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他很乖》小瓶酸奶呀

6、第 6 章

　　晚饭只有四个人，周至冬，周矜和两个小孩。沈秋兰因为今天去了县医院检查身体，方才打电话来说，没有赶上回镇里的最后一班公交车，所以晚上在她妹妹家住一宿。而周孝礼则是两天前经朋友介绍接了个在市里装修的私活，估计这两三个星期之内都是回不来的。
　　两个小孩在饭桌上异常乖巧，都不怎么挑食，也不会把饭吃的满桌子都是。
　　晚上是周矜掌勺，做了红焖羊肉，柠檬鸡翅，清炒豆荚和解腻的酸菜黄瓜汤。柠檬鸡翅是他刚学的新鲜菜式，柠檬用着煮菜这还是头一回儿，不过倒是意外的受欢迎，其中数周清啃的最多，周乐则是因为一咀嚼，牙齿就会松动，所以慢了些，绕是这样，也就落后周清两个。
　　平时若是沈秋兰在，肯定是不能让他们这么吃的，简直是拿菜当饭吃了。至于周矜嘛，他自己也忙着吃饭呢，没和小弟们抢吃的就不错了。他们之间，也就属周至冬吃的最斯文节制了。他就算再觉得好吃，吃到七八分饱便也就差不多放下筷子了。
　　“哥，你吃饱了？”
　　“嗯。”
　　“你可别客气呀！晚上可是没有夜宵的。”
　　“知道，我吃的差不多了。”以前他上班忙，三餐常常没有规律，有时候一顿简直恨不得把三天的饭都给吃了。长期这样下来，他的胃就有了点小毛病，要是吃的太多胃就会胀的难受，所以现在他在饮食上很是节制。
　　一顿饭吃的，除了周至冬，其余三人的肚子都是圆滚滚的，周清打了个饱嗝，对周矜说，“哥，我去写作业了。”
　　“我也去，我也还没写好。”周乐从凳子上下来，去洗了手，迈着小短腿追着周清上楼去了。
　　“呼！”周矜呼了一口气，回厨房拿了围裙重新系上，当哥哥的真是太不容易了，不仅得煮饭还要洗碗的，他怎么就不晚生个十年八年的，也过过吃完饭就撒手走人的日子。
　　周至冬吃完饭没什么事，照例是要在路上散散步的。
　　镇上的人普遍吃饭的早，没什么事的，基本上五点多都已经吃过了。
　　这时天色近黄昏，夕阳被大片云霞遮住，透过云彩的光由红色渐变成了泛着柔光的橘黄色，晕染了半边天空。此时气温已有些下降，偏冷，路上闲走的人不如夏天的时候多了。
　　周至冬静坐在河边的一处石滩之上，四下静谧幽然，河中水流平缓，对岸沙石伴绿草，再高远些就是连绵的青山了。他坐在这儿，倒不是感悟出了什么人生，只是单纯的觉着这景色不错。
　　等暮色四合，远山陷入沉寂，他便如同往常一样家去。闲虽闲，难得一派自旷神情。
　　再过两天便是国庆了，沈秋兰从县城回来对周矜说：“过两天，你小姨他们一家要来咱这住上几天。”
　　周矜的阿姨沈夏，在县城的计划生育部工作，这工作在十几二十年前是非常讨嫌的，背地里不知道要被人怎么骂。不过近些年已经闲了下来，也是快要退休了。
　　“一家人都要过来？也不知道大姐她国庆回来不，咱家就这么两个房间，怕是住不下呀！”
　　“这”沈秋兰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眉间蹙的死紧，不由抱怨说：“当时装修的时候，我就让你爸将三楼的门窗先装上，也不差这几个钱了，可他偏是不要。现在可行了，让他回来住猪圈里去！”
　　“要不，我和至冬哥商量一下，他那儿房间有空。让小姨他们上那儿住？”
　　“可他们这都不认识，就这样住一个屋檐多尴尬？而且你小表弟多能闹腾的性子，至冬又是喜静的。虽说至冬人好，他们住几天肯定没什么意见，可他自个儿也是来休假的，我们也不能这样叨扰他。”沈秋兰的顾虑也有她的道理，周至冬虽说是她侄子，但毕竟十来年没相处过，比起她妹妹一家总是要生分些的。
　　“那还是我的房间腾出来吧，小表弟和周清他们挤挤，我上至冬哥那儿睡去。至于阿姐，我打电话问问，要是回来再另说。”
　　周矜找了个时间，把这事儿跟周至冬说了。周至冬没意见，还说若是房间不够，他小姨一家来住也没关系。把周矜给感动的，很想扑上去抱一下，但还是忍住了，毕竟他不像周清那么小，扑上去至冬哥他一定会觉得很奇怪的。
　　周矜还没来得及给周雅打电话，周雅就先来了电话，电话打的是家里的座机，接的人是周乐，然后周清抢着说了几句，最后才转到周矜的手里。
　　“喂，姐，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周矜和这个唯一的姐姐的关系很亲，周雅只比他大了三岁，在周清周乐没出生前，周孝礼和沈秋兰两人基本都忙着工作，他俩说是相依为命也不为过。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你国庆回来不，咱小姨国庆要来咱这住几天，你要回来我得给你安排房间。”
　　“我打电话回来为的也是这事，我国庆在这边找了份工资蛮高的兼职，就不回来了。而且咱镇上十一又是旅游高峰期，坐个车能挤死人，等寒假我再回来。”
　　“行，那我和妈说一声。”
　　“妈呢？不在家吗？怎么电话是周乐接的？”
　　“妈去我哥那儿收拾房间去了，这不是家里的房间住不下了。”
　　周雅从周矜的画中迅速抓住了一个重点，“你哥，你啥时候多出来一个哥，我怎么不知道？”
　　周矜拍了拍脑门，“我忘了你还不知道呢，我们大伯家的大堂哥你还记得吧？他最近回来了，就在镇上老房子住着呢！”
