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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七 ...
明国边境的军队准备停当向亓国与之接壤的继州进犯之时,蓝羚已经收到传书并且立即通报了亓国现任丞相弦洛。这个冷静睿智的男子命令早已暗中驻守在继州的常胜将军夫修顽强抵抗,之后调离昱都周围的五成御林军迅速前去支援。此次明国大军来犯选定继州,可不确定他们不会再将目标转向其他边境之城,弦莫君终是未敢轻易调动另外五座边疆城镇的守军,只有暂时放松昱都兵力。他不担心,毕竟还有四灵护法亲自训练出来的密影使在暗中守护王都。
蜇冥对夫修。
这两位大名鼎鼎的将才还是第一次面对面交战,夜晚战火冲天,边境的天空被映照成火红的一片,厮杀声不断。
继州城门起先紧闭不开,诸位军士立于城墙之上,千箭齐发,射向明国阵营。箭波一阵接一阵,纵使明军有坚硬的护盾抵挡,却也无法再行进半步。
蜇冥指挥一队死士冲至最前方狠命撞击城门,城墙之上突然有石块纷纷砸落,顿时惨叫声不绝。
亓军被分为三波,完全不给明军任何空隙可利用。
第一日就这样耗去,直至夜晚再次降临。韦之渊和朱狸从仙人境入汇堰秘密转到继州,白鹭负责接应并且汇报了战况。
韦之渊沉思一刻,微微一笑:“继州之战是不值得花费过多精力与时间的。”
“公子有何对策?”
“夫修虽然是难得一见的将才,可在战略计谋上终输蜇冥一筹,空有莽勇。”韦之渊随手拿过一块白绢,清雅的笑容完全隐去了眼中那一抹阴冷,“我们助夫修将军速战速决。”
※※※※※※※※※※※※※※※※※※※※※※
昀王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但这或许是自己一生中最为安静香甜的一次休眠。悠悠转醒之时,只闻一阵古韵笛音,含着悲戚惆怅,更多却是音韵的绵远流长。
如此使人心神宁静的波动。
他在一阵甜馥的香气中睁开双眼,眼中所对是一块年岁已久的原木屋顶。目光移向别处,尽是一些摆放整齐的书籍和简陋的器具。他动了动,发现虽然全身略有酸痛,往日的力气还是回来了。笛声仍在继续,轻轻浅浅地撩动着他的心弦。
不知是何人能奏出这样悠远动听的笛乐呢?
他掀开草叶编制的薄毯,下床往门外走去。
门外墙边有一紫衣男子正在席地打坐,双眼微闭,听到动静后倏地睁眼,见到是昀王,刚欲起身行礼却被制止。
昀王低声问:“是何人在吹笛?”
“回主公,是流韵姑娘,此次救了我们的恩人。”紫鸠面无表情,如实回答。
昀王点点头,靠在门框边,继续问道:“我睡了多久?继州怎么样了?”
“主公休息了两日有余。继州还未有消息传来,想来公子已有法子了。”
昀王微微皱眉:“两日……”这种紧要关头他竟然无知无觉地昏睡了两日?真是不妙。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又问:“桂宁太后和沉罕如何了?”
“流韵姑娘说毒素已全部清除,只不过太后与长王子身子根基本就弱,所需康复的时日也就要多费一些。”紫鸠神色平平,声音也平板不变。
昀王似是舒了口气,浓眉一挑,颇为感兴趣道:“不知这位流韵姑娘是何方神圣,若不见一见还真是觉得可惜。”
竹海涛涛,风声时断时续,和着悠远绵长的笛声,仿佛是整个竹林的奏鸣。
一个女子身着绿罗衣裙,坐于纤长的竹枝之上,整个人轻盈的似乎没有半分重量,只是随竹枝晃晃荡荡,看上去境况危险,却一直稳坐,不曾落下。通体碧绿的玉笛贴在她唇边,更衬得她肌如雪晕、唇若朱涂。乌黑的眼眸微微闪动,流韵突然停下笛声,望向树下微笑道:“公子耐心等了这么久,莫非是有要事与流韵相商?”
昀王立于此处已多时,刚一抬眼看清绿衣女子的那一刻便觉得世间万物都失了颜色。自己那六宫粉黛、成群佳丽个个都品貌出众,华美至极,可却远远比不上眼前未沾脂粉的素颜女子衣袂飘飘、恰似飞仙的姿态。她的神情宁静中带有娇俏,清亮的眼眸里浮起氤氲,使旁人沦陷,无法自拔。
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便是百姓口中神乎其神的世外仙客么?
