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贼》巴黎花花

5、傻没傻福

　　世上人分各色人。有些人心思是七窍玲珑，肚子里的肠子是百转千回。言语空、笑面空、心意空、恨不得连眼睛毛都是空的。这样的人在生活交际中游刃有余，左右逢源。而还有的人，生就带着三分傻气，学习成绩也不好，人情世故也不懂，生活技能始终不得要领。如果后天没机会找补找补的话，就更加生活的不知所以然。邵晞的生活和学习技能几乎就是弱智级别的。这原因有天性使然，但是更多原因是妈妈和家庭的教导缺失。邵晞虽然没有学会奸猾却也不懂的变通，这是双刃剑。精明的狠了就必然丧失真性情，单纯呆萌过头了就是个愚傻咯。因为这些原因邵晞没少吃亏。好在邵晞倒是有个好习惯，从不爱记不开心的事。很容易就会把事情和人情翻面，然后从新开始。忘却伤害与痛苦。谢静华总是因为这个敲打邵晞，说她是个不记打的小老鼠，丢爪就忘。
　　篮球赛如火如荼的开始了，高一（1）班斗志昂扬，因为在内部练习赛时，竞争就已经趋于白热化了，赛前练习虽不见火药味的肢体碰撞，但是控球时间与投篮技巧的竞技却屡见不鲜。除去竞争主角以外班级里的其他球员都有些云里雾里，不明就里。怎么智军和倪东阳两人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零交流零沟通，只是一味的争球控球，投篮争抢抢篮板。
　　“喂，东阳，怎么回事。这样打下去我们班没战术会吃亏的。”洪永强好赖还懂些篮球，迟疑的表达自己的看法。
　　“还是统一一下意见，选个教练规范练习吧。”
　　“就是，东阳篮下能力强。智军三分最准。”
　　“是啊！我们也要扬长避短，充分发挥实力啊。”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着。
　　“这样吧，东阳还做教练兼队长，大家都听东阳的。”洪永强提议到。
　　“好。”
　　“好。没意见”
　　倪东阳本也就一直是学校里的老大，有着绝对的权威。
　　“你们女生太差劲了，怎么好些都不去捧场助威，看看别班女生，送水递毛巾殷勤着呢。”有些男生起哄着。
　　“特别是邵晞和谢静华，你们两个一次都没去看过。”洪永强嚷嚷。
　　别说洪永强怎么知道的，因为洪永强就是倪东阳的超级狗腿，始终观察着倪东阳呢，倪东阳在球场上似是无意的往场边查找的目光隐瞒不了智军，同样也瞒不住洪永强。没有绝对的秘密，世间世事皆有端倪，有心人善察而已。红楼中一副对联极妙，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大概的意思是世间世事的明察了解吃透了这是门高深学问，人情世故通达明白这可是大有文章啊。这是滑头主义的应世哲学，明世故，通人情，熟悉社会规则，应对人生前途，这些本领还是十分必要的。洪永强小小年纪就已经显现出他在人情交际迎来送往中的卓绝，虽然现在还有些稚嫩，但是，假以时日此辈定不容小觑啊。
　　“邵晞，今天是球赛的决赛，前几场我们都没去看。这次是决赛我们班对三班，一起去看看吧。”谢静华对着邵晞说着。
　　“好吧。”邵晞可去可不去的回答着。
　　“哎，你们女生都带上自己的水杯，装满水，我们打球很渴的水不够喝啊。”洪永强继续嚷嚷着。
　　“能够烧一壶开水提过来最好了。”有的男生也附和着。
　　确实没有瓶装纯净水的年代，一切都是原始淳朴的。
　　“是啊，球赛时间长，虽然快秋天，秋老虎也厉害天气也还是热。谁家距离学校最近啊”刘丽红关心又苦恼的说着。
　　“邵晞家最近，她家就在生活区门口的第一排。”赵霞适时的帮着腔。
