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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前世今生两无猜(上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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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记忆随着两人的交错慢慢编织成一帘帘完整的画面,他们的欢声笑语、爱恨情仇!
五年前的西郊花田,“轰隆隆~”一声惊雷炸裂大地,血红色的闪电撕碎黄昏,哗啦啦的滂沱大雨倾泻而下。莫浅熙背着药篓急忙躲到岩石下边避雨,头发、衣裳已经湿了大半。抬头看天,上空乌云压顶,这场暴雨想必一时半会不会停了,她索性放下药篓,蹲在那静静等雨停。湿了的衣服贴在皮肤上,雨水的冰凉渗入其中,惹的她打起寒噤。小路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冲得泥泞不堪,雨水混着泥土汩汩而流,莫浅熙不禁惆怅:“唉,这雨什么时候停啊?今晚还得给药铺送药去呢!”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在山下花田喊道:“浅熙姑娘,你在哪儿?”莫浅芷探耳去听,自言自语着:“这声音好熟悉,好像……好像是昨天那个大夫~”她欣喜地回应:“颜大夫,我在这!”颜亦晟撑着黄色油纸伞,无奈雨天泥泞,鞋子和衣摆已经被污水染脏。他顺着声音找到了岩石,抖了抖伞上的水,这才收好放在一边。
“颜大夫,你怎么来了?这天都快黑了,你还来找药材啊!”莫浅熙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刚才正等的无聊,这就来人了,心里的不快一扫而光。颜亦晟整理端正衣裳,笑说:“我们不是说好了,今天你还教我认药,你不会是想反悔吧?”只有他清楚,自己是趁着父亲和大人们商量朝政大事的间隙偷偷溜出来的,就是为了见莫浅熙一面,“我这来的路上还担心你会不会已经走了,没想到中途下起暴雨,我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买了两柄伞就急慌慌赶来了。”莫浅熙看了看伞,又看了他脏兮兮的衣鞋,心里莫名感动,她嫣然一笑,犹如山茶花绽放,那般恬淡:“你这么晚赶来就是为了给我送伞?”看着她如此灿烂的脸庞,颜亦晟竟有些不好意思,只轻轻点点头,就立刻转移话题:“今天都采了什么药?”莫浅熙撅起小嘴:“和昨天一样,不过采的比昨天少。”“别愁眉苦脸的,今天采的少明天多采点,大不了明天我陪你一块去!”颜亦晟打心底欣赏这女子,所以他愿意陪她。不料,莫浅熙“咯咯咯”偷笑:“你……你陪我?”她围着颜亦晟转了一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你姓颜,是凤清县颜太傅家的公子吧?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是别跟我采药去了。”“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颜亦晟显得有些惊愕,“我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很多人都因这个身份而惧怕我。我……我不想浅熙姑娘也因此而疏远在下。而且,我可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人,我自小练习一点武功,虽比不上江湖侠客,但山野农夫的力气还是有的。”“哈哈~果然被我猜中了,昨儿个我回去就在想凤清县的颜家大户就属当朝颜太傅了。”莫浅熙盈盈弯眼,看不出有半点惧怕颜家。“你不怕我?”颜亦晟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莫浅熙反倒有点莫名其妙:“我为何要怕你?你又不是坏人~”话说之际,暴雨稍稍小了些,路上的洪水已变成小水流,莫浅熙拿起伞:“雨小了点,我们赶紧下山!”说罢拽起药篓,直溜溜地离开。颜亦晟在后边叫:“那你答不答应带我一起去采药啊?”莫浅熙回眸一笑:“采药可不是闹着玩的,要登山、攀崖,还要趟河,你吃得消吗?”“吃得消,这点苦都扛不住如何做大夫!”“那好,为感谢你雨中送伞,我就带你一起去,不过你得听我的!”莫浅熙巧笑倩兮,颜亦晟心上愉悦。
幸亏是夏天的黄昏,即使是雨天此刻还算明亮,两人并肩走到山麓脚下。“你住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去?”颜亦晟看这雨下的没完没了,有点不放心让她独自回去。莫浅熙捋了捋头发,乐呵呵地说:“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人多口杂多有不便~”颜亦晟也明白孤男寡女进进出出,免得让人嚼舌根。“也罢,雨天路滑,那你回去小心点,我就不送了!”莫浅熙乖乖点头,长久以来除了小芷这个亲人关心她,再也没听到过如此温暖的话语。“那……那你赶紧回吧!”颜亦晟想走却迈不开步子,眼前这个女子活泼开朗得就像冬日的太阳,舍不得离开。莫浅熙刚刚转身,他连忙叫住:“明天早上……我们哪里见?”“古松林小桥那,知道在哪吗?”“知道知道,快回去吧!你衣服湿了,回去记得喝杯姜茶驱寒。”莫浅熙羞涩地低头:“嗯,你也是。这伞明天还你~”说着,一溜烟地跑了。颜亦晟洋溢着幸福,他喜欢她!
