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黑白的片影》gamma

1、序章1

　　会不会有这样一个故事，从序章开始就是一片混乱，到结尾时仍然是不知所云，如果一定要举出这样的一个故事的话，那我觉得我的生活算是吧。
　　窗外下着点小雨，天气阴沉沉，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天气当然不可能一直都是这样的雨天，只是我的日子一直是这样，或者可以说最近一年来一直是这样。
　　研究受阻，仕途不顺，到了现在已经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吧，如果再不做出选择的话我的工作都要没有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后，那位头发乱糟糟的，带着厚框眼镜的，神色憔悴的平庸男人才终于注意到，现在这家店里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一个客人，甚至就连唯一的一个活人经理都一直缩在钢化玻璃制作的小隔间里，基本上只能听得到声音，甚至连他本人在不在这里都不知道，这里的日常工作现在都是依靠身旁的这个机器人来完成的。智能机械有许许多多的好处，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期，现在城里的治安越来越差了，各种各样的恶人层出不穷，甚至现在还出现了一些有关违法义警的都市传说。
　　“有什么样的现状就会有什么样的幻想，人都是这样的吧，治安已经差到连义警这种不科学的存在都幻想的出来了。”
　　说着，这个男人烦恼地抱着头趴在桌子上，用下巴顶着桌面，这样虽然很难受，但对于现在的这个男人来说似乎提着这个没什么用的脑袋的劳累要远胜于这一点压迫的难受感，或者也可以说被压迫惯了之后这样的一点□□的压迫感也习惯了。
　　“如果幻想就可以解决事情的话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估计可以成为世界上最能干的人吧。”
　　虽然明白自言自语是很奇怪的事情，但男人的精神状况很明显已经是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样子了，很讽刺，不如说非常讽刺，那个自诩以理性为唯一的优势的实验室宅男现在却完全不能依靠理性来规范自己了。
　　但是虽然是自言自语，这个男人还是觉得其实有人能听到他说的话，是天上的父吗，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只是那个存在虽然听到了却从不回应这点让这个男人很烦恼。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能和自己分担烦恼就好了，时不时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内心却又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去烦扰自己本来就稀少的朋友们。
　　[（三天前）“这些东西恐怕不能交上去吧”
　　“……，我觉得——”
　　“你觉得你觉得，你总是你觉得，还把不把导师的话听进去了，你以为这个东西能做成产品吗，你这样做能为那些金主们带来利益吗。”
　　“……”
　　那个人只能低着头缩在桌边，他从来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自傲的人，因为他自己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自傲的人，再或者说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以比别人更好的地方，或许是因为他的与生俱来的自卑。
　　“你之前的那个决定让那些人很不高兴，现在他们对研究所更是步步紧逼，接下来会很为难的。”
　　“……“
　　“我不想为难你，但现在你和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做出点别的东西给那些上面的大佬，要么同意把那项技术名正言顺的转让给他们，不然的话我们所就要结束了，那时候可能就不只是保不住饭碗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你好自为之吧。”
　　（两天前）他在门后悄悄地听到了自己的导师和研究所所长的谈话……
　　“请再给那孩子一点时间吧，请相信我，那孩子一定能够做出来让你们满意的东西的，他是天才，我知道这一点，虽然现在还没有机会，但总有一天他会张开自己的翅膀像雄鹰一样飞翔的。”
　　“是吗，如果你执意这么想的话那就再给一点时间吧，那孩子究竟是不是天才，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导师特蕾莎女士是一位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师，对于自己来说她就像是母亲一样一直既严厉要求自己也无微不至地关照着自己。