　　“对啊，邵晞，你来提开水吧，你家最近，你来提水了最方便了。”刘丽红笑眯眯的冲着邵晞说到。
　　“是啊，邵晞你可不能偷懒啊。”赵霞应声附和。
　　一切被她们两个讲的理所应当，邵晞好像不答应就是故意想偷懒一样，邵晞想法也简单，并没觉得麻烦，没有不想提水，就同意了。
　　“好。我来提水。”
　　铃声响了，都各回各的位子开始上课。
　　谢静华低声对邵晞说：“也就你傻的无所谓，让你提水你就提，什么你家近，再近还有陆蔓蔓和倪东阳他们妈妈在学校的办公室近，又方便，就是他们装样子不想在学生面前搞特权。”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怎么再去拒绝啊。”邵晞无奈的回答。
　　“真的不想管你了，下午我要去英语组开会，你知道我是英语课代表，英语竞赛就要开始筹备了，没时间陪你回家提水，你自己去吧。”谢静华气愤邵晞被人算计，也对邵晞无可奈何。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谢静华是侧头侧尾的精明人，所以不能理解邵晞这样的笨蛋，被人卖了还在帮忙数钱。要知道，不是任何人都有谢静华的这种精明体质，有些是先天从父辈祖辈那里继承的才智，也有些是后天培养出的能力，但是精明特质的最主要形成还是先天的基因遗传吧。总之精明人不是无端无来由的精明。史上不乏各类精明之人，当然，史书对精明之人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批判。最早我们知道有个孔子的弟子叫做子贡，利口巧辞、善于雄辩、办事通达、经商有道、富至千金。为孔子弟子中的首富，且因诚信经商，留有“端木遗风”之说，后世所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即来于此。明时称其为“端木子” 这是很高的历史评价，这个子贡就是一位精明之人，能够游说于齐、吴、越、晋四国之中解救鲁国之危难。将其高超的演说能力、外交能力、情商智商展现无疑。还有战国时的越国大臣范蠡，帮助勾践打败吴国后功成身退，携带西施泛舟太湖，三迁他地后幸福隐居西湖。这些都是精明人，司马迁史记与于评价甚高。并不仅仅因为是他们运用聪明才智辅佐帝王成就霸业。但是更重要的一点，他们是有着精明却善良本性的人，重点是善良、善良、善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精明却邪恶的人史上更是数不胜数了。就不一一类举了。唯一留下的一定是遗臭万年。所以，做一个精明人很好，但是最完美的还是要做一个精明且善良的人。当然，这个有关圣人、伟人的比喻放在我们的故事里可能稍显不合时宜。但是，生活的圈子是同比放大或缩小的。上层社会圈子的争斗就是整个社会的缩影。小小的高一（1）班，也同样重复着这类争斗。有幸的是谢静华是个有着精明特质但也具备小小善良的女孩，她是有着稍微正确也自身精神强大的是非观和价值观。因为，邵晞是个善良却糊涂，或者说是个冒傻气的女孩。所以做为邵晞好朋友的谢静华，她带给邵晞的主要影响还是帮助与成长。但是生活旋律中还有着不和谐的音符，因为总还有精明却又邪恶的人性在作祟。
