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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不同往日 ...

  •   “好,”洛少骞见她当真有些着急了,便也不多问,只吩咐青峰说道:“务必找到方才那老先生,将他请到瑞亲王府来。”

      青峰应了只吩咐下去,那车才又缓慢的朝前去了。

      苏灼仍低头望着手中的信,这上面的花纹她最熟悉不过了,这正是皇祖母留给她那半枚玉佩上的图案,她寻这上面的纹案已多时,可偏偏这老先生竟知道,还将这花纹给了自己,他定是知道另一半玉佩的下落。

      洛少骞见她只望着那花纹出神,又想到那老先生今日所讲的北云的事情,便也细细端看了一番那花纹,才说道:“这花纹倒像是北云的字。”

      “北云的字?”苏灼也细细端看了一番,被他这么一说,倒似乎的确像一个字来,可她又如何认得北云的字来。

      “侯爷可认得这是什么字?”她见洛少骞两道剑眉拧在了一起,似乎是知道,便问道。

      洛少骞只觉得这个字的确在哪里瞧到过,低头想了想,才说道:“依稀记得在北云皇子云之川那里似乎瞧到过这个字。”

      云之川?他是北云人,在他那里见到过这字倒也可能,只是他如今已经回了北云,怎么才能认出这是什么字呢?

      “都城可还有什么人认识北云的字?”苏灼问道。

      洛少骞点了点头,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大齐同北云有往来,自然有使臣能认得北云的字。

      苏灼也放下心来,只说道:“那我回去将这字拓印下来,然后给侯爷送去。烦请侯爷请人认一下这个字。”

      洛少骞见她神色颇是肃穆,只此事对她来说定是大事,便点头应了,说:“你只管放心好了。”

      苏灼这才放下心来,只盼着能再见到那老先生,将这玉的事情问个清楚,也解了她心头的疑惑。

      一时车内静了下来,洛少骞只望着苏灼出神,这丫头究竟是怎样的人?又藏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自己的心思,她究竟知不知道?

      苏灼听得出他心中的疑惑,便也不再避了他的眼睛,只望着他。

      她眼神清澈明亮,他心下只倒吸了口气,她定是知道的。

      这次换做是他避开她的眼睛了,如同做了错事被发现的小孩,他心底忽有些不自在起来,若是这样,那自己从前心中的算计,她便都是知道!

      她便是这么眼睁睁瞧着自己面上不露声色,心底只盘算着如何将她娶进门。她都是知道的?!

      洛少骞只觉有些热了起来,领口那狐皮上的风毛忽有些痒了起来,他抬手抚了抚下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不想自己还未知晓她的心思,自己的心思竟都被她知道了。

      若是在战场,那便是输了大半了。

      他不由得清了清嗓子,还未开口,便听苏灼说道:“今日听到的事,还有侯爷心中猜测的事,还望侯爷不要同旁人说起。”

      果然是真的。

      他心下明白,只点了点头。

      她两次险些遇害,定是与这能读心的本事相关,看来她定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事,得罪了宫里的娘娘。

      “你自己还需当心些,这些日子不要再出门了,宫里也不要去。”他终还是嘱咐道。

      苏灼听他将后面这半句话说得极其慢,其后似乎藏了什么,抬眼瞧到他一脸正色,便也点头应了,面上是难得的乖顺。

      “你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命人递了信我,有我在,没人能伤得了你。”既然她已知道自己的心思,便也没什么可遮掩的了。

      他这么大大方方地说了,她只觉心中一暖,冲他笑笑,只轻声应了声:“好。”

      她的声音分外柔顺,他心下微动,刚要开口,却听青峰叫停了马车,他打了帘子朝外望去,却已到了瑞亲王府。

      他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下去,转身大步下了车。

      车外,苏怀瑜早便等着了,见他下了车,只说道:“今日有劳洛兄了。”

      洛少骞摆了摆手,能同这丫头独处,他求之不得,只盼着日后日日能陪在她身边,他只说道:“令妹既然安全回府了,愚兄便不再叨扰了。”

      他抬手准备将苏灼扶下车来,可苏怀瑜却先他一步到了车旁,他收了手,只瞧着她扶了他的手臂下了车来。

      他心中虽还有许多话要嘱咐,却也无法多留,瞧她立在雪中,想抬手为她将斗篷的风帽遮上,却还是收了手,只冲她点了点头,弓身上了车。

      苏灼只望着那远去的车出神,今日竟被他猜出了自己藏了多年的秘密。

      苏怀瑜瞧他的车走远了,才说道:“妹妹,父亲在书房等着呢。”

