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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后篇 ...
当我再踏上这座岛时,那特有的清香已经闻不到了,只有一阵又一阵几年都消不去的腐尸恶臭
然而很奇怪的,此时此刻的我,却只想笑,狠狠地笑:看,这皆是因你造下的!她死了,她恨透了你!她再也不会天天嚷着嫁给你了!你的世界终于清静了!
癫狂着,大笑着,最后,却哭了
我平生最爱血玉,却也只收到过两枚血玉
一枚,是用颜料浸出来的
一枚,是用血画出来的
虽全是假的,却皆被我,亲手所毁
——纳兰云初
曾经小小的年纪,我是什么都有的
我满心欢喜的想要把一切都给你
可是,你走了
我知道,你不想要,你不敢要
可是啊,你知不知道
当某一天你回来的时候
当某一天你想要的时候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尽管如此,尽管如此
我依然选择,迎接你的归来
——阿沐
小的时候,站在岸边,遥望着远远的海平线,想着,大海真的跟天连在了一起。
而现在,阿沐伽才知道。
海是不可能跟天连在一起的,因为大海,无穷无尽,根本没有尽头。
海平面不断的上下浮动,偶尔掀起一场不大的海浪,孤零零的小船毫无方向的在大海中飘着。
阿沐伽第无数次想,就这样死了吧。
然而,这始终是个美好的愿望。
三天三夜的漂流,船还是进了一个港口,彼时,阿沐伽已经接近昏迷了。
尽管接近昏迷,阿沐伽还是清楚的看到了两个与伽罗岛上的那群恶魔穿着一样的家伙,阿沐伽想要逃,却怎么也没有力气动。
他们在抢她手中的锦囊,她没力气去想为什么,可紧抓着锦囊的手却就在他们准备砍下她的手指时都没有松开一丝一毫。
然后,他来了。
是他....
是他.....
月色的长衫....只有他会穿......
阿沐伽趴在地上,拼命地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拼命地想要开口说一句话,拼命地,想要伸手,去感受他,去挽留他.....
然而最终,阿沐伽还是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
我好困....
我要睡一会.....
不要走....
求你....
不要走.....
从一年前他离开的那个夜里开始,阿沐伽的梦里就不停的出现他,只有他。
而这一次,阿沐伽依然做了梦。
只是奇怪的,出现的,是伽勒。
那是一个好日子,温度很高。
伽勒坐在树下专注的雕刻着字,她突然出现,他慌乱的将东西都藏在了怀中,对着她傻傻的笑。
她唤他去喂鸡,又跳到他身上高高的伸着胳膊想要去摘果子。
突然跑过来两个小娃娃,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拉着伽勒的衣角,眼馋的仰头望着她抱满怀的果子。
她得意的笑着,催促着伽勒快跑,那两个娃娃就追在他们的身后,突然齐齐摔倒,便大声的哭了起来。
她哈哈大笑,将两个娃娃都揽在了怀中,而伽勒同样笑着,将他们三个都抱在了怀中。
那是一个好日子,温度很高。
高到,着了火。
这所有的画面统统在火海里,变成尘,变成烟,慢慢的,消失不见。
原本以为,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一定是他。
但是。
阿沐伽控制不住的一直抖着身体,她缩在床的角落里,看着那群围在她的床前,穿着跟那群恶魔相似的女人,她的大脑就忍不住的回想起鲜红鲜红的颜色,染了天空,染了小岛,染了,人的脸。
这是他的世界,却也是那群恶魔的世界,唯独,不是她的世界。
满满的恐惧溢满胸腔,突然的,她惊叫一声跳下床,推开所有人逃了出去。
逃了。
逃。
曾经她是多么希望,多么希望,看看他的世界,看看整个世界。
可如今,可如今。
老头....不如,杀了我?
突然的脚下一软,阿沐伽直接趴到了地上。
这地跟伽罗岛的泥土不同,很硬,很凉,很疼。
“你疼吗?”
一个非常稚嫩的童音在阿沐伽的耳边响起,阿沐伽心头一重,梦中的场景竟然又浮现在了脑海中。
她撑起身子,缓缓的昂起头,却见不太热烈的阳光之下,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手牵手,立于她的面前。
“妹妹也常常摔倒,每次都会哭。”
男孩看着阿沐伽,单纯的眼睛仿佛没有见过这世上所有的黑暗。
女孩忽然挣脱了哥哥的手,向着阿沐伽走近了几步,然后,伸手摸向了她的脸。
“不,哭。”
女孩说的断断续续,声音很轻,吐字也还很模糊,但她的小手,很温热,像那天春日的午后,像那幅慵懒的笑容,像那个,化为尘烟的梦境。
锦囊突如其来的出现在阿沐伽眼前,阿沐伽一怔,伸手便抢了回来,而递给她的那人,却轻轻的笑了起来。
“这东西很香,是装了什么香料吗?”
