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别跑！》苏荏

30、第 30 章

　　接下来的日子对善皓来说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幸福。

　　你经历过那种生活吗？每天，每个小时，甚至每一秒，都活在恋爱中。眼前总是他亲切的笑容，耳边总是他温柔的话语，即使暂时看不到听不到，心里也满满的，都是他对自己的爱和关心。

　　善皓也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跟老师约了会，地点还是自己最理想的地方——798。

　　798是北京的艺术工厂，据说曾经是一片厂房，废弃后被一些艺术家开发来建画廊，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地方。善皓对那里神往已久，那天无意中对老师提起，老师说他去过好几次了，善皓也没再说什么。结果周末一大早就被老师从被窝里揪出来，说798没有一整天是逛不完的。

　　于是善皓就跟自己梦想了很久的人一起逛了自己梦想了很久的地方，而且，是从头到尾手牵着手。

　　大概是从那只手中得到了太多的力量，逛了一整天的善皓一点儿也不觉得累，见老师不反对，便兴致勃勃地打电话给珉宇哥，想叫他们一起喝酒，最终未遂——那一对显然还没有和好，甚至两个人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于是两个人买了啤酒，决定回家喝。

　　天已经黑了，两个人在超市买了一袋啤酒和一些吃的东西，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上楼的时候，为了方便老师开门，善皓伸过手去想把老师手上的袋子也接过来，手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立刻害羞地缩了回去。申老师嗤嗤地笑，然后贴近善皓耳朵暧昧地小声说：

　　“臭小子，往哪儿摸！看我晚上……”

　　调情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楼梯突然发出了很大的响声。两个人抬起头，见善皓的妈妈气势汹汹地冲了下来，然后，一巴掌扇在申老师的脸上，在寂静的走廊里发出巨大的响声。

　　善皓坐在申老师家的沙发上，眼睛无神地望着前方。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老师出去送妈妈了——尽管妈妈似乎并不喜欢让他送。

　　他不知道刚才两个人在黑暗中的行为被妈妈看去了多少，但一定很多，因为妈妈的怒气简直可以用火山爆发来形容了。他们好不容易把妈妈弄到老师家里，这个过程中妈妈一直大喊大叫，咒骂着老师，以至于善皓到现在还在担心邻居们会跑出来抗议。

　　进了家门之后，疯狂的妈妈不听任何解释，变本加厉地咒骂着，甚至去揪老师的头发，自己拦都拦不住。当时自己一定没用透了，除了吓得掉眼泪，无意识地抱住妈妈，就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出。

　　是老师结束了这一切，他对着正在拳脚相加的妈妈跪了下去，一遍遍地低声说：

　　“原谅我们吧！我会给善皓幸福的！”

　　善皓因为这句话而放声大哭，而妈妈竟也停了下来，片刻之后，跌跌撞撞地向门外走去。老师只来得及回头安慰地看了一眼善皓，就不顾妈妈反对地跑过去扶她，然后一起出门去了。

　　春天的夜晚明明温度适宜，善皓却觉得冷得发抖，忍不住双手抱住自己，把头也深深地埋进两膝之间。

　　房门响动，申老师回来了。善皓立刻抬起头，怯怯地望着他，甚至不敢去猜下面会发生什么。

　　申老师朝他笑笑，虽然显得有些狼狈，但仍然温柔如往常，善皓的心慢慢放下来了。

　　老师走过来，一把把他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伯母还是没有消气，我送她上了计程车……你怎么样，吓坏了吧？”

　　善皓拼命摇头，伸手去摸老师的脸：“疼不疼？都怪我……”

　　老师摇摇头：“怪你什么？怪你勇敢地面对这一切吗？这只是努力过程中必经的阶段而已。”

　　老师收紧双手，让善皓紧紧地贴进他的胸膛：“倒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这个时候……还愿意站在我身边……”

　　善皓也紧紧地抱住老师，仰起脸坚定地说：“老师！请你也相信我！我也决不会先离开的！”

　　申老师笑起来，笑得很美，很灿烂。他慢慢地贴近善皓，善皓赶紧闭上眼睛，不久却听到了耳边低低的话语：“你还要叫我老师吗？要时刻提醒我，我是在跟自己的学生不伦吗？”

　　“啊？”善皓一下子睁大眼睛，气氛被破坏了，他也没空生气，只在脑子里冥思苦想，那么该叫什么呢？

　　“那我叫你……亲爱的？”瞥到老师快要吐出来的表情，善皓急忙改口，“哥哥？彗星？小星星？”

　　“哈哈哈！”彗星笑得那叫一个开怀，“还小猴子呢！算了算了，还是叫老师吧，这个听着比较顺！但是先说好，有一些特定场合不许叫！”

　　“什么场合？”善皓脱口而出。

　　彗星仍是笑笑的，却轻轻地把善皓推倒在沙发上，嘴唇贴近他的：“比如……在床上的时候……”

　　这次善皓不仅眼睛闭上了，连嘴唇也撅了起来，结果换来这样一句话：“不是要喝酒吗？去阳台怎么样？”

　　无奈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的善皓愤愤地想着，申彗星，算你狠！看我晚上会让你得逞才怪！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