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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手卷真珠上玉钩(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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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天流与岳甄汇合,岳甄立即向他禀报:“浣衣局的人说,身上有污渍的宫女非常多,御膳房的,打扫的,都属正常,唯一不对的是,皇后宫里的一个宫女衣服背上全都是泥土,让她洗了很久。”
“实在是有意思,果真是皇后吗?”
“属下调查了这个宫女,名唤阿楚,进宫不久,几乎没人对她有印象,平时不与人交流,前几日随侧妃进入东宫。”
岳天流突兀地笑起来:“哈哈哈,本宫若是查到她的头上,她必是要替皇后和叶桂花顶罪的,本宫也无可奈何,皇后倒是有长进,比起害死母妃的手段婉转了许多。”他的双眼渐渐变得猩红。
岳甄沉默不语,深知岳天流的心情,他亦如此,静妃娘娘在世之时对他多有照顾,待他如己出,最后死于皇后的欲加之罪,皇上当时年轻,忌惮叶家,决意牺牲静妃。
没想到,这倒促使了岳天流成为太子,皇上对他心存愧疚,处处提携。
岳天流雷霆手段,文武双全,所办之事皆井井有条,堵住了悠悠众口,连叶家的附属也无从弹劾。
可没有母妃,岳天流还是变得过于冷面无情、茕茕孑立,岳甄感叹,还好当年殿下出宫了,遇见了太子妃。
所以就算太子妃如何不懂事,如何惹祸,他岳甄,也要誓死保护她。
岳天流收敛笑意,微微拧起眉心:“不过,到底为何,皇后执意要保这个叶桂花?她不是个慈悲为怀之人,怎会因为一个下人救她一命就如此涌泉相报?”
岳甄同样不解,摇了摇头。
随即岳天流便豁然:“无妨。”
岳甄有的时候也不懂他,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偶尔也很想问问太子妃,她为何能进入殿下的心,她知否殿下的心思。
“岳甄,你去东宫守着,看看叶桂花的动作,顺道,保护一下太子妃。”岳天流多有担忧,自上次刺杀事件顾泠辛见血之后,他就一直放心不下她,她身份也特殊,既是顾家嫡女,也是当朝太子妃,他宠爱她又是众人皆知,身份本就特殊,存着心思想害她之人绝不在少数。
“属下明白。”
岳天流离开之后,岳甄便暗中进了东宫,在太子妃和侧妃的房间来回观察,侧妃倒没什么异样,太子妃却有些怪异,就好像,她发现了他。
可这并不可能,他轻功内功皆属上上乘,也就输过太子一人,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而太子妃的一举一动,仿佛是做给他看的似的,不过没有证据,或许只是他多心不懂女人的生活罢了。
可与岳天流不同,他只想着对太子好的事情,一点点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
黄昏,岳天流有事尚未回宫,顾泠辛起身去寻叶桂花,后者正与贴身侍女聊得起劲。
“太子妃到。”
叶桂花先是一惊,随即抿嘴强忍怒意,向顾泠辛请安:“不知太子妃到来有何要事?”
顾泠辛坐在主位上悠哉地品着茶,许久不做回答。
“太子妃,时候不早了,茶水喝多了,不易入睡。”
顾泠辛淡笑着放下茶杯:“太子回来了本宫还要伺候呢,多喝些才好。”
叶桂花的脸立刻扭曲了,握着木椅的手微微颤抖:“太子妃大驾,就是为了挖苦我吗?”
“挖苦?这怎么会是挖苦呢?本宫和妹妹都是为太子开枝散叶的,妹妹该高兴才是。”
“是,太子妃教训的是。”
叶桂花的隐忍顾泠辛都看在眼里,她抿一口茶水,隐藏笑容。
“太子妃,我近来身体不适,太医嘱咐要多歇息。”她再也无法和顾泠辛坐下去,听她的冷嘲热讽。
“是吗?妹妹不是日日都在歇息吗?本宫倒要问问太医,究竟要歇息多久?”
叶桂花的火气直往上冒,从座椅上“蹭”地站起来,指着顾泠辛:“你!”