　　“咦？记得的，我刚上初中那会儿，他走的，之后就没回来过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他说是回来休假呢，对了，我还听他说他人也在B市呢，和你是一个城市。”周矜自己都没有发觉在提到周至冬的时候他的眼睛变得亮亮的，语气也轻快带着飘的。
　　周雅虽说今年二十二，但是却还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并没有听出自家弟弟仿佛带着蜜的口吻，只是嘲笑说：“傻周矜，B市大着呢，就算在一个城市，有很多人这辈子也都遇不上呢。”
　　姐弟俩在电话里一连唠了半个来小时，后来还是周雅有课先挂了的，要不然还能一直说下去。
　　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周清见周矜终于挂了电话，叫住准备走人的周矜，一本正经说道：“哥，要不是知道是姐姐打来的电话，你的表情看上去真的好像在谈恋爱。”
　　“去你的！”周矜抓了一个抱枕摔他脸上，“成天就知道看偶像剧，疯魔了吧你！你看谁不像在谈恋爱呢！”
　　“哥，我还看动物世界呢！你现在的样子就特别像炸了毛的猴子。”
　　什么都别说，周矜撸起袖子就狠狠蹂躏了周清一顿。怎么说话呢！哪有把亲哥比成动物的！
　　小姨一家在国庆的前一天下午到的周矜家，家里头多了三个人，热闹了不是一点半点，可惜的就是周爸爸没在这里，他是个爱热闹的人，他平时常说，家里头人多了才有生气。这也是为什么沈秋兰四十多岁意外怀孕后，没有打胎而是选择生下来的主要原因。
　　吃过晚饭，周矜就跟着周至冬回家去了。今天晚上吃的比较迟，出门的时候，路两旁的路灯都已经亮了起来，路灯光线照不到的地方则是灰蒙蒙一片，天色已然接近全暗了。
　　周矜走在周至冬的旁边，两个人都很安静，偶尔能听见别人家里的一声犬吠。周矜稍低着头，瞧着地面上，两人的影子重重叠叠，分分合合，拉长又变短。
　　周至冬无意偏过头看了周矜一眼，周矜的面容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朦胧微茫，且稚嫩年轻，像是迎风带露的向日葵，那么朝气蓬勃。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微微笑了起来，面容背着光，隐没在阴暗处。
　　周至冬的情绪隐藏的很深，至少周矜是没发现他哥有什么不对劲的。
　　唔，他的心里不知怎的还有一点点小高兴。周矜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这是你哥，你不能抱有非分之想！这是你哥，你不能抱有非分之想！这是你哥，你不能抱有非分之想！
　　周矜的房间，就在周至冬的隔壁，房间不算特别大，但收拾的很齐整。床单被罩都是新买的，浅浅的天蓝色一直是他很喜欢的颜色。
　　周矜扑上去先滚了两圈，头埋进被子里使劲的嗅了嗅，软软的，还有太阳光晒过的味道。
　　现在这个点，离睡觉还太早了点，平常周矜都是窝在被窝里看看小说，打打手游，今天明显的小说看不下去，游戏老是输。
　　周矜把手机扔到床头，准备先去洗个澡。洗完澡擦干，准备穿睡衣的时候，他左翻右找的，发现竟然忘了拿内裤过来。
　　周矜光着身子在浴室里沉默五秒钟，这到底是天意呢，还是人为呢？
　　他看了眼一旁刚脱下的内裤，虽然才穿了一天，但是洗过澡又穿上的话，感觉心理上过不去啊！犹豫了犹豫，周矜还是直接套上了睡衣睡裤，这个时候小姨和姨夫应该都躺下了，现在回家拿件内裤肯定是不太好的，而且大门估计已经被他妈给锁了。
　　没穿小裤裤的感觉，简直是一走动，就感觉凉飕飕，他扯了扯睡裤，真是特别的别扭。
　　他出浴室的时候，正好周至冬来上厕所，他看见周矜怪异的动作不由顿了顿，“怎么了？滑倒了吗？”
　　“没没有。”周矜猛摇头，把放在屁股的手拿到了前面，扯了扯睡衣的下摆。
　　周至冬不动声色的瞥了他十分笨拙的想要竭力遮住的下半身的样子，立马了然的笑了笑，“忘带内裤了？”
　　周矜睁圆了眼睛，哥你是有透视眼吗？我这还穿着一条裤子呢，你没瞧见吗？当然以上这些只是周矜的脑回路，事实上他只顾着脸红了，嘴巴上结巴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这有新的内裤你要吗？我已经拆洗过了。”来的时候，周至冬怕洗衣服不方便，重新买了两打新内裤。但由于是住的自己家，洗衣服什么的都很方便，所以他还有不少的新的内裤剩余。
　　“啊！可可以吗？”周矜被水汽浸润过的眸子在此刻的表情衬托下异常明亮。
　　周至冬好笑的点点头，手特别痒的想去摸他的头，“当然，那时候为了方便起见我买了许多。你跟我来，我拿给你。”
　　“嗯！”周矜怀着雀跃的小心情，跟着周至冬进了他的房间。房间里有很多的书，周矜一直都知道，可感觉最近书又多了一点，不晓得是不是他的错觉。
　　没多做停留，周矜拿着内裤就飞奔而出，让小兄弟着凉实在是他想的太不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