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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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雅明白丁月华是看出了她不开心，故意支开其他人，想着安慰安慰她，就闷闷地开口：“我没事的。”
这话一说，丁月华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了。沉默半晌，由君清晏起了话头。
“我是孤儿，所以挺羡慕你们俩都有哥哥的。”
“啊？”两人都没想到君清晏会这么说，也没想到君清晏的身世是这样，就有些懵。就连本该是被安慰的唐子雅，都已经开始在心里疯狂思索这时候她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歉意。
“我的师门，专收孤儿还有那些无依无靠或者遭受苦难的姑娘，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很温暖。”君清晏用略带怀念的口吻讲道，“可到底和真正的家人还是不一样。所以我很羡慕你们有哥哥，会给你们办生辰宴，会做菜给你们吃。”
“其实他们……有时候挺烦的，管这管那的。”丁月华有点儿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后小声地嘟囔道。
“不是所有哥哥都和丁家一样。”唐子雅接着丁月华的话说道，语气中也隐隐有着羡慕的意思。
“怎么不一样？”君清晏看向唐子雅，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她，等待她开口。丁月华见状，也明白了君清晏是想慢慢引导唐子雅开口，便也看向她。
唐子雅想了想，才缓缓开口道：“我大哥很优秀，人也很好，是我父亲预定的下一任掌门，也是隐元会的执掌者。但就是因为这样，总是有一种距离感，从不会像月华和丁大哥丁二哥一样亲近。而我二哥，从小就很努力刻苦，做了很多事也取得了很多的成就，但每次见他，他都很少有得闲的时候，更不用说做菜给我吃这种事了。”
“还有什么别的不同么？”君清晏见唐子雅不说了，又追问道。
“还有……”唐子雅有些说不出口，可君清晏和丁月华满脸真诚的看着她，她也只得叹口气，“我知道你们已经看穿了我的心事，又何必非让我说出来呢。”
“说出来总归是不一样的，”君清晏耐心劝解道，“和别人倾诉一下，会轻松很多。”
丁月华也在旁边点点头，鼓励地看着唐子雅。
又是一声叹气，唐子雅终于妥协：“大哥二哥一向关系挺好的，家里的事情父亲交代给他们两个，他们也会完成的漂漂亮亮。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自从接手了隐元会，事情就变成了这样。两人开始有分歧，开始争吵，甚至现在，勾心斗角、互相算计。”
“子雅……”丁月华伸出手按在唐子雅的肩膀上，安抚道，“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谢谢你，月华。”唐子雅也不想让自己朋友担心，笑着回应丁月华，可那笑容看起来就很勉强。
“自欺欺人能逃避一时，可终究要面对，”君清晏却在这时颇有些无情地开口，“虽然有些残酷，可种种迹象都表明，你二哥正是局中之人，其中有误会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非常小。所以我希望，你还是面对这件事为好。”
“君姑娘！”丁月华有些急，想组止君清晏继续说，毕竟这些话太刺激人了。
“但是，”君清晏没有理会，打断了丁月华想要说出口的话，“你仔细想想，不管你大哥二哥如何争吵，如何算计，有互相伤害到对方吗？”
唐子雅想了想，摇摇头。
“那有牵扯到你的父亲，牵扯到你吗？”
唐子雅又摇了摇头。
“又或者，他们有连累到唐门吗？”
唐子雅依旧摇头，虽然霹雳堂现在十分活跃，想要趁唐门主事的人都不在的时候压过他们，可唐门内部却并不混乱，一切都在照常运行。
“所以你看，他们两个还是知道分寸的，产生矛盾是因为观念上的分歧，或者说理念不合，但他们从未牵扯到家人、门派。你大哥在沉船一事上算计你二哥，也只是我们推测的，但就算这样，他这么做也只能牵制住唐子颂的行动，阻止他助纣为虐，并未对你二哥本身有什么伤害。”
唐子雅听了君清晏这一番话，本来暗淡的眼眸逐渐焕发出神彩：“你是说……”
“也就是说你大哥和二哥，并没有像你一开始想的那样反目成仇，你们还是一家人。”丁月华也恍然大悟，明白了君清晏这欲扬先抑的意思，帮着唐子雅补全了她想说的话，“这下放心了？”
唐子雅点了点头。
“那就好，明天可是我生辰宴，你要是一直没精打采的、不给我面子，我就少不得要和你绝交一天！”丁月华装作傲娇的样子，威胁唐子雅，“对了，你是因为隐元会的事情才来找我们的，你不会跟我讲，你不记得明天是我生辰吧？”
丁月华把唐子雅逗乐了，连声说：“记得记得，每年都找我要礼物，我怎么会忘呢。”
唐子雅刚刚心情低落，只是因为发现了两兄弟竟然在算计对方，由此觉得亲人反目，现在这么先是安慰、又是笑闹了一番，倒是看起来翻过篇了。
然而君清晏有些无奈，她这番话其实就是瞎说八道、以偏概全。唐子风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但她清楚，唐子颂才不会演什么兄弟情深的戏码。想一想吧，唐子风无论在唐门还是隐元会，按理都应该是占主导地位的人，可现在却突然失踪，连出手也只能在暗处做一些不痛不痒的事。若非唐子颂下手，唐子风又怎么会到如此地步？至于唐门？唐子颂要是在意唐门，就不会去帮襄阳王谋反。他难道不知道谋反若是失败的下场是什么？他可有想过事情一旦败露会给唐门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襄阳王不是什么好人，他谋反注定会失败，到时候唐子颂作为帮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虽然她后面那些话都是为了安慰唐子雅瞎说的，可最开始那句“自欺欺人能逃避一时，可终究要面对”，却是真的。唐子雅是个聪明人，现在被她糊弄过去了，等她自己静下心来想想，也会明白那些话都是无用功，只希望她到时候能坦然面对吧。
