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别跑！》苏荏

31、第 31 章

　　北京的夜空看不到几颗星星，然而坐在阳台上喝酒聊天的两个人仍然能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酒过三巡，善皓懒懒地倚在老师身上，听他讲过去的事情。

　　虽然善皓说他已经从文政赫那里知道了他们俩的故事，可是老师坚持说要亲自讲给善皓听，所以善皓就知道了关于他们的更多的细节。比如他们俩是在学校的舞会上认识的，为了认识漂亮女孩子而穿了最华丽衣服的彗星却被一个男生纠缠到舞会结束，还从此结下了不解之缘。又比如文政赫的妻子跟他门当户对，所以家里理所当然也势力很大，她轻易就断掉了彗星在美国生存的所有的可能。

　　原来老师受的苦远不止文政赫知道的那些，善皓听得心疼万分，转过身紧紧地拥抱那个清瘦的身体。

　　老师拍拍他，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接着说：“但是我当时并没有完全死心，我甚至跪下来求他，求他跟家里坚持到底，求他不要离开我。可他还是走了，给了我最直接也最沉重的打击。

　　“所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爱上什么人。一方面受过伤后觉得很难再爱，另一方面也真的害怕再受到伤害。直到拒绝你的时候，我还是这么想的。”

　　老师说到这儿就停下来喝酒，善皓抱着老师摇晃，使劲儿掩盖自己的不好意思，终于鼓起勇气问：“那老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话音刚落，问话的立刻羞得把头埋进老师怀里，再也不肯抬起来。

　　“呵呵！”彗星看着善皓的举动，不禁笑出声来，“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跟你相处的过程中慢慢积累的，也有可能是刚看到你就已经觉得很特别了……真正发现这件事，还要感谢文政赫呢！”

　　“啊？！”善皓不可思议地大叫起来。

　　“他这次跟我联系，我发现我不仅不再为他感到痛苦，甚至可以坦然地面对他了。”彗星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然后就是我发现我不敢让你知道我去见他的事情，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怕你误会。”

　　善皓大悦，抬起头捧过老师的脸响亮地亲了一口，逗得老师又笑出声来。

　　申老师笑完了，用拍小狗的动作拍了拍善皓的头，然后用上课问学生的语气问道：“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还有一个，”好学生善皓仔细想了想，认真地提问，“是什么原因让老师又改变主意，决定跟我……一起努力了呢？”

　　申老师把他的得意门生揽进怀里，温柔地回答：“因为——你啊！你知道吗？那天你对我说的，只要再坚持一下的话，我也对文正赫说过一模一样的！所以当时我很震惊。我突然明白我在让我爱的人遭受我以前遭受过的痛苦，明白在我们这段感情中，你是那个曾经坚强的我，而我，竟然差一点儿成了文政赫！因此我也明白了，唯一的解决方法，也是对我们来说很容易做到的，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爱！”

　　这动听的话语惹得善皓一阵脸红心跳。申老师细腻甜蜜的吻降落下来，善皓乖乖地闭上眼睛，两手绕上老师的脖子——至于发誓不让他得逞的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二天上现当代文学专题的时候，善皓一直捶着自己的腰，顺便无视身边陈晋贼贼的笑容。讲台上那个秃顶的中年教授正在用极度催眠的语调讲述鲁迅和许广平的故事，陈晋听了倒是很兴奋，一直用胳膊肘碰善皓，气得善皓直翻白眼。

　　终于熬到下课，善皓拖着腰酸背疼的身体走出教室，心想今后是不是应该克制一点，陈晋却冷不防凑了上来：

　　“说真的，广平，你们家鲁迅最近没有什么事吧？”

　　“啊？！”善皓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和申老师，决定不理这个，“什么事啊？”

　　“你没听说吗？好像是中央下了个什么文件，最近各大学都在严打学术欺诈，听说已经有别的学校的老师因为这个被停职了！”

　　“学术欺诈是什么？”善皓不明所以。

　　“晕！你是不是大学生啊！”陈晋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就是抄袭学术论文啊，花钱发表论文啊，或者买学位，买职称之类的事呗！”

　　善皓听了更惊讶了：“你说申老师？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谁说怀疑他了！”陈晋嘿嘿笑着，“你看你紧张的！我这不是关心一下嘛！咱中文系应该不至于有这样的老师吧，毕竟都是各个领域有头有脸的人物呢！”

　　善皓不在意地点头，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低头看看表，然后对陈晋说：“我约了申老师吃饭，你找你女朋友解决吧！”说着，人已经走出很远了。

　　“喂！我女朋友今天没课跟同学逛街去了……喂！你这个没良心的！”陈晋说了一半发现人家根本没听到，只能摇头感慨世界变化快，然后垂头丧气地一个人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