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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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人不能太早开香槟，容易翻车。
Cecilia把最后一份资料丢开，捂着使用过度的眼睛思考许久之后觉得这主要应该是上辈子编剧的锅。
毕竟单元剧的一集和一集之间并不会告诉你隔了多久，也不会告诉你主角们在坐着飞机到处拯救世界之外要处理多少琐碎工作。
没人想看超级英雄打完外星人后跟被波及的房主探讨保险赔付问题的。
但地球Online显然从不考虑玩家的游玩感受。
Cecilia整理好桌面拎包走人，时间还算早，难得没加班太久。
大办公室已经没人了，Cecilia关掉大灯独自下楼，没等她想好今晚是泡个澡再狠狠睡一觉，还是出去看一部新上映的电影消磨时间，就在车旁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还没回去？”
“喝一杯？”Emily示意一下停在隔壁的车。
“……老实说，我有点意外。”Cecilia惊讶了一瞬，但从善如流地跟着上了她的车，“去酒吧？”
“不，我之前圣诞节特地买了红酒，结果那天根本没喝上。”Emily语调无奈，“正好今天解决掉，我可不想每天拉开橱柜就想到我上一个圣诞节居然在加班。”
“我以为你入职前就有心理准备。”
“是啊，每天和社会的黑暗打交道，全年无休，哪怕假期也24小时随叫随到……”Emily随口细数，但Cecilia听得出来她其实没什么不满。
“听起来是份好工作。”
“你认真的？！”正巧红灯，Emily一脚刹车踩死，震撼地看过来。
Cecilia笑出声。
Emily的家在一栋不高的居民楼顶层，本来Cecilia以为喝酒只是一个邀约的借口，没想到刚坐下就看到对方拎着红酒瓶和两个高脚杯过来。
这次轮到她想问了，“你认真的？明天工作日。”
“别告诉我半瓶红酒能放倒你。”
“当然不能，但……”
“OK，那就没问题了。”
好吧。
Cecilia只能看着红色酒液滚进玻璃杯里，满满大半杯，放酒会上估计得引来一群人批判的倒法。
“Cheers。”
“Trinquer。”*
“我都快忘了，你还有一半属于鸢尾花。”Emily放下酒杯，玻璃底发出清脆的撞击声，“So，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还行吧，后来在欧洲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又调回美国……反正工作嘛，你也知道。”Cecilia几句带过不好回答的部分，“后来Boss找我，问我有没有兴趣接一份和以往不同的工作，反正我也准备退了就来看看。”
“你要退了？”
这下Emily真的惊讶了，但随即一想，这么多年过去，Cecilia早就该退了。
“也好，被你送进去的家伙可不少，能平安退下来是好事，不如说你居然做了这么久才完全不合常理……但这只是份临时工作，等JJ回来后有没有兴趣正式加入BAU？”
Cecilia本来想干脆利落地拒绝，她不是准备换个环境，她是准备直接退休了。原本是打算递交申请后环游世界去的，但这出人意料的一纸调令又让她陷入了迟疑。
犯罪心理的世界，那真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盯上，虽然Cecilia对自己的武力值和警惕心都有信心，但人为什么要活得那么麻烦呢。
这么一比BAU又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主角团也不能避免被编剧虐待，但至少在她的记忆里从没死过人，所有的减员都是辞职。*
“……我再想想吧。”最后Cecilia听到自己这么回答。
——
“你们又是一起来的？”第二天再次同时踏入大门的两人得到了几位同事的瞩目。
昨晚最后两人干掉了一瓶红酒和不知道多少罐啤酒，最后还有意识的Cecilia把Emily丢上她的床后不得不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现在腰酸背痛。
从外表和行动完全看不出来昨晚喝多了还没睡好甚至可能有点落枕的Cecilia冷静点头回应，“碰巧，才知道我们住的挺近。”
这是百分百的真话，今早Emily开车送她回家换衣服时才知道她们的家车程居然才十分钟。
说完Cecilia毫无同伴情地回办公室，把一看就没怎么睡好的Emily丢给BAU的各位。
这时候就由衷感谢联络官有单独的办公室了，墙壁物理隔绝了所有八卦视线。至于最后他们知道了昨晚她在Emily的家……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还能管她下班去哪不成。
Cecilia掏出手机把预设日程删掉，觉得无事一身轻真好。
当然如果面前没那么多文件、脖子也不那么痛就更好了。
随即一阵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喂？嗯，嗯好，好的，我会尽快给您答复。”
