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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陷入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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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躯体变得僵硬,即使多么热烈的吻亦无法令之动容,反而更觉唇瓣的冰凉。絮潆的无动于衷让胤祯十分不爽,原本就有些恼怒的情况变得更加烦躁。撑起身子从那只懂得颤栗的双唇离开,在烛火的微亮中便见两道盈光从眼角滚滚涌落,已浸湿了耳际的发丝。
“你居然在我面前哭,我就这么令你难受?哈哈……”胤祯冷笑着,喉咙里尽是苦涩,酒精能让内心的某种情感无限放大,而以往一向在她面前的克制也终究被怒气与冲动攻陷, “你还哭,我不准你哭!听见了吗?我不准你在我面前哭!” 激起了全身力量握紧的双拳似是要将一切粉碎,嗜血般的狂暴随着酒精的散发冲斥开来,没有任何的预警甚至没有任何让人反应的机会。
身体依旧纹丝不动,心中的伤痛早已让力气一点一点地消逝,累得无法动弹。眼看着自己将会成为这重拳的目标,却是那样的坦然接受,这就是绝望的感觉吗?
嘣——
如闷雷般在双耳边轰炸,怒拳的猛坠撞击在床板上,即使铺着厚厚的软垫也不能化去冲力,清楚地感觉到床板的震动,而左右脸颊依旧能感受到拳头划过所产生的气旋,让早已沾湿的皮肤更觉寒意。
啪——
是眼泪静静滴落的声音,那颗水珠滴落在脸上,声音是那样的轻盈而温柔,与帐内僵持的气氛格格不入。“现在怎么不哭了?被吓到了吗?”近在咫尺的眼眸瞬间又恢复了方才的自嘲,嘴角扬起的冷笑依旧透着寒气,“那个叫月的男人从不会这样对你,是吧?”
“是!”从絮潆口中坚定地说,“你永远都比不上他!”秦皓月只会对她温柔,只会救她,甚至为了她牺牲自己的生命……是的,生命。
胤祯没想到她会回答得这么干脆,眼眸中闪过一丝的悲伤,却又很快将它隐藏。“哼,原来如此……”冷笑一声便翻身下床,醉酒而变得沉重的脑袋让他疼痛,步子也变得跌跌撞撞,烛火无法带来更多的光亮,只顾着朝那房门走去没有注意脚边的凳子,碰撞在膝盖上竟已不觉一丝的疼痛,猛然伸脚踢开这无辜的阻碍物,凳子立即应声摔撞到角落而散架。
“爷,这醒酒汤……”踏出房门正碰上刚从厨房过来的嫣儿,手中正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醒酒汤,看到胤祯突然怒气冲冲地出来便吓了一跳。
然而胤祯连正眼都没瞧一眼,继续往院门走,边走边大声吩咐:“叫翠儿到书房侍寝!”
“喳!”小初子应道,转头匆匆朝呆站着的嫣儿打了个眼色,便忙跟了上去。
絮潆知道他是故意的,明知道她对于红翠儿有着无法解开的心结,却故意在宣示。自己正在伤心、正在难过,然而却只能静静地躺在床上。
他不知道——她哭,是因为月死了;
他不知道——她哭,是因为无法分辩那是虚幻还是真实;
他不知道——她哭,还因为当时的那一刻他们竟是那么相似……
总是渴望有一天能回到未来,向秦皓月问清事实的一切已经成为了她依旧心怀的希望。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秦皓月的死,就如同无法接受精神支柱的崩溃和希望的幻灭。好几次奢望能再次于梦中神游,每次醒来之时还是失望。
关于胤祯,她早已决定要放弃,曾经何时他们相知、相许,但那一切都不过是彼此渴望寻求的安逸,彼此总是故意忽视彼此之间太多的问题,最起码最基本的,就是是无法接受一夫多妻的家庭关系。这样小心翼翼的关系是辛苦的,平静是虚幻的,终有一天会破灭。
如今絮潆便将心思都放在养育弘明和打理潆洄轩上,这就是她的家庭与事业,有时候还会自嘲,没想到自己到了古代,竟成了一个事业女性型的单身妈妈,这也太前卫了吧。
这天从潆洄轩忙完已是下午,絮潆突然间不坐轿子,说是很久没散步了,便只让嫣儿陪着顺便沿途逛逛。看到絮潆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嫣儿便乘机劝道:“格格,您就别再跟十四爷闹别扭了。这一个多月下来爷除了来看小阿哥,根本就没再多留。现在玉主子怀孕,倩主子又失了宠,这段时间都是那翠儿姐侍候着……嫣儿和小槿她们都在为格格着急。格格,您这样不是跟十四爷闹,更是跟自己闹吗?”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叨了?”絮潆淡淡一笑,“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啊,管他宠谁,我还是十四阿哥的嫡福晋,我还是过自己的日子。得宠又怎样,被冷落又如何,丈夫不是你一个人的,又有什么分别呢。”
看到她就像说着别人事情一样的平静,嫣儿有些不解:“为什么格格您总是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嫣儿太笨了,虽然不懂格格说的,但是又觉得格格说的话都很有道理。”
“嫣儿,”絮潆突然停下脚步朝向嫣儿,“你不是说过有心上人吗?如果有一天你想和心上人一起生活了,就要告诉我,到时候我给你置嫁妆。”
嫣儿一听脸上刷地红了,羞涩地低下头:“格格,您怎么突然说这个啊?嫣儿只想能一生侍候在格格身边,其它的什么都不敢想啊!”