他到底是一代帝王,听见女子的调侃并无恼意,眯起双眼,霸气尽显:“多谢流韵姑娘此次相助。”
流韵瞅了他一眼,轻飘飘落于地面,弹去身上灰尘:“公子既是子言的主公,我救你也是应该的。”
昀王心里暗笑,韦之渊这个人总是能结交一些奇朋异友,“子言极少对外人道自己的字,他与流韵姑娘定是极为投缘。”
流韵听他这样说,心里煞是欢喜,不过顾念到韦之渊有意疏离,她还是很小心翼翼地回答:“偶尔谈话投机而已。”
昀王轻轻一瞥:“姑娘不怕我等乃暴徒?就这么相信我们的一面之词?”
流韵笑出来,今日心情大好,忍不住出言逗趣:“公子生的丰神俊朗、气度不凡,若连公子这样的人都是暴徒那么这世上无人不是强盗贼寇了。况且,有暴徒带着一家老小行出来走江湖么?”
昀王听了,想想也觉得自己的问话实在有失水准,见美人笑开怀他不禁眉头舒展,心情欢畅。漫步在这一片处处飘散自然清香的竹林之中,身边陪伴着一位纯真开朗的至情女子,仿佛一切郁结都消散无踪,只余身处王家难以觅得的那份真与善。
紫鸠一直守在木屋门口,而他见到昀王和流韵双双归来时不由微微一怔。正是夕阳西下的时辰,金色的余晖洒在并肩而来的二人身上,带着暖意,描摹着女子秀美绝伦的精致眉眼,化开了昀王长久以来的暴戾冰寒。
那一刻,他们的笑颜何其相似。
他在心底感叹,原来亓国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帝王也会有这样柔和舒畅的神情。
昀王康复的第二日,沉罕与桂宁太后也逐一醒来,在昀王的提点下各自隐瞒身份。流韵习惯在长辈面前显出乖巧模样,本想称桂宁太后“大娘”,可对方身上难以言喻的雍容气质总使她觉得不可以用市井称呼,私底下问了昀王应该怎样称呼他母亲,昀王愣了一愣,显然是没料到“世外仙人”连这一点小事都拿不定主意,不由好笑道:“你就喊她夫人吧,这又不是在……里,不需要那么多讲究。”
“夫人”对于流韵客客气气,谢过救命之恩后便再无交流,流韵便不再去打扰她。
沉罕这个才五岁的孩子和流韵玩得最欢。流韵在灵溪镇时活泼好动,可以算是镇里的孩子王,她自己也很爱孩子,拉着小沉罕在竹林里晃来晃去,抱着他在林中飞翔,带着他跃上枝头,呼吸高处的清新空气,居然还引来一只小鹿逗他开心,惹得沉罕欢喜不已。
昀王站在长廊上,看着流韵、沉罕和小鹿在空地上大笑着围圈跑,心底生出一种返璞归真的叹息。坐在那个冰冷的位置上太久,竟连人生中最简单的快乐也丢失了。无情最是帝王家,如若可以,他真的不希望他的孩儿也如他一样在暗黑的争斗中成长。
在竹林里只能食素。流韵自从安家在竹林便再也不吃肉,此次连带着另四个人和她一起过上了吃斋念佛的生活。昀王没反对,只是面色一日日阴沉起来。流韵最初以为是自己照顾不周,唯恐韦之渊回来之后不满意,于是偷偷询问紫鸠他主公是不是再也受不了只吃素了。这个目光如鹰一般阴鸷锐利的男子冷冷答道:“主公在担心城中之事。”
流韵反应过来。也对,韦之渊离开已经五日了,怎么还没有回来的迹象?莫不是想让她养一辈子他的主公吧?她曾经到竹林边界探过情况,知道明国大军正在继州城外与亓军对峙。她在数十里之外冷冷看了一眼明军的营帐,迅速转身离开。
又是战争。已经牺牲了那多条生命,已经平分了战败国的领土及人民,已经无限扩张了自己的权势范围,可两国君主仍不满足,他们想做独一无二的天下之主,想一统启元大陆。
的确,这是每一代帝王的野心。
但为了自己的野心而将平民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这样的君王即使统一天下,又怎能真正治理好国家呢?
“流韵姑娘,可否助我回去亓国?”昀王实在等不下去,终于提出心中所想。
流韵正在为长廊上的花草浇水,听到他的要求并不惊讶,只是微微一笑:“若是子言回来,我该如何交代?他嘱咐过我要好好照顾你们直到他回来的。”
昀王不耐烦地皱眉:“回到亓国后我自会与他会合,你只需带我出仙人境即可。”
果然是主公,那种狂妄的命令口气很是叫人不舒服。流韵眨眨眼:“可如果我不愿意,你们只能被困在此处,你该如何做?”