是啊,很香。
直到如今,阿沐伽才明白了伽罗树,真正的味道。
手中不自觉的握紧,却突然感觉锦囊比从前似是又大了许多。
心中隐隐有一个想法,颤抖之中,阿沐伽几乎是用蛮力扯开了那锦囊。
满满的伽字散落了一地,阿沐伽只瞧了一眼,便知这根本不止十三个。
1,2,3,4.......
23,24.....
55,56......
87,88.......
99,100........
一百个......
整整一百个......
为什么要做这么多......
伽勒.....
为什么要提前做这么多.....
“伽?这是你的名字吗?”
男子仍然问的温柔。
“不哭不哭,小娘不哭。”
男孩也凑上前来,替她抹着眼泪。
“轩轩,不要乱说。”
男子苛责着,男孩却又反问了起来。
这样乱,这样乱。
阿沐伽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有软软的小手在她脸上划过,她看到的却是因为摔倒而哭的稀里哗啦的两个娃娃,她揽着他们,伽勒抱着她。
“阿沐,”久久的,阿沐伽开口,小小的声音还带着轻颤,“我的名字,是阿沐。”
阿沐伽,已经死了。
这里曾是大渊国的国都,现如今,已被另一个国家占据。
在码头救了阿沐伽的男人,是当地的一个富商,名为尹穆白,年纪二十有四,夫人已经早早的去世,只留了两个孩子。
据当地的人说,这个尹穆白是个大善人。
而事实也就是如此。
尹穆白说,当初会在码头救下阿沐伽,是因为她的穿着与他前不久救下的几批人相同。
想也不用想,他们一定来自同一个地方。
而尹穆白口中的那几批人,正是曾在伽罗岛时,被分别带出去,之后再也没回来的那些人。
包括阿沐伽的阿爹。
尹穆白让阿沐伽和他们见了面,毫无疑问,他们能够顺利出逃,全是伽勒所为。
而最后,当大家问之伽勒与伽罗岛其他人时,阿沐伽一个字都没有说,也再没有流一滴泪。
事到如今,错也好,对也好,误会也好,始终都是阿沐伽欠了伽勒。
而伽勒,却一定是傻傻的笑着,甘愿给她一切。
大渊灭国第四年。
阿沐伽在此地定居第三年。
前朝大渊皇帝,率领当年残余军队四处征战,抢夺回一寸又一寸国土,终于在这一年,直逼国都。
阿沐伽的阿爹,在一年前得了重病,两人所有的开销,全凭阿沐伽照顾尹穆白的两个孩子来赚取一点银两。
然而,看病仍然是一笔巨额,少不了要靠尹穆白照拂,尽管,这是尹穆白主动而为。
国都越来越乱了。
阿沐伽穿着长裙小衫,蹲在院中不停的扇着熬药的小火。
突然一阵轻咳,头上挽的松松垮垮的发髻便随着她的身体略微有了些晃动。
屋内阿爹重重的咳嗽了两声,阿沐伽回头向屋内张望了一眼,便快速的将药壶里的药倒入了一个碗里,带着小跑端了进去。
伺候着阿爹喝完药,阿沐伽转身要去收拾院里,却被阿爹叫住了。
“阿沐伽....阿沐,”床上的老人挪了挪身子,却费了好大的力气,“前不久,尹老爷跟我提了,对你有意.....”
阿沐伽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过头。
“我会赚钱还他的。”
阿沐伽说的很平静,却也不容拒绝。
闻言,阿爹叹了一口气。
“阿沐.....是阿爹拖累你了....”
