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hisotrly

6、第 6 章

　　回到和杨柠宁一起租下的小屋子里，顾城宇已经是精疲力竭了，从身体上到精神上。他今天好像太过活跃了啊，他心想。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此时顾城宇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对他说，你做的没错。
　　没错……吗？
　　不去纠结自己对错的问题，顾城宇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事情全部抛掉，慢慢的打量着小屋子。说是和杨柠宁一起租下的屋子，实际上租金都是杨柠宁一个人在出。而关于杨柠宁的金钱来源，他们很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顾城宇不想去挖掘杨柠宁背后的黑泥，杨柠宁也没有兴趣去将它显露出来。
　　小屋子不大，只有仅放了一张桌子的客厅和一个小卧室，卧室是杨柠宁的私人领地，顾城宇晚上就在客厅的地上用被子半垫半盖地睡了，所幸现在还没有入冬，天气没有冷到他睡在地上会发抖，如果再冷一点，他估计得考虑和麦博文商量去他家住了。
　　现在这间不大的小屋子只有他一个人站着，月光透过窗户投射在了地上，顾城宇无来由地想起了待了一下午的若连的房间，那房间和现在的客厅一样毫无生气，只有他一个人品味着这份孤独。
　　顾城宇没有想点蜡烛的念头，而是关上了窗户，就这么躺在了地上。盖上了他的那条薄被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无视那股空腹感，就这么睡下了。可笑的是，他睡着前居然还在迷迷糊糊地想“早知道不拒绝若连的晚饭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有四个看不清脸的孩子。
　　其中一个温柔地叫着他“阿宇”的孩子，突然变成了肉泥。而另两个拉着他的手喊他哥哥的孩子，慢慢地被火焰吞噬了，剩下一个穿着短裙的孩子，站在他的面前，伸出双手，笑着说道：“让我来保护你吧。”
　　然后那孩子的胸口渐渐被血染透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城宇猛地抬起了身子，紧紧抓着被子大喘气。无论怎么说这个梦也太恐怖了吧！真实到令人害怕的地步了！
　　持续喘着气的他突然听到了房间门打开的声音，下一秒杨柠宁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质问道：“你大吼什么！我都睡不了觉了！”
　　“……我说没有什么事你信吗？”调整了一下呼吸，顾城宇无力地对杨柠宁说，而杨柠宁自然是一副“你觉得可能吗”的样子。
　　“我像是那么好骗的人吗？”杨柠宁弯下腰，伸出手摸了摸顾城宇的额头，又摸了自己的，放心地笑了笑，道：“好像没有发烧的样子，如果身体不舒服就要直说，千万不要憋着啊！”
　　“是是是。”
　　“那我……哈啊——”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说道，“继续睡觉去了，你要出门的话动静小一点啊！”
　　“好好好。”
　　听见这句话，杨柠宁立马溜进了她的房间，重重的一声关门声之后，客厅重新回到了寂静，只有顾城宇一个人坐着发呆。
　　这是他和杨柠宁特有的交往方式，双方都有瞒着对面的秘密，但对于对方的秘密更多的是视而不见，但双方也不疏远，就这么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没有人想要跨过那条线。这种方式已经保持了……几年来着？顾城宇揉揉额头，他想他需要去外面散散心，顺便去买个早餐。
　　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没有吃饭这件事，他立刻爬起来，在桌上摸了几块零钱，将零钱和钥匙放在兜里，就这么出了门。
　　他被噩梦吓醒的时候天就已经亮了，现在大约已经是七点多了，街上不少人来来往往。顾城宇穿梭在人群中，想要去常去的那家面包店买点面包。
　　步行十分钟，来到了面包店门口，顾城宇推开了进去，映入眼幕的是麦博文和雪儿的笑脸。雪儿正看着柜台的面包，一旁的麦博文正在殷勤地向她介绍各种面包。
　　顾城宇这才想起来，他会发现这家面包店也是由于麦博文的推荐，在这个点恰好的遇到了昨天一起去青楼逛了一圈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没吃早饭的原因，他感到自己的胃正隐隐作痛。
