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少年时（白鹿志）》行路远

9、得失

　　晚上，下了武课，韩叔长问我是不是准备进谋序。
　　我惊讶：“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你叔父在谋序都为你打点好，连序监都为你指定了。”
　　我流汗：“这样走后门不好吧……”
　　“后门？”
　　“就是依靠裙带关系。”

　　韩叔长瞪了我一眼：“你的成绩在蒙馆数一数二，如何这样暗诽庄序长？”
　　我无语，开玩笑你懂不懂……

　　“韩师父，你在封序有熟识的师父吗？巴师父说如果找定愿意收我的师父，我升入五序就十拿九稳了。”
　　“你真愿意进封序？”
　　“难道不好？那你以前为什么向我推荐？”
　　我现在和韩叔长的气势地位大有逆转的意思，我日益强硬而他日益弱小下去。

　　所以一见我发飙，他就一副少安毋躁的安抚表情：
　　“从封序学成的时间比其他要长几年，而且毕业时的封印能力因资质而差异巨大……很多想速有一技之长的人都不愿意多耗时间风险来学习封术。”
　　我想了想说：“我很愿意在这里多呆几年，而且听说封序的贡生厉害的特别厉害……”
　　我还没YY完，韩叔长就欣喜地说：“你能如此想甚好，我过去在蒙馆结识的好友棠放今年刚任封序的师父，明日晚间我便引你拜见他。”

　　我想了想，说：“他好说话吗？”
　　……
　　“就是容易通融吗？会卖你人情吗？”
　　韩叔长笑道：“庄馆监如此出色，不必过虑。”

　　第二天，中午下学以后，我就去了谋序找庄为。
　　他听说我已经着手准备进封序了，表情有点严肃。
　　我于是讨好地靠在他肩膀上，乖巧地说：
　　“叔父啊，我不是治国的材料，而且女官在朝中和官衔相同的男人相比，地位总低人一等，太受压制了。”

　　庄为摸着我的头，轻叹：“我没有生气。只是看你长大了，主张分明，现在又不愿意拜我序中，以后只怕跟我更加疏远。”
　　我听他口气落寞，心里也有点愧疚，于是轻轻揽住他的腰，说：“叔父，我不再是过去的庄晓了。我不像过去那般亲近你，但却愿意和叔父以友人之情相处……”
　　庄为的身体僵了僵，然后叹息一声，轻轻拿开我搂着他的双手。

　　晚上见到棠放时，我就被他冷漠的表情吓到。
　　他静静地听完韩叔长对我的介绍，然后把目光移到我的脸上。
　　我却感觉那目光穿透我看到我后面的墙壁……
　　“听说庄序长是你叔父？”
　　我点头。
　　“而且你已知学于封序的诸多艰难？”
　　我继续点……
　　……

　　沉默了一会，他淡淡地开口：“好，待你考核结束，就来寻我。”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却已经起身准备送客了。

　　出了五序，我不满地说：“你这个同窗怎么这么诡异？”
　　韩叔长揣摩了一下诡异这个形容，然后笑起来：“他天资甚高，容貌出众，终日为情事所扰，所以对待女子颇为冷淡。”
　　我了然地笑道：“典型的穿越男主啊……”
　　然后我看到某人纠结了，他一定不知道该从哪个陌生的词汇开始询问起……

　　当冬季开始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管青岚家里带来不好的消息。
　　他的父亲，也就是齐国的国君生了重病。
　　而他接到消息后第二天就要起程回国。
　　晚上，他把我从卧室叫出来，我们沿着雪中扫出的一条路慢慢地走动。

　　天气虽然寒冷，但我们打了大半年的武功底子，走起来并不觉得冻人。
　　管青岚突然停下脚步，我也跟着停下来。
　　他轻轻握起我的双手，垂下的睫毛让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晓，这已不是我父王第一发作重疾。”
　　我不知道说什么，他很少谈及家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我只有两个皇姐，一个嫁与宋国，一个在礼序求学。因此，若父王不测，我就再回不来这里。”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
　　抬头看他，他也正看着我。
　　“你父亲不会不测的，你还没有在谋序学成为一个伟大的政治家……”
　　说着说着，我感觉到自己的无聊，然后闭上嘴巴继续配合沉默的气氛。

　　他抬起我的手，轻轻落下一吻，然后说：“晓，你要保重。”
　　我看着他身后飘飘而下的细碎雪花，在灯笼的温暖光线下凌乱飞舞……
　　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清……
　　我感觉，自己在这里的初恋，在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中告别了我的生活。

　　考核过后，我成为了五个提前升学的童生中的一个。
　　和我一起的还有纪塍，他凭着吟唱的最好成绩进了礼序。
　　安夕如愿提前升学，却和我分开进了药序。
　　晋涪和众多公子一样青睐学习权谋之术，而他却比其他人早一年开始进入谋序学习。
　　另一个获得攻序提前入学资格的是平常很冷漠的一个男生孟衾人。

作者有话说

　　短暂的初恋，请表打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