时至天黑,郊边的路上已看不到什么人,莫浅熙踩着水花,步伐轻盈,伞上的雨水沿着伞骨滑落,旋转出优美的弧线。莫浅芷收拾好药草,正要出门找她,恰好看到她眉开眼笑地蹦过来。“姐姐,什么事这么开心?”莫浅熙连忙站正,眯眯眼睛:“没事没事,就碰到了一个有趣的人,聊得很开心。走吧,姐姐做饭去~”姐妹俩嘻嘻哈哈一同进了院子,虽说是湿漉漉的下雨天,可心情比艳阳日还要舒畅。
翌日清晨,莫浅熙如往常一样早早地出了门来到约定好的古松林桥边,今天的空气中带着雨后的清新,连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了。与平常不同的是,浅熙对颜亦晟有了些期待,从她开始采药,从来都只有自己一人,如今有人陪同,心底还是有些激动的。然而太阳升到了半空,还不见半个人影,莫浅熙愉快的心情渐渐变得低落,嘟囔着说:“大户人家都喜欢忽悠人吗?”耸耸肩就要自己出发,这脚正要迈上木桥,背后老远处传来了颜亦晟的声音:“浅熙姑娘,等等我!”他穿了一身黑锦窄袖袍,脚上一双镶金边高靴,头发也用发带全部束起,比昨日的打扮利索了很多。他跑得气喘吁吁:“对……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水无月看他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来不及沮丧连忙问道:“你怎么了?看着像被人追杀似的。”颜亦晟做了个深呼吸,无奈笑了笑:“差不多!”今天一大早,颜文昌就把他拽去太师府,表面上说拜见长辈,实际上是去看他家的千金,以便结成亲家,日后朝中势力大涨,谁人敢说个不字!颜亦晟当然不肯,行至半路,他便把这任务交给了韩树臣,自己则逃之夭夭。
林中古道曲折蜿蜒,一颗颗坛口大的松树翠绿挺拔,那雄壮的身姿宛若天兵。阳光从松叶的细缝漏出,远远看去松树也镶起了金边。颜亦晟惊叹:“我虽偶尔逃出来,但也只是去爬爬小山找药草,到这深山老林来还是头一次。”莫浅熙奇怪:“逃?你家里人不让你出府吗?”这话一出立刻想明白了,“也对,你堂堂太傅之子,肯定有很多对你心怀不轨的人。不过,也不能总把你养在笼子里,这外面的山山水水多好看,要是错过了得后悔一辈子。”颜亦晟连连称赞:“对对对,我就是想一边行医一边游山玩水,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两人聊得十分投缘,不知不觉间到了山林深处。“浅熙姑娘,这古松林全是大树,有什么草药可采?不过我记得医书上记载,这深山之中潮湿老树旁长有仙草灵芝,难道……?”莫浅熙笑了笑:“对,就是仙草灵芝。不过因这山中潮湿阴凉,活有很多大蟒,一般采药人都不敢靠近,所以我才有机会,如果能找到一朵,我就能给小芷做套新衣裳。”颜亦晟一惊:“大大大……大蟒?”莫浅熙不以为然:“对啊,你怕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颜亦晟硬着头皮:“我没怕,只是从来没见过大蟒蛇,担心嘛~”“我跟你说大蟒蛇周围会有一股类似臭鸡蛋的臭味,我采药时你注意着点,在边上观察观察就行。放心啦,也不会到处都有蛇!”颜亦晟挠挠头:“嗯,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别摔着。”
松林中,除了年复一年堆积起来的针叶,就是一些杂草。俩人在山谷边走了好久也没发现灵芝。莫浅熙坐在石头上歇气:“这灵芝果真难找,玲珑铺的老板急着用这味药,我就指望能找到卖个好价钱。”“别急,这还没到晌午呢!”说话空隙,颜亦晟漫不经心瞥了眼对面山谷,隐约瞧见一颗老树旁长了一团蒲扇似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惊喜大喊:“浅熙姑娘,过来看,灵芝!”莫浅熙立刻来了精神,忙跑过去看,满脸欣喜:“颜亦晟,你眼神好厉害,被树叶挡得这般严实也能被你发现。”