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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历史重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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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犀利的剑法,落于肩上丝毫感觉不了任何的重量却能将空气划破,即使强烈地提醒着自己要镇定,还是不禁地打了个寒颤。
“高贵的福晋,今天你终于落在我手里了。”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语气冷蔑极想仰住兴奋,“我等了整整一年,终于能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
居然是他?听到声音之时絮潆既是意外又不意外,因为联想起这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为什么你要这样做?”絮潆望着脚下湍流的河水,刚才自己完全没有防备,他完全可以从后偷袭将自己一剑毙命,看来他此时还是理智的。想到这里絮潆心里便冷静了许多,慢慢地站起来,果然那剑锋亦随着升起,依旧与自己保持着那毫发之距,“我们不过是平水相逢,何来恩怨之说?”絮潆此刻已转过身去,尽可能地无视于直指自己咽喉的剑尖,望着站于自己两步之外端剑直立的蓝锐风。
絮潆的镇定让蓝锐风十分惊讶,是出于自信还是故作姿态,只两次的碰面相处,她一向对任何事都是处之泰然。“早听说福晋蛮横任性、视人命如草芥,然而两次相见却非如此,看来这几年的光景让福晋改变了不少。虽然现已改过,但人总要为自己的过错承担负责,今天篮某就要为因福晋的任意枉为而死之故人报仇。”
“等等!”絮潆听得稀里胡涂的便大喝一声,那充满杀气的剑尖在刺向自己心脏前一厘之处停了下来,“蓝锐风,今天我落在你手上,你要杀我我定是逃不了,但是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你说我害死了你的朋友,这又是怎么回事?”刚才他说他等了一年,那就一定不会是自己穿来之前这身体的前主人闯下的烂摊子。
只听蓝锐风一声冷笑:“福晋真是贵人善忘,既然如此蓝某便再提醒福晋。记得两年前初春,在皇宫御花园里落水而死的那个宫女吗?当时那宫女只不过不小心弄破了福晋的手帕,福晋居然狠心将那宫女推入冰池之中。虽然皇帝老子下令将她厚葬,还给了她家人一笔丰厚的抚恤金,但这也不过是企图隐瞒真相不了了之,但还是掩藏不了你草菅人命的罪行!”
“什么?”絮潆整个人都呆住了,这根本就是颠倒事实嘛,二十一世纪的媒体喜欢捕风捉影、看图编故事,没想到“胡编乱造”这东西早在三百年前竟已这么盛行,不同的是一个用于娱乐大众,一个则几乎要了自己的命。“事情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根本就……”
此时从蓝锐风身后走出一人,“哥,你还跟她罗嗦什么,一剑将她杀了替玲姐报仇!”竟是刚才被救下的玲儿。其实“玲儿”之名是假,这女子正是蓝锐风的妹妹蓝若风。
蓝若风摩拳擦掌地正想冲上前,却被蓝锐风一手拦住:“若风,让她说完。咱蓝天镖局行事一向光明处事公正,讲究道义,既然她还有话要说,我们听她怎样解释。”
“哥!”蓝若风心浮气燥,看到哥哥这个时候还跟仇人讲道义便十分不解,“跟她这种人讲什么公正道义?你计划了几个月,上回我夜探阿哥府又被你挡了下来说什么肚里的孩子无辜,对她已经够道义了吧?现终于引得她一人出来,还听她讲什么废话?”
此时絮潆终于明白,原来街上惊马一幕、刚才救人之事都是他的计划,为的就是结识自己,然后利用自己的同情心而放松警惕。他们一开始并没有下手,除了因为自己肚子里有孩子,还为了等待一个只有自己一人的时机,为的都是不想伤害无辜。而府里刺客一事,应该就是这蓝若风报仇心切等不及而冲动行事,却在途中被蓝锐风阻止了。看来这蓝锐风确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大丈夫。
然而蓝锐风却依旧气定神闲,“既已等了这么久,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半刻?”说着看向絮潆,“你还有什么话说?”
胸前的剑并未撤去,但蓝锐风的态度却让絮潆定下神来,“玲儿溺水的时候我确实在场,但是当时我是碰巧经过,走到湖边的时候玲儿已经落水了。当时围观的人都不识水性,我就下水将她救上下,但上岸的时候她已经断气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当时是为主子捡东西而掉入冰池里,这完全是一个意外。”虽然这件事上那庶妃钮祜禄氏负有一定的责任,但现已事过境迁,钮祜禄氏也受到处罚,而且这件事怎说都只是一件无幸的意外,所以絮潆便省略了这一细节。“关于我害死玲儿一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听回来的,但是你们可以想想,当时玲儿是皇上妃子的宫女,我不过是个二品臣子的女儿,暂住在永和宫里的,我们两个根本就牵不上任何的关系;若真是我将玲儿推下水,皇上若真是想隐瞒真相不了了之,只要将尸体随便处理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又是厚葬又赐抚恤金?而且当时宫里很多人都亲眼看到这件事,你不信大可去调查一下!”
对于絮潆的话蓝锐风是认真的听下了,心中正思量着其真实性,然而蓝若风却不已为然:“哼,去调查?怎么调查?紫禁城那堵高墙是我们这种平民百姓能随便进出的吗?现在根本就无凭无据随你怎么说都行!哥,不要相信她!”