      她回过神来,倒也并不意外,恐怕从早上到现在,父亲的心都没放下来过,早便遣了哥哥在门口候着了。

      她望着那车终在路的尽头转了个弯没了踪迹,才说了声“好”,转身随着苏怀瑜朝府内去了。

      到了书房,便见父亲瑞亲王正抄手立在窗边,见她来了,只命人在当中的炉内多加了些炭火。

      苏灼才想起自己手中仍捧着洛少骞备的那八角手炉,便搁在一旁,只一面在炉上暖了手,一面叫了声:“父亲。”

      瑞亲王见她一切安好,眉头微松,只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缓缓说道:“定国候说得对,为父不能护你一生一世,他或许才是那个能护你一生一世的人。”

      苏灼不妨他开口便这么说,心下只吃了一惊,抬眼瞧到他面色凝重,知他不是在说笑,便问道:“父亲为何这么说。”

      瑞亲王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从前在自己膝下撒娇的女儿一转眼竟这么大了,亭亭玉立,心中倒有些怅然所失,只说道:“为父终究是老了。”

      “可是定国候同父亲说了什么?”苏灼问道。

      洛少骞这人一向张扬,不知他在父亲面前说了什么话,让父亲今日如此感伤。

      瑞亲王摆了摆手,似乎倒也不愿多说此事,只问道:“今日可还好?”

      苏灼只觉今日终究不同往日,自己同洛少骞共乘一车出了府又回来。父亲刚才又说出这一番话来,他这么问,倒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若答“很好”,那他不免会猜测自己喜欢同洛少骞在一起,若答“不好”,恐怕父亲担心,仍要盘问。

      “一切还好。”苏灼只得规规矩矩地回答。

      好在瑞亲王倒并未多盘问,只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定国候终究是沉稳可靠之人。”

      苏灼虽然心下赞同,可总觉得他似乎有些怅然所失,便没有再多说。

      一时父女二人都沉默不语,苏灼摸了摸袖内的那封信,终还是没有拿出来,还是等寻到那老先生再让父亲知晓吧。

      瑞亲王并没有多留她,他似乎只是想从她眉眼中瞧出些什么来。可他的女儿他也了解,心中即便是有事,脸上也不会流露出半分,他轻轻摇了摇头,她和她的皇祖母似乎越来越像了。

      苏灼出了瑞亲王的书房,便见碧莲已经候在外面了,见她来了,她忙上来扶了她的手,说道:“雪大,当心脚下滑。”

      碧莲一贯心细,这甬道虽清扫过,可又落了雪,反倒比先前要滑些。

      苏灼只扶了她的手,见她身上只穿了青缎对襟厚袄,并没什么避雪的衣裳,肩头的雪似乎化过了,颜色要比一旁的更深些。

      苏灼便问道:“可是出来久了?”

      碧莲笑笑,只掸了掸身上的雪,说道:“方才同绿绮去梅园瞧了瞧,倒没留意树枝上的雪。”

      苏灼瞧到她发间也有些湿,抬手用帕子替她擦了擦,只说道:“当心着凉了。”

      她手心温热,碧莲不由得望向她手中,果见正捧着个八角的黄铜手炉。

      她笑着望向苏灼,眼中似乎别有深意,只说道:“都是我同绿绮粗心,备好了手炉竟忘记给小姐带着了。不想,倒有人心思细。”

      苏灼听出她口中的调笑,便只将手炉交到她手中,说道:“你若是喜欢,拿去便是了。”

      碧莲如何敢接,只躲了她,说道:“若是我接了,这手炉的主人恐怕是不答应了。”

      “好了,”苏灼也笑道,“你帮我先拿回去,我去梅园瞧瞧去。”

      碧莲只得接过来,见她穿得倒也厚实,便又嘱咐她脚下当心,便去了。

      园中青砖黛瓦上都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有种与往日不同的清雅,梅园在南边,绕过浅池便到了。

      园中红梅开得正艳,一团团一簇簇挤在枝头,似乎生恐人们瞧不到,可却被雪覆了,只露出星星点点红色,倒像是终有些羞怯了的姑娘。

      苏灼许久未到这梅园来,瞧到这般景致,心中倒也舒畅,只挑了当中最大的那株梅树,抬眼望着枝头的梅花,当真是好看,再细细一闻,清香扑鼻。

      她正想着折几枝下来插在那个象牙白的白釉细瓷梅瓶里,定是雅致,便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循声望去,透过一株株梅树,便瞧到两个人。

      二人都是丫鬟的模样,一人穿红着绿,一人颇是素净,再看二人一面说着话,一面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苏灼不由得起了疑,只静心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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