她这么说着,手上已经开始行动。颜亦晟忙问:“这山谷这么陡峭,你怎么到对面去?”莫浅熙根本没把这当回事:“我都采了多少年药,这点崖壁难不倒我。”她从药篓中取出麻绳一端系到树上,一端绑在自己腰部,然后踩着突出的岩石一步步攀爬到对面。颜亦晟不禁为她捏了把冷汗,这女子果然不一般:“浅熙姑娘,你小心,有事就喊,我拽你上来~”对付这区区山崖,莫浅熙绰绰有余,不一会儿就接近了灵芝,她高兴极了:“颜亦晟,这是三层的灵芝塔,十分贵重,太棒了!”颜亦晟看她笑靥如花,自己也莫名开心,招着手说:“你采了就快过来,那边不安全~”话刚说完,一股奇怪的臭味扑鼻而来,定睛一看,一条碗口粗的巨蟒正朝莫浅熙的方向游去,蠕动的身躯如流水一般。颜亦晟大喊:“浅熙,快过来,有蟒蛇~”莫浅熙回头一看,果然一条灰黑色的蟒蛇正在快速靠近,她利索地拔下灵芝,立刻顺着去时的路径回走。那巨蟒睁着两颗绿莹莹的眼珠,吐着蛇信子,一听到动静,速度就像离弦之箭,张开血盆大口向莫浅熙游过去。“浅熙,你拽紧绳子,我拉你上来!”颜亦晟用脚后跟抵住大树,借力迅速将绳子向上拉。浅熙悬在崖壁,看底下那条巨蟒仍穷追不舍,心里忐忑:“颜亦晟,你快跑,这蛇太大了!”颜亦晟集中精力拉绳,手心都磨掉了一层皮:“我不会丢下你的!”他咬牙继续,终于看到了浅熙,他伸手牵她起来,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那巨蟒已经近在眼前了。“快逃!”颜亦晟握住莫浅熙的手腕就是狂跑,巨蟒“嗖~嗖~嗖~”游动着,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莫浅熙指着右边的小路:“我们沿着那条路翻山下去,就能到清瑶溪河滩。那边有农户,巨蟒应该不敢跟过去~”“好,药篓给我背。”没等莫浅熙回答,颜亦晟一把揽过药篓背到了自己的肩上。他捡起几块石头,朝巨蟒狠狠砸去,也许是运气好砸到了七寸,巨蟒一下子没有进攻。颜亦晟见状连忙带上莫浅熙跑下山。一路下来,片刻不敢停歇。
眼前渐渐开阔,隐约能听见水流的声音。两人双手叉腰呼喘着大气,总算平安到了河滩,回头望了一眼,那巨蟒没再跟来。“采个药可真惊险!”颜亦晟关切地询问,“你还好吗?”莫浅熙摇头:“我没事,你呢?都怪我开心过了头,没提前发觉巨蟒。以后你还是别陪我一起了,太危险!”“不行,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陪你。”颜亦晟紧紧握着她的手,神情严肃。“可你是颜府的公子,也是我的朋友,出事了怎么办?”“既然你把我当朋友,那我岂能让你一个人到那种危险的地方去?”看着那双笃定的眼睛,莫浅熙愣愣出了神:“那好吧,不过也不用每次都陪我。还有你……你的手……”颜亦晟低头一看,自己正抓着姑娘家的手腕,脸上一烫,慌忙松开:“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浅熙姑娘别见怪。”“你受伤了!”浅熙看到他手心鲜红鲜红的,“这是刚才拽绳子弄的?”颜亦晟收回手,笑着说:“这么点伤,过两日就好了。而且我可是大夫,放宽心。”“那你回去记得擦药~”“嗯。跑了一路也累了,我们去河边坐会。”俩人找了块石头挨肩而坐,静静望着河面。莫浅熙心血来潮:“我教你打水漂吧!”“打水漂?”颜亦晟成天沉浸在书海中,对于游戏一窍不通。“看我捡一块薄点的石头,斜着朝水面用力丢去~”只见那石头在河面上连飘五下,划出了美丽的线条,最终落入水里。颜亦晟看着新鲜,认真挑选了一块鹅卵石,学莫浅熙的姿势扔去,可直接“咕咚”一声沉到了河底,他皱起眉头:“看来这还得讲究方法呢!嗯,以后你多教教我呗~”“就冲你今天拼了命地救我,这点事不成问题。”俩人说说笑笑,气氛融洽。
