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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见花开雨纷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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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屋外忙做一团,两个小小的身影,躲在院子的角落。
“小荷,我们去看看。”孙休拉着陆荷向前走着,却被赶来的人看见。
“休儿,小荷,你们这是要去哪?”
“父王。”
“陛下。”
受到惊吓的两人同时驻足回头作揖。
孙休先站了出来,“休儿想看看弟弟。”
“是呀是呀,我和休哥哥只是想看看亮弟弟的病情,想必定能继承陛下的英气威武,病马上就会好的。”六岁的陆荷接着孙休开口,说的话还是那样讨喜。
孙权笑了,这小丫头嘴甜的真像抹了蜜。
“好了,亮儿病着呢,你们过些时日再来。”孙权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知道了。”虽然失落,却不得不离开,但他们却有个小小的阴谋在心里。
“父王,我和小荷想为弟弟祈求上天庇佑,可否去淳南山为他祈福。”
“哦?难得你们有此心,去吧,快去快回。”孙权知道他们是想借着祈福之名,玩乐一番,但他们既已开口,就遂了他们的心愿。
“谢父王。”
“谢陛下。”
两个人快步跑出庭院,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真拿这两个贪玩的孩子没办法,索性也不多加干涉,孙权无奈地摇摇头,进门去看他四岁的七子——孙亮。
在漫山遍野的黄花地里,两个小人玩得不亦乐乎。
“小荷,你走快点。”孙休在前面跑着,不断催促后面那个六岁的小短腿女孩。
“休哥哥,等等小荷。”她那小身躯怎么能追上腿脚伶俐的孙休。
不一会,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远,直到孙休的身影隐没在黄花丛中。
“休哥哥,你在哪呀?”举起双手,放在嘴边,陆荷那小小的叫喊声在这空旷的山野中显得极其渺小。
他们失散了?这个事实让陆荷有些害怕。
谁知这时有个老鹰飞过来竟要来给她叼走,她吓得拔腿就跑。
心里想着她又不好吃,干嘛总追她。
那个老鹰一个俯冲,幸亏她躲得及时,要不然她小命都难保了。
正庆幸躲过这个攻击之时,它又开始了下一波,陆荷累了,实在躲不开,只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腿中。
只听见‘嗖’的一声,接着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而她并没有遭到攻击,也没有受伤。
“胆小鬼。”一个少年将弓收起,过来拿走他的猎物。
陆荷听到有人说话,抬起眼,看向来人。
那个少年深灰衣衫,后背背着箭筒,肩上挎着长弓,右身侧挂了一把长刀,而左手拿着刚才被他一箭射穿的鹰。
“不会……”这只鹰就是刚才那只吧,话没有说出口,但她的表情让眼前的少年已经知道她想问什么。
“是我救了你。”
她知道,可是他杀生了。
“你怎么这么残忍。”那可是一条生命呀,陆荷的眼神里带着指控。
残忍?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可笑的话语,少年微微一笑,“那是不是你死了,我就不残忍了。”
其实话也不是这么说,可该怎么说好呢,陆荷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有生命在她眼前消失。
憋着小嘴,陆荷没有回答。
突然天降大雨,乌云密布,让人来不及闪躲。
“走呀,小鬼,愣着干什么?”
“我不叫小鬼。”虽然抗议,但是陆荷还是跟着前面的少年一起躲进了附近的岩洞。
“恐怕这雨一时是停不了了,今晚就在此歇息吧。”少年看向天空,回头说道。
“不会吧。”她还要去找她的休哥哥呢,这下她不见了,不得急坏他们呀。
“那你可有更好的解决之法?”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少年在洞中捡了点能用的枯枝生了火。
“小鬼,把衣服脱了。”
“都说我不叫小鬼了,再说干嘛要我脱衣服。”陆荷双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衫,好像下一秒就要被人拿走一样。
那个少年嘴角上扬,这个小鬼有意思,一般小孩都会听从摆布,她却精明得很。
“不晾衣服,你难道想要生病?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生了病可是连鬼都不会知道的。”是的,他要吓唬她,她虽然精明,却胆小,他已经抓住了她的弱点。
“哦。”乖乖地脱掉外衫递给那个少年,陆荷望着火光映着的他的脸。
她以为休哥哥长得已经很好看啦,没想到他长得更好看,一对剑眉在炯炯有神的双眼上方,高挺的鼻梁,薄唇,还噙着一抹笑。完啦,陆荷赶紧转过头,他肯定看见她在看他了。
“小鬼,你在看我。”这是肯定句。
“是呀,看你怎么了?”既然被抓个正着,何不大方承认。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懒洋洋地随口问着,同时从腰间拿出一把镶嵌墨色玉石的铜柄匕首,双手在利索地收拾着那只老鹰,这动作看得陆荷目瞪口呆,难道他是要吃它吗?
