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四二。弱水三千取一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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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至盛夏。
纳兰再回来也有些时日了，大家都很默契，顾轻没问，纳兰再也没说，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此后顾轻一行人直接住在了云上四季客栈，偶尔也会去冷府跟老爷子聊聊天。
左易出去了好几天，让人带话，不用等二皇子了，他不会来了。
顾轻还在纳闷，左易便回来了，原来是太子跟皇帝进言，急召二皇子回京，是问黄泰极扣押行宫建材一事，对顾轻来说，这倒是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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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天气闷热，像是风雨欲来。
她打开了窗户，却不见有一丝凉风吹来。因玉阙城修建进度缓慢，顾轻也有些烦躁。
“嗖！”一声破空之声后，紧接着是一声闷响。
顾轻一惊，她转头，发现窗框上插着一支箭，箭身上穿着一张纸条。
回身拿着一张帕子将箭身包裹后稍稍一用力，便将剪头拔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的取下纸张，铺平，只见一行小字：欲知何毒，速往长安。
顾轻心下大惊，毒？她第一反应是冷清涵所中之毒。
第二反应，这，会是一个的局吗？
从冷清涵病重开始，他们所有人都把精力放在了寻医求药上，再没有心思追究病的起因毒的来源。
而今这封信倒是个契机，也提醒了她，这件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从奉旨建宫以来，除了之前因那批金丝楠木被黄泰极扣押去了趟隆州之外，玉阙城的修建顾轻基本都是亲自安排的。
如果此次真要去一趟长安，那真得好好做一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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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分焉，始有九霄。其域也，上下四方，六合八荒，临海水以望，不可知其外。灵气作人，攻伐拓定，部族互战，裂土九锡。……后四国并起，筑边城以合山川之险，划九霄于四土，曰北楚，横扩九霄之四，为天下霸主；曰南蜀，盘踞九霄之三，西南世安；曰东朝，得治九霄之二，使要关凭坚御守土固城；曰西临，分占九霄之一，有明主其上。分领九霄，互不侵扰，百年未尝有战。
——《九霄志》”
北楚雄霸一方，长安为其都城。
长安城乃八城之首，又是天子脚下，自是大道狭斜，香车白马，玉辇纵横，金鞭络绎。
初到长安，顾轻也是一阵惊叹，此地的繁华果然名不虚传，南蜀雍都也比不上。
当初长安修建云上四季与缕缕炊烟，都是荼灵一手操作的，顾轻很少过问，以至于她这个幕后东家一直没露过脸。
此次出行，安全固然是第一，所以顾轻带上来纳兰再，晚晴与潮平。
自那次与左易在云上四季的大堂斗嘴后，顾岘许久都没出现，所以此次长安之行，顾岘没有跟来。
左易在对顾轻千叮咛万嘱咐，安排了暗卫之后，依依不舍的回了靳州大营。
玉阙城便交给了沈为君与荼灵监管。
临近午时，饥肠辘辘的一行人终于来到缕缕炊烟。
“欢迎光临。”
“不知几位客官是坐大堂呢还是上包间呐？”一个小二模样的男子笑眯眯的问道。
“大堂。”不待晚晴开口，顾轻抢先说道。
“好嘞，您几位里边儿请。”小二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转头对里面喊到：“大堂四位咯喂。”
顾轻见小二没有因为他们没选择包间而有丝毫不悦，心里甚是欣慰，也算荼灵教导有方。
长安比之雍州，民风较为开放，大街上随处可见胡人，在缕缕炊烟大堂喝酒的食客里也不乏异族面孔。
只是，顾轻一行人刚进大堂，原本嘈杂的食客们都忽然安静了下来朝他们打望。
要不是这缕缕炊烟酒楼自己的店，顾轻一定会以为自己进了黑店。
她记得长安的掌柜。是凌晨。
凌晨本是合州商人之子，两年前因其父与顾轻有生意上的往来，父子二人亲自押送货物，却遭遇山匪洗劫，其父拼了老命护送凌晨逃了出来，可自身却受了刀伤，外伤极重，血流不止而亡，货物被抢，父亲身亡，凌晨几经辗转，终于来到洛宁见到了顾轻，后来顾轻亲自带了一帮人，将那群劫匪的山寨洗劫一空，山匪二当家竟有个去当地报官的，最终被官府一网打尽。
自那之后，凌晨竟赖着不走，非要留在顾轻身边，说是要报答顾轻的恩情，苦劝无果后，加之她觉着凌晨此人还算是机灵，假以时日，说不定还真有一番作为，思虑再三，便让他去长安协助荼灵。