那一弯河水“哗哗”流淌,伴着山谷的回音十分美妙,颜亦晟偷偷看了眼莫浅熙,她明亮的眼睛会笑会说话,她很善良很勇敢。莫浅熙托着腮帮轻哼着小调,心里胡乱想着:身边这个男子,身份地位高贵无比,可遇到危险时不仅没有丢下我,还竭尽全力救我,甚至受了伤也没放弃,他是个好大夫也是个好人。想到这,她脸上浮现出明媚的笑容,那么美。她悄悄别过脑袋瞄了眼颜亦晟,俊秀的五官着实好看。这时,颜亦晟也正好侧过脸看她,四目相对,脉脉含情,气氛略微有点奇怪。俩人傻哈哈地大笑起来,赶紧齐刷刷坐正身子,那颗心砰砰直跳,两颊有种火辣辣的感觉,他们之间莫名的情愫正在发酵……
太阳渐渐西斜,山上的农夫和猎户纷纷归家。莫浅熙背好药篓,笑嘻嘻地说:“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找不到灵芝。”“你都谢了我好多次了,我们相识一场亦是朋友,何必言谢!”颜亦晟自小受教于韩树臣,心纯底善,这点小事根本不会介怀,他看看夕阳回过头说,“天色不早,我们也赶紧下山吧!”莫浅熙大惊:“坏了,我还要给药铺送药材去,再晚就来不及了。”她理了理药篓的绳带,连同颜亦晟快步下山。“你慢点儿,这路疙疙瘩瘩不平坦~”莫浅熙笑笑,左一脚右一脚十分娴熟,仿佛踩在宽阔大道上。终于到了凤清县郊边,太阳已完全掉进了西山。“颜大夫,我得抓紧回去了……”颜亦晟看她十万火急的样子:“需要我送你吗?”“不用不用,再见~”她边跑边回过身招手。“你看着路,别摔了~”颜亦晟叮嘱着,心上就像裹了层蜂蜜那般甜腻。
茅草屋。莫浅芷正在灶头上烧菜,心里泛酸:那些奸商就看我们好欺负,草药的价格越来越低,姐姐成天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峭壁上采药,他们倒好站着说话不腰疼,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真气人!她端着菜出来,正好看见莫浅熙进门:“姐姐,你回来了,过来吃饭。今天是小芷我亲自下厨呢!”说是吃饭,其实也就是几个番薯配上一碟咸菜,这种日子持续了好多年,俩姐妹倒也习惯了,想当初父母离世的那两年,穷的连番薯都吃不上,现在能凭自己的本事果腹已是上天恩赐。莫浅熙放下药篓:“小芷,你先吃,姐姐要去送药材。”“哎呀,别去了。那药铺老板已经派人来拿走了,喏,这是药钱!”莫浅熙把一钱袋扔桌上,“都说无奸不商,我今天可真见识到了,那玲珑药铺的钱老板除了浑身铜臭味哪里像个大夫?姐姐你起早摸黑采药、晒药、切药,从不缺斤少两,他给的价格却那么低,真为你不值!”莫浅熙当然清楚,这些人不过是欺负她无父无母又是个女子,所以明目张胆诓她,不过这事她无能为力,只要别触及底线一切都可商量,她安慰道:“没关系,只要能吃饱穿暖,这点小钱就让他们去赚得了。”莫浅芷鼓起嘴:“姐姐就是太好说话了,要不你带我一起去采药吧?”“不行!”莫浅熙当即拒绝,“山上毒蛇虫蚁数不胜数,你跟去做什么?我一个人应付的过来,你呀就在家里照应,姐姐就你一个亲人了。”莫浅芷不过是想替姐姐分忧,可话说回来家里晒着的药材的确需要人盯着,她自然是走不开的。“小芷,你看姐姐采到什么了?”莫浅熙将灵芝草揣在身后,神秘兮兮的,“你看!”小芷睁大眼睛:“这是三层的灵芝塔,姐姐你真去古松林了?传闻那里阴湿无比,藏有巨蟒。”“什么巨蟒不巨蟒的,我不好端端的回来了么!这……还得多谢他呢~”想到颜亦晟拼命救她的模样,莫浅熙粉嫩的双颊泛起红晕。小芷看她一个人在那傻乐,好奇心起,凑过去问:“他,是谁呀?姐姐这是遇见意中人了?”莫浅熙被惊了一跳,干咳了两声:“小芷,不可胡说八道啊!那位公子只是我采药时无意遇到的,什么意中人,小小年纪不学好~”小芷看她说话磕磕巴巴,忍不住偷笑:“姐姐,我就问问而已,至于这样紧张吗?”莫浅熙抹了抹发烫的脸颊,急忙转移话题:“行行行,别说没用的了,赶紧吃饭。明天我去把这灵芝草卖了,给你做身新衣服。”小芷乐得像花一样,边扒着饭边说:“谢谢姐姐,你记得给自己也做一身,嘿嘿。”“再过不久就是父母亲的忌日,我们呀要穿的干干净净去见爹娘,这样他们才不会担心~”“我知道了,姐姐!”
