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遗事》沈画檐

34、佳人

　　辜苏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了阿宝和梅舒，他们一见到辜苏，立即开心地大喊了起来：“辜苏大哥，您回来了！”

　　“阿宝，梅舒，你们还好吗？”辜苏向两个孩子打招呼。

　　阿宝拽住辜苏的衣角问道：“大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辜苏摇摇头。“阿宝，相信大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阿宝点点头。

　　“辜苏少爷，小姐等您好多天了呢。”梅舒对辜苏说。

　　“乌雅，她在哪里？”辜苏问。

　　“小姐她现在在您的房间里呢。”梅舒回答。

　　辜苏抬头看了一眼二楼拐角处那间属于自己的房间，二话不说，拔腿就往二楼走。

　　走到自己房间门口，辜苏停了下来。只要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姑娘此刻正隔着一道门在里面等他，他就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整理好情绪，他抬起手敲响了那扇门。

　　“梅舒？什么事？”屋内传出乌雅那熟悉的声音。

　　辜苏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敲门。

　　“你这丫头真是的！都说了没事的话就不要来烦我的嘛！”屋内的人儿带着些许嗔怒。

　　辜苏正犹豫着要不要动手直接推开房门时，门却突然打开了。他的面前，站着有些憔悴的乌雅。

　　“乌雅，我回来了。”辜苏温柔地看着面前的人儿。

　　乌雅又惊又喜，投入辜苏怀中，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低声抽泣起来，“苏哥哥，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丫头，怎么会呢？苏哥哥答应过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辜苏摸了摸乌雅的头发。

　　“苏哥哥，你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乌雅泪眼汪汪地看着辜苏。

　　“放心，苏哥哥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辜苏回答。

　　“真得？”乌雅仰起头。“苏哥哥你可不许骗我！”

　　“当然是真得。”辜苏道。“苏哥哥是永远都不会骗乌雅的。”

　　听到辜苏如此回复，乌雅立刻破泣为笑。

　　辜苏轻轻地将那可人儿拥入怀中，两人再次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小姐，终于看见你笑了。”梅舒对乌雅说。“还是辜苏少爷有办法。”

　　“你这臭丫头，话怎么这么多，快去吩咐厨房做几个苏哥哥爱吃的菜，赶紧的！”乌雅将梅舒推出门外。

　　一转身，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叫住梅舒，“哎！梅舒，算了，不用去通知厨房了，还是我去做吧，苏哥哥好长时间都没吃到我做的菜了。”

　　“小姐，您要亲自下厨啊？”梅舒急忙跑回来。

　　“嗯。”乌雅点点头。

　　“太好了！”梅舒兴奋道。“沾辜苏少爷的光，那我跟阿宝也有口福了！”

　　“你这丫头，真是只小馋猫！”乌雅捏了下梅舒圆圆的脸颊。“赶紧去厨房准备食材，我很快就过来。”

　　“遵命！小姐！”梅舒兴冲冲地跑走了。

　　乌雅回到房间，辜苏还睡得迷迷糊糊的。

　　“苏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准备晚饭。”乌雅替辜苏掖了掖被角。

　　“嗯……”辜苏睡醒惺忪地点了下头。

　　晚餐很丰盛，全是辜苏爱吃的。乌雅不停地给辜苏夹菜，“苏哥哥，你尝尝这个……还有这个。”

　　“乌雅，我吃饱了。”辜苏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真是好长时间都没有吃过这么饱了，他感觉自己的肚皮快要炸裂了。

　　“苏哥哥，再吃点儿嘛！”乌雅劝他。“这些都是我特意为你做的菜，你看还有这么多呢！”

　　“可是苏哥哥真得吃不下了。”辜苏无奈道。“要不我晚上带你去海边赏月？今天刚好十五，月亮一定是又圆又大！”

　　“好啊好啊！”乌雅开心道。“来蠡岛这么久，我还没有去海边赏过月呢！”

　　晚饭过后，辜苏带着乌雅来到海边，海风习习，倒有些凉意。于是他急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身旁的乌雅肩上。

　　“苏哥哥，我不冷。”

　　“还说不冷，你看你的手这么冰！”辜苏拉起她的手。

　　“那你把外套给了我，你……”

　　“傻丫头。”辜苏笑道。“苏哥哥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怕冷呢？”

　　乌雅笑了，“苏哥哥，月亮什么时候出来呀？”

　　“快了。”辜苏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两人十指紧扣，沿着海滩慢慢地往前走着，海浪翻涌着冲向岸边，拍打着宁静的礁石，卷起朵朵浪花。

　　“乌雅。”

　　“嗯？”

　　“你……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有啊。”

　　“那你怎么不问？”

　　“苏哥哥，你知道吗？在你失踪的这段时间里，我想了很多，攒了一大堆问题，想着等你回来了我一定要方面问清楚。可是今天见到你之后，我却什么都不想问了。苏哥哥，我只是个女儿家罢了，不想管也管不了那些家国天下的大事，我只想守着自己喜欢的人，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听到乌雅这么说，辜苏心中不由地有些感动，乌雅是个好姑娘，遇上她，是他的福气。

　　“乌雅，我跟李大人……”

　　“苏哥哥，是不是我祖父他又为难你了？”

　　“不是。你说，你祖父会同意我们的事情吗？”

　　“不同意又如何？我就是要跟苏哥哥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两个人拆开。”

　　“乌雅，我……”

　　“苏哥哥，你什么都不必解释，从今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可别想甩掉我哦。”

　　“乌雅，我发誓，我……”

　　“好了，苏哥哥你可不许发毒誓啊！我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也相信你会一辈子都待我好的。”

　　“乌雅，我辜苏此生定不负你。”

　　“苏哥哥，我信你。”

　　两人在海涛边紧紧相拥在一起。

　　“苏哥哥你快看，月亮出来了！”乌雅突然兴奋地喊了起来。

　　辜苏抬头望向天空，果然看到不知何时一轮圆月从海平面升了起来，正挂在夜空之中，散发着悠悠的清辉。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看到此情此景，辜苏不由地脱口而出唐朝诗人张九龄的名句。

　　他和乌雅都是幸运的，至少他们不用忍受相思之苦，还能并肩站在海边共赏同一轮圆月。

　　月圆人亦圆，人月两团圆。

　　佳人在侧，明月当空。
　　今生今世，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