　　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不想让他们为难，因为自己的身边总是有好人相伴，但自己却总是找不到办法去报答他们……
　　正当他继续着烦恼的时候，没有人的咖啡厅的门口终于传来了响声，那个人满怀期待的看向门口，却没有看到自己在等的人，只看到一个面色不善的，嘴里叼着根烟的男子走了进来。
　　[不不不，先不说脸完全不像，康纳他不可能在军队里待三个月就变成像是三十岁的大叔一样，而且再怎么说他也不是那种会梳大背头的男人，而且最后最后的理由，气质完全不像，康纳那种阳光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会抽烟并且露出这种有些痞气的坏笑……呃，这种令人烦恼的感觉，一脸凶恶却又毫不在意，这种能够毫不在意地宣泄暴力的恶相的人……是警察吧，一看就是这些以正义为名的施暴者……]
　　他抽着烟走了进来，机器人服务生飘过去想要拦住他，但走进之后又退了回来。
　　[特权阶层吗……看来我猜得没错]
　　他稍稍露了露白眼。
　　“孩子，你是叫卡里古拉吗。”
　　说起来那张有些冷峻的脸微笑起来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好意，但是也不知道本人是不是带着好意的……
　　“不是……我是卡里古拉先生的朋友，卡里古拉先生忙着研究无心应付，作为他的助手我来等康纳先生，请问这位先生您是谁呢。”
　　“啊，我和你差不多，我是康纳的朋友。”
　　“原来如此，是康纳先生在军队里认识的警察朋友啊。”
　　听到这话，他愣了一愣，然后饶有兴趣地笑了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笑）”
　　本来似乎无心坐下久留的他却突然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猜测而已，说到底能在咖啡馆里自由吸烟并且体格又这么壮实高大的人，除了警察我想不到别的职业了。”
　　“那也可能是某些喜欢健身的高层人物。”
　　“（无奈地笑）先不说高层人物会不会是康纳能认识的帮他传话的朋友，我觉得如果是那种高贵的人不会穿着便服来这咖啡店，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档店铺，但在冷清之前却也是名流贵族相聚的地方。”
　　“看来孩子你的观察力很不错……是的，我是警察，我叫雷德.克里斯汀。”
　　“承蒙夸奖，克里斯汀警官，那么可以告诉我康纳先生为什么不能自己来呢。”
　　“嘛，既然你不是卡里古拉本人那我也就轻松许多了。”
　　“？”
　　“康纳他死了。”
　　那个人很冷静地说出来这句话，即使如此，也能从他的眼中看出悲伤，他的语气平静的不像是开玩笑。
　　“是吗，那么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我把自己的眼睛沉下去，希望这些微的阴影不至于让他看出我的眼睛里有些的崩溃。
　　“这是军事机密……抱歉，孩子，但他是为了人们而死的。”
　　“……是吗……我为他感到荣幸（有些嘶哑），我相信卡里古拉先生一定也会这么想的，抱歉，我可能要失陪了，这事情来的太突然，我想仔细思考一下怎么跟卡里古拉先生说。”
　　感觉自己已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奇怪，明明一点实感也没有，但就是有一种寒冷的感觉涌上心头，就是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好像怎么拦也拦不住。
　　自己突兀地站了起来，急忙地想要离开这个座位，但当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那一瞬间，眼前仿佛没有了颜色，一切都变成了黑白的，脚不听我的话踩到了过长的裤脚，整个身体都不在自己的控制的摔了下去了，眼睛距地面越来越近，明明没有撞到地面大脑却已经开始感受痛觉和麻痹自己，就在以为自己肯定要撞上的时候，自己突然停了下来。那是因为有什么人抱住了我，那是很有力而且很温暖的手臂，自己缓缓转过头来看，才发现抱住我的人是那位警官。
　　“抱歉，我太不小心了……”
　　我赶紧挣脱了出来站好，那位警官似乎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突然转口。
　　“你哭了……”
　　“啊……啊…………”
　　直到现在，我才感觉到自己的眼中那些水滴划过自己的脸颊的湿润的触感，在那个情况下自己是不是已经没法再抑制自己的感情了，没法抑制这些讨厌的眼泪夺眶而出了。
　　我赶紧，擦了擦眼角，转身就要离开。
　　“孩子……你不会就是卡里古拉吧……”
　　警官的语气有些许慌张，还有更多的担忧。
　　而我也没有回头，我也不敢回头……
　　“谢谢你，警官……”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或许这也已经是一种回答了。走出门后我就一路狂奔想要逃离那里，但偶然的一瞟还是看到了玻璃墙内的警官担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