　　“呀！城宇，早上好啊！”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顾城宇，麦博文向他招了招手，而在看面包的雪儿听见这句话，也转过头来向他道了句“早上好”。
　　既然被发现，顾城宇就没有理由逃走，他走到柜台前，向店主要了几片红豆吐司，付了钱之后就端着盘子走到了靠里的桌子坐下。没过多久，麦博文和雪儿就端着盘子过来了。
　　麦博文的盘子里是他最爱吃的抹茶蛋糕，翠绿色的蛋糕上撒着一层薄薄的抹茶粉。因为常来的缘故，店主已经知道了麦博文不吃奶油的事情，偶尔早上还会准备着纯蛋糕等着他。有人气就是好啊，顾城宇一边想着，一边看向了雪儿。她的盘子里是普通的白面包，而她此时正在用勺子往一旁的草莓果酱中取果酱。
　　“雪儿你还没回去吗？”抓起一块红豆吐司，顾城宇没有一口咬下去，而是一边等着一边向雪儿提问。
　　“是啊，博文说昨天太晚了，我一个人不放心，所以硬是留着我过夜。喏，果酱。”抹完了果酱，雪儿将它递给了顾城宇，然后一口咬向了手中的面包，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面包真的不错啊！”
　　“那当然，我推荐的嘛。”麦博文道，“雪儿你要吃点抹茶蛋糕吗？”
　　“不了，我不吃抹茶。”看着麦博文一脸失落，雪儿笑得很开心。坐在两人对面，顾城宇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电灯泡。
　　“对了！”麦博文突然想起了什么，就这么叼着勺子起身将脸侧到顾城宇耳边，小声问道：“昨天我们跑得快，那领主没对你做什么吧？”
　　“你们也知道你们跑的太快了啊。”顾城宇一把推过麦博文的脸，淡淡地说：“没有什么，就是聊了会天。”
　　“果然和玛门的领主比起来，我们的领主是真的和善吧！”麦博文被顾城宇推了回去，继续坐下，笑着道。
　　“这我倒真的感觉到了，”雪儿道，“玛门的领主也总是一脸我最厉害的样子，丝毫不亲民。”
　　“不过你们的领主居然是一个长的这么漂亮的男孩子，真羡慕啊！”雪儿放下吐司，用手绢擦了擦手，捧着脸装着一脸花痴地说道。
　　一旁的麦博文撇了撇嘴，说道：“那是雪儿你没听过上代领主的传言。”
　　“嗯？什么传言？”顾城宇显然也来了兴趣，“我倒是很想听听。”
　　“也没什么啦……就是有人说，”麦博文咽下了一口蛋糕，用叉子指着顾城宇，一脸严肃地说：“他的那些所谓养子们，都是他的玩具啊。”
　　“前代是个恋童癖这件事我倒是听我姐提起过，”雪儿道，“不过看现代的样子，不像是被前代玩过的样子啊。”
　　“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传言毕竟只是传言嘛。”麦博文没有太过多想，低下头继续和蛋糕奋斗去了，但顾城宇却想起了昨天看到的若连，他真的很难将他和麦博文说的玩具联系在一起。
　　接下来的话题，无非就是去哪里玩和各种八卦。麦博文和顾城宇今天不用值班，雪儿也没有事做，于是三人决定在城里逛一会，然后再将雪儿送回去。
　　出了面包店，三人走向阿斯蒙蒂斯西侧的一个小广场。提议的是麦博文，据他说，阿斯蒙蒂斯这个充满色欲的城市，在他看来唯一很美的地方就是西部的广场。
　　“雪儿你也应该看看，我小时候和家里人经常去那里，离我们住的平民区近，而且也没有限制。”
　　最重要的是没有做皮肉生意的，顾城宇默默地帮他补了一句。
　　一路上麦博文和雪儿一直在聊着各种事情，从雪儿住的贝露菲格露到麦博文的家里人，顾城宇跟在他们后面，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逃走，却看见雪儿突然跑去旁边的店里，好像是要买什么东西。在门口等雪儿的时候，麦博文偷偷地抱怨了句：“你怎么不来帮我！”
　　“你们不是聊的蛮好的嘛，我以为你容不下我了。”
　　“怎么可能？我已经找不到话题了，我觉得这才走了十分钟，我们已经聊了所有能聊的东西了！”麦博文抓了抓头发，一脸心痛。
　　“那应该快到了吧，你再忍忍吧。”
　　“真不够意思，兄弟想要谈个女朋友你都帮不上忙。”透过商店的橱窗，麦博文看见雪儿冲他招了招手，立马跑了进去，留下顾城宇在后面一阵无语。
　　兄弟……吗？
　　他可不记得有和麦博文说过什么要做兄弟之类的话，而麦博文却又自作主张地将自己代入这个角色之中，和某个人简直一模一样……谁来着？
　　看见麦博文和雪儿从商店里走出来，雪儿手里还拿着条蓝色的项链笑的一脸灿烂，顾城宇没有理会内心冒出来的疑惑，跟着他们继续向广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