昀王危险地眯起眼睛,她在威胁自己?普天之下,就连辉瑄那个老狐狸也不敢在与他面对面时如此无礼,而这个仿佛不堪一击的纤弱女子竟毫无惧色地当面威胁他?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流韵无视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怒意,弯下腰为一株血红的凶萼松土,继续慢悠悠道:“你生气杀了我也没用,我死了你们谁都别想出去谁都别想进来,你想老死在这里?”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昀王知道流韵像个活泼的大孩子,很是调皮,可此时无论如何不能视国家命运于不顾陪她在这里胡闹,于是板起面孔注视着她:“流韵姑娘,我没有时间与你开玩笑,这是关系到人命的事情。你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还请衡量轻重。”他尽量放缓语气,平和相对,希望可以不使用任何武力而让她妥协。
流韵放下小土铲,站直身子望向昀王,神情一片寂然:“昨日我去了继州边境,继州城已经被明军占领了。”
“什么?!”昀王震惊后退,有子言和莫君坐镇,有亓国大将出击,怎会输掉继州之战?明军的实力他见识过,虽然不凡可还没有到达能赢过夫修大军的水准,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仙人境之外是亓国六座边疆城镇之一的汇堰,公子是亓国人,应该知道汇堰与继州相邻,明军攻下继州之后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汇堰,如今从仙人境出去并不安全。我答应过子言要保你周全,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将你带入险境?”流韵暗暗叹气,“公子还有母亲幼儿要照顾,绝对不可冒险行事。”
昀王见她眼中流露出来浓浓的关心,心中某处尘封已久的弦音被触动,牵出一波又一波和鸣,无比柔煦。
“姑娘说的是,可正是因为在这个时候我才更要回亓国。”昀王缓缓开口,容颜肃穆,望之俨然,“寡人明白姑娘是个明大义的人。”
流韵对他突然改变自称一时无法反应,脑中轰的一声响:“你是……”
“寡人是亓国的王。”昀王神情不变,语气却威严起来。
他是亓王!那个残忍嗜血的暴君!
流韵一瞬间如被雷击中。
灵溪镇被毁灭的那天夜晚,杀声四起,血光满地。到处都是哭饶的惨烈尖叫,她记得小宇家的木屋被点火,屋内传出小宇刚满月的弟弟的哭声,她一直躲在阿婆怀中,那哭声在她耳中十分清晰,渐渐微弱下去,直至房屋倒塌,再无半点动静。她睁开眼,却见眼前一把雪亮的大刀砍入阿婆肩头,殷红的鲜血溅到她脸上,浓重的腥味让她几欲呕吐。
是亓卫联军造就了如此杀孽,是亓王下令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她记得,她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师父问过她想不想报仇,她那时摇头,觉得报仇的目标太遥远。可此时此刻,那个负有灵溪镇百余条人命的仇人就在眼前,咫尺之遥,而她也不是当年那个孱弱的小女孩了,她会武功,她可以杀了他,师父传给了她深厚的内力,她只需运气,击出一掌,毒伤刚痊愈的他便极易毙命。
她定定地望着他,右手背于身后,缓缓握成拳形,积聚掌力。
只需一掌……
流韵,机不可失,只需一掌。
只需一掌。
“流韵姑娘,子言的主公就拜托你了……”
她忽地全身一震,神志恢复清明。韦之渊信任的眼神在脑中闪现,抽走了她的力量。
“上天有好生之德,缘聚缘散,去归有因。”
韵儿,你是该放下仇恨,自在一辈子的。
风声仿佛师父的叮咛拂过耳边,流韵放松右手,冷静下来。是啊,不该抱着仇恨生活,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放下了。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做错事,他是千万百姓的王,若他死定会天下大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牺牲。不可以用现今存活的生命去祭奠逝去之人。
禅要不执著,禅无定法。一切皆为放下。
“民女不识尊驾,请王上恕罪。”流韵退后一步,低头行礼,“若王上欲回亓国,民女立刻准备。”
昀王先是因她眼中翻滚着的强烈的情绪而发怔,随后察觉出她瞬时间的迷茫与脆弱,此刻见她毕恭毕敬中藏着的冷淡与疏离,心中霎时不快。
有那么一刹,自己是真的被她黑眸中卷起的两团漩涡吸进去了,甚至全身动弹不得。
“你此次救驾有功,寡人怎能怪罪于你?”昀王微笑道,“还会重重有赏。立刻准备入亓。”
“民女知道了。”流韵面无表情地对着昀王拜了一拜,转身进屋。
