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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姐妹花因间生嫌隙,老对头挟怨报私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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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卫立行因看着田蓉至从拜神回来,精神一天好过一天,便更加密集的带着她出外应酬。田蓉也显得更讨人欢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不能喝酒,实在是应酬场合中最大的缺憾。
一日,约会又订在明日酒店,与客户一阵天南地北的谈笑风生后,田蓉要去洗手间补妆。一进洗手间,正遇上肖芹也在补妆。肖芹见田蓉进来,就像往常一样同她打招呼,田蓉装作没有听见。肖芹不明就里,又开玩笑说田蓉的客人当中有一个男子长得真他妈的好看。田蓉又不答,肖芹见田蓉正在镜子前用心补妆,以为她不便回答。又说,那个成杰公司的杨总,真叫人舍心不下。田蓉还没有一句话回答,肖芹便接着说:“妹妹不会不认识他,他可心里头很惦记着妹妹呢!说你迷着他了。那晚上他点了我的花旦,真让人开心死了,好让人难忘。”肖芹看着自己说了一大堆话,还没有得到田蓉一句回应,很觉得奇怪。定睛看时,见田蓉一副冷若冰霜,形同陌路的神情才醒悟,原来田蓉已经不屑于同自己说话了。便深叹一口气说:“妹妹怎么变得忒快,忒无情!早几天还叫着姐姐,不过几天,就装作陌生人了?绝情到这么快,实在教人不敢想像!”田蓉正颜答道:“你自姓肖,我自姓田,怎么就成姊妹了?你攀亲也攀得太离谱了!”肖芹一听此话,起先不信是田蓉说的,转眼见她对自己一副不屑一顾的认真神情,肚子里就生出一把火,由着性子,话就像晒干的芝麻杆经火一烧噼里啪啦的炸起来了。说:“我姓肖,你姓田,你当初却是怎么先认起我这个姐姐来的?你有什么地方值得稀罕的,就长得一副逗人喜欢的脸蛋?这个我也有。就凭你时常来这里混吃混喝,白玩白耍,就以为真成了上帝了,跟你说,如果我不想买哪个人的账,她就连狗屎都不是。你是真金还是美玉?要我高攀你,你尽早回去照一下镜子再来说这遭人骂的话!”田蓉本来就不是那种会骂街的泼妇,经肖芹一抢白,只有气的份,哪有回复的能耐?肖芹见她还没有走,心中那些不解气的话又没有说完,想想窝火,便全倒出来了:“看你那副失了汉子的苦瓜脸,我又没有睡你的男人,对着我撒野也不看看你是谁!哪天我睡了你男人,你还可以这样同我说话,那还得看我心情好不好,若心情不好,照样让你有脸来没脸回。”田蓉哪里听得肖芹这些不堪入耳的话,气得连眼泪都出来了,又找不到对方那样的话来回敬,便抬起脚出门,才要走,迎面碰上卫立行来找她。卫立行说:“姐姐看你好久没有出来,以为你有什么不方便的事了,看你的妆越补越难看了。”田蓉不等卫立行进来,便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说:“姐姐,不要进去了,里面太脏了!”里面的肖芹听着,冷笑道:“身子脏是可以洗掉的,心里脏不知道怎么办?”卫立行听到话声,才知道田蓉被肖芹缠上了,便责备:“妹妹怎么与这种人扛上了,把身都污了。”里面肖芹便说:“这种人当然是‘两只玉臂千人枕,一点红唇万人尝。’外面那些人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做玉女,晚上做欲女’了?”卫立行向内啐了一口,忙不迭的同田蓉出了洗手间。
