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的前世今生（清穿）》思丝飞絮

24、不是朋友

　　原来马奶酒的后劲还是很厉害的，头已开始晕了，跳着的舞步也开始浮浮的。突然双腿一软，疲惫的身体已倒在一个人身上。

　　戏虐的笑声随在耳边响起：“你还真笨！”是胤祯，伸手扶着让她靠着自己站稳，要知道这个女人有时候力气很大的。

　　絮潆看见胤祯脸上红通通的不禁伸手往脸上一捏，立即大笑起来：“你也差不多！”此时两人都喝得差不多了，脸上通红透着浓浓的酒气，看着对方又想象着自己的样子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想看星星吗？”胤祯突然说道，“跟我来！”未等絮潆反应过来，已一把拉住她的手冲出了人群，朝着大营的反方向跑去。

　　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前方有些什么，只知道不停地奔跑，喧闹人声、耀眼的火光渐渐远去，彷佛只要逃离烦嚣，无论是去哪里、就算永远都停不下来，都无所谓……

　　这种感觉，真的好熟悉……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深喘着气息却不觉辛苦。并肩坐在柔软的草地上，终于有了以天为盖地为席的感觉。放眼望去，辽阔草原、无际苍穹，点点繁星璀璨夺目，银河星海尽收眼底，仿佛黑绸缎上绣着无尽耀眼的钻石。

　　当你见到天上星星
　　可会想起我
　　可会记得当年我的脸
　　曾为你更比星星笑得多
　　当你记起当年往事
　　你又会会如何
　　可会轻轻凄然叹喟
　　怀念我在你心中照耀过

　　我像那银河星星
　　让你默默爱过
　　更让那柔柔光辉
　　为你解痛楚

　　当你见到光明星星
　　请你想想起我
　　当你见到星河灿烂
　　求你在心中记住我

　　“这是南边的方言吧？为什么要唱这么悲伤的曲子？”胤祯低头看着身旁的絮潆，本来打算带她来散心的，她却变得这么感伤，是想起那个月了吗？

　　絮潆轻轻笑了笑：“不知道，只是突然想起而已……”说着也抬起了头，却正好对上他那清澈的双眼。此刻却是那么的相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气息中挥发着带着奶香的酒精，温热而湿润。

　　时间如停滞般，从彼此蒙胧的眼睛，到凝望着彼此几乎要碰触在一起而蠢蠢欲动的双唇，已是口干舌燥。周围的空气越显稀薄，让彼此的呼吸渐渐加重。

　　接着该怎么办……继续下去吗？

　　不……不能继续……

　　但是……却不愿放开……

　　只是微微地碰触着的嘴唇，若有若无已能感受到对方的干涩，犹豫着不敢打破最后的底线，却是在磋磨着彼此的意志与思念。

　　是你吗？涵儿……

　　是你吗？月……

　　天上的星星正看着呢……

　　哪又如何？怕什么呢？

　　要不……就这么一回，就这么一回……

　　那么……我们这样算什么，陌生人？情人？夫妻？

　　不，都不是！

　　絮潆突然清醒过来，眉心微轻皱轻轻地将脸移开，低声说着：“我不是絮涵，你也不是月……”低头从草地站起，默默地转身朝着远处火光慢慢走去。只剩下胤祯独自一人仍坐在那儿。

　　她不是絮涵，我也不是月……自嘲冷笑着，梦，该清醒了……

　　絮潆不停地走着，脑子里却是混乱，她和胤祯是朋友，他们之间友情的建立是那么的艰难，本想着彼此应该好好守护着，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冲动，将来却又要以什么心情去面对彼此的关系？

　　一路地自责已让她的酒醒了不少，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絮潆抬头望去，只见一匹骏马瞬间已擦身而过，一个强劲的手臂将她拦腰抱起。

　　由于倒坐在狂奔马背上，烈风从后刮来让她只能埋首于眼前这个强势的胸怀中。虽然没有看见他的面容，却能感觉到他在愤怒。

　　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前方有些什么，只知道不停地奔跑。不一样的是此刻的她在害怕，她想回去，她要回去！

　　“放开我！你放开我！”前面是一片树林，此时絮潆已被抱下了马，倾力挣扎着企图挣扎手上的束缚。

　　胤禛将手猛地一甩，絮潆整个人重重地跌倒在草地上。今天的他好可怕，像是盯上了猎物的狼，絮潆倒在地上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后攀退着，直到背心撞到一棵大树，已无路可逃，眼里充满了恐惧。

　　这样的眼神让胤禛更加愤怒，单跪下来靠向她：“你的心不是另有所属吗？”手指指着她的心脏，让她打了个寒颤，“你说过不会将心再交给另一个人，但为什么会这样？是你变心了吗？”说着已无法自制，双手已抓着那纤细的手臂，彷佛要将它捏碎。

　　“你弄疼我了！”絮潆吃痛地叫道，此时泪水已溢满了眼眶。她恨自己，她不该招惹他，但她已摆脱不了他，

　　“为什么他可以？为什么是他！”胤禛朝她怒吼着，眼前尽是刚才晚宴上她与胤祯同跪谢恩、在跳舞的人群中相拥然后一起逃离的情形，“你知道吗，看到你们今天的这个样子，看见你们若无旁人望着对方的眼神，当时我真的想杀了他！”

　　他发红的双眼充满了噬血的疯狂，絮潆全身僵硬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丝沙哑颤抖的声音：“你疯了……”