昀王眼角瞥见她的背影,把心中的不快强压下去。
没有什么事能比亓国安危更重要。
※※※※※※※※※※※※※※※※※※※※※※
继州之战开始后第三日,一名夫修将军府中的家臣居然以夫修不满十岁的小女儿为人质,挟持其到继州逼亓军打开城门放明军入内。夫修勃然大怒,下令活捉此人。谁知这家臣竟是一名死士,抱着夫修的幼女跳下城墙,两人具亡。夫修悲怒之下,亲自带兵出城迎战蜇冥,要求明军交出女儿尸首。夫修最擅长的是围剿近身战,此次虽为近身战却一点也看不出夫修的优势,蜇冥特意领了十余人包围夫修,副将有心解救夫修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明军一点空隙都不留,好像对于夫修大军的作战习惯、战术包括阵型都十分了解。夫修素来心高气傲,明知大势已去却不愿认输。
最后蜇冥掷出长枪,穿透铁甲,钉入夫修左胸。
一代骁勇名将,溘然长逝。
亓军见将军战亡,顿时军心涣散,狼狈逃窜入城,结果少数躲在暗处的明军早已穿上亓国军服混迹其中,跟随入城,里应外合攻下继州。
御林军守在城内接到军告,一半退守滁昌,一半留下和夫修大军一起与明军厮杀,战败后退往汇堰。明军也有伤亡,残余部队紧随战败军跟至汇堰,同时明国在继州大捷后开始调动大批军队,欲开展全面战争。
边疆告急,迫在眉睫。
桂宁太后和沉罕长王子仍留在竹林,流韵带着昀王和紫鸠趁夜色潜至汇堰城墙根,昀王派紫鸠先去向汇堰城主报信,自己则与流韵紧贴城墙,小心凝神,防止惊动正在城外守夜巡逻的明军。
茫茫夜色中只余他们俩轻浅的呼吸,朦胧月光洒在流韵身上,晕开一片晶莹。昀王垂眼注视着身边的秀美女子,沉思片刻,突然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流韵不解地抬头,撞入一双黑沉沉的眼眸。
里面有暗淡的火苗在闪动。
正满腹疑问,紫鸠已轻巧地从边墙翻下,半跪在昀王面前递上入城令牌。昀王点点头,示意可以立即入城。
流韵见他们已经办妥,小心伸头望向明军营帐,算准时机便欲跃入竹林。昀王握住她臂膀,没有松开的意思,一言不发,只静静凝视着她。他炯炯的眼神让她脸颊微微发热,可她看不明白这种带着灼热温度的视线意味着什么。脑中一转,以为他是在担心桂宁太后和沉罕王子,心想老人孩子本属无辜,纵使对亓王有恨也不应连累无辜人等,所以回视他一眼,极为坚定地点点头,随后抽出玉臂跃入林中,身影迅速没在阴影中。
昀王唇边逸出一抹笑意,眼中仍是黑沉一片,偶有亮光闪烁。
拉过紫鸠放下的藤条,昀王轻松登上城墙。
理了理锦袍,他昂首。
他是即将一统天下的真正王者。
韦之渊早已回到昱都与蓝羚秘密会面,却没有通知丞相弦洛他已身处昱都。朝中最近很不稳定,大臣们得知亓王从明国安全撤出后一直要求见亓王,负责监国的弦洛发布宣告说王上已经抵达王宫,但由于受了轻伤,正在金华宫休息。亓国四大家族的臣子却表示难以信服,亓王昀身边的第一贵妃韦之禾则出面证实了弦洛所言不假。她是长王子沉罕的母妃,又是四大家族之首韦家少数残留的血脉,终于使众议平息。
韦家在五年前,也就是卫泽事变的那个时候,因为亓国出卖了卫王埋下祸根。残余的卫国乱党潜入韦家宅府,一户上下百余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死于非命,那时已是太子昀妃子的韦之禾处于深宫之中,被封锁消息,并不知情,直至在四方游历的韦家二公子归来,秘密入宫见了太子妃,韦氏灭门的惨案才惊动韦之禾,导致韦之禾早产,生下长王子沉罕。韦之渊回亓的消息并未公开,顺理成章成为了太子昀的幕后家臣。
四大家族的后辈中只有韦之渊从小与昀王最为亲近,昀王直至十七岁时才被立为太子,在此之前身为亓王宸的三王子,只不过是一位普通王子。而幼时的韦之渊与同岁的王子昀特别投缘,不像其他家族中孩子尽力巴结最有希望接替王位的长王子煦,却喜欢陪着身边一直冷冷清清的王子昀。这种幼年无一丝杂志的友情才是最珍贵的,昀王心里一直明白。韦之渊十一岁那年被一位云游四方的有名剑客相中,剑客在韦府住了十余天后,居然就说动韦家族长准许韦之渊随他一起游历学剑术。本想一年半载就可回来,没想到过了整整十年。
丞相弦洛,字莫君,长昀王两岁,十六岁时参加科考即夺得状元头名,轰动一时,可由于四大家族的打压,只被封为五品文官,后来被那时身为贵妃的昀母连碧秋招至王子昀身边,成为三王子的伴读先生,后来也就顺理成章做了太子昀的谋臣。昀王登基后,不顾四大家族的反对,将弦洛一手提拔为一品丞相,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弦洛如此得势,甚至有人猜测亓国会不会多出第五大家族。
韦之渊命令蓝羚向弦洛提议重用新升上御林军副教头的武状元古琛。
一向沉稳的蓝羚却是不解:“公子,您一直有意提拔古琛,可为何要借丞相之手?日后只怕古琛不识真正助他之人。”
韦之渊淡淡一笑:“不必担心。古琛是个明白人,提拔古琛做大将军,这还只能借助于莫君。”
蓝羚稍作沉思,又问道:“那么公子何以得知丞相一定会采纳属下的提议?”