肖芹平白无故的惹了一身不快,很觉得无趣。走出去时,仔细想:“田蓉怎么无缘无故突然就对自己转了个180度的弯呢?实在令人费解。”想起平时她不是个阴晴不定、反复无常的人,更让人觉得事出有因、倍感蹊跷。她从大厅走过,远远的看着田蓉似乎还处在刚才的气恼中没有恢复过来,而卫立行正在一旁向她说着些什么,应该是在安慰吧。肖芹顿时醒悟:这其中一定是田蓉那个叫人讨厌的姐姐在做鬼!至从第一次见到卫立行,肖芹对她就没有丝毫好感,后来认识田蓉,卫立行又极力劝阻田蓉不要多与自己来往,这更加让她讨厌起卫立行来。她觉得卫立行对田蓉的好是一种虚伪的,不怀好意的麻痹,是一种先罐头后大棒的利用。她对田蓉的好是饵,她要把她钓起来,然后让她服服帖帖的听自己的话,遂自己的愿。肖芹暗示过田蓉好几次,但没有一点结果,缘于卫立行已经把虚伪做到了极致,无缝可钻。真所谓大伪至真。看到卫立行那副嘴脸,肖芹觉得她其丑无比,不禁吐了口口水,骂道:“披着人皮的东西!”想到年少不经世事的田蓉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禁又怜悯起她来,叹道:“可怜的二女,被人卖了还在帮人点钱呢!”因想着她的不识好人心,心中又生出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肖芹走回自己的台位,同姐妹们刚调笑一下子,妈妈过来招她。见有活,她就随了妈妈,去见自己的客人。妈妈边在前面引路,边笑吟吟的说:“姑娘这回找着金主了,弄不好这以后的日子就不必发愁了。靠一座金山,比建一个银行还要可靠。姑娘这回若是成了,可别忘记了老身引荐的辛劳。”肖芹就回答:“谁都可以忘记,惟有妈妈是长在心头的肉,除非把心给挖了去才行。”妈妈听到这话,就说:“这下我就不怕没钱买棺木了。”不一刻,妈妈把肖芹引进大厅,肖芹心想:莫不是去服侍卫立行那个八婆?这嘀咕还没有犯完,妈妈果然把她引到卫立行那桌旁不走了。只听卫立行指着肖芹对一边的一个年青俊俏的男子说:“史公子你看,这个可合你的意?”那个史公子眼见到面前又来了个与田蓉似双胞胎一样的可人儿,把眼睛都看傻了。肖芹就不怀好意的喝一声道:“看什么看,没有见过漂亮女人!”那男子醒来,忙为自己的失态向众人道歉,说:“天下美丽女人看多了,从没有见过两个双胞胎长得如此美丽。”田蓉赶紧在一旁说:“她是她,我是我,我们不认识。谈什么双胞胎?”史公子听罢更加惊讶,忙问田蓉是不是有自己不知道的失散的姐妹。卫立行就说:“史公子真会说笑,天底下长得想像的人多着呢。不过如果人人都以貌取人,那未免就会犯错了。一样的容貌,看我妹妹,再看这位,事实就胜于雄辩了。”肖芹听出卫立行在讥笑自己,不由得一股无名业火从脚生到头,不过碍于工作需要,她还是克制住神色,说:“这位小姐说得对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世上多着披人皮的恶狼,穿衣服的禽兽。沐猴而冠,实则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还请公子慧眼识珠,莫被几句好言蒙了心智,坏了君子的名声。”卫立行没有想到自己本想召肖芹来羞辱一番,却料不到她是个牙尖嘴利的泼妇,竟让自己觉得一时难以下手,但事已到此,不得不勇往直前,便对史公子说:“凭史公子的见识与智慧,降服一个烟花女子应该是件易如反掌的事吧?你尽管使出你的十八路绝招,今夜疆场随你跑马征伐。一任费用,由我埋单。”这边史公子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肖芹接下来答道:“面前这位公子,你降服了旁边这位中年□□没有?你若没有降服她可是难降服得了我的。”史公子还没有答话,卫立行早已经听出肖芹言语中在骂自己,顿时怒不可遏。