　　胤禛冷冷地说道：“是你先欺骗了我！这是你咎由自取的！”手却抚摸着她发抖的脸。

　　是，他疯了，在她面前他真的疯了。这个女人为什么究竟有着什么力量让他无法自制，是因为这个女人曾经绝拒了他，践踏了他的尊严、他的高傲、他的自负，所以他要得到她。

　　身体突然被推倒在地上，只觉无力的身躯已被一个强大的力量重重压上，晕眩间怒火与狂乱正吞噬着她干渴的咽喉，让她无法呼吸。

　　唰——衣服的撕裂声让她清楚地感觉到双肩以至胸前的寒凉，“不！”絮潆惊叫着，企图反抗的手已被压扣在头顶，强劲的膝盖已将撑开了她挣扎的双腿让她无法动弹，虽然隔着衣裤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强烈的欲望已是蓄势待发。

　　“求你，放开我……”哀求声已被泪水淹没，力量上的悬殊让她绝望，她知道接下来的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她曾经天真以为即使他们不是朋友，也是互相了解的。……原来，她太天真了，男人和女人可以成为情人、夫妻、仇人，就是不可能成为朋友……

　　内心的自嘲让她没有了反抗的欲望，只是将头扭向一边，目光无法聚焦，身体已不再挣扎，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你……为什么不反抗……”这突然其来的变化竟让胤禛停了下来，撑起身子只见她神情冷漠，目光呆滞，眼角的泪痕更显示着她的绝望，他知道她放弃了，她绝于放弃了。但是他是了解她的，她不是这样的女人，他不喜欢这样的她。他干了些什么？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今天的所作所为只是因为这个女人曾经绝拒了他，践踏了他的尊严、他的高傲、他的自负吗？不，不是的，他在乎她的感受，在乎她的一切。自从那天在罗察府上，当她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同视着一个天空、同视着一条地平线的时候，他就爱上了她。

　　胤禛翻身站了起来，将自己的斗篷披在了絮潆的身上遮住了她此刻狼狈不堪的身体。

　　斗篷残留着胤禛的体温，但在絮潆看来却是那么的冰寒冷，这是心寒的感觉。没有多余的动作和交集的眼神，“四爷若无吩咐，絮潆告退。”说出这话的时候，连自己也为自己的冷静感到惊讶。

　　她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守身如玉的女人，但她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今天，这个男人触犯了她的底线，不管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幸好她还认得路，虽然脚已走得起泡，但是她想回去。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大营的灯火，越来越近。不禁加快了脚步。今天是混乱的一天，她要好好地睡一觉，忘记今天的一切。

　　走到帐篷外，却看见绿珠正站在门口，看到絮潆回来忙迎了上来担心地说道：“格格，您到哪儿去了，十四在里面等了你很久了。”

　　胤祯？他来干什么？絮潆此时已疲惫不堪，并无多想便挑开帐帘走了进去。

　　一见絮潆回来，胤祯忙冲了上去拉住她的肩膀，脸上尽是担忧：“你到哪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是啊，格格，刚才十四爷差点要带人出去找您呢。”绿珠亦说道。

　　絮潆朝绿珠笑了笑：“放心，我没事。”

　　“绿珠这就到在外头侍候着。”绿珠看了看两人，识趣地退了出去。

　　“刚才……对不起。”胤祯轻轻地说道，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但今天他破例了，因为他珍惜他们之间的友情。

　　不愿看到他的脸，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样子，絮潆将头转向一边淡淡地说：“我已经忘记了，也请十四爷别放在心上。”

　　“别这样跟我说话，你这个样子让人难受……”胤祯说着，却突然发现她有点散乱的头发和身上的斗篷，她刚才明明……没带着斗篷的，一种不安涌上心头，“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这个样子……”

　　“我累了，十四爷请回吧。”絮潆没有看他，直径坐到镜子前，默默地将头上的散乱的发饰一一拆下，一头及地的乌发顺势披肩垂落。

　　直觉告诉胤祯，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胤祯走过去拉起絮潆一把将她身上的斗篷扯掉，眼前的景象让他大惊不已。上衣的钮扣几乎全部被扯落而无法扣上，露出粉色的袭衣和大片雪白的肌肤，狼狈不堪。更刺眼的是那一块块的红印，紊乱地错落在脖子、肩膀、甚至胸前……

　　“这是怎么回事！倒底是谁干的？”胤祯怒吼着，板过絮潆的身子要她正视着他。她没有任何企图遮掩的动作，只是将头扭向一边，轻轻地咬着唇。“是他吗？”那斗篷，他认出来了，是胤禛的。“可恶！”胤祯骂了一声，转身正要冲出去找他算帐，却被絮潆一把拉住。

　　“这不关你的事。”絮潆摇了摇头，语气是那么的淡然，听不出一丝的感情。

　　“哈哈！”看到她这样的冷静，胤祯突然明白了什么，冷笑了一声，“我以为你心里只有月一个人。”

　　什么？絮潆惊讶地望着他脸上的轻蔑。可笑，真是可笑，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

　　“那你还不出去？”絮潆也冷笑了一声，直瞪着胤祯，一种在失落与绝望之下产生的自虐感控制了她所有的思想与行为。看见胤祯气愤地拂袖而去，絮潆无力地瘫倒在软榻上。

　　男人和女人可以成为情人、夫妻、仇人，就是不可能成为朋友……她和胤祯，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