僻陋的茅草小院,无人问津,但幸好俩姐妹相依为命,粗茶淡饭也足以令她们心怀感激,这便是穷人的心满意足。
而另一边,是家财万贯、琼楼玉宇的颜府。红木雕花大圆桌上面摆满了鲍参翅肚、山珍海味,美酒佳肴自是顿顿不少,四个丫鬟站在一旁,伺候用餐。颜亦晟邀请道:“韩先生,一起坐下吃吧!”韩树臣看了眼上座的颜文昌,默默地摇了摇头:“多谢公子美意,公子是主我是仆,岂有主仆同坐之理?”颜亦晟看着满桌珍馐却毫无食欲,他看了眼沉默的父亲,犹豫之下询问:“父亲,韩先生自小教我学识书法,亲如家人,以后能否让他一同上桌用膳?”颜文昌停住酒杯放下筷子,尖锐地眼神射向韩树臣,旋儿又盯着颜亦晟,冷冷说道:“哼,今天你半路让韩树臣偷天换日,助你出逃游玩,差点坏了我大事,我还没教训你,现在还要跟我讲条件?”颜亦晟知道私自逃走,此举有欠妥当,但颜文昌逼他与太师千金见面才是一切的源头:“父亲,我不喜欢太师家的千金,只要您别再逼我,孩儿一定不会再让您担心。”颜文昌拍案而起,身后的丫鬟吓得趴到地上。他怒瞪颜亦晟:“喜欢?韩先生没教你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更何况男子汉大丈夫,不想着从政为国总在乎那儿女情长,未免太没出息了!”“从政为国?父亲,你别骗我了!”颜亦晟血气方刚,被颜文昌一训斥心中的恼火瞬间炸裂,韩树臣急忙拉住他却怎么也拦不住,他甩开韩树臣,义正言辞地质问对面的父亲:“您并不是要我从政为国而是从政为您,您刚走上太傅之位没几年,资历尚浅,人脉浅薄,所以就希望我与太师千金联姻,助你增长朝中势力,稳定您的地位!”“住口!”颜文昌怒斥,“是由如何?为父供你吃穿用度,难道这点回报都不能向你讨吗?”颜亦晟炙热的心忽而被一桶冷水浇凉:“父亲,您把孩儿当成了什么?其他的都好商量,可惟独终身大事,恕我不能听您安排!”颜文昌气得脸都绿了:“好啊,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跟父亲这么说话,让你做官你不做,偏偏要去倒腾那些江湖郎中的事,让你娶太师千金你不娶……”颜文昌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个孽子是不是在外边喜欢上了平民女子?才敢这般跟为父较劲!”颜亦晟脑海中一闪而过,竟是这两天刚认识的莫浅熙,他脑袋一热:“平民女子怎么了?只要心地善良,志趣相投,孩儿就喜欢!”说罢,饭也没吃就去了自己的卧房。颜文昌眯起奸诈的眉眼:“韩树臣,我命你仔细盯着公子,再出现今天的事我让你脑袋搬家!”“是,大人!”韩树臣心想:这两天,亦晟的确有点不同,每次回来都格外愉快,难道真的遇到了心仪之人?
蟋蟀在窗外无休无止地鸣叫,颜亦晟抱着医书伴灯而读,可不知怎的,半个字都看不进去,脑袋里想的念的都是莫浅熙,那张清纯秀丽的脸庞,那宛若银铃的声音。他放下书本,仰躺在椅上,浅熙姑娘,你是否也在挂念我?
“啊切~”莫浅熙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她摸了摸鼻子,不会要感冒了吧?小芷将被子扯过去些:“姐姐,被子盖着点。别感冒了!”“我身体好着呢,不会的。”小芷心血来潮,指着莫浅熙,调皮地说:“那就是有人想你了呗~”莫浅熙轻轻拍开她的手指,嗔说:“你又开始胡扯了,赶紧睡觉!”小芷兴味索然,缩回了被窝:“姐姐真小气,有心上人也不跟我说。”嘀咕嘀咕,竟睡着了……莫浅熙把她的手放进被子,看她安心入睡恬然一笑,有这样个妹妹真幸福,因为不孤单。她双手枕着后脑勺,呆呆地望着屋顶:他?心上人……想到这又连忙甩甩脑袋:“莫浅熙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人家可是堂堂颜太傅之子,能和你做朋友就知足吧!”又回想起白天遇见巨蟒的情景,颜亦晟拽着她的手腕拼命奔逃,那种担心她的眼神,手上传来厚重的力道,全都让她感到很安心。莫浅熙偷偷一笑,对明天有了期待,会不会又碰见他呢?
