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赏杀将之大漠苗疆》洪叶小达摩

2、楔子2.开始

　　这世间有些人之所以伟大，并非因为他们没有卑劣的思想或情感，而在于他们能够自我约束，保持自己信念的完整；
　　这世间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善与恶，只是环境缔造出了不同程度的强弱，美丑；
　　这世间没有一成不变的好人、坏人，只有克制自己的人和解放天性的人；
　　他们都一直合理而恐怖地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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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筋已易，络已通，髓已洗，现在你连想要我的命都不是难事了。”
　　“师父......”
　　“洪潇，你要记住，你只是一个天资普通的平凡人，你得到的这一切，只是你内心不甘于平庸的爆发，并不代表你真的经历了修行。否则，你得到的，迟早会失去，而且会摔得很惨。”
　　“我一定会记住的，绝不让您失望。”
　　“从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失望了，你有两个致命的弱点：第一，你是我见过杂念最多的学生，这注定你的修为永远无法达到至高无上的大乘；第二，你很怀旧，这种眷恋且迷情的药会不断麻醉你的后半生。”
　　“......”
　　“但也正是你这种复杂的个性和永远集中不了的情感吸引了我，让我的思想陷入了矛盾与疑惑，所以你不必感谢我，是你说服了我。”
　　“嗯。”
　　“一切随缘吧，即便菩提达摩，也会有眼拙的时候......你千万不要为了不让我失望而努力，这样既害了我，也害了你，你熬过三关折磨自己的意义什么？不就是为了换来不让自己失望的理想化身么？”
　　“可是你毕竟是我一个无法磨灭的过客。”
　　“无所谓的，救赎的事情，已经持续了上千年了，只有寥寥数几得到了一些似有似无的东西，你不必肩负什么责任，也不必介怀到底什么是所谓的佛与禅，那是你我这种人都无法企及的殊途同归。”
　　杀戮，这里似乎只剩下杀戮。
　　所不同的是，血混朦胧的眼前，是一片大漠。
　　看起来自然是比中原、江南无情得多。
　　只是看起来罢了。
　　公元910年。
　　中土大地间，除了有繁星点点的各色政权，还有不为人知的惊人财富。
　　凭此二者，便是人间主旋律。
　　此人有军队，彼人有神功，军队换政权，神功换银钱。
　　于是，管你是西凉大漠，北地楼兰，茶马古道，京杭运河，甚至江南水乡，尽皆氤氲着刀诛剑伐，尔虞我诈。
　　凶险得让人心生快感。
　　领兵太麻烦，花了钱也许今天建立一个王朝，然后明天就付之一炬。我还是凭借着自己的武艺，挣点赏金，搂着异国佳偶，喝点琼浆美酒，快活逍遥过乱世吧。
　　我，是一个大漠的杀手。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豪抢，索命，偷盗，救人，调停......至于怎么算盗亦有道，怎么算奸盗邪淫，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最能打的就最有理。
　　呵呵，说到这，各位看官，别以为我身上有多少故事，因为我没干几天就死了，死得很惨，所以直到现在魂魄还飘荡在这大漠。
　　杀我的人也许拿到了赏金，也许又死在下一个杀手手上，成为下一个雇主付出去的赏金，也或许被捕快捕了，虽然还活着，但赏金是一辈子享受不到了。
　　这年头，不被仇家明码标价的，都不好意思世上走一遭，就跟我现在似的，连映入别人眼帘资格都没有的孤魂野鬼，只被当作大漠的一阵微风吹过去罢了。
　　起码，我曾经痛快过，亵渎和被亵渎过，这种快感，真是……咦？这里躺着一个人哦，也许和我一样曾是个杀手吧......长得倒是比我活着时英俊白皙，筋骨也比我结实...哼，那又怎样呢，如今的归宿还不是如出一辙……
　　不对，这人还没死，还有微弱的气息。
　　快来人呀。
　　嘿嘿嘿，虽说人鬼殊途，谁也听不见我的呼声，但我也象征性地喊两句，表达一下我对同行的同情……好吧，其实是我想看看那张纸条——他身上除了衣服之外唯一的一件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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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潇：
　　如果你现在还活着的话，一定记不得我是谁，当然这也都是拜我所赐。与其说是对你讲，倒不如说是我自己在感慨。有些话直到死我都未曾对你说出口，但我并不后悔，因为说和不说，都不影响你内心的执着。
　　你永远是我心中天下无双的小达摩。
　　虽然承诺了共同进退，可终究我还是舍不得让你死，这就是我的爱，也是我的自私。若要让你忆起我来，相信你一定会恨我当时的自作主张，也会怕我孤单而到九泉之下来找我，这是我不想看到的，所以我只能说声对不起，我想让你活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还有你的挚友，兄弟，亲人，他们都会照顾你，更舍不得你。
　　为你做的这些事和我们相守的时光已经足以让我回味到天荒地老，只要我不喝孟婆汤，就可以在彼岸作一株曼珠沙华，永远看着你，让你无法与他人相爱。我就是这么自私，连让你怪我的机会都没有给你。
　　——晴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