“不是的阿爹,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沐伽急忙转身靠近了阿爹,扶着他坐起身靠在了床边。
阿爹拍拍阿沐伽的手,目光沉沉的,开了口。
“阿沐,你听阿爹说。阿爹这病,看不看,迟早都是要走的——”
“阿爹你不要乱说,你会好的。”
不待阿爹说完,阿沐伽却不爱听这话了,硬是打断了他。
阿爹无奈的看了阿沐伽一眼,却捏捏她的手,示意她耐心听。
“当年....你日日在那老头子那里,我跟你阿娘真是气的要死,恨不得将你绑在家里,可是....可是阿沐伽...若早知会有这一天,我到宁愿你跟那老头子一起走了,至少...至少不用这样,颠沛流离。”
阿爹说话的声音很小,目光遥远的,仿佛飘到了记忆中的故乡。
阿沐伽没有吭声,她静静地听着阿爹的话,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过了这许多年,她发现,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可以掩埋在时光里的。
她可以说出任何关于伽罗岛的事情,却再也想不起任何关于伽罗岛的画面。
或许,是她再不愿想起。
“阿沐,阿爹.....迟早会走的,可阿爹....却不想到了下面,见了你阿娘遭埋怨,总得....把你托付给一个好人,才能咽气。”
“别说什么咽气了,您赶快养好病吧。”
阿沐伽再一次听不下去了,她拿着碗站起身,却在转身的瞬间,又听到了阿爹的话。
这一次,阿爹的声音,很空旷,仿佛将你最不愿面对的东西,以最残忍的方式,一点一点,刻进了你的心中。
“阿沐,到了如今,再也容不得一个人后悔,忘不掉过去也好,放不下一个人也好,眼前的生活,才是现实。”
早已习惯面无表情的脸庞,此时此刻,终于还是有了一丝松动。
阿沐伽稳住了抖动的手,捏紧了药碗走了出去。
今日的天气很好,秋高气爽。
尹穆白难得的放下了手头商会的事情,带着两个孩子去山坡上放风筝。
当然了,身为负责照顾两个孩子的阿沐伽也一同去了。
尹穆白算是个好爹爹,他可以放下自己的身份,陪着孩子自由的玩闹。
阿沐伽站在山坡较高的地方,远远的看着尹穆白牵着风筝线,引着两个孩子,来回奔跑着,大笑着。
一阵微风吹过,阿沐伽抱了抱双臂。
有些凉了。
不知不觉,尹穆白竟走上了山坡,站到了她的身边。
阿沐伽回神,却见依然挂着温和笑意的尹穆白从随从那里拿来了一件披风,替她系在了身上。
“还是你自己穿吧,出了汗,吹了风,要受凉的。”
阿沐伽轻轻的说着,伸手就要把披风解下来,而尹穆白却笑着按下了她的手。
与阿沐伽并肩站在山坡上,遥望着在半坡中央玩风筝玩的正开心的两个孩子,尹穆白突然觉得,心里涨涨的,热热的,说不出的满足。
侧眸看向身边娇小的女子,却发现那总是独自深邃的目光,也只有投向两个孩子时,才能有片刻的温柔。
轻轻的一声笑,阿沐伽却有些不解的侧过了头。
“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当年刚遇到你时的模样。”
尹穆白正经的说道,可眉眼间还是有难掩的笑意。
“那时,你看起来还真是小,像个孩子。”
“如今也没大多少。”
阿沐伽随口答道,尹穆白却没有再说什么,只勾着唇角顺从的应了一声是。
然而,说完了话,尹穆白还是侧眸偷偷看向了阿沐伽。
年纪确实没大多少,可模样,却再也不像当初了。
温婉的眉眼,瘦削的下颚,还有这小衫长裙,松散发髻,怎么看,都不再像是从不知名地方来的小女孩。
“我可是真的老了,站在你旁边,怕是有人要说老牛吃嫩草了。”
突然的一声感慨,尹穆白浅浅的笑着,望着山坡下的孩子,任凭微风吹动着他的衣摆。
“不老。”
有人可是,比你还老。
阿沐伽连头也没回,便利利索索的回答了出来。
她望着隐约能看到的遥远的大海,却记起了一个天天说自己老的老头子。
听了阿沐伽的回答,尹穆白还是有些惊讶的,他本以为阿沐伽只是为了安慰他罢了,可谁知侧头看她,却发现她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阿沐。”
看着阿沐伽安静的侧脸,发丝轻飘飘的在她脸上拂过,尹穆白突然觉得,时候到了。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静默。
风吹过了一阵又一阵。
阿沐伽望着大海的目光,始终没有收回。
