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艺人》荒厂犬面

62、55生时劫【三】

　　依言，第二天李成燏继续为萧涵下厨，从年初一到年初三都变着花样做吃的，年初四起则开始带萧涵出门，四处瞎玩。

　　在萧涵身边过的几天对李成燏来说，像坐了许久的轮船，好不容易见到海平线变成地平线，终于让他能双脚落地，平稳踏实。许久未见，又磨了太久，李成燏才对萧涵说出绝不划清界限的想法，经过这些天，他更坚定地认为，再大的事也不会动摇这个决心。毕竟，天塌下来也不如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对他造成的打击大。

　　可，他又再一次高估了自己。
　　原来，人没有愚蠢到一定地步，比起粉饰外在的太平，自欺要难得多。

　　他派出去的人，查到薛哲与萧涵被绑架和Aaron被杀有关。这和李成燏见贺峰那天，姬宁晔所告诉他的完全一致。如果，薛哲和徐一鸣的联手，仅仅因为，李成燏和薛齐站在统一战线，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么，这一条件现在不存在了。
　　李成燏传递给薛哲一个讯息，说，他希望他们能够见一面，谈一谈。

　　“谈？谈什么？我知道，你和我弟弟是一起的。”薛哲拖长了弟弟两个字的音节，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李成燏笃定地提醒道：“那是以前。”
　　“哦？”
　　“他和我拆伙了，不太愉快。”
　　“哦？所以，你是来投诚的？想分一杯羹？”
　　“不。他知道我太多事了。”

　　利益当前，与虎谋皮是常事。
　　约见的时间为三月的最后一天，地点在薛齐养父名下城郊的一套老式别墅，约定不许多带人手。李成燏初到时，看着建在约两百米高山坡半山腰上的老旧木质建筑，停下脚步，与虎大对视一眼。
　　当被领到别墅中，他在山脚下的猜测这才被证实：房子并非完全被建造在山体上，有一部分是悬空的，只要从南面的窗口翻出去，死字犹如板上钉钉。就这建筑的高度来看，不能粉身碎骨也差不远了，只稍在上面盖点土，填填平，便足够毁尸灭迹。
　　薛哲选这里作为“聊天”地点，用意不言自明。

　　薛哲留他们吃了午餐，劝了酒，再进一顿晚餐，还留他们夜宿，至于正事却迟迟不提。话倒是说了不少，薛齐小时候的事也提了不少，他说，薛齐在他们家排辈最小，来得最晚，但却和他最亲，一直到几年前，他还能从薛齐身上获得亲情的温暖。李成燏觉得，薛哲并没有说谎。

　　夜深了，山里的声音围绕着整栋别墅，按理说这该是和时钟的声音一样能给人安睡感的，但直到快一点，李成燏房间里的灯还亮着，而虎大也没回到自己房间。别墅内部的装潢不似外部残破，每个房间都以水晶灯吊顶，亮度适中却炫目，在这灯光的充斥下，他们闭目养神。

　　本以为薛哲会耗他更久，不想，午夜两点，李成燏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我看等还亮着，就猜你还没睡。”薛哲进来，看一眼虎大，让他知趣回避。
　　虎大退出房间，并未远离，守在门口。
　　薛哲接着说，“我们现在谈谈？”

　　“晚上听你说薛哲的事，你似乎并不想对他怎么样。”
　　“如果你没有插手的话，的确是。薛齐的野心总是藏得很好，如果不是你煽动，它不会露出来。”薛哲从壁龛里随手拿了一瓶酒，面对着李成燏坐下，打开，并列两只高脚杯，依次让酒业坠入杯里光中。他对李成燏做了个请的手势，“这酒还行，不用醒。”

　　李成燏手指才碰到其中一杯，薛哲立刻拿了另外一杯喝起来，“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味道淡了不喜欢。”
　　李成燏还是晃了晃杯中的酒，才呷了一口，“不会。”
　　“啊，我忘了。我好像听说过，你就是喜欢淡的。”

