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艺人》荒厂犬面

19、18知音人【三】

　　“刚才李成燏和个外校女的有说有笑的。”
　　“哦？长得怎么样？”
　　嘴一歪，幸灾乐祸，“反正比那个婊好看。”

　　这两个正在小声暗话的女生和云以廷同班。或许运气太好，云以廷已经是第二次撞上她们两个背地里说“那个婊”的事儿了。此处这个骂人的字眼，指的也和他们仨同班——罗沛。
　　初次听见时，她们说，罗沛的同桌告诉她们别看罗沛平时傻傻的，那是装出来的，心里头可什么事都算计着呢。跟着一一列举了事情，第一件说的就是当初罗沛叫李成燏出去的事。

　　听见人提到了李成燏，云以廷脚步就慢了下来，跟着一个停顿，拍拍脑袋，轻声说，哎呀，东西忘在学生会了，于是一个转弯，掉了个头，保持一点距离，竖起耳朵听。

　　后面的事不再和李成燏有关，她们说的，在云以廷看来都是女生之间琐碎小事。什么借了笔，半个月不还，说话明枪不多，全是暗箭啦，更甚的连找个朋友一起去趟洗手间都被分析成了阴谋。
　　列举结束，其中一个说，自罗沛同桌告诉她罗沛是这种人以后，她时不时观察过，可不，没人注意的时候，罗沛眼神里全是戏，演技不知道比现在那些个只有颜没演技的新人明星好多少。

　　之后她们再说了什么，云以廷就没兴趣听了，他还以为李成燏和罗沛有什么呢。这俩倒是总给他带来点耐人寻味的消息，上一次不实锤李成燏追着萧涵还和女生扯不干净，这次倒是让他眼见为实了。
　　这不就是李成燏和那个外校女生吗？恩，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高啟，和一个不认识的小混混。

　　云以廷假装没看见，继续往前走，可走廊这么窄，他假装没看见，有人却不假装，喊，“喂，云以廷，那个，萧涵呢？一早就没见到他，没来吗？”
　　“你问萧涵？也太违和了吧。”要问萧涵，怎么说也该李成燏问不是？高啟问什么？
　　云以廷扫一眼那四个人，板寸头的混混站得最远，一副这三个我都不认识的样子，李成燏和一个中分的女生站的很近，高啟则站在中分女生边上，一副要接近有有些为难着急的样子，说起话来都不那么自然。

　　“我也想问，也违和吗？”李成燏朝云以廷笑笑，丝毫没有和中分女生介绍一下云以廷的意思，“早上来就没看见他。”
　　“抓去当人力柱了，你当然见不到。”
　　高啟本就着急，嗓音大了些，“你能不能正常点说话？说点我能听得懂的？”
　　“听不懂就算了。”

　　始终冷眼旁观的薛齐淡淡地说，“他是说叫人去做事了，萧涵要一直在那，不能出来走动。好像，还很累，我理解的没错吧？”
　　“哟？难得还有和我没次元壁的。人才！”云以廷翻翻眼皮，想了想，“人力柱不会觉得累的。”
　　“你用词不当，不应该是把萧涵当尾兽用吗？”薛齐一贯不买人账。

　　“能懂不就好了，更何况，我当然是放了尾兽进去的。”
　　“哦，那走吧。”
　　“干嘛？”
　　“见见人力柱去啊。”见萧涵可是薛齐大老远来一中的目的，为了这个还把职高翻了半个找到高啟拜托他找的美女，一起带过来，不能在这时候嘴快。

　　薛齐抖了抖手上两张海报，“不行，我要先去……”
　　“我帮你贴！”高啟一把从云以廷手里抢走那海报，“贴哪？”
　　云以廷伸出手，眼睛一瞪，“还给我。”
　　“我跑的快，贴哪？”
　　“操场和一楼布告栏。”

　　高啟问金薇，“一起去吧？”
　　云以廷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真的是脑子坏了才信高啟，高啟跑的快，带上人妹子一起也能跑的快吗？这什么鬼理由啊，下一秒自己打脸自己。
　　金薇不说话，看一眼李成燏，李成燏说，“那你们去吧。”他话音未落，高啟就催了，人姑娘脚步迈地不情不愿的，可高啟激动得只顾往前走，根本没注意到。