就当尹穆白以为,这就是阿沐伽的答案时,阿沐伽却突然开口,问了一句话。
“尹穆白,你觉得,大海最美的地方,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尹穆白愣了很久,然而回过神后,他还是顺着阿沐伽的目光看了过去。
大海,一望无际。
“天光海色浑然相融,水天相接无边无际。碧蓝,宽广,都是这么美丽。”
尹穆白望着远处,很认真的回答着,而回答完后的尹穆白,却再一次没有听到阿沐伽的回话。
碧蓝,宽广。
算是吧。
可她却认为,大海最美的地方,是神秘。
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它会将什么送到你面前。
就像,你永远不会知道,它会不会将你想要的,送到你面前。
再度的沉默,最终结束在了阿沐伽一句轻轻的应声中。
“好。”
大渊灭国第四年,秋初,阿沐伽答应了尹穆白的求婚。
大渊的军队马上就要杀入国都。
秋末。
尽管时局动荡不安,尹穆白给阿沐伽的婚礼,仍然是最大最豪华的。
那一天,红色的花瓣洒满了整个城镇。
那一天,血色的花轿踏过了每一条街道。
那一天,大渊的军队闯进了国都。
现下国都的掌权者纷纷出逃,街上带着利刃的士兵不发一言疯狂的杀人抢钱。
迎亲的队伍乱了,街上的群众跑了,阿沐伽从翻倒的轿子里爬出来,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她第一眼看到的,却是躺在地上,红到鲜艳的尹穆白。
微微移动目光,尹府的门口就在眼前。
惊叫声此起彼伏,忽然的,从尹府里跑出了几个手持利刃的士兵,他们看也没看阿沐伽,抱紧了怀里的东西,飞快的逃离了这里。
他们的利刃上,还滴着血。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明明马上就能拥有点什么了....
明明马上就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
最后,留下的还是只有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
老头.....为什么....不杀了我。
阿沐伽仿佛再也找不到自己的灵魂了,她穿着红红的嫁衣,一步一步的,穿梭在四处逃难的人群之中。
明明她此刻身上的颜色,与大多数人一样。
可为什么....
躺在地上的却不是她....
啊.....
好累啊.......
好想.....
回家.......
推开栅栏门....
他正躺在树下,一摇,一晃。
吱吱呀呀的声音,像一首小调,漫长了整个午后。
没错...
回家吧....
回伽罗岛.....
他一定已经回去了.....
回她的世界....
回他们的家.....
心中飘忽不定的想着,阿沐伽却是真的下定了要回伽罗岛的决心。
她脚下加快了些速度,很快的便到了港口。
港口一片混乱,出海逃命的人随处可见。
阿沐伽寻了一条小船,毫不犹豫的抬腿就要踏上,可就在这时,她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嗫嚅的声音。
“小娘。”
她的身体僵住了。
愣了许久,阿沐伽缓缓的放下了已经抬起的腿。
她微微转头,却见那两个孩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跟在了她的身后,一直跟到了港口。
他们仍旧手牵着手,小小的脸上蹭着的也不知是谁的血。
四周混乱不堪,可阿沐伽与他二人,却就这样默默地对视了起来。
他们的眼神很恐慌,恐慌之中,渐渐染上的,是黑暗。
不知怎的,这一刻,阿沐伽突然想起了他们初见之时,这两个孩子那干净纯洁的目光,在他们的双眸中,仿佛这个世界,都在被爱照拂。
隐约之中,阿沐伽又听到了一声怯怯的,小娘。
这一刻,阿沐伽知道,她走不了了。
——阿沐,到了如今,再也容不得一个人后悔,忘不掉过去也好,放不下一个人也好,眼前的生活,才是现实。
我想,这世上,应该有很多这样子的人。
心中无论如何惦着一个人,几年,几十年,却仍然不得不将自己现有的一切奉给现实。
所谓的责任,不过是某月某日,夜深人静,再想起那人时,只能徒留一声叹息,罢了。
尹穆白,阿沐此生,便是你的娘子。
阿沐伽终是放弃了回到自己的故乡,放弃了,也许能再见到他的可能性。
