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求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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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紧锣密鼓的一天。
起床，洗漱，用昨晚下的绿豆煮锅绿豆粥，吃早餐，收碗，收衣服，更衣，出门。
8:25到诊室，外面已经等了不少患者，穿上白大褂，人潮纷纷涌进来。
身着粗布的奶奶牵着孙子，把睡眼朦胧的孙子往椅子上一安，操着一口方言就开始说：“这小孩啊，最近不知怎么搞的，一回家吃什么都吃不下，还经常说想吐，昨天还……”
温恭良边听边在病历上飞快地记录着，检查，开药。
“小齐，让下一个进来。”
不停歇地忙到中午，到了该下班的点，又是一对老伴儿堵在门口。
“医生你给俺老伴看看吧，俺们俩等一上午了，你给看看她是不是没得治了？”
泪眼婆娑的，恭良叹口气。
“进来坐吧。”
中午叫了两碗面，和颜齐一起吃。
恭良总觉得吃面时有目光鬼鬼祟祟的。
“说吧，什么事？”
眼看着被拆穿，颜齐只好接着问：“医生，你明天是不是轮休啊？”
“嗯，是。”
“明天有安排吗？”
温医生抬眼看她。
“怎么？要我出诊？”
“不是。我是觉得温医生吧……太辛苦了，都没什么个人时间，每次休息也是待在医院，要么开会要么写文件，这周没什么事，不如一起出去吃个饭。”颜齐这段话应该背了很久，讲的时候连目光不敢投向她。
恭良觉得奇怪，开口正要问：“你不是……”
颜齐急急地打断了，“温医生，我第一天来的时候你不是说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你吗？现在关心你的身体也算问题吧。”
恭良一时没有说话。
那天回来之后她也再没有消息，快递虽说没有退回来，但也没有回信。
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最近总觉得腰椎不太舒服，难得休息，出去走走也好。
一口应允了。
颜齐低头看看手机，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出来得也太早了吧。
平常上班糙惯了，出来一次反而手忙脚乱，光挑衣服就花了一个小时。
等到六点一刻，温恭良出现在商场门口。
一件v领黑色雪纺衫，搭一条白色西装裤，锁骨间的纯银吊坠闪着光，配上淡淡的妆，很是素净，却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瞧见，并会回头多看两眼的人。
尽管平常上班已经见惯，但见到此副模样的温医生，颜齐还是轻轻倒吸了一口气。
真正美的人找不到言语来夸奖。
看见颜齐，恭良靠近道：“可否先陪我逛一逛？刚想添点衣服。”
颜齐说：“我随意，温医生说了算。”
四处逛逛，一趟下来手里也拎了不少，还催颜齐去换了好几条裙子，后者勉为其难试一试，都换下来笑说“这件温医生穿可能更好看”，便又换回来时着的那身衣服。
颜齐在上楼的扶梯上和恭良抱怨着。
“以前一直想学钢琴，觉得弹钢琴多淑女多好看啊，读书的时候想空了再学，结果来了医院工作，更没有空了。”
温医生道：“在上学的时候不愿意学的东西，工作了以后一样也不会。不要想着到时候去改变，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难事。”
最后一句话悄悄的，又像是自言自语了。
颜齐笑：“温医生教训的是。”
上了二楼，颜齐偏头向下看，“咦”了一声。
商场两侧是中空的设计，站在二楼的圆弧状地面，可以直接看到一楼中央的舞台。
舞台下坐着三两家长，大抵又是什么儿童夏令营的演出。
恭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台上两个小朋友或立或躺，表演着什么。
最后一个穿交警制服的孩子上来了。
“大妈，您这骑得也太快了，车圈都瓢成那样儿了，您这是飙车呀。”
原来是小品。
小朋友口中说出来，奶声奶气的更逗趣。
温医生头一次挑起一个话题。
“我小时候特别崇拜警察，还到处和人说想要做警察的新娘。”
“因为觉得警察很威风？”
“大概吧。”恭良笑了，“觉得警察无所不能，那个时候我父母关系不好，我想警察那么厉害的话，说不定会让他们不再吵架呢。”
“温医生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怎么？”
“我以为你是那种……不太会有个人情感的人。”
说完可能自己都觉得离谱，咬一下嘴唇。
“现在有了很惊讶吗？”
颜齐也不好意思笑笑：“以后不会了。”
晚餐是颜齐选的，变态辣锅底的火锅，理由是：夏天吃滚烫的火锅才过瘾。
结果自己被辣得话都说不出来，疯狂灌水。
偶尔抬头看一眼，恭良兀自吃得潇洒，除了嘴唇被染红了之外，动作优雅得像在吃西餐。
“温医生你怎么不怕辣的？”
“……不知道，大概天性。”
颜齐神智都不清了，叫嚣着下次要和温医生比吃辣。
温医生一挑眉：“奉陪。”
快要结束的时候，颜齐犹豫地想要说什么。
“温医生……”
“嗯？”
“你有没有派出所的朋友？”
恭良晲她一眼。
“有。”
颜齐眼神中有飘忽的不确定，“能不能麻烦您介绍给我？我表弟……我姑姑的儿子前段时间因为一点事被抓进去了，她是我姑姑的独生子，这回进去不知道要被关多久，我从小被姑姑带大，我不考虑表弟也得考虑一下她……”
啊，是这样。
恭良了然。
因为这个铺垫了一整个晚上和一顿饭局，实在没有必要。
虽然很是可怜，但是。
“我帮不了你。”
颜齐的目光有些许波动，却又像是意料之中似的，默默地一言不发。
“颜齐，在医院工作你该知道，生离死别那么多，个个都很可怜，但并不是可怜就能被救活。”
颜齐还想挣扎，“可医院也讲人情……”
“人情也分冷暖。”
恭良招来服务生结账。
恭良走在回家的路上，夜风迎面而来，悄然吹开她的碎发。
纵使这个人本没什么好同情。
颜齐欲哭的双眼浮现在眼前。
拿出手机，打开置顶的对话框。
一指划上去，全是自方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求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