“夫修已死,他的副将虽有智谋,可在战场上只能算是中等将士。”韦之渊随意道来,“古琛是我决意要将他顶替三大将军其中一席的人,另两位大将军樊涛、尚离平日驻守之地离昱都最为遥远,况且樊涛素与玦王爷交好,欧阳尚离倚仗自己是四大家族之一的老臣常对王上态度不佳,昀王定不会重用他们二人,如此一来,最得先帝器重而又迎合昀王的夫修就成了最合适位置。代替他,便等于到手全国三分之一的兵力。古琛训练御林军已有半年,据说口碑极好,众位将士都愿意跟随他。他曾夺得武状元,战略战术及自身武功都不在话下,昀王本想封他为昱都兵力指挥使,只不过因为三大家族的人以年纪过轻、资质尚浅为理由驳了回去。那时昀王刚提拔莫君为丞相,若再力排众议安置古琛定会招来巨大不满。后来古琛不得已成了宫廷侍卫队的分队长。这两年内除了调动到御林军,再无其他动静,不知是否已被昀王遗忘了。莫君应该明白他自己多少耽误了古琛的前程,此次你提议他定会同意,毕竟汇堰之战不可再败。”
蓝羚听韦之渊如此详细解释,便不再多言,只是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韦之渊把玩着手里的一块通体翡翠的玉佩,平淡的声音又起:“蓝羚,今后可不能再说些让我与莫君之间显得生分的话了,虽然此次回昱都我瞒着他,不过本公子与丞相大人的‘朝中友情’还是很好的。”
蓝羚见韦之渊笑得暗藏杀气,心中微微瑟缩:“公子,昀王他……”
“很安全。”韦之渊一挑眉,忽地站起走至窗前,“若是昀王在此,便不可能如此顺利地除去夫修。他让我隐姓埋名在幕后当了密影使总护法,表面上说是更利于执行任务,实际上他这五年一直在暗查我的身份,试探我对亓国的忠心。”
蓝羚脸色一变:“莫非昀王怀疑……”
韦之渊冷笑:“他怀疑我是不是真的韦之渊。他不仅查我,也查了你们四人,毕竟你们是我带来的人。”
蓝羚皱眉:“这昀王还真是太谨慎难缠。”
“身为一国帝王,谨慎细微是必不可少的。他自有他的道理。”韦之渊伸手,一只雪白的信鸽从窗飞入,飘然落于他的食指之上。在白鸽左腿上取下白绢,展开淡扫一眼,韦之渊神色微敛,随手将白绢置于烛台上烧尽。
“公子?”蓝羚出声轻问。
韦之渊拍去手上的灰烬,微笑道:“我要去汇堰。见我们的王。”
※※※※※※※※※※※※※※※※※※※※※※
韵儿,后来每当回想起那场汇堰之战,最先浮现在眼前的不是青年将领古琛率大军全灭明军、制服蜇冥的飒爽英姿,而是你从木屋房顶翩然飘落的翠绿身影。
“我只是期盼,当我从空中跌落的时候,能有一双手接住我,告诉我,我不用永远一个人。”
原来,最后将你推落山崖的人,是我。
我看来是不适合写战争的……到底没经历过……唉
少女漫画看多啦,只想写感情,可后来发现这文越写下去越不像是以感情为主线的了……偶郁闷啊,后面会峰回路转吧,一定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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