正当叶桂花忍不住要回嘴的时候,她身边的仆人悄无声息地拦住了她,把她按回座位。
顾泠辛眸光一厉,扫视着这个奴婢,与其他人不同,她脸上有少有的深沉。
“你是侧妃的陪嫁丫鬟?唤作何名?”
被点中名的人冷静地福身:“回太子妃,奴婢名唤阿楚。”
“阿楚?本宫对你有印象。”
阿楚微不可闻地皱了下眉头,随即礼貌一笑:“奴婢之前一直在皇后宫中伺候,未曾见过太子妃。”
“是吗?你上前来。”
叶桂花心里犯怵,慌忙阻止:“太子妃这是做什么?”
“侧妃这是做什么?”
顾泠辛犀利的反问让叶桂花一下蒙了,只好灰溜溜地坐下。
阿楚对她的做法很是不赞同,快速走到顾泠辛面前欠身。
“你与本宫的堂妹像极了,本宫与堂妹的感情最是要好,看着你有些亲切。”顾泠辛抓起她的手,拉高,她的袖口滑了下去,露出了一道伤疤。
阿楚眼神一紧,皱着眉瞥了一眼顾泠辛。
“这,这怎么了?看起来不像是旧伤啊。”顾泠辛眼露关切。
阿楚忙收回手:“奴婢只是个下人,做事难免磕磕碰碰,多谢太子妃关心。”
“嗯,时候不早了,你伺候侧妃歇息吧。”
顾泠辛起身,由丫鬟扶着回了房间。
顾泠辛一走,阿楚立刻关上大门,拉着叶桂花进了屋:“你为何如此沉不住气?她不过是随意说了你几句,你难道要对太子妃、顾家大小姐发火?”
“是她欺人太甚!”
“怎么?现在的状况你满意了?太子妃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她迟早会查到我的身份,到时候你和皇后娘娘的事也藏不住!”
“怎么会?她不是对你挺关心的吗?”
“你知道什么?她怎么可能有什么像我的堂妹,她堂堂太子妃,顾家大小姐,怎么会关心我一个下人!”
“啊?是不是你太多心了,她本来就是个奇怪的人,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阿楚无语地按了按额头:“好,从现在开始,忍气吞声,她说什么你就说是,还有关于我的事,按我原来教你的来,一定要滴水不漏。”
“知道了。”
顾泠辛一回到房间,就看到岳天流坐在床榻上。
她赶忙扑过去搂住他:“殿下,回来怎么没人通报啊?”
“我让他们别去通报,听说你在和叶桂花聊天。”
“嗯,调侃她两句找点乐子,不过臣妾今日看着她那个陪嫁丫鬟有点问题,感觉不是什么好人。”
岳天流笑出声,揉着她的脸颊:“不是好人?”
“嗯!殿下查查她嘛,让殿下的手下查查又不费事的。”
“一个下人而已,你需要这么计较吗?”
“殿下不信臣妾的感觉?”
“我们不谈这个,我有正事。”
“正事?”
“太后今日寻我,问我你的肚子为何还没有喜讯,我如何作答?”
“殿下想如何作答?”
“当然是如实作答了,我们每天都努力,这是迟早的事。太后便说明日派个太医给你瞧瞧。”
“瞧什么?莫非皇姑母怀疑臣妾不能生育?怎么不怀疑殿下呢?”
“你真是胆大包天,这句话要是落入旁人耳中,定要治你的罪!”
“那要是被旁人听去了如何?殿下不保臣妾吗?”顾泠辛钻到他怀里,像只小猫一样蹭得他心痒痒。
“你呀,真让人没办法。”岳天流无奈地搂紧了她,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顾泠辛见他松口,立刻重复强调道:“那殿下到底愿否查那个丫鬟?”
岳天流思索片刻,温柔地摸着她的背:“这宫里的纷扰,我都不想你去碰,交给我便是。”
顾泠辛不语,她偷偷抬头看见他冷峻的轮廓,可是若她也想为他分担,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