　　陆蔓蔓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倪东阳，倪东阳眼神坚决的看着邵晞，看似无心却又认真听着有关邵晞一切的言论。这一切都瞒不过有心人陆蔓蔓。“倪东阳，倪东阳。”陆蔓蔓心中默念。她嫉妒邵晞，憎恨邵晞。因为那深邃坚决的目光从不追随她，多情温柔的言语从不眷顾她，优秀的人要与优秀的人为伍。她陆蔓蔓是那么的出色，整个油田中学无人能比。美丽、聪明、优雅、是男生仰慕却不可及的女神，女生追随围绕的中心。别人家长口中的榜样、老师的心中的宠儿，父母手中的宝贝。在这个小小的社会圈子里就是天之骄女。却也有不如自己心意的地方，最优秀最出色的男孩眼里偏偏没她。她折在样样不如她的女孩邵晞手里。邵晞比我美吗？有时气到极时，陆蔓蔓会对着镜子心中自问。可能邵晞算美，可是我比她美，她的形象根本就是下里巴人，没气质、没内涵、没追求。陆蔓蔓近乎疯狂的内心犹如仙杜拉里的皇后。其实，陆蔓蔓内心独白也不算错。一切以成绩看人生的年代，邵晞是算作另类，算是让父母头疼的问题小孩。被看不起也是正常。但是，男女一见钟情是无法控制的。爱情的产生是由奇妙的多巴胺促进的结果，多巴胺的作用是奖赏大脑享受美丽情绪的爱情，恋爱的兴奋剂分泌源源不断，刺激感官，享受爱的甜蜜、幸福，陷入其中无法自拔。然而，暗恋呢？应该会有甜蜜之外的苦涩吧。倪东阳暗恋着邵晞，陆蔓蔓暗恋着倪东阳，他们不仅仅享受甜蜜，更多的应该还有委屈、无奈、甚至愤怒、怨恨。
　　陆蔓蔓准确的料到倪东阳一定会去帮邵晞提水，这是她不能容许的，她要先下手为强。
　　第三节课末，小歌老师已经管不住激情少男们砰砰欲出的身体与心灵，球场已经在召唤，胜利在召唤。青春的荷尔蒙需要宣泄。小歌老师最后的几句话早已淹没在群起的吆喝声和拍桌声中，小歌老师却好似很满意，也一起笑闹着，就是这样的气势才能赢，才是初生牛犊的气势。
　　邵晞收好书包赶忙的出了教室往家属区走去，走快点还赶得及看开球。
　　倪东阳紧随着也跟了出去，出去前把球扔给对洪永强喊了句：“我会快点来的，前一场是三四名比赛，我们还早，你们先练着。”
　　陆蔓蔓不动声色，稍等了片刻后大声招呼刘丽红和赵霞：“丽红，赵霞，我们去帮邵晞提水吧，”
　　赵霞一百个不愿意心想：好容易才哄了那个傻的回家提水，干嘛要去帮她。
　　刘丽红却向来是个有头脑的狗腿，附和着陆蔓蔓，拉着赵霞手臂说：“去吧，被跟邵晞生气计较了。”
　　陆蔓蔓温柔的接着说：“邵晞一个人估计只会提一壶水，这样哪够喝啊，我们一起去帮忙提两壶水来，一壶白水，一壶糖盐水，好让篮球英雄们保持体力。”
　　狗腿洪永强立刻赶来恭维：“真不愧是团支书啊，处处都为别人着想，心美人更美哦！咱油田你最美！”
　　其他男生也跟着起哄，其他女生也不时的夸赞。
　　本不想去的赵霞也被陆蔓蔓和刘丽红拉着一起去了。
　　谢静华冷眼旁观，嗤笑一声，回头对着智军说：“看到没，高手的高深玩法，陆蔓蔓帽子戏法一般，美德功劳都是她的了，难道大家都忘了邵晞才是去提水的人，哎，只有笨蛋邵晞辛辛苦苦的为她做嫁衣。邵晞笨的我都替她着急。”
　　智军抬头略微停顿了一下：“吃亏是福，尽人事安天命。”
　　谢静华大大不同意的说到：“这就是邵晞的笨蛋哲学，什么吃亏就是占便宜，我是通通不赞同的。”说完哼哼的开会去了。
　　智军的思维并没有因为谢静华的离开而打断，他在想着邵晞，而且是认真的想着邵晞。他一贯自认是冷静的心、超然的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刻却满脑子盘桓着邵晞，他不确定自己这样纷乱心情的由来。自己怎么这么情绪化了，小小的嘲弄自己一下。可能只是有些担心那个笨蛋吧！所以才想着她。甩甩头，试着赶走那个影子。

作者有话说

　　仔细再读，信心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