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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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妩青从来不会认为人类是她的同类。
曾和虞妩青并肩作战过的罗杰斯更加清楚，二战中的中国战场极其残酷，很多时候，即使是身为异国人的他，都会对中国普通民众的惨死产生不可抑制的悲伤和愤怒。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因同种族而带来的物伤其类感。
但虞妩青不会。
她可能悲悯，可能伤情，但绝对不会感同身受，她也没办法做到感同身受。
她不会为人类参战，更不可能为什么政府参战，她不需要权、也不需要钱，无欲则无求，无求则意不动，意不动而身不动。
神兽向来从心所欲。但为什么虞妩青，会困于人群中呢？
罗杰斯再碰见虞妩青，是在地铁上。
她穿着当年刚流行起来的紧身牛仔裤，原本就170的身高，被这条裤子衬托的腿部更加细长。上身是简单的T恤，露出了锁骨和锁骨下的一小片肌肤。长长的黑发松松的扎起来，随着列车的摇摆，一荡一荡的。
注意到视线，虞妩青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有点惊住的罗杰斯。
她愣了一下，然后走过去。
“好巧啊。”
她说。
与虞妩青不同，罗杰斯穿着皮夹克、衬裤和牛皮鞋，再干净整洁也拯救不了它款式的老旧，似乎这一身的款型是刚从上世纪40年代博物馆原版照抄过来的。罗杰斯看着与地铁其他人无异的虞妩青，苦笑了一下。
“你好像和这个社会适应的很好。”
“我一直都和社会适应的很好。”虞妩青不在意的笑笑。
罗杰斯才突然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虞妩青时，她身上穿的是一身旗袍。现在想想，那也是当年当地最流行的装扮吧。
她不是那种喜好打扮的人，她只是为了藏身于民罢了。
“有人建议我...多出来看看。”罗杰斯挑了一个安全的话题来谈：“纽约变化很大。”
“这些年人类的发展很快。”虞妩青点点头，看着车窗外一晃而过的摩天大楼，然后笑了：“很多老家伙跟我抱怨没有清静的地方。”
能被虞妩青称为老家伙的，那绝对不可能年轻了。罗杰斯看着她的脸：“你看起来只有十几岁。”
“你看起来也不像100岁。”虞妩青回了一句。
气氛松快开来，罗杰斯想了想：“你有目的地吗？我还欠你一瓶威士忌。”
他知道虞妩青对食物没什么要求，甚至不吃也可以。但是她喜欢酒、好酒，而他则想和她好好谈谈。
虞妩青思考了片刻，摇摇头：“我要去一趟中国城。”
“纽约的中国城？”罗杰斯有些惊讶。
“我有一个朋友在那，他给我留了一罐茶叶。”虞妩青的目光发散了片刻，然后看向罗杰斯：“你去过中国城吗？有兴趣去看看？”
罗杰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着她来到了一个几乎陌生的地方。
纽约的中国城，那绝对是一个既不像纽约也不像中国的地方——至少绝对不像罗杰斯印象中的中国。华人的面孔充满着大街，路边是各种商店和小摊。虞妩青时不时的凑近去用国语聊聊天，回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东西，她边吃边走，有一种自由自在的洒脱。
“我小的时候，特别羡慕人类的集市。”虞妩青叼着一截麦芽糖，语气很平常，但是不难感觉到她的开心：“传说里说重明鸟是新年里现身除邪祟，其实不是，我就是小时候觉得新年很好玩，跟人类的集市一样，都很热闹。”
“我长大的那条街也很热闹。”罗杰斯也陷入了回忆里：“但是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只能看着他们在外面。后来...认识了巴基，他是我认识的最喜欢热闹的一个人，如果巴基在这里，他肯定很开心。”
虞妩青侧头看了一眼罗杰斯的神色，在他的沉默中若无其事的把麦芽糖嚼完了，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打断了罗杰斯的出神，指了指前面：“我们到了。”
虞妩青指着的是一个中式传统的建筑，整体木制结构，口字型，最中间种了一棵非常高耸的槐树，和两旁的现代居民楼对比起来有些怪异的感觉。也许是不进光的原因，有些阴沉沉的。虞妩青走到大门前，看了一眼门上贴的门神。时间可能很久了，两张画已经有些破碎，虞妩青看到的同时敲门的手就顿了顿。
长期在战争中存活下来的人都有一些说不清的预感，罗杰斯拉住了虞妩青，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建筑，然后挡在了虞妩青的身前：“青...有点不对。”
一阵风恰好吹过，大门‘嘎吱’一声随风打开，这阵风带来一股恶寒，也恰好推开大门让太阳艰难的散了进来，展露了门里光影交错的阴影。
正对门的照壁已经破碎了一半，隐隐的，能看到剩下的一半上有个不清晰的黑影印在上面。
虞妩青沉默了片刻。
“这宅子进东西了。”
她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