　　云以廷边走边问李成燏，“你不认路的吗？”他是一中的学生，问个门牌号很容易就能找到了。
　　“怎么？”
　　云以廷不再开口，摇了摇头。

　　教室307早已搬空，只剩两副桌椅，萧涵坐在其中一边，闭着眼睛，而另一边的坐着另一个学生脸色严肃，正仔细听着。
　　一段古典音乐和题目同时响起，“最后一题，下面这段音乐是抽选自莫扎特创作的歌剧，请回答名字。”

　　“费加罗的婚礼。”
　　“唐璜。”
　　两个截然不同答案同时说出。

　　站在前面操控题目的人笑了一下，宣布萧涵所说的是正确答案。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唐璜？你们题目的答案出错了！”那人从椅子上一下站起来，走到电脑边，“你不信？你现在上网搜一下歌剧费加罗的婚礼我能找出这一段音乐来。”
　　云以廷走上去，让只知道说这题不可能错的人先到一边去，“不用找了，答案没错，萧涵你告诉他为什么是唐璜不是费加罗的婚礼。”

　　萧涵眼睛慢慢睁开，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黑框眼镜带上，看一眼投影上的题目，“唐璜第二幕第六场，莫扎特用了和《费加罗的婚礼》中用的同一段。”
　　“那我的答案也对啊。”
　　“不，正确答案只有一个。”萧涵让云以廷再放一次刚才的题目，“你听，第一个八拍，这一段，你怎么样都不可能在《费加罗的婚礼》里找到，因为只有《唐璜》里才先放了一段选自萨蒂《两人吵架之间》中的音乐再放了《费加罗的婚礼》中的这段，所以选自《唐璜》，答案没有问题。”

　　“怎么这样！”挑战者不服气，他交了五十块来挑战萧涵，只要能够赢了就能拿到一千块，而如果双方都回答正确所有的题目，那就算平手，退还他的挑战费。

　　这个主意当然是云以廷想的，他可不认为有人能够赢得了准备完全的萧涵。游园会嘛，不仅仅是供给众人娱乐，吃吃喝喝，还有的当然就是商机啦。卖东西有成本，有成本就可能亏损，找人和萧涵拼萧涵最擅长的，万利之余毫无亏本风险好吗？
　　不仅如此，云以廷除了贴海报，由于一中的游园会是半开放式的，学生的朋友亲人，或者已经从一中毕业的校友都能来参加，云以廷早就已经广撒网，到处贴了“挑战函”。

　　“唐璜？这名字真奇怪。”站在一边的李成燏小声说，一边还给垂头丧气输了五十的挑战者让了个道。
　　萧涵摘下眼镜，往李成燏那看一眼。
　　云以廷也听见了李成燏的嘟囔，别有用心地说了一句，“名字直译有点奇怪也正常啊，不过你知不知道？这歌剧的内容堪称一绝，精彩得能把人眼睛给挖出来。”说着用两根手指，朝着李成燏做了一个挖他双眼的动作。

　　李成燏顺势问，“讲的什么？”他想这应该是萧涵喜欢的东西。
　　云以廷正想着怎么把故事说得足够精彩。
　　萧涵先一步，语气冷硬地说，“讲男人因为玩弄别人感情而下地狱。”

　　云以廷先愣了一下，眼睛一下睁大又弯了起来，噗地一声后使劲鼓掌。绝，太绝了，比他想出的版本好太多了。不说男人因为玩弄女人的感情，不说男人因为打一开始就杀人，也不说男人因为不信鬼神，只说玩弄别人感情。
　　他的竹马未免和他太有默契了，就像是前面看见金薇和李成燏在一起的眼睛是生在萧涵自己脸上一样。

　　在云以廷投来的别有意味的目光下，李成燏也跟着笑了笑，“很俗套啊……”
　　萧涵继续回答，“俗套出经典。”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艺术源于生活。”
　　云以廷鼓掌鼓地更卖力了，几乎把双手举到了头顶，“说的好。”

　　李成燏走到萧涵边上，问人饿不饿，看看时间也快十一点了，一起下去操场吃点什么。正巧这时候门外来了挑战者，云以廷直摇头，说萧涵不能去，他很忙的，跟着又说，要是李成燏怕萧涵饿，那买上来啊。
　　李成燏当即答应，问萧涵吃什么。
　　萧涵稍稍歪了歪头，“油腻的食物会导致注意力不集中。”
　　“嗯。”李成燏看了看交了钱的挑战者，对萧涵说，“加油。”

　　在靠着墙边的地方，看着这三人唱的一台戏，薛齐的嘴角早已不由自主地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