凤清县城处在京畿郊边,也算是繁华富庶。莫浅熙理好衣襟到了小院,把灵芝草用手绢里一层外三层地裹好,本想叫上小芷但看她睡得正香,就不吵醒她了。
街上车马行人川流不息,小贩拿着各式各样的玩意儿大声叫卖,真可谓使出了浑身解数。莫浅熙心情不错,因为平时忙于采药也不得空出来,如今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很是新奇。东看看西逛逛,不经意间就到了药铺,店里大伙计和她很熟络,忙迎上去:“莫姑娘,你来了!这边请,老板在内阁等你~”钱老板正在和底下的人交代事情,见莫浅熙来了就差使他们出去,还说什么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能打扰他。莫浅熙听出了些不对劲,心里有了警戒,都说这钱老板不正经,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呀!
钱老板笑盈盈地请她坐下,肥肉横生的脸上满是油光:“浅熙姑娘,请喝茶,你来有何贵干呐?”“哦,您要的灵芝我采到了~”莫浅熙揭开手绢,三层灵芝惊得钱老板直吞口水,“这……这是你采的?”伸手就要去抢来看,莫浅熙心思聪慧立刻收回了手:“这三层灵芝是我去古松林采到的,钱老板给个价,价格合适就是您的了。”一说到钱,钱老板奸佞的本质瞬间暴露,他站起身摸了摸下巴,伸出五根手指,莫浅熙大喜:“五百两?钱老板这个价是不是高了点……”“不,是五两!”钱老板白了她一眼,“虽说你这灵芝草有三层,但是看色泽绝非上品,给你五两银子已是我仁至义尽了。”莫浅熙包好灵芝,有些生气:“既然钱老板无心买我的灵芝,那我就去别家看看。”“尽管去好了,我就看看我不要的东西谁敢要?你别忘了,凤清县的人可都把你们姐妹俩看成瘟神,克死亲生父母又克死养父母,人家躲你们还来不及~”钱老板斜着嘴角,细细玩弄,他忽然抓住莫浅熙的肩膀:“不过,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倒是可以给你五百两银子。”“钱老板,请您自重。”莫浅熙挣开他那污秽的手,“你买是不买?不买的话直说。”钱老板色眯眯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莫浅熙看,上上下下来来回回:这丫头,长得可真标致,比我家那黄脸婆好看多了。“我买你的灵芝,不过嘛,你得陪我一晚,别说五百两,五千两也给你。”不由分说,钱老板就上前抱住莫浅熙,莫浅熙想逃,只觉浑身疲软无力,她不解:“怎么会?我……我既没碰什么东西,也没喝你递过来的茶,怎么会中毒?”钱老板恶心的脸堆起邪恶的笑容:“我在你坐的椅子上事先埋了毒,配上香炉点烟,毒性便挥发了,你倒是逃啊~”
莫浅熙的视线越发模糊,她企图夺门而逃,但手还没触到门栓,整个人就瘫倒在地。钱老板嘿嘿嘿地笑着,一步两步靠近。莫浅熙惊愕,用尽全部力气喊叫,却无一人应答。“你这呼救就跟蚊子叫似的,谁听的见啊?”钱老板洋洋得意,“就让我好好疼你~”“不……不要……”莫浅熙没料到钱老板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不轨之事,心中无助,她使劲抓着门檐,做最后的努力,“救……救命……”
“亦晟,你一大早的找那玲珑铺做什么?”韩树臣问。颜亦晟挑眉不答,转了一条巷子就到了目的地:“韩先生,你在门口等我!”说罢,走了进去。店里的大伙计见莫浅熙进去有一会儿了还没出来,心中不免着急,正想去敲门,颜亦晟走了进来:“请问有看到莫浅熙姑娘吗?她经常把药草卖到你们这儿来。”别的伙计都低下头装作不知,大伙计悄悄指着内阁的门,示意他赶紧去。颜亦晟心说不妙,走过去二话不说一脚飞踹,门栓被踢断,门也被踢开。钱老板正在脱莫浅熙的衣衫,被这下巨响吓了个魂飞魄散,破口大骂:“你是谁呀?谁允许你进来了?”颜亦晟怒气冲冲地迈到他面前,横竖两拳将他打趴在地,右脚抬起踩在他的脊背上,狠狠钻了两下,疼得钱老板龇牙咧嘴,连连求饶。颜亦晟看了眼床上的莫浅熙,衣衫已褪到胸口,心中怒火更是熊熊燃烧,直起眼睛怒吼:“你这个衣冠禽兽!”说着朝钱老板脾脏处猛踢了几脚,钱老板吃痛,口吐酸水:“大爷,饶了我饶了我~”韩树臣在门外等了会儿,感觉不对劲,立刻跟了进去,没想到出了大事,他扯住发狂的颜亦晟:“你快住手,再打下去他就要死了!”“这种人死有余辜,做这等卑劣之事简直可耻!”韩树臣一看床上昏迷的女子,才知出了什么事,忙说:“你快去看看那姑娘怎么样了?这人我来处理!”颜亦晟被气昏了头,顿了顿:“我要去新草庐,先生收拾好他再过来,桌上的灵芝草也一并拿来,他不配买这药!”说着,抱起莫浅熙急匆匆地出去。