好极了，Cecilia挂掉电话，把桌面上所有文件推开，一边找那份特定的档案一边飞快上网搜索新闻。
无聊的日常任务结束，Cecilia起身准备召唤超级英雄们去拯救世界。
“嘿，各位？麻烦都过来下……”
「今晚早些时候，菲尼克斯警方失去了两名战友……」
“过去4天内已经有3名警官遇害了。”Cecilia抬手暂停新闻录像，开始给各位分发档案，“第一起枪击后，菲尼克斯警局假定为是帮派斗争。”
“很合理的怀疑。”
“的确。”Cecilia没多说什么，“警察的伤亡率并不低，而造成伤亡的原因里帮派斗争占比不小。但警局的辖区指挥官不这么认为。”
“差不多有40%，如果一个警察不是在执行任务时遇害基本就是牵扯到帮派斗争。”Reid随口补充数据。
Rossi放下翻档案的手抬头，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们对帮派斗争的假设产生怀疑？”
“有几点原因，一是昨晚受害者的被害方式与第一位完全一致。”
“都是颈部中枪。”Hotch接话，眉头紧皱。
Cecilia点头，“我查找了所有相关新闻，没有任何媒体披露过这一点。”
“等等等等，这背后还是有可能是帮派，他们一起行动所以建立了同样的犯罪模式。”Emily插话，有些不赞同。
“Yeah，所以这就是第二个原因……”
“战利品，嫌犯拿走了他们的警徽。”提前翻到后面的Rossi回答。
Morgan转着笔接话，“帮派没必要这么做，这个嫌犯想证明些什么。”
站在电视旁的Cecilia看着讨论开来的诸位，又想到新闻里那紧张的气氛，还没起飞她就已经能感觉到对面的态度了。
她有预感，这一趟有得她头疼。
亚利桑那州，菲尼克斯。
在警局里接待他们一行人的是打电话给Cecilia的指挥官Marks，两边人马刚刚互相介绍，对方就立刻提出想和Hotch单独聊聊的意愿。
出师不利，Cecilia挑眉飞快扫视一眼Marks和被喊过来的中尉Evans，轻视，敌意，愤怒……他们似乎找到了什么决定性的证据，或者自以为找到了，现在想把BAU甩掉单干。
他们真是不受欢迎。
不过也能理解，同事好友被杀，顶头上司却把电话打给了FBI，这是赤裸裸的不信任。
Hotch很快出来开始分派任务，Cecilia照旧留在警局内居中协调和帮忙整理线索。
后两位遇袭的警官车上有行车记录仪，虽然清晰度不够，嫌犯也挡着脸，但至少有一点线索。
“等等，Hotch，你看到了吗？”Reid突然出声，随后要求放大后重放一遍，“拿走警徽要不了几秒钟。”
“他在逗留。”
“为了什么？”
“好问题。”
屏幕内的嫌犯背对着摄像头蹲在尸体前，他们看不到他在做什么，只看到他停在那里。
Cecilia仔细观察着。她的视角和BAU不同，这个男人掏枪射击的动作不算标准，应该没有经过非常专业的训练，不过考虑到自由美利坚的背景，这样的人满大街都是。
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点锻炼过的影子，但身体素质看起来却不怎么样，除非他的格斗技巧是拳王级别的，否则她估计自己上都能轻易放倒他。
这么看来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他无法制服受害人，因此只能用枪来偷袭。
Cecilia赞同Hotch的判断，这不是帮派，这家伙大概率没什么了不得的背景——除非菲尼克斯的帮派特立独行到让她的所有经验都报废。
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物，开枪时的兴奋劲与其说是大仇得报，不如说是……
“Lowell，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什么？”Cecilia猛的回过神，发现Reid和Hotch都在看着她。
“噢……抱歉，我有点走神，我错过了什么？”
“不，只是想问问你的看法，说说看，你也看了录像。”
Cecilia挑眉，她站在这里一起看只是因为Hotch没给她单独的任务，所以她跟着大部队行动罢了，“我不是侧写员，Hotch。”
Hotch依旧是那副严肃的扑克脸，“只是私下聊聊，你不是侧写员不代表你的意见不值得倾听。”
“好吧……非得说的话，我觉得飞机上的推论大概是错的，这家伙和警方应该没什么仇恨。”Cecilia捻着发梢，有些迟疑地说道：“不知道Hotch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因为山就在那里。”
“George Herbert Leigh Mallory，英国冒险家，在攀登珠穆朗玛峰的时候丧生。这句话是他接受采访问到为什么要攀登珠峰的时的回答……sorry，请继续。”Reid咳一声，强行刹住了嘴。
Cecilia对小天才笑笑，继续自己的推论，“他不是因为有什么仇恨才对警方下手，而是因为警方是警方。”
这句话有点绕，但Cecilia相信Hotch能听懂。
“对于这个嫌犯来说，警方就是他的珠峰。这就是我的看法。”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