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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名字可衷情难衷(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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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的很快,转眼三个月又过去了,迎来了秋,蜀国的叶落的慢,现在还有些葱绿的叶子在树枝摇曳。
而这三个月什么都没变,只是刘瓒回来了,他上凑刘禅请求将他调回,说最近魏吴两国似是对找不到公主的事在僵持,一时不会算到他们头上,所以他留在朝中更能处理国事,所以刘禅便准了他,其实刘禅也是不想太子势力做大吧,为了平衡,应当出现一个旗鼓相当的新平王。
陆荷想他是为了她吧,虽说她回到谷中是不想打扰他,可她却仍一直不断在麻烦他,她欠他的,这辈子估计是还不清了,这哪是区区救命之情就能抵消的。
微挺的小腹,陆荷走的缓慢,其实不仔细看一点都看不出她竟然有了六个多月身孕,可能跟她的体型有关,虽然每日吃的很多,却未曾长在她身上。
“小心,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看到刘瓒的到来,陆荷起身迎接他,而他赶紧跑上前。
回到蜀郡,他离她便近了不少,就算日日来也可以,这才是他请求回朝的原因。
“没事,多走动走动,挺好的。”刘瓒扶着陆荷坐下。
“小荷,你打算在这住一辈子吗?”其实刘瓒想说就算她可以在此住一辈子,可这个孩子呢,不让他出去看看外面的天空,一生在谷中吗?
“我……不知道。”她不是不知道,而是明知道却害怕说出口,她当然不想这个孩子窝在山谷中过一辈子,可她很怕外面的世界,那种欺骗、背叛,她受够了。
休哥哥背叛她时,她那时只是伤心,可现在他的欺骗,让她彻底绝望。
“跟我去顺平酒坊吧,在那里养胎好吗?”刘瓒是语带哀求的说着,他不放心。
陆荷眼角带泪的笑出声,“好。”她明白她的小腹会越来越大,行动也会越来越不方便,万一哪天她要生产,自己一个人很危险,阿瓒应该是想让她身边时刻有人吧。
“我帮你收拾东西,先拿一些,过段时间我再来拿剩下的。”刘瓒起身,拿出一块麻布,将陆荷的衣服叠整齐,放进行囊中。
“好,听你的。”陆荷乖乖坐着,看着刘瓒为她打包行李。
等刘瓒忙完,便扶着陆荷走出屋,关上房门,就像与之前的生活在告别。
“走吧。”似乎察觉到陆荷的失神,刘瓒说道。
点了点头,陆荷知道她不应该在眷恋过去,再沉浸在回忆中。
“来,慢点。”屋子下方有几个台阶,刘瓒牵起陆荷的手,让她跟着他的脚步慢慢下来。
这画面看起来很温馨,不明所以的人会以为两人是相处多年的夫妻。
所以他也这么认为。
司马炎在远处望着,他来晚了吗?
不过看着她好好的,他就放心了。
那次鞭伤,让他足足养了一个月,当时皮开肉绽,可他却不觉得那是惩罚,因为他保护了他最爱的她
自那以后,他不违背父亲,乖乖当了一个月听话的儿子,所以父亲便再派他去吴国打探,可是他却第一时间来到了这,他想看看她,就一眼,哪怕她再也不想见他。
可是他错了,一眼,远远不够,他就想这么一直看着,就算看到他最不愿看到的画面。
虽然阿瓒对小荷一直表现的是朋友之情,可是他却隐隐感觉不光是,可能阿瓒自己也没发现,他看小荷的眼神一点也不像朋友。
但是小荷,为何你不能等我,等我能回到你身边的那一天。
回到客舍,王济上前皱眉道,“公子,你又去看她了?”
司马炎抬手示意王济别说了,他知道他要说什么,父亲让他去吴国打探,可他却来了蜀国,要是这件事被父亲知道,他肯定会受比上次更严重的伤,但他知道能出府后他只想来这。
“公子。”王济着急大喊,他其实是担心他轻视自己的生命,那个女人让他以前认识的司马炎不见了,没有果断抉择,也没有英勇的气概,一颗心只悬在那个女人身上。
“两日,两日后我们启程。”再留给他一点时间吧,再让他看看她。
司马炎都这么说了,王济也不好说什么,叹了一口气,走出房门。
自昨日搬进酒坊,陆荷就睡的不太安稳,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在这种熟悉氛围,让她想起很多事。
阿瓒拿回了她全部的东西,包括那把琴。
他可能不知道那是司马炎亲手为她做的,要不他也不会拿回来。
走到案边,陆荷抬手将手指放在琴弦上。
阿谌送来的那本琴谱,她还没有弹过,今日只能用这把琴弹了。
曲调流转,透过窗,在黑夜里,传入一个人的耳中。
昨夜他趁她睡着翻窗进去看她,她似是做了一个不好的梦,额头上现出汗珠,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让她能够安睡。
可是她在梦中,说出了那个他无法承受的字眼,“严哥哥,我恨你。”
他忍着心痛继续安抚着她,待她沉睡,他才走。
今夜,他听着她拿他送她的琴弹曲,是不是她没有他想想中的那么恨他,或许他该认为恨也是一种能让她永远记住他的方式。
曲声停止,不一会烛火熄灭,他知道她要睡了。
在外逗留了一会,他像昨日那样翻窗进入。
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趁着月光,他尽情地看着她的脸。
能看她的时间不多了,离两日之期所剩无几,他就要离开,这次去吴国打探后就要回去禀告父亲制定对策,恐怕他近期不会再有时间过来。
陆荷睡的不是很熟,或许是怀孕的关系,让她无法沉睡,而她总感觉有个身影在她梦里挥散不去。
严哥哥,是那个她爱着却欺骗她的男人。
她恨他,恨他对她无情,恨她只能以恨他来提醒她还爱着他的事实。
梦里,她哭,她闹,她挣扎,可以肆意发泄她的情绪,可在现实里这些都不能做。
当她梦到他的脸,依然那么深刻,那么俊朗,她会痛恨自己的无能,为何怎么都忘不了,所以她惊醒,却似乎在黑夜中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