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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那天也是太巧,竹清吃完晚饭,杨小宇突然说要去买玩具,本来竹清是不同意的,可经不住杨小宇的软磨硬泡。
      留了杨小晴在家写作业,母子两下楼来。刚走出大堂,楼下散步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小孩在玩闹,几个妈妈在一边遛狗。
      所谓高档住宅,就是没有广场舞吧。
      在不远出走来走去的许多人影中,有一位远远见到竹清就停了下来。虽然间隔起码五十米以上,竹清在傍晚的薄雾中还是感受到了林晖穿越时空,忧郁的目光。
      竹清当时穿得随意,扎个丸子头,一件白色的棉T恤,一条嫩绿色的短裤,露着两条雪白的腿,脚上是一双粉红色的高鞋。这是后来林晖描述的,竹清并不记得她的着装。
      嫩绿加粉红!这种搭配!竹清后来听了觉得自己当时真是在梦游。
      林晖快速地走向竹清,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给了竹清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笑的是杨小宇抬手就要推开林晖,可是还没等杨小宇反应过来,林晖已经放开了手。
      “这么多年,终于抱到她了!”这是那天晚上和竹清告别后,林晖打电话给覃兵时说的第一句话。
      竹清突然“遇到”老朋友不知多开心,也顾不得买杨小宇的玩具,就直接带他去了玩具城一楼的咖啡馆,杨小宇也不吭声,瞪着林晖,林晖说感受到了另外一个“男人”不带掩饰的敌意。
      在咖啡馆里,他们中间仿佛没有隔着十几年的光阴,儿时的许多画面像放电影一样在竹清的脑海里循环播映。
      他们一句接一句,说着笑着,咖啡都顾不上喝一口。
      杨越回来并不见竹清就问杨小晴,杨小晴就说他俩去了玩具城。
      “眉飞色舞,眼波流转,唾沫星子乱飞!勾引男人!”这时那天晚上杨越在咖啡馆找到竹清,散步回家时,揽着竹清说的话。
      竹清依旧微笑:“小肚鸡肠!”
      第二天,咖啡馆一开门,林晖就坐了进去。
      竹清去的时候,林晖已经喝完了两杯摩卡外加一杯拿铁。
      “两杯摩卡!肥死你!”竹清吓唬他。
      “单位派我来学习一周,我向同学打听,他们也只知道你住在这个小区里,并不知道你的具体房号。这周我每天一结束工作就来你这附近转悠,幸好昨天遇见你!”
      林晖已经是一家国有企业的高级工程师。
      “打我电话啊!我天天都在家的,偶尔外出一下。”竹清有些惊讶,她还以为是偶遇。
      “你留在同学录的电话早就是空号了好不好。”
      是的,竹清的手机号码都是杨越的办理和缴费,甚至每个月的电话清单都是直接发到杨越的邮箱里,竹清从不过问。
      “可能换过一次吧,那我马上在班群里改改号码。”竹清说。
      “其实,昨天我就结束学习,应该昨晚的夜机回去。”林晖淡淡地说到。
      竹清听到这里,女人的直觉让她不由得防备起来。
      她本来想开句玩笑比如:机票不见了?行李箱丢了?之类,可是当她碰到林晖炙热的目光,她有点不知所措。
      林晖一早已经结婚生子,她心里在想:怎么破?
      林晖继续说:“宋竹清,你婚礼的时候,我们同学为什么一个都没来你知道吗?”
      “来了啊,马志海来了啊!”没错,竹清结婚的时候只有马志海一个人来,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马志海,那就是个傻子,他是太喜欢你,喜欢你到连你的婚礼他都要插一腿!”
      “嘘--”竹清嘘他:“请林同学注意文明用语。”
      “我们同学全部都知道你哪天婚礼,在哪里举行,不过我们约好都不去。”
      “为什么?有病!难怪就马志海一个人来!神经病吧你们!”
      “嘘--”林晖嘘回她:“宋同学,注意素质。”
      “你最好今天说清楚,一帮忘恩负义,卖义求荣,落井下石,无恶不作,过河拆桥……”
      竹清得知他们竟然一丘之貉,约好都不来参加婚礼,心里不由得火冒三丈。
      林晖微笑着回忆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婚礼的前晚,我和覃兵在沿河马路上提着酒瓶坐了一夜,另外几个就在沿河马路上的那家麻将馆打了一夜麻将。”
      “马志海也打了麻将?”
      “是啊,可是第二天一早,就他贱贱地跑去你婚礼了。他一回来我们就合伙打了他一顿,打得一点脾气没有,呵呵。我们还约好,如果有机会见到你老公,我们就灌死他!”
      竹清简直无语,如果当时手上有菜刀,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砍了下去。
      “你们简直是无聊当有趣,幼稚死了!”
      “幼稚,幼稚,我一直都幼稚,我在大学写信向你索要的照片一直在我的钱包里。”
      “鬼才相信一个钱包用十几年。”
      “钱包换了无数个,照片藏在夹层里,从这个钱包到那个钱包。”
      竹清不再说话,她心里想的是如何把照片要回来。
      “少动歪脑筋!你别想拿回去,送出的东西哪能收回。”林晖笑着看着竹清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诈。
      “有病,我是那样低档的人吗?那你高中请我吃的那几顿早餐钱要不要我还给你?你送我的音乐盒要不要我妈寄来还给你?”
      “要!最好!”林晖伸手抓住竹清摸着咖啡杯的手。
      “左手摸右手,没感觉吧!”竹清嬉笑着要抽出手。
      林晖低下头,依然握紧竹清的手:“宋竹清,救我!我快要撑不下去,一辈子好长,我好累!”
      竹清的心里好像有旧伤口被重新撕裂。
      她眼前的男人仿佛变成了杨越,仿佛看见杨越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也死死地拉着另一个女人的手。
      她并没有忘记过去,过去的事只是隐藏在了她的记忆里,她以为自己再也不复记忆,想不到她的身体一接触杨越以外的男人她会突然感到灼痛。
      我为他收拾打扫庭院,他却在别的庭院流连忘返;
      我愿意在他回来之前继续安静沉睡,他却去到别的城堡吻别人的嘴。
      她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杨越总是给她新的美好,让她无所适从。
      竹清流下泪来,林晖也慌了:“宋竹清,不好意思,我走了,希望有一天我们再一起唱那首歌。”
      竹清记得那首歌: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儿在叫,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林晖回去以后,很快被单位派到纽约进修,不久和妻子离了婚,好几年之后辗转去了多伦多。
      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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