“人终是要为自己而活的,嫣儿,你要学会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絮潆轻叹了声,“或许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不懂得为自己将来打算。不过算了,慢慢地你会明白的,待你明白的那天就跟我说,我一定成全你……啊!”
正说着话没有留意前边有人走来几乎是迎面相撞,“格格,有没有撞伤哪里?”嫣儿忙上前扶着,此刻护主心切抬头便朝对方责备道,“你这人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
“嫣儿,刚才是我顾着说话没看路,怎么能怪人家。”絮潆制止了嫣儿后,转身忙向对方说道,“真是对不起。”抬头看去,咦?怎么这么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正当絮潆瞪大了眼睛想要再看清些,对方反而先认出来了:“原来是夫人。”见她皱着眉似是苦思却还记不起来,便提醒道,“在下蓝锐风,数月前大街上在下的马让夫人和夫人的朋友受了惊吓,夫人可曾记得?”
蓝锐风?就是那蓝天镖局的少镖头!“原来是蓝镖头,可真巧啊!”絮潆终于记起来了,“蓝镖头这次来京城押镖吗?”
见她还记得自己,蓝锐风面上的笑容便舒展了许多:“是啊,这次来京为免再生意外在下特意叫镖师们看管好马匹,却没想到反而是自己让夫人受惊了。”
“蓝镖头可真是太客气了,刚才是我不小心才对。”絮潆笑了笑,便问道,“对了,为什么只有你一人?”身为镖头要看着镖,应该不会像这样独自到处逛吧。
此时蓝锐风有些无奈:“实不相瞒,上回从京城回镖局没带手信便被在下的妹子闹了好一阵子。这回来京之前妹子千叮万嘱要在下买支珠钗,在下现在烦恼着呢。”
“原来如此,蓝镖头的妹妹可真是有趣。”絮潆看这蓝锐风此刻的窘迫就知道他一定没给女生买过东西。所谓助人为乐,反正自己有空,便尽尽地主之谊为蓝锐风作向导。蓝锐风也正犯愁呢,见有人肯帮忙当然欣然接受。于是三人便朝市集走去,一路上絮潆还向蓝锐风询问其妹妹的年龄和喜好,以便待会儿挑个合适的。
“救命啊……放开我!……救命……”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女子的呼救声,带着惊慌的腔。虽然穿越这来快三年了,但是这急切的求救声很快便激起了她身为警察的本能,朝向呼声的方向冲进街边的偏僻小巷,蓝锐风和嫣儿也紧跟着追了上去。
只听一个男人粗声大气地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本大爷也知道你没钱,见你姿色还不错所以跟凝香阁说好了,你就好好地在那接客还债。”
女子跪在地上哭着不断求饶:“不要,求求你们了,我决对不做那种事……”
另一个男人发出□□:“要怪就怪你那死鬼老爹,瞧你这姿色一定很快就赚回来。”
没想到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强抢良家妇女,而且还是在天子脚下,难道在古代还真是没有管的吗?“住手!”絮潆恼火着眼看那两个壮汉就要动手,便要上去将那女子救下,突然身旁刮起旋风,一个身影便已冲了上去,正是蓝锐风。蓝锐风是镖师出身,上回絮潆已见他身手敏捷,这次亲眼看以一敌二交手更是武功高强,三两下被将那两个壮汉打爬在地上。
两个壮汉根本不是蓝锐风的对手,竟从腰间拨出匕首却不敢上前一步。其中一人朝絮潆望去似是发现了什么,立即镇定了许多:“原来是十四福晋。咱兄弟俩这可是在为九爷办事,福晋您还是别搅这淌浑水了,免得伤了十四爷和九爷的和气。”
没想到这竟与胤禟有关,更没想到胤禟的生意黑白通吃,而且处事这么狠。“既然你们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也不再多说了。九爷那边我自有担待,这姑娘我今天定是要带走了。嫣儿,扶起这姑娘。”絮潆正色说完便转身离开,嫣儿忙上前扶起那女子跟着,蓝锐风则垫后。
经过一番安慰和询问,得知这女子名叫玲儿,住在城外的小村落里。由于玲儿受了惊,絮潆和蓝锐风商量后决定先送她回家。路上絮潆不停地安慰,还得知玲儿已是孤苦伶仃,母亲早年病逝,刚去逝的父亲在身前又欠下了一笔赌债,如今家徒四壁根本无力偿还,刚才的那两个壮汉就是准备捉她到妓院卖身还债。
絮潆心中感慨,这也是逼良为娼的经典模式。然而更让她郁闷的是,此事居然跟胤禟扯上关系,生意中手段狠辣十分正常,但如此对待一下弱质女子却是龌龊,经此一事絮潆对胤禟的印象自是大打了折扣。
虽说是小村落,但也太偏僻了,周围根本就没几处人家。玲儿的家况更是凄凉,茅屋里简陋不堪,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板凳,还有一张木床。然而絮潆和蓝锐风都没计较,将玲儿安置好后,蓝锐风便说要去捡些柴火,絮潆吩咐嫣儿去买些食材回来,自己则到屋前的河边打些水。
如今已是夏天,清澈的河水映着周围的蓝天绿树自有一番恬静,打了一桶水放在旁边,伸手便觉河水的清凉,挽起衣服正打算洗个脸,只听见背后锵——地脆落一声,一道剑刃已架在右肩之上,离脖子只有毫发之距,闪着冷冷的寒光。
好犀利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