钱老板已被揍得鼻青脸肿,他抱着脑袋,:“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你就是钱太尉的大哥?”韩树臣饶有兴致地问道。钱老板会错了意,以为对方知道了他的身份害怕了,他亮起嗓子高喊:“怎么,害怕了?我跟你说,今天你别想走出这道门槛,赶紧让刚才那个书生来给我磕头认错,本老爷开心了兴许还能饶你们一命。”韩树臣“佩服”钱老板的愚蠢,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知道刚才那个书生是谁吗?”“老子管他是谁?再大也大不过我!”钱老板脸上的肥肉同他一起抖动,“我要个小女子怎么了?你杀我啊!”话音还未落下,“嗖”的一道剑影从眼前掠过,冷冰冰的剑锋搁在他脖颈上。这下,钱老板吓蒙了,额头上的汗珠“嗒嗒嗒”滚落到地上,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急忙磕头:“大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放过我一命吧~”“想不到你聪明了一回,我们就是泰山,刚才的公子是当朝颜太傅独子,我是太傅身边的先生。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足以让你家破人亡,连同你弟弟钱太尉之内。”钱老板吓得屁滚尿流,就差点没把地面磕出个洞:“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请先生饶命啊~”“想要饶命不难,自己去衙门自首吧!若等我出手,可就不是蹲牢狱这么简单了。”韩树臣知道这种人就得狠狠教训他一番才能长点记忆,“你别指望钱太尉去救你,他不敢得罪颜太傅,所以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牢中。我明天会去牢中看你!”他拿起桌上的灵芝离开。钱老板瘫在地上,使劲抽自己巴掌:“我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
新草庐。
颜亦晟把莫浅熙轻轻放在床榻上,并盖好被子,连忙到外边打了一脸盆井水进屋,他小心翼翼地用湿毛巾擦拭莫浅熙的额头。韩树臣带着灵芝进来:“亦晟,给你!”颜亦晟接过灵芝,昨天在古松林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再看看现在昏迷不醒的浅熙,心疼极了。“那个药铺老板处置得怎么样了?”“放心,他被我吓坏了,明天的县衙地牢就会有他。对了,这姑娘情况如何?”颜亦晟忧愁:“她中了迷情散,倒不是什么致命毒药,不过每隔半个时辰就得用清水擦拭门额、两颊和双手,同时点上烛火取暖,如此大概傍晚时分就能清醒了。”“既然这么辛累,就由先生来吧,你在一旁指点就好。”“不行!”颜亦晟夺过毛巾,“额,我……我是大夫,当然得由我亲自照料。况且先生是长辈,不宜这般。”韩树臣直觉敏锐,感觉颜亦晟对这女子格外紧张,脱口而问:“你和这姑娘认识?”颜亦晟一怔,结结巴巴地回答:“不不不……不认识,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先生想多了。”韩树臣哼笑一声:“你们若认识倒也没什么,只不过别僭越了朋友的这条线,否则大人……”“先生,你别说了,我和这女子真的不认识!”颜亦晟并不是惧怕颜文昌,而是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给别人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已过晌午,莫浅芷打扫干净院落,等姐姐回来。左等右等,迟迟不归,心里不免担心:“姐姐应该一大早就出去了,怎么过了一上午还没回来?还是去玲珑铺找找吧!”小芷关好门窗,小跑了出去。平日里贪玩好动的小芷此刻来到热闹非凡的街上,没半点兴趣,这心口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好不容易越过人群到了药铺,还没到店内就大喊:“姐姐?姐姐?”大伙计急忙迎出来:“小芷,你来干嘛?”“我来找我姐姐啊,你让我进去!”“浅熙姑娘被一公子救走了,没回家么?”小芷皱起额头,焦急地问:“救走?我姐姐怎么了?快说~”大伙计挠挠腮帮,难以启齿:“反正啊,你姐姐不在这里,你赶紧去别处找找吧!”“好,我回头再找你们算账!”莫浅芷急得团团转,姐姐那么聪明,可别着了别人的道。
