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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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不宜久留，继续前进吧。”问澈沉声下令道。
一行人打点行装准备继续向侍神宫进发。初裳抬眸瞅了眼真离子和洪炙，不知这两人眼下作何打算，却发现真离子似乎与洪炙起了争执，而他确实能耐，边斗嘴还能边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瞧。
可初裳不喜欢他看她的眼神，溢满了掩盖不了的欲望，或者哀切。
只是，不管是太极端的爱或者恨，都只会让人心累。
须臾，真离子一个人踱步走了过来。
“如果是去侍神宫，那不妨结伴而行。”
“为什么，很明显我们不是一路人。”
真离子走过来是为了“求同路”，可话说得硬梆梆的，问澈回话的口气就有点呛，这两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气，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却每每被无奈地捆绑到一块。
所谓孽缘，不过如此。
“对啊，你们仙族之人拽得跟二百五似的，又腆着脸要与我们同行，还要不要脸？！”
对于真离子这些自视甚高的神仙，弥远从来就没什么好感，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他们的。
当然，他出口伤“神”的本领也是很高强的。
“就让他们跟吧，这一去侍神宫不知又会遇到什么凶险，多一人多一份帮衬的力量，倒也挺好的。”
眼看着真离子又要发飙，初裳突然插话进来，傻呵呵地帮打着圆场，怎么说她都是仙族之人，还是要有那么点同仇敌忾的道义的。
谁料问澈锐利的眼神就那么笔直地扫射过来，两尽浓眉拧得老紧，那表情，十成十的不乐意。
吓得初裳当场就噤了声。
“跟不跟，别人的自由，我们也管不着，反正别碍事就成。”
良久，从问澈的嘴里又蹦出这句话。
说实在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们要跟着，纵然他魔君本事滔天也没有办法不是。
弥远“嘿嘿”干笑两声，朝问澈飞快使了个眼色。
眼里的嘲弄，昭然若揭。
真离子脾气臭又爱急，洪炙却全当没看见，揪着真离子自动自发跟在队伍后面，就当问澈这个反复无常的魔君殿下答应了。
变！
问澈将大海龟变成一只小巧的乌龟，交道了鲛人聿杰的手中。
“那时，在镜湖，你说，让我将这乌龟给你当座驾？”
“殿下，我那时是在反讽，你没听出来？我跟你说的应该不是南蛮鲛语吧，就这么听不出来吗？”
“南蛮鲛语？也对，我其实一直疑惑，你怎么无师自通，上千万年前的生物了，竟然跟我交流起来毫不费劲，实在稀奇。”
“你以为我被囚乾虚镜上千万年都是瞎混日子的，乾虚镜镜主每日都要祷告，也会念经卜卦什么的，历任镜主反复祈祷的，无非是三界六道，天上苍生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听得我我耳朵都出茧子了。”
“被你如此一说，倒也确实。只是，那大海龟怎么也能听得懂呢？”
“它又丝毫不知自己的来历，如何顺畅交流，也是一个谜了。”
乌龟从鲛人聿杰的手上，又慢吞吞地爬上了聿杰那乱遭遭的鸟窝头。
鲛人聿杰很是无奈：我说魔君殿下，你让我堂堂一鲛皇，脑壳上顶着只万年王八，这合适吗？
魔君问澈倒很受用：不会啊，王八跟乌龟还是有区别的，乌龟长得比较可爱。
弥远无知地插刀：放心，鲛皇陛下英勇伟岸，霸气凌然的形象，就是要配上这萌萌的小乌龟，越是邪魔歪道横行的年代，越是不能霸气侧漏，就得流行这种“反差美”。
鲛人聿杰半信半疑：你确定？？？
初裳快笑喷了，弥远还在那不负责任胡说八道，使劲将鲛人小白往坑里带，看得洪炙猛翻白眼。
所以，魔族的都是这种画风？抽风加傻缺？不是说魔族中人都残忍嗜血，杀伐无度？
怎么看着，有点逗乐，有点趣人？
是我太孤陋寡闻了，还是打开方式不对？
真离子一直侧耳倾听着问澈和聿杰的对话，他这下终于确定那个鲛人，还有那只乌龟也是从乾虚镜里跑出来的。
到底，乾虚镜里跑出了多少东西？
乾虚镜裂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他突然发现，有太多太多的谜团一下子全部涌现出来，而桩桩件件都跟乾虚镜又关，可他们枉为乾虚镜门徒，竟然对此毫无所知。