“君姑娘？君姑娘？”
“君姑娘？清晏？君清晏！”
君清晏被丁月华在耳朵边上吼的一嗓子吓了一跳。
“君姑娘，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叫你好几声了。”丁月华见君清晏终于回过神来，有些不满地问道。
“刚刚是不是喊我名字了？挺好的，要是不介意以后都可以直接叫清晏，君姑娘听起来蛮生分。”君清晏对丁月华问的问题避而不谈，转而说起了别的。
“清晏，你……是不是也有什么心事？”唐子雅从善如流地改口。
“是啊，你早些时候在官衙就有些怪怪的，现在又突然发呆，是想到什么了？”丁月华也关心地问，“讲讲？你自己说的啊，和别人倾诉一下会舒服很多。”
“没有啦，我就是会突然发呆走神，老毛病，”君清晏笑笑，见丁月华满脸写着不相信，只好无力地补充，“不信你去问白玉堂，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哦，五哥啊，”丁月华拉长了腔，“早就想问了，你和他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君清晏觉得莫名其妙。
“我之前从来没听说过你，突然有一天我听到了传闻，说白五爷带了个红颜知己去名剑大会，再之后你们俩就一直一道同行，现在他又特地带你来参加我的生辰宴，你要敢说你们俩没关系，你就是把我当傻子。”丁月华学着君清晏之前分析案件的语气，历数俩人的可疑之处。
“什么红颜知己？那都是人们瞎讲的，”君清晏哭笑不得，“之后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要说有什么关系，应该算是合作吧，我这儿有他想知道的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和你发呆有关吗？”唐子雅好奇地问。
“说出来还能叫秘密吗！”君清晏无力。
“但是说出来也会轻松一些吧？”唐子雅觉得自己能感同身受，毕竟隐元会和大哥二哥那事算是她的一个秘密，之前自己一个人瞎想都快疯了，说出来这么多人帮忙分析，一下子轻松不少。
君清晏托腮想了想，自己一直举棋不定，有点儿怕说出来以后白玉堂的反应，可要是真说出来了，不管他什么反应，自己总归是不用再瞎猜了，的确会轻松一些。就冲唐子雅点了点头。
“行吧，不能和我们说，那你记得抽空和五哥讲了。”丁月华见君清晏不肯说，也不强求。
“哇，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和白玉堂说啊？”君清晏觉得丁月华那话简直不能再随意，就跟你记得有空来我家串个门一样。
“江湖上都知道，白五爷呢，想做的事一定能做到，想知道的事情呢，也一定会知道的。”丁月华耸耸肩，“你应该听过，他可是为了气展昭都能大闹开封的人。”
君清晏自是听过白玉堂大闹开封府的故事，说书先生讲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至今他见了展昭还依旧要嘴上占两句便宜。不得不让她感叹，原来平日里看起来这么高冷耍酷的一个人，还能这么幼稚。不过她对这事印象最深刻的倒是，白玉堂兴起半夜去逛皇宫，结果撞见了宫里有人要谋害陈林，就直接杀了歹人、捆了人证，又给皇帝题诗提醒，当真是想做、敢做、做到了。
“五爷想知道就一定会知道，可本姑娘不想说也绝对不会说。”君清晏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认可了丁月华对白玉堂的评价，这要是让白玉堂知道自己这么抬举他，指不定会怎么嘚瑟。
“你难道不想说吗？”
“……看心情咯。”她还真的想说。
“看心情”这话太无力了，丁月华一脸“看吧我就知道你们有八卦”的神情，连唐子雅都信了丁月华的猜测。君清晏已经不想解释什么了，除非原原本本把所有事情讲一遍，不然是解释不清的，索性转移话题。
“你和展大哥，讲讲？”
“我，我和他怎么了？”丁月华没想到君清晏突然把话题转向自己，一愣。
“哎，对，你和展昭之间发生了啥？咱这才见了半天，我就看出你对他态度不一般哦。”唐子雅也起劲了，比起君清晏和白玉堂这种看不出什么端倪的，明显丁月华那边更有戏，她可是瞧见了丁月华和展昭讲话就会不自觉地害羞。
“我们俩多正常？”丁月华嘴硬。
“正常哦？那我去和丁大哥他们说，你和展昭没什么的，让他们不要瞎操心。之前我看他们好像对展大哥很满意的样子……”君清晏故意拉长了声音。
“别！”丁月华知道君清晏是诈她，可还是没忍住，“就，他第一天来的时候，我二哥骗我说他瞧不起我的功夫，我不服气，就找他打了一架。我还以为是我赢了，结果他就是让着我，还偷偷挑掉了我耳环上的珠子。”
君清晏捧脸，挑掉姑娘家的耳环，展昭看起来这么正经竟然也会做这种事哦！
一边的唐子雅也觉得被塞了狗粮：“这就是不打不相识么？”
丁月华望天。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轻易地沦陷，只能怪展昭人帅武功好，嗯，重点是帅。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谈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