“由我自己说当然是无凭无据,但那造谣者说的话就有凭有据了吗?”絮潆立即反驳道。
但是现在蓝若风根本就听不进任何的话,“哼,我看你今天就认命了吧!”冷哼一声提掌便向絮潆劈了过来。
“若风!”一向拿这个冲动的妹妹没办法,蓝若风已如一支离弦的箭,蓝锐风伸手却已无法拉住。
看到蓝若风朝自己徒手攻来,絮潆立即侧身躲避以臂相挡不断后退着防守,但是对方招招猛攻,絮潆怎能就这样任由宰割,乘着那蓝锐风正站在一边犹豫着,还是先搞掂一个再说。蓝若风招数正如其人冲动好胜只攻不守,当她挥拳而来时,絮潆立即看准了那腹间的空挡,拉开裙摆便使出了一个漂亮的回旋踢。蓝若风年纪较小两岁,个子也矮了半个头,力量更不能与絮潆相比,面对絮潆这突如其来的反击竟完全没反应过来,腹部被重重地击中,连退了好几差点摔倒在地上。
以前连续踢五六个回旋踢大气也不用喘一下,但是刚才只一下便觉得已用了全身大半的力气,更让絮潆明显地感到自己身体的柔韧性差了许多,特别是腰部差点扭不过来了,深刻地意识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变胖了!
这就是女人的天性,在这样危险的时刻居然因此而分神,银光从侧冷射而至,本能的反应让絮潆伸手挡去,左手臂上划下一道鲜红的口子,撕裂的痛随着鲜血炽热着肌肤,然而却无法顾及。“哥,我来帮你!”此刻蓝若风亦冲了上来。
“你们二个对付我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咬紧牙关抵挡攻势,只见蓝锐风挥剑迎面劈来,絮潆情紧之下踉跄后退,背后却猛然撞到什么东西。
“啊——”背后一声惊叫,紧接着便是扑通一声,絮潆闻声望去便见蓝若风竟落到了河里,而此时蓝锐风的剑也再次抵住自己的脖子。
絮潆只能放弃挣扎,心里却更加担心那落水的蓝若风:“还不快去救她?”这个时候难道报仇比救自己妹妹的性命更重要吗?
然而蓝若风嘴角微微一扬:“福晋大可不必担心,若风自小江南长大深熟水性。与其但心别人,福晋倒不如担心自己。”
正想要说什么,却听到河里传来并不正常的呼叫声:“哥!救命……哥……”转头望去,只见此时河水湍急,蓝若风已被卷到河中央,拼命划水挣扎脑袋却一次次被河水淹没。絮潆和蓝锐风同时意识到,她的脚不是抽搐便是被河底水草缠住了。
看到妹妹身处险境,蓝锐风已顾不上其它,丢下手中的剑便跳进河中。虽然臂上伤口阵阵作痛,但是此刻救人更是要紧。此时两匹骏马奋蹄而至,从马背上跳的两人飞奔到河边,将正准备下水的絮潆拉了回来。
肩膀两边突然被拉住,絮潆惊慌着抬头望去,来者竟是胤禛和胤禟。“你们怎么会来?”心中更是惊奇这对组合的诡异。
“你的手怎么了?”扶住左边的胤禟发现了絮潆手臂上的剑伤,“幸好伤得不深,有手帕吗?”絮潆点点头掏出手帕。
胤禟拿过手帕正要给她包扎,却被絮潆拦住:“别管这伤了,救人要紧啊!”说着正要向前走去,却又被两人拉了回来。
“他们要杀你,你还救去他们?”胤禛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担心和责备,“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伤吧。”
“他们是被人唆摆了,这完全是个误会!”絮潆立即解释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人救上来,然而我们再好好说清楚将误会解决啊!”放眼望去河面却已不见了那蓝锐风兄妹的身影,絮潆更是着急,“既然不让我去,那你们别呆站着,快去救人啊!”
看到絮潆正用急切恳求的目光望着自己,胤禛只好老实说道:“我不识水性,若是下水了怕是自身难保。”说着却又余光瞄向胤禟,“听说九弟府上一位妾氏是杭州人士,当年九弟在月下畅游西湖时结识,想必九弟的水性是咱兄弟中最好的。”
听懂了弦外之音让絮潆目瞪口呆,分明就是说胤禟跟女人鸳鸯戏水嘛……若非亲耳听见还真不敢相信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竟从胤禛嘴里说出来。“九哥……”絮潆开始向胤禟求救。
原本胤禛这样在絮潆面前给自己难堪,胤禟心中很是不爽,但看见絮潆那恳求的目光又立即心软了下来,最后只能深叹了口气,脱下外套卷起衣袖跳下水去。正当水淹自腰处,便见蓝锐风拉着蓝若风从水中冒出头来,大喘了几口气朝河岸游来,胤禟游上前接应,合力将蓝若风救上岸来,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发现她已没有了呼吸。
“若风!若风!”蓝锐风大声疾呼,朝蓝若风肚子按去以将其肚子里的水挤出,但是蓝若风的身体却依旧没有反应。
两年前的那一幕正重现在眼前,看到一个生命在自己手中消逝,那是絮潆心中永远的遗憾,曾经让她几乎崩溃,她永远都不会忘,更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胤禛发现了她的不妥,一把将她拉住:“你又想那样做吗?上次你已试过,没有用的。”
“我曾经对自己说过,不会再让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挣脱了束缚,絮潆走上去将蓝锐风推开,“走开,让我来!”说着便开始给蓝若风做起了人工呼吸和心外压。
“你要干嘛什么!”蓝锐风根本没见过这样的急救方式,以为她要害蓝若风,便要上前将絮潆拉开,然而却被胤禟拎起领子摔到树杆上。
胤禟只用三只手指便卡住他的喉咙,只需稍微用力便能要了他的命。“若想留着自己和你妹子的小命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别碍事,而且不要考验本阿哥的耐性。”想起絮潆手上的剑伤,胤禟语气冰冷眼中闪过杀气,已将蓝锐风牢牢地镇住。
蓝锐风只能担扰地朝妹妹望去,却因絮潆此刻所做的一切而震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