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七五]河清海晏》君清晏

4、第四章 套话

　　第二天早上，君清晏是被饿醒的。
　　也难怪了，一整天都在赶路比较疲惫，晚饭也没吃就来了藏剑山庄，躺倒在床上以后就不想起来，结果迷迷糊糊就那么睡着了。
　　君清晏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一动脖子，“哎呀！”
　　真悲催，不仅饿了一晚上，脖子还落枕了。
　　“醒了就出来吃饭，名剑大会就要开始了，我可不想迟到。”屋外响起了白玉堂的声音。
　　“知道了！”君清晏应了一声，匆忙换了一身衣服，洗漱好，跑出屋子。就见白玉堂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桌子上摆着热腾腾的小笼包和水果羹。君清晏眼前一亮，毫不客气的坐下就开吃。
　　白玉堂有些无语的看着君清晏，开口道：“慢点吃，没人和你抢，你饿醒的不成？”话刚说完，就见对面的人可疑地顿了一下，动作慢条斯理起来，无比优雅。
　　感情真是饿醒的？
　　白玉堂神色复杂，在考虑自己到底是捡了个什么样的二货。

　　吃完早饭的君清晏刚放下筷子，就见一个藏剑弟子出现在院门口，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吃饭的样子全被那个藏剑弟子看到了。
　　“五爷，君姑娘，名剑大会就要开始了，请随我来。”那弟子一抱拳，然后侧身让开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便起身跟着走出了虎跑山庄。
　　一路上，君清晏都觉得有很多目光在打量她，可当她看过去的时候，那些人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别挠头了！君清晏狠狠地瞪了旁边的一个妹子，我已经看到你本来打算用手指过来的！她并不喜欢被人指指点点。不过她也不傻，从炸毛状态中回过神以后，就明白这情况应该是和白玉堂脱不了干系了，想想说书先生说的形容词！风流天下！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落座没多久，现任藏剑山庄的庄主叶归便现身宣布名剑大会开始，吸引走了众人的目光。此次名剑大会和以往一样，持续三天，前两天众武林侠士都可以上擂台比试，最终的十位胜者都能得到藏剑提供的一把上品武器，而第一名可以得到剑帖参与第三天的比赛。君清晏觉得这个新设定挺好的，一来是个彩头可以助兴，二来增加参与度，还减少了为了抢名剑帖产生的打打杀杀。至于第三天，那才是正经的名剑大会，手持请帖方可参赛，最终胜者将得到神兵利器一把，十年才有这么一把。
　　君清晏坐在那儿看他们在台上打擂台赛，没一会儿便兴致缺缺了。要么花拳绣腿、半斤八两，要么耍帅出风头的意图太明显，认真比赛的没几个水平还不咋地。
　　怪不得名剑帖不发给他们。
　　她撇撇嘴，往周围看了看，发现挺多人离席四处走动的，就打算也溜走去逛逛。可还没等她起身，就看到有人向他们这边走来，目光对上，她就知道暂时走不了了。虽然看起来那人是来找白玉堂的，但是好像也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君清晏上下打量那人，扫过腰间别的一个匣子，微微挑眉，竟然是唐门的人。
　　“白兄，别来无恙。”那人快步走到跟前，脸上露出笑容，对白玉堂寒暄道。
　　“唐子颂？怎么，唐门的请帖竟是你拿的么？”白玉堂有些意外。
　　“白兄见笑，名剑帖的确邀请的是我大哥，不过他有事外出不在，也对这出风头的活动没什么兴趣，就把请帖让给我了。”
　　白玉堂点点头，这话题也就过去了。本来他就是随口一问，人家唐门的事么，他管不着也不需要管。
　　“前两日还听闻白兄是一个人来的，刚刚就听见人们议论，说白五爷身边跟了位红颜知己，可是这位姑娘？”唐子颂把话题引向了君清晏。
　　“朋友，来看热闹。”白玉堂也不多说，就这么一句话把唐子颂噎了回去。他管不到你唐门的事，随便问一句；你再反问，那他也就当随口一问，你也管不着那么多。
　　君清晏对唐子颂有些反感，哪儿有人一上来就这么问的。但是看白玉堂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唐子颂在那儿也冷着场，又是初次见面不好闹太僵，只得一抱拳：“唐公子，在下君清晏，久闻名剑大会盛名，托五爷的福，过来看个热闹。”
　　“君姑娘也是武林中人？不知师承何门何派，不去擂台上试一把？”