“怎么不回答呀?”
“我不吃那只鹰。”陆荷答非所问,并将头转过去,不再看他。
“那你今晚只好饿肚子了。”除了这只鹰,他们可没有别的食物。
看着那个少年一口一口地吃着鹰肉,动作优雅,并不像吃的是刚才还活着的生物,而陆荷早已饥肠辘辘。
听到肚子的叫唤声,陆荷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但这只是欲盖弥彰。
“小鬼,给你。”那个少年好心赏了她一块,可是她怎么忍心吃那只鹰,虽然它差点要伤害她。
看她没接过去,少年淡淡开口,“你难道也不吃鸡鸭鱼,猪牛羊?他们可也是活物?”
说的有道理,还是填饱肚子要紧,陆荷拿过鹰肉慢慢咀嚼,还不忘说谢。“谢谢哥哥。”
这个小女孩真是有意思得紧,让那个少年不禁想多了解他一些。“小鬼,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陆荷还是幽怨地看了对面的少年一眼,都说她不叫小鬼了。“我姓陆名荷,你可以叫我小荷。”
“小河?”
看着对方疑惑的眼神,陆荷知道他肯定理解错了她的名字了。
“是荷花的荷啦。”语气中充满了你笨的意思。“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看到她戴着的白色玉佩,那少年恍然大悟,但他好像没预料到对方有此一问,那个少年有些迟疑。这次他出来本就是秘密行动,他跟手下走散,不然他怎么会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
“我叫马严。”他其实是司马家族的长孙,但对外人来说他不能随意暴露身份,尤其是对陌生人,但他不忍她失望,所以他只好隐去名字中的一个字告诉她。
“严哥哥,谢谢你。”她笑了,是那种能融化万物的笑容。
可能是今天玩得有些疲累,陆荷打了一个哈欠。
“睡吧。”说完,司马炎将他刚晾干的外衫铺到地上。
“那严哥哥呢?”陆荷担心她用了他的衣衫,那他就没有地方睡了。
“我不困,你睡吧。”从小他就被训练不能轻易入梦,就算是睡也是浅睡,况且他还要守夜,怎可轻易睡觉,在这种地方谁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哦。”陆荷乖乖躺下,不一会就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
司马炎望着陆荷的小脸,那洁白的皮肤透着粉,软软的,让人想掐一下。
夜已深,火光照亮了司马炎没有表情的脸。
雨下了一夜,第二天,放晴后,地上的花更显娇艳。
“严哥哥,你说这淳南山的黄花是不是特别美?”
司马炎可没空欣赏花,他在想他的手下应该快到了。
“我最喜欢了。”陆荷虽然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但仍然在说。
抓了一把地上的花,司马炎递给陆荷,“给你。”
“严哥哥,花在地上开得多好呀,干嘛给它摘下来,那样它就会死的。”
他为她摘花,她还埋怨他,爱要不要,反正他已经摘了。
正准备要将手里的花扔掉,却被陆荷制止。
“不要,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陆荷那个小矮个拼命伸手想要抓住司马炎举高的手。
他笑了,他发现和她在一起,总是能让他放松,几乎都可以忘记他的使命。
忽然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知道他们到了。
将花递给陆荷,“小鬼,我该走了。”他转身就要走,却听见后面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严哥哥,我们还会再见吗?”
司马炎露出诡异的笑容,“会的,我一定能找到你。”
一下子,陆荷连司马炎的背影都没看清,他就不见了,好像一直都没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过一样。
而远方传来一道声音,“小荷,小荷……”
是休哥哥,望着手里的花,她想她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