天色渐暗,韩树臣拿着药方出去买药材,颜亦晟则守在莫浅熙床头,见她安然无恙地躺着,心头压着的巨石总算落下了。“别过来,别过来,你这个禽兽!”莫浅熙凭空乱抓,一不小心伤到了颜亦晟的手背,颜亦晟忙摁住她的手,轻轻唤道:“浅熙姑娘,别害怕,我是颜亦晟~”莫浅熙半梦半醒,哪听得进去,猛然一惊,掀飞了被子,嘴里不停叨着什么,看来这次把她吓得不浅。颜亦晟用手背感受了下温度,不好,有点发烧。他连忙换了盆清水,仔仔细细地敷在莫浅熙额头。就在这时,莫浅熙惊醒了,她一把推开颜亦晟,毛巾掉落在地。“浅熙姑娘,你醒了~”莫浅熙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中,吓得浑身发抖:“你走开!”“好好好,你别害怕,我是颜亦晟,不是钱老板!”“颜亦晟?”莫浅熙脸色苍白,眼神涣散,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是你救了我?我有没有被……”“没有没有,我赶到的时候你好好的。”颜亦晟听她哭的伤心,自己也跟着难过,他拍了拍浅熙的背,“好了,没事啊!这不有我在吗?”莫浅熙抽嗒着鼻子,眼睛都哭红了:“我自认为留心了,没想到还是被人算计。”颜亦晟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花,温柔地安慰道:“放心,有我在你身边,再不会出现这种事了。那个钱老板仗着自己是太尉的哥哥,横行霸道,已经被抓入狱,你的灵芝也一起拿来了。”莫浅熙感激地看着颜亦晟:“谢谢你~”“我们是朋友,说谢谢就生疏了。对了,你受惊过度,有点发烧,我已经让人去买药了。”颜亦晟总是这么体贴,他的声音渗入了浅熙的心。
韩树臣拿着几帖药进来,见女子醒了便把药交给她。“亦晟,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府了。”莫浅熙看了看窗外:“实在抱歉,耽误了你们一整天,我已经没事了,你们赶紧回去。”颜亦晟突然背起莫浅熙:“你还发着烧,作为大夫怎么可以让病人病着身体走回去?我背你到路口,先生你帮忙拿药~”“这怎么行?被人看到了不知要说些什么难听的!”“我行得端做得正,管人家怎么看我。”颜亦晟虽看起来温文尔雅,但骨子里十分倔强。莫浅熙不免担心:“颜亦晟,这样没关系吗?”“别担心,在我背上再眯一会儿,到了叫你。”莫浅熙浑身酥软,还带点发烫,没过一会儿就睡了过去。韩树臣越看越不对劲:“亦晟,我怎么觉得你们认识?”“我救了她一命,现在肯定认识我了。”韩树臣叹了口气,懒得深究。
“到了,放我下来吧!”莫浅熙不知何时醒了,颜亦晟弯下腰让她双脚着地。他还是放心不下:“你这里回去还要多久?要不还是直接送你到家好了?”莫浅熙摆摆手:“从这路口回去,我很快就能到家,不用担心。”颜亦晟舒了口气:“你回去记得煎药喝,若有什么不舒服就去新草庐或颜府找我。哦,这是你的灵芝,钱老板入狱了,别的药铺应该会收你的药材。”莫浅熙感受到了久违的关怀,心里非常感动,今天要不是颜亦晟及时赶到,别说这灵芝草恐怕连人都没了。
月亮渐渐爬出了山头,将银辉撒向大地。“人都走远了还看!”韩树臣调侃。颜亦晟恋恋不舍得回头:“走吧,回府!”
茅草屋的台阶上,莫浅芷一个人坐着,掩面而泣:“姐姐,你去哪儿了?”她找了好多地方,腿都快走折了也没找到莫浅熙。“爹娘走了,姐姐……也不见了……呜呜……”“小芷~”莫浅熙打开篱笆,见她正在抽泣,“姐姐没事,别哭了~”莫浅芷还以为自己哭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发现真是姐姐,不由得一阵激动跑过去抱住她:“姐姐,我以为你出事了~”莫浅熙摸摸她的脑袋:“没有,幸亏有人救了我,才能有惊无险!外面凉,我们赶紧进屋。”小芷抹掉泪珠,有姐姐在身边,心里才踏实。
夜深人静,莫浅熙握着灵芝辗转反侧,回想清晨发生的那一幕仍心有余悸,这次真是多亏了颜亦晟。她嫣然巧笑,对颜亦晟有了别样的情愫~
接下来的几个月,也不知是纯属巧合还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莫浅熙和颜亦晟总能碰到一起,于是时常结伴而行采药识药,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打雷闪电,从未间断。莫浅熙攀崖绝壁,颜亦晟就帮忙盯着绳子;下大雨,颜亦晟就帮忙收药撑伞;休息时,就一起在清瑶溪河滩打打水漂钓钓鱼。这般惬意的生活,虽不富庶但却令人流连忘返。久而久之,这份单纯的友谊渐渐发酵,散发出春酿的香味,那便是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