随手端起一杯没有喝完的酒水就往肖芹面上倾,因为距离太远,没有泼到。就大骂:“娼妇竟然敢骂主子?还不反了天?!”田蓉赶忙拉住。那边老鸨也拦住要去往桌上拿酒杯回敬的肖芹。肖芹把老鸨推了个四脚朝天,抢过一只空酒杯,见没有酒,就把杯子向卫立行甩过来,幸好史公子用手挡住。杯子摔在地上,啪的碎了。肖芹大骂:“老娘不接你这一单,还怕你不成了我孙子?”倒地的老鸨这时也爬起来,拉过肖芹,喝道:“你这是要砸姐妹们的饭碗?!眼见到手的金山银岭也不要!”肖芹不好气的回敬道:“我自己都顾不到,还顾得到你那群女儿?要金山银岭,你自己去跟他睡吧!”并手叉着腰对着卫立行骂道:“就你那副德性,天生的刻薄相,一辈子的克夫命,替男人捶背都还没人要,还想着天下男人为你提鞋?!趁早回去撒泡尿淹死,早死早投胎,免得妨碍了世人的眼,吃贵世上的米!”卫立行就骂:“婊子满口喷粪,这下叫你们鸡头叉着你出去吃屎吧!”这边肖芹又骂:“婊子有婊子的路,不像你个老处女,年纪一大把了还干扁着个脸没有人要,再过两年都更年期了,去找老单身汉吧!”卫立行哪里骂得过肖芹,又碍于客户在一边,大庭广众之下说多了有失身份。便直唤大堂经理。没到两声,就见大堂经理已经到了旁边。不由分说就向肖芹脸上甩一巴掌,并叫人拖走,又不迭向卫立行一行人道歉,又说这次消费由酒店作为赔礼免付账单了。卫立行不屑的说:“怕成杰公司没有钱付一次小小的宴席吗?你们的服务如此糟糕透顶,奴仆都欺到客人头上来了,叫以后在座看到的谁还敢来?!”接着总经理又来向卫立行一行道歉,并答应绝不姑息养奸,定会严惩犯事的服务员,给客人一个满意的答复。卫立行并不罢休,说:“我倒要看看你们要给客人怎么样一个满意的答复。不会是说一套做一套敷衍客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吧?”总经理便请卫立行一行人跟着到办公室来监督见证。史公子与两个客户找了一件其它的事先行离开,卫立行便拉过田蓉,定要跟着进办公室去看他们是不是正如嘴上所说的会好好的惩罚破坏规矩的职员。
两人进了办公室,只见肖芹已经让三个彪形大汉绑上了手脚,像棕子一样正悬吊在铁吊杆上,听任酒店总经理的处置。田蓉见了,心中一阵害怕,忙拉着卫立行说:“算了吧,姐姐,看她挺可怜的,哪经得起什么折腾?”卫立行说:“你可怜她了?她刚才骂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可怜我,她那时抢你男人的时候你就那么容易忘记了?她是什么东西,一个婊子,也值得让人可怜?你难道也想沦落到同她一个档次?往死里罚才让她能作一次记性,贱人可是那么容易放肆的?”悬吊着的肖芹朝卫立行吐了泡口水。一个走狗立即往她嘴巴上抽一巴掌。顷刻脸上五指印痕毕现,嘴角流下血来。总经理问卫立行:“卫老总,看要怎样惩罚这个贱人你才会满意?”卫立行答:“先抽一百再说。”总经理点头称是。一个走狗扬起手中的皮鞭,先在空中甩了一下,发出一声响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又一甩,重重的抽在了肖芹背上。肖芹惨叫一声,身体不禁抽搐起来。田蓉赶紧跑过去护住她,不让再抽。并死死向卫立行央求。卫立行过来拉她走开,拉不走又叫几个走狗拉她走,还是拉不走,就说:“你再不走,连你也要抽了!”肖芹听了就恨恨的说:“那个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女人就是你认的姐姐,你可要看清楚了,别有一天也像我一样落在她手里!”卫立行大怒,抢过走狗手中的皮鞭,往田蓉护不住的地方抽打。却连带着田蓉的手也被无端抽上了。田蓉痛得惨叫一声,忙把手缩回去。卫立行慌忙丢下手中的皮鞭,去看田蓉的伤势。她的手正痛得不知道往哪里放。卫立行抓住一看,见手臂上已经起了一条殷红的血痕,忙叫总经理找来治跌打,清淤血的药膏。田蓉又向卫立行央求放肖芹一马,看到她不答应,便用拒绝用药作要挟。卫立行只得答应。