然而,阿沐伽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倘若那一刻,她能够不顾一切的跑回伽罗岛,那她就会看到,纳兰云初是如何跪在院中的那棵树下,手中紧握着那个布条,泪如雨下。
永安849年。
大渊国重新执政,国号仍然未变。
尹穆白一死,商会大乱,两个孩子尚小无法让他人信服,更别提连堂都没拜的阿沐伽。
尹氏旗下的所有财产,码头,商铺被人瓜分一空,尹氏再不存在。
阿沐伽什么话也没说,她牵着两个孩子,与阿爹默默地生活在了这个大城镇的一个角落里。
永安850年。
大渊国皇后册封大典,举国上下欢庆三天。
阿沐伽的阿爹,病越来越重,终于开始拒绝看病吃药,让阿沐伽把赚来的钱用在两个孩子身上。
册封大典结束。
阿爹死了。
据说,当朝皇后是严大将军的爱女,而严家上下,皆为此次战争立下了汗马功劳。
永安860年。
当朝皇后病逝,身后并未留下一个子嗣。
严大将军思女过度,上交兵权,带着全家,告老还乡。
后位既空,由贵妃暂掌后宫,当朝太子也同年立下,为贵妃之子。
尹氏长子尹穆轩,时年十九,凭借一己之力收回了当年尹氏所有商铺码头。
然而重新掌管商会的尹穆轩,第一件事不是继续发展生意,反而是满世界的寻找神医名药。
据说,一手拉扯他们兄妹两个长大的小娘,积劳成疾,已经快不行了。
据说,当朝贵妃是皇帝从民间带回来的孤儿,性子毛的像个野丫头,却偏偏心思异常单纯。
皇帝赐名号,伽贵妃。
永安875年。
太子即位,老皇帝过完六十大寿,便离了宫中,飘然远去,再无音讯。
距他们初次相遇,三十年已悄然而过。
虽用高价的药材日日吊着,然而这么多年,阿沐伽终是要到了尽头。
尹氏兄妹将商会暂交心腹掌管,收拾东西带着阿沐伽回去了她在梦中也不敢忆起的,故乡。
阿沐伽曾对他们说过,她的故乡,四季如春,清香漫长,就是不小心跌倒,也只会触到松软又温暖的泥土,不会疼。
多日的颠簸,多年的流离。
她从未想过,她还能踏上这片土地。
挂在腰间的锦囊,清香多年未减,然而味道却越来越不觉得重了,因为,这里到处都是,伽罗树。
就像是发生了奇迹,明明这多年,连清醒都很少有的阿沐伽,却把眼睛睁开了。
尹氏兄妹搀扶着阿沐伽下了船,缓缓的漫步在海岸边上。
兄妹二人惊喜异常,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岛,也从未见过,活过来的阿沐伽。
一阵海浪拍过,兄妹二人乐的险些要赤着脚去玩闹,然而海水退回,阿沐伽的眼前,却出现了一个,石头。
红色的石头...
说起来.....那血玉....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不见了....
忽然身后不远处有船靠岸的声音,尹氏兄妹回头去看,嘴中还讨论着像个富家老爷。
阿沐伽没有精力去在意这些嘈杂,她缓缓的弯腰,触及那块红色石头,却还不待她捡起,一个慵懒的声音便悠悠的飘散开来。
“好香。”
时间,定格。
曾经,曾经,你不发一言的离去,那么久那么久的岁月,我拼命的想要记住你,可,连你的笑容都再记不起。
可是,我说过,无论我如何将你忘记,无论你将变成何种模样,再次见面,我一定能第一眼认出你,就像,你始终都在,从未离去。
手中握紧了那块红色石头,缓缓转身,不远处的岸边,他眉眼半弯,笑容慵懒。
转眸看见她,对着她招手。
小丫头,你,好香。
阿沐伽笑了,单纯稚气的笑容,一如三十年前。
闭上眼睛。
那是一个春日。
和煦的阳光穿过树林,在地上投下了斑驳的印记,整个岛屿上弥漫着伽罗树的清香,舒倘,漫长。
同伴清歌小调的声音悠扬婉转,飘荡旋转,升入空中,最后,缓缓飘散。
什么,都没变过。
永安875年。
阿沐伽逝于故乡,时年四十五岁,葬于伽罗岛最高的坡地上。
后来,尹氏兄妹与一个不知名老头重建了伽罗岛,加强了与外面陆地的贸易与联系。
很多的人慕名前来,在此定居,尹氏兄妹也将商会主体搬来了此地。
再后来,老头不见了踪迹。
据说,老头在伽罗岛重回繁荣以后,便悄无声息的从一棵树下挖出了两坛酒,抱着他们去了伽罗岛最高的坡地。
从此,再无音讯。
一个短篇,结束了。
虽然没有很多人看,说实话我个人还是蛮喜欢这个故事的。
能够写出来,就很满足。
当然了,如果有人和我一样喜欢,我会很荣幸。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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