　　在薛哲看来，萧涵和Aaron是那样寡淡无味。

　　李成燏像是没听懂一样回答：“不，只要味道好，我都喜欢。”
　　薛哲脸上浮现出我知道你都懂的笑容，提了一下自己的领口，“那我呢？我可比我弟弟味道好多了，试试看吗？你一定比那老头能疼人吧？”顿了顿，笑意渐收，“如果你不迷我，我怎么相信你呢？”

　　薛家有许多个儿子，但每一个都和他们父亲没有血缘关系。说得好听是个大家庭，说得难听些，这些被领回薛家的男孩子都是有待调教后和他们父亲上床的MB。在那样的特殊调教下，他们很难再和女性发生关系，取悦男人几乎变成他们唯一的生存技能。
　　只有薛齐不同，虽然无法幸免于摧残人格的调教，但由于年纪还小，哥哥们又都不是省油的角色，导致他们的“父亲”还未来得及对他下手，身体就垮了。所以，薛齐和他们“父亲”最像父子。

　　首次听薛齐说起这事时，李成燏都不免皱眉。而现在，薛哲又再提起，他喝着酒，眼神迷离，李成燏从其中看出了他对薛齐的羡慕。
　　薛哲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为自己又重新倒了酒，一口入喉，“我不连本带利地收回来，怎么甘心？诶，你才十六七岁，我怎么会对你说这些呢？”说着眼睛都红了，秀气的眉毛皱起来，隐隐在勾引他。

　　换作之前，李成燏会和薛哲上床。现在么，或许就如薛哲所说的那样，他爱上了清淡的味道。
　　他怡然不动，不明智地说，“这种关系不如你想得这么牢固。我是来和你商量薛齐的问题的，你希望他不要干预你继承，我会帮你，我们有共同目的。”

　　薛哲揉了揉太阳穴，看似头疼，“时间不早了，我想去休息了。你也睡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过会见。”说罢，挥手合门。
　　薛哲离开时，门口没有人。

　　隔天，李成燏的房门口倒是有了人，两个，当他打算走出房间时被告知：早餐会送进屋里，不必出门。随后，早餐和薛哲本人出现在李成燏面前，他说，“你再在我这住几天吧。”
　　李成燏并不意外，“强制性的？”
　　“算吧。陪我几天而已，很为难吗？”
　　“不，我很乐意。”李成燏饶有意味地加了一句，“如果看不到你人，就说明你不需要我陪了，那我就会自己走、出、去。”

　　这一陪，就是五天。李成燏只被允许在别墅的范围内走动，时刻有薛哲的人监视，他却始终表现出一幅既来之则安之的悠然样子。
　　薛哲每天早上都会出门，等到天完全黑了才回来，每天零点准时拜访李成燏的房间，与他喝上几杯，说些没用的废话。薛哲看起来很喜欢这种对象为李成燏的聊天消遣。

　　有一次薛哲问李成燏，为什么李成燏都不问问他，虎大怎么了。
　　李成燏笑笑，半开玩笑地说，“怎么，你会亏待他？”
　　薛哲拇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唇，眯着眼笑，“当然不会。主人，就该称职才对。”
　　当时李成燏没有听出这是一句双关语，薛哲不仅是说他自己的待客之道，更暗指他是主人，虎大只是狗。

　　第六天早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纱帘照到李成燏脸上时，他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勾起一抹能与暖阳媲美的浅笑。戒指是定位器，而接收他位置信息的自然是他的人。考虑到可能有意外情况，戒指口边有一个不仔细无法看出的划键式开关，一旦被滑动，李成燏的人就会立刻赶来。

　　李成燏没有触动开关，一切就按照原计划来：如果第六天李成燏还没离开别墅，等到确认薛哲回到别墅后强行突破。时间是六天的原因：据姬宁晔说，薛哲的养父无论如何也撑不到这天下午。
　　无论是狂喜后的惊惧，还是不甘后的狼狈，都是绝佳的第一份回礼。

　　只是还不及中午，薛哲才出门不过一个小时，李成燏却听见门口的方向脚步声杂沓，来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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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一个多月，我回来拉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