待酒足饭饱，顾轻走到柜台，准备结账时，小二依然笑眯眯的小声说道：“客官，我们掌柜出门前吩咐了小的，您的钱不能收。掌柜的还让小的给您带句话。”
“哦？”顾轻挑眉，凌晨居然没在店里。
“公子一路舟车劳顿着实辛苦，待公子回客栈休整，掌柜已在云上四季等候。门外备了一辆马车，您几位若是累了，便乘车去客栈，若是想自己走走，那小的便为您几位引路。”小二言语间透露恭敬，想来知道顾轻等人并非等闲之辈。
顾轻了然，凌晨这是做了两个人的工作，即是缕缕炊烟的掌柜，又是云上四季的掌柜。
“嗯，谢谢小哥了，马车就算了，告诉我客栈在哪个方向，我们自己过去。”顾轻微微勾唇，凌晨办事倒还妥帖，也算心细，知道她不愿透露身份，便有了这番安排。
“诶好，出了这大门往东走上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这么近，坐什么马车啊。
一行人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顾轻万万没想到，最受瞩目的居然是纳兰再。
自冷清涵去世，纳兰再已不复往日的狂放不羁，如今的他，多了份沉稳，也多了丝漠然。
一身黑袍，虽面若冰山，但颜值还是在线的，一路引来不少女子侧目。
顾轻这一路都在想，如此繁华之地，客栈酒楼怎能只开一家呢？红叶茶舍也必须多开几家。那些可都是银子啊……
转眼便到了云上四季客栈，出门迎接的，正是凌晨其人。
晚晴并未进客栈，而是先去了一趟抱古斋，将沈为君给沈七的信送了过去，然后才回来休息。
抱古斋是沈为君认识顾轻之前在长安的产业，是一家文玩店，而沈七则是他的副手。
顾轻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忍不住一拳打在他的肩头。
凌晨错愕的看着顾轻，顾轻只是说了句：“嗯，表现不错。”
顾轻反常，是因为她想起了前世，那个只见过一次面却一见如故的人——老七。
那时候一伙人在网上相识相知，顾轻与老八同在一地，经常约在一起吃喝玩乐，老七在外地来找他们，仨人一起去吃火锅，直到吃到一半，老七却还一直皱着眉头，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问了顾轻和老八：“这么多花椒，你们不觉得麻吗？”
顾轻和老八一怔，随后问道：“你不会把花椒也给吃了吧？”
老七懵逼的说：“不吃？可这烫熟的菜夹起来好多花椒，挑不完啊？”
顾轻和老八顿时笑的天翻地覆，顾轻道：“涮火锅，涮火锅，你夹起来涮一涮再吃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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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叹口气，心中挺想那个逗比的。
其实凌晨跟老七长得一点都不像，只是那气质，与谈吐，二人简直可以重叠。
顾轻敛了敛心神，对着身旁的凌晨勾了勾手指，示意凌晨过去说话。
凌晨见顾轻神神秘秘，眼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又想起顾轻刚才那一拳差点打到他的胸，竟警惕起来，双手护胸。
“……你干什么？”顾轻懵逼。
“公子这句话问的好，凌晨也想问问您想干什么。”白若皮笑肉不笑。
顾轻眼角抽了抽，干笑了两声。
“好了，别闹了，本公子有男人要了。”
“你……你……公子，您真是……断袖呀？我的天呐……”凌晨张大了嘴觉得不可思议，外界传闻公子是个断袖，他还觉得不太可能，如今却自己承认了。
“行了，咱们说点正事。最近客栈有没有什么行为怪异之人？”
“我正要跟您说这事，前不久有位姑娘拿着您给的青金石令牌在这儿住了两日，临走前跟我说等您来了，直接去江南莫府。”
“令牌什么形状？”
“嗯……像一条鱼。”
顾轻心里一紧，她当然知道这枚青金石令牌给了谁。
……商青鲤，怎么会是她？她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顾轻家业大起来后，便打造了几枚小小的青金石令牌，除了商青鲤这个救命恩人之外，目前也只有荼灵，秋唯各有一枚，凭借此令牌，可以在顾轻旗下所有产业白吃白喝白住，甚至白拿……
听说青金石令牌，她原以为是提前几天到长安的秋唯，没想到居然是商青鲤。
“你给我去查一下这个江南莫家。”
“已经派人去了，估计这两日也该回来了。”凌晨得意的说道，他顿了顿，又笑眯眯的问道：“那个……公子，过两日也是咱们卖车的日子，您看您是不是等这事儿结束再走？”
卖车？是了，钱还是要赚的，何况数目不小。
“长安这款什么材料叫什么名字？”
“绿檀裹钢，弱水。”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四二。弱水三千取一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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