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别跑！》苏荏

23、第 23 章

　　新学期终于开始了。善皓又住到老师家，两个人再次回到之前那种客客气气的状态——善皓觉得有些泄气，似乎无论怎么努力，他和老师的关系都只会回到原点——然而，这次似乎有些不同了，只是，不同的原因看来与自己无关。

　　老师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上厕所出来会忘记关灯，做完饭会忘记关掉总阀门，有时候自己说过的话也会忘记。善皓仔细回想，大概是因为刚开学那天的一个电话。本来一切正常的老师，接了那个电话，就变得怪怪的了。善皓小心翼翼地问他怎么了，得到的回答却只是轻轻地摇头。

　　后来有一天晚上，老师又接了一个电话，立刻穿了衣服跑出去，连善皓问他去哪儿也没有听到。善皓焦急地等了大半夜，老师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回来了，还问善皓怎么还没睡。

　　担心你呗！可是善皓没有说出口，因为老师的样子似乎不值得担心。甚至从第二天开始，那个心神不宁的毛病也没了，温柔淡定的老师又回来了。

　　是的，回来了，而且不仅回来了。难道是错觉？老师对自己越来越温柔，越来越体贴，甚至开始——自然地进行身体接触了！

　　虽然两个男人偶尔有自然的身体接触没什么，但是，看电视的时候靠在一起，拉他出门的时候牵一下手，洗完澡后帮他擦头发……这些动作申老师以前虽温柔也绝不会做，现在却似乎不在意了。然而，善皓却不能不在意。

　　善皓给珉宇“侦探”打电话。侦探猜测，说不准是他的旧情人回来了，他受到刺激所以想用你来忘掉他。

　　“才不是呢！”善皓气鼓鼓地挂掉电话，老师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是吧！老师，你不是那样的人吧……不会，让我变得那么悲惨吧……

　　善皓一直想去看场话剧。那天下了课走在学校里，看见有票贩子在卖人艺《全家福》的票，便打电话给陈晋，谁知他已经跟女朋友昨天去看过了。在善皓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拨通了申老师的电话，没想到，老师很爽快地同意了。

　　于是当天晚上，两个人一起去王府井看话剧。《全家福》很好看，可善皓还是忍不住分心，趁着黑暗偷偷地看向身旁的老师——老师，我可以，把这个当作约会吗？

　　没想到晚上还有更大的惊喜。话剧结束，两个人从王府井赶回家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家里异常的冷。申老师才想起今天好像是停暖气的日子。

　　“怎么这么早？”善皓诧异地地问，“大连要到三月中旬！”

　　“可是这里是北京啊。”彗星一边说一边在柜子里翻着什么。

　　“可是北京没有暖到不需要暖气的地步啊！”善皓开始为自己房间的冷被窝忧心。

　　“所以啊……需要——这个！”彗星把什么东西从柜子最里面拖了出来。

　　“电热毯？”善皓问。

　　“嗯！”彗星点点头，“但是，只有一条。”

　　“哦！”善皓想了想说，“那我也去买一条！”

　　转身前被彗星拉住：“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买？一起睡吧！”

　　“啊？！”善皓毫不掩饰地叫了起来。彗星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到卫生间洗漱去了。

　　善皓洗完澡，战战兢兢地爬上老师的床，躺在他身边。电热毯里确实很暖，可善皓还是冷得抖了好一会儿。另一个枕头上的老师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了。善皓侧着脸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慢慢地靠过去，抱住他的胳膊，一边在心里默念：不要醒来……千万不要醒来……

　　可是老师却马上动了，吓得善皓立刻缩了手。谁知老师竟然转过身来，伸开胳膊，把善皓整个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背，然后自顾自地调整姿势，沉沉睡去——整个过程中，连眼睛都没睁一下。

　　善皓的头被按在老师的胸前，甚至可以听到他平缓的心跳，他拼命咬紧牙关，才阻止了自己失声叫起来。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善皓狂跳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在这温暖的怀抱里，这梦一样的处境里，恍恍惚惚地睡着了。

　　第二天善皓迫不及待地给侦探打电话。侦探他“老婆”说，肯定是他旧情人出现了没错！不然怎么这么反常？

　　事实证明，那个旧情人不仅出现了，还自己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