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绕》莫蜚fey

5、五、现学现卖，新书匠演说四方事

　　这几日，溿溪总想着，虽然他俩人已经在天地面前成了亲，而九安终究是个凡人，总该要按凡人礼数再成一回亲这亲事才能算数。眼见小娘子渐渐长大，他思量着总得找个什么由头以凡人身份在这城里落脚才好。
　　思来想去，溿溪假装是神婆老家进京来赶考的远方表亲，光明正大的住进与将军府一墙之隔的神婆家里。
　　溿溪性子温和，不像筮甲那样毛毛燥燥，日子久了，婆婆待溿溪也不再像先前那样冷冰冰的，他说话又温文知理，婆婆心里对他很是满意。溿溪每日里捧着城隍送他的《三界通鉴》苦读，扎扎实实按城隍说的，按着页码一页页从头学起。《三界通鉴》中，分为人、仙、鬼三部，他按着顺序读来，先读《人》部，学到了不少人间世故、历史名人、机械、商业、医术、戏法等等，最合他心意的当属饮食部分，他常实验不同的菜谱，做给婆婆和筮甲，备受好评。
　　九安已经十二岁了。八岁那年起，将军就为她请了一位教书先生，教她读书识字，不久前，先生托词年老体弱，告老回乡去了。听说将军府想为小姐新请个教书先生，婆婆便全力向将军举荐溿溪。将军也有心报答婆婆，就让婆婆把溿溪带来，看看他学识怎样。
　　听到这个消息，筮甲吊儿郎当地坐在溿溪身边，嘴里叼着根占卜用的筮草，对他说：“你这个木头疙瘩，这凡人间最讲究君臣师徒之道，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就这么做了你小娘子的老师，是存心不打算娶她了吧。”
　　溿溪听了这话倒是一愣，沉吟片刻，说道，“这倒也不妨事，我只自称今年16岁，娘子她今年12岁，在外人看来年纪相差也不是很多，这一二年间我若是参加科考，中个榜眼探花什么的，也是有资格娶她的吧。”
　　筮甲打趣他道，“那，敢问柳大才子，您学问如何？”“这个……我活了也有好几百年，平日里也颇有些文人墨客在我那柳下吟诗作对的，诗词歌赋我也是略通一二的，略通，略通。”
　　筮甲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那既然你只是略通诗词，又该怎么教书育人呢？可不要误人子弟喽~”
　　“这世上事事处处都是学问，不教诗词，自然还有别的可教。”溿溪一本正经道。
　　筮甲在心里默默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他，心想着虽然这木头脑袋呆愣愣的，这天定的姻缘大抵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他给搞砸了，便不再多操心这回事。
　　这天一早，溿溪随着婆婆来到将军府，将军见这少年眉清目秀，却又神情清淡，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将军道，“今日不如先为小女试讲一课，一来看看小先生学问怎样，二来嘛，看看小女是否愿意跟先生读书。”
　　溿溪走进书房，九安已在书桌前坐好，将军一掀袍摆，坐在女儿旁边。
　　九安抬头看见这位小先生，隐隐觉得熟悉，心里先有了七八分愿意他做自己的老师。
　　溿溪眼神清澈，缓缓开口道：“九安小姐先前已经跟随上一位学习了几年，想来对文章礼艺已经颇有所知。我今日准备讲点书本之外的事情来听听。”
　　“我们所在的这片大陆上，一共有五个国家，按国力强盛程度，分别为桑岐、南沧、北溟、东潞、西泽。我们桑岐国，被其他四个国家围在中间，其余四国都毗邻海滨，物产与我们多有不同。”
　　“北溟之国，常年冰封，其国民好战、勇猛。”
　　“南沧国温暖富饶，人民富庶，但土地不多。”
　　“东潞多河流湖泊，为烟瘴之地，又有蚊虫之害，居民寿命多较短，饱受其苦。”
　　“西泽国最为神秘，也最为凶险，土地平旷，而人烟稀少，境内既有大片沼泽，又有流沙之害，多能人异士。”
　　“而我们桑岐国处于四国中央，为往来交通之要道，又能兼容并蓄各国风俗物产，民风自由，百姓安乐。”
　　溿溪滔滔不绝地讲解着从《三界通鉴》上看来的各地风情，九安从未听过这些，一时听到入了迷。
　　将军见女儿很是喜欢这位小先生，而且看来他又颇有见识，便决定让他留下做九安的老师，并且嘱咐他不必拘泥于讲解诗书、女则，多让九安学习些其他知识也是好的。
　　溿溪面上装作平静如水的样子，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晚饭时，婆婆和筮甲觉得今天的饭菜做得也忒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