在被弥远又情真意切地诓了一通之后，鲛人聿杰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又被坑了，他当下气得直接想将弥远这半青半白的“葱”给撕了。
哼，你算哪棵葱，我北荒鲛人一族如若不是灭族了，定让你们魔族鸡犬不宁，不得安生。
聿杰在心里将魔族又狠狠鞭挞了八百遍后，赌咒发誓道。
就这样，各怀鬼胎，一行人浩浩荡荡又出发了。
目的地是，侍神宫。
侍神宫作为夙阳国尊神敬神的重要载体，由庞大恢弘的庙宇群组成，大大小小27座庙宇有的的顺山走势,有的平地拔起,有的建在山巅，牢牢占据着夙阳境内风水绝佳之地。
远眺过去，青山为屏,绿竹生烟,庙宇巍峨,金轮映日,红宫焕彩,而真正置身此间，却仿佛有种错觉，似乎随处可听朗朗经声，四处飘荡着阵阵梵音,旺盛的香火青烟还在飘渺缭绕。
而再一晃神，才惊觉，宫殿庙宇处处沾染尘埃，寥寥空荡寂寞。
侍神宫每年的祭祀祈福活动密集，尽管侍神宫没有实权，更无法干涉制约皇权，但在国民中却享有极高的威望，相当于“无冕之王”。
往往侍神宫一声号令，除了辖域内梨洛和子集两大重镇会按部就班，一丝不苟响应外，夙阳境内家家户户百姓都会严格按照侍神宫的日程和规格来筹备家族内外大大小小的祭祀活动。
可以说，在当时，相当于一呼百应，连夙阳最高统治者--皇宫都要给上几分薄面。
由于是农业大国，在当时侍神宫每年必须举办的一项祈祷仪式是，祈雨。
除了代表夙阳整个国家的祈雨仪式，侍神宫每年还外接一些私活，为除了辖区外的其他国家其他镇子祈雨，收受一些整修庙宇，维持花销的经费。
侍神宫承办的祈雨仪式因地域不同而不同，庄重而隆重是共通之外，还有一些特别奇怪的规矩。
比如，白岭国岭南镇有个七家村，村子是由只有七个姓氏的大家族构成的，祈雨的时候，必须挑选七姓的寡妇们打扫庙院、大殿，并且不许沾染荤腥，只能吃些小米；然后由七姓家族内挑选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年满十八的男童跪在神像前“跌棒”，把一束木签一样的小棒抽出一根，搁在头顶再跌下来，小棒上写有不同文字，代表神谕。跌出“风调雨顺”一类，下雨有望，皆大欢喜；跌出“人心不齐”之类，雨水怕要渺茫，七姓大家族的族长就会组织村民一层层反躬自省，有责改之无责加勉。
问澈记得，每年筹备祈雨是侍神宫最热闹的时候，也是为数不多的他可以接触外人的时候，更是无数不多的师父师兄们忙到没有闲暇时间虐待他的时候。
所以，那段时间，他总是格外期盼又异常珍惜。
而此时此刻，站在侍神宫空荡荡的主殿上，那些听过的古老而深邃的故事又盘旋在脑海，那些在苦痛和压抑中成长的过往突然就鲜活了起来，那些他挑过的柴，走过的路，偷过的米饭，跪过的石板，挨过的打，仿佛就近在眼前。
“侍神宫也没什么不同嘛。怎么着，大门洞开，空无一人，这唱的是空城计？”鲛人聿杰这瞅瞅那看看，每个宫殿都晃荡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所以，他们这么一大群人浩浩荡荡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一闭关几千万年才出来的人就闭嘴，你懂什么，我们殿下敢来侍神宫就很了不起了。”弥远实在看不惯鲛人聿杰那不懂还装得很懂的样子。
不就被人夸了几句吗？
空城计都出来了，显示自己与时俱进，学识渊博吗？
再渊博，还不就是个鲛人。
就他那张幽蓝还泛着荧光的脸，实在比自己这张半青半白的脸好不上哪去。
“为什么这么说呢？难不成魔君殿下问澈还有缠绵悱恻的故事？”鲛人聿杰那颗八卦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虽然他身为北荒鲛皇，是不应该像一个封闭市井又唠叨碎嘴的婆娘一样热络八卦的，但是谁让他被关在乾虚镜里上千万年，太空虚寂寞冷的后遗症就是，凡是热闹的，都想凑上一脚。
“你别再晃了，晃得我头晕。”严看聿杰又要开始卖弄文采，吟诗作赋时又喜欢摇头晃脑，一副穷酸秀才的酸样，头上的大海龟已经受不了他的荼毒，选择出声抗议了。
同是从乾虚镜里出来的远古生物，大海龟就很淡定从容，话语不多，不争不抢，如果不出声，几乎会让人遗忘它的存在。
真离子，还有洪炙倒是没什么兴趣表达自己的观感。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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