　　君清晏皱皱眉，这无缘无故，一上来先是调笑她是“红颜知己”，现在又打探她的背景，实在令人反感。但是她表面上也不好说什么，只推脱道：“哪有，名剑大会的名声可不只是在武林，这擂台我也没什么兴趣的，就看个热闹。”
　　“君姑娘莫怪，只因我家中有个妹子……”唐子颂说了个开头便有些犹豫的停下了，君清晏却已经懂了他背后的意思。
　　“哦……”她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点点头，“你们聊，我不打扰了，多谢白五爷相帮。”一句话撇干净关系，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早知道就应该当做没看见，在那人来之前就走掉，一了百了。边走君清晏边自己嘀咕。也没看路，一下子撞上了一个人。
　　“抱歉。”君清晏立刻道歉，抬头看过去，却发现那人根本没理她，径直走了，只留给她一个背影。今天怎么老遇上这种奇奇怪怪的人。君清晏眯着眼瞅那人，那方向……是剑冢？
　　说起来，刚刚听旁边的人提起，剑冢不仅是藏剑放置各种神兵宝器的地方，也是新兵器的闭关之所。每届名剑大会的宝剑，要花两年来备齐材料，锻造五年，再在剑冢里封存上三年——这是为了让新剑脱去稚气，沾染一些上古神兵的气势，直到名剑大会决出胜者，才会开启剑冢，将宝剑请出来。不过，君清晏的重点不在于这个，她在想，如果她的双兵还在藏剑，是不是也在剑冢里？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目的地。
　　刚刚在看台上就注意到了这边，由藏剑弟子把守的中央，像展览一样陈列着十把各式各样的兵器，刀枪剑戟都有。叶归庄主在介绍大会流程的时候提到过，这是那群在擂台上炫耀的人的彩头，她虽然对那些人不置可否，却对这些兵器很感兴趣，想着来围观一下现在的铸造工艺。
　　君清晏兴致勃勃地端详着每一把兵器，这么些年来，藏剑山庄的锻造水平只有更好没有最好，眼前这几把兵器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上品中的极品了，可以想到，最终的那把奖品也当是极品好剑。
　　不过……君清晏轻声叹口气。
　　“小姑娘为何叹气？可是觉得这些兵器有所不妥？”
　　君清晏抬眼望去，是一位鬓发有些斑白的长者，急忙行个礼，回道：“不是的，这些兵器都已经是上品之中的极品了，当得起藏剑山庄的名头。只不过……”君清晏顿了顿，想了个委婉的说辞，“只不过，伯乐与千里马皆有，却还是要骈死于槽枥之间。”
　　那老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女娃真有意思，不过擂台才刚开始，有实力的都藏着呐。”
　　君清晏想了想，也是。是自己心急了，擂台赛两天，现在就上台那不是车轮战累死么。
　　不过眼前这老爷子，看起来很有来头哦？
　　想到这儿，她不禁心头一动，开口问道：“老先生，我看这里摆的半数都是刀剑，可这世间兵器种类少说也有数十种，若是赢家想要的这里面没有，如何是好？”
　　“爱要不要，”老人眼睛一瞪，“我就这些兵器，想要的就上擂台去打，不想要的就看着，你若有钱，出钱来咱这儿定制也不是不可以。”
　　君清晏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找人锻造兵器不是什么稀奇事，这让这老先生一说这么逗呢。
　　“女娃娃可是想要什么兵器？这些都太笨重了不适合你。”那老爷子突然凑近她说，“看你脾气对我胃口，你若是胜了擂台，可以任选一个别的。”
　　“那我也不客气，可有双兵？”
　　君清晏这话说出来，就见那老人家上下打量她：“双兵自然是有的，双锤、双斧，可只怕你拿不动。”
　　“这些太沉太丑我不要，”君清晏撇撇嘴，目光有些期待地看着老人，“我要的双兵，是双剑。”
　　“老夫可从未见过有人使双剑。”
　　“没见过不代表没有，而且据我所知，”君清晏意味深长的看着老人，“在藏剑的剑冢中，就有一对双剑，不是么？”
　　君清晏终于问出了她想问的，她屏住呼吸，紧盯着老人的每一个神情动作。
　　“女娃娃故事书看多了吧，历史上的确有人使用双剑，可已经失传了；藏剑虽然藏有很多神兵宝剑，双剑却是没见过的。”老人笑着说完，就背手走掉了。
　　“你在做什么？”老人刚走，白玉堂就来找君清晏了。他不是很待见唐子颂，自然也没那个心思和他聊天，远远地看到君清晏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正好借口过来瞧瞧。
　　就见君清晏扬起了大大的笑脸，目光有神。
　　“套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