍拍还在晕乎乎的脑袋，□□一声，正要起身穿衣，却见房门打开，走进一个丫头，笑嘻嘻倒了一杯茶递到榻上，转身去捡起地上的衣服：
　　“还是奴婢来伺候大人更衣吧。”
　　庄子风愣了一下，披着亵衣起身端过茶，看看窗口艳阳高照，打个哈欠，丹凤眼里掩不住倦意涌上来：
　　“你家小姐怎么起的这么早。”
　　“我家小姐？”那丫头愣了一下，又笑开来，“独守空房，当然起的早。哪像大人您，宿醉之后还能一夜缠绵，能早起才怪。”
　　庄子风一愣，放下茶碗扬起长眉：
　　“独守空房？”
　　那丫头噘撅嘴：
　　“鸨母说了，大人您光占着不吃，也是要付银子的。何况昨晚您跟裴公子还是在我们的房里，起码要给个房钱的……”
　　庄子风蓦地张大了嘴，手里一杯茶，不知不觉都倾倒了锦被上：
　　“……裴公子？！”
　　那丫头抱着衣服走近，吊着眼梢伶牙俐齿道：
　　“大人，被子湿了可是要赔的。裴公子今早走的时候只付了酒钱，包房和包着我们如烟姑娘的银子，说要您自己付，与他无干。”
　　庄子风愣愣听完这一席话，随即醒悟过来，三两下穿好衣衫，从怀里扔下一张银票就往外面跑去，追到门口却只看到翰墨在怡红院门口打瞌睡，于是冲过去拉住翰墨：
　　“裴公子呢？”
　　翰墨悠然睁眼，一看是庄子风忍不住撇嘴：
　　“少爷醒了？昨夜可风流快活？我看裴公子出来时，可是连路都走不利索了，好歹他也是练武的人，你竟然……”
　　庄子风讶然瞪大眼睛，再向翰墨确认：
　　“昨晚上……昨晚上真是他？”
　　翰墨瞪着他半天，愤然转身：
　　“都把人弄成那样了，你竟然还不知道是谁？裴公子瞎了眼才看上你……”
　　“翰墨，”庄子风扯住翰墨衣袖，一脸委屈，“我昨夜喝成了酒坛子，怎么会清楚呢？裴公子怎么会来找我的？”
　　翰墨撇嘴，一脸痛心疾首甩开庄子风：
　　“我看你喝成那样，就去找裴公子来劝你。早该知道你是这种吃干抹净就不认账的人！是我害了裴公子！”
　　庄子风顾不上再啰嗦，一抹笑意挂上眼角眉梢，转身撒腿就要往城西跑，却被翰墨一把提溜住后领，一瓢凉水泼过去：
　　“别追了。裴公子留下信，说回扬州去了。”
　　庄子风又傻了眼：
　　“……你说什么？”
　　“裴公子说了，让你不必去找他。他早就打点好了，估计这会都出了京城城门了。”
　　庄子风踉跄一步，扑到翰墨身上龇牙咧嘴：
　　“他！他回扬州！这样玷污了我之后！他吃干抹净就跑路！他竟然……”
　　翰墨一摆手，挥落身上挂的大苍蝇：
　　“裴公子说了，让你等他回来。等他处理好扬州事务之后，就会再回京城来，最迟不过十一月。”

　　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庄子风情场顺风顺水，可苦了刑部信差。庄大人每天坐在刑部官署衙门里，没事就满脸痴笑摇着扇子仰头望天摇头晃脑的吟诗，吟会子诗就提笔写信，一天一封短信笺，两天一封长信笺，洋洋洒洒动辄千言万语，刑部十来个信差只能轮流跑扬州，苦不堪言。
　　幸好宰相大人知道自己儿子背着人的时候，是个什么货色，及时跟皇上奏了一本，就要把庄子风扔到四川去查一件陈年积案。自称正处在相思之苦中的庄大人，只好一把鼻涕一把泪拜别亲娘，带着翰墨赶往四川。
　　庄子风做事本就干练，只是一向疏懒，这下有了动力，赶到四川不及三个月就把案子处理好，又带着翰墨风尘仆仆赶回京城，刚从南门进了京城，就看见皇城街前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当街上高头大马披着红衣彩绸缓缓而过。
　　远远看见马上人修长俊雅的轮廓，庄子风愣了一下，坐在马上回头看翰墨：
　　“那是什么人？怎么看着有点像裴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