总经理见卫立行开了口,就吩咐几个走狗把绑得严严实实的肖芹放下来,因为被绑得太过于紧了,手脚已经麻木,以致坐立不稳。总经理便着几个走狗又把她扶正。说:“看卫老总面子,否则你非脱层皮不可,叫你好知道以后要怎样服侍客人。死罪已免,但是活罪难饶,你说你要怎样责罚自己?”肖芹咬着牙齿不说话。总经理见肖芹不作声,就吩咐走狗们按老规矩办。这时卫立行已经帮田蓉把药敷好,见着肖芹又来了气,指着她又骂了一通。而后,拉着田蓉要离开。临出门口时,才听见后面肖芹说:“谢谢田姑娘为我求情,让我免受许多皮肉之苦。我无以回报,只送一句话给你。你虽然救得了别人,却不一定救得了自己,还请你以后好自为之。”田蓉听到,回过头来答道:“我记得你的话了,我会照顾好自己。不需你费心了。”
两人走出酒店总经理办公室,在大厅时,卫立行又接到一个客户签订合约的电话,便约着在酒店里等候。两人补好妆,带上平日应酬的笑容,像平时一样在僻静处找了个位置坐下。不一会,客户带着两个助手到来。开始一大堆喝酒闲聊。来者又十分健谈,谈古论今,天南地北,无所不知。一直到深夜时分,侃得还不知道疲倦。这边卫立行因为同肖芹吵架已经耗尽了精力,恨不得立刻把合约签定好回家休息。那边,客户又不解心意,只管随性海侃天吹。等到把合约的细则谈妥。签了约时,已是夜里十二点过。卫立行因为心情不佳,田蓉又不能喝酒,不知不觉中她便把酒喝多了,又倔强着不要客户送着回家。等到客户离开以后,便催着田蓉去外面的商店买醒酒药,因夜已深,田蓉在旁边转了好几个店面,都已经打烊关门,最后无奈,只得空手而归。卫立行只得喝了几大杯浓茶权当醒酒,强扶着醉醺醺的身体去开车。
两人上了车,卫立行却不开车走,只把头靠在方向盘上,像是在聚养精神。一会问旁边的田蓉说:“妹妹觉得姐姐这个人怎样,是不是真像肖芹那个贱人所说:一副刻薄相,天生没有男人爱?”田蓉回答说:“一个人在吵架时,什么话说不出来。如果姐姐都怕自己没有人要,要天下那些女子还不都气得上吊自杀算了。”卫立行笑道:“妹妹真会安慰人,可是姐姐这些年来真就没有得到过一个男人的感情,你说姐姐这个人过得是不是特别失败?”田蓉就回答说:“姐姐是眼光太高了,看不上尘世中的那些俗不可耐的男人。想天底下惹想与姐姐成双配对的,真还不容易找出来。若是姐姐把眼光放低一点点,哪天上电视台去打张征婚广告,我相信不出三天,成杰公司门口来应征的男人起码排个五里长的队伍。”卫立行听罢叹道:“我这种人,人不像样,却心比天高。你说把自己放低一点?可是一个人怎么能把自己降低到一个自己都看不起的位置?委屈自己而愉悦了别人,我做不到。我曾经把自己放低过,但是幸福还是没有降临到我头上,可见姻缘不是靠委曲求全得来的。”
田蓉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便不再多说话。卫立行又说:“看来姐姐这辈子注定要成为单身汉了。”说完就朝一边沉默不语的田蓉诡秘一笑,看她还是提不起兴趣来,就用手在她脸面上捏一把,笑道:“看这一副好迷人的脸蛋,天底下哪个男人配得上啊?看来妹妹也和我一样,天生打单身的命了。”田蓉也笑嘻嘻的回答:“那我就永远不嫁,陪着姐姐,做两个让世上人最羡慕的单身汉!”两人相视大笑起来。随后,卫立行就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然后聚集精神,开车回家。为了两个人的安全起见,于是把车开得异常的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