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令当朝》漾仙

12、第拾贰章 决战（一）

　　一番柔情蜜意之后，两个电灯泡才敢颤颤巍巍的说话。尤然看着仍手牵手的他们，几乎要呕出一口血。他尴尬道：“这个……恭喜我们卞大人喜换女装归来，也了却了我们罗大人心中不解的相思结。”玄晔听这话很受用，含情脉脉的看着烟亭。黎湘忽然也有了尤然的欲望，连忙打断道：“停停停，你们都弄了多久了啊！还没恢复过来！”
　　烟亭不好意思的笑笑，刚想红着脸解释，玄晔的一句话就立马将她的打消了。“烟亭，这两天你去哪里了啊？”
　　烟亭的面色凝重起来。另外三人见此事非比寻常，于是移驾到书房去。
　　到了书房，烟亭凝眉缓缓道来：“倭寇首领要求我在决战时杀了……玄晔，还给我下了迷魂散。”
　　“什么？！”三个人拍案而起。玄晔眼中燃烧起熊熊怒火，咬牙切齿道：“他们竟想致我于死地，还给烟亭灌下了迷魂散以此相挟，简直就是无耻之极！”尤然也道：“这倭寇打的算盘真好！故意遗留下线索引我们去海滩决战，在决战时派卞大人——也就是罗大人最信任的人乘机杀掉主帅，群龙无首，趁虚而入，一举便可以拿下福州。上次声东击西并没有成功，即使成功了也不会消灭所有的大余军队。若是使用这个方法，先使对方的局乱盘，自己便可轻而易举改编或歼灭军队。”黎湘幽幽叹道：“福州乃是福建府最兵力强盛可以抵御外敌的地方，若是被占领，只怕整个福建府都要沦为敌手……烟亭颔首，“不错，如此看来，这倭寇要的不仅仅是这福州，也不仅仅是这福建府，而是整片大余的国土啊！”
　　众人一片唏嘘，倭寇能够在东海猖狂起来，绝对是因为有良好的计策。小泽漳没有软禁烟亭，以此威胁福州投降。个人利益总是小于集体利益，就算玄晔再舍不得烟亭，也不会投降——何况小泽漳并不知道烟亭和玄晔两个人互相倾慕。将烟亭放走，虽然有些贸然，但是投放了迷魂散，以为烟亭会因为生死缘故背叛国家。这是倭寇犯下的最大错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计策用得好，但是用错人了。
　　而且烟亭不会不知道，小泽漳为了斩草除根，在倭寇胜利进军福建府后第一个杀的人就是烟亭，如果听了他们的，早死晚死都得死。
　　烟亭低头默然不语，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问：“倭寇给的你们什么消息？”
　　玄晔从衣襟中小心翼翼掏出一张纸片。烟亭接过，惊讶一声：“竟然是汉文？”说着说着就读下去。

　　一周后晚亥时一刻在东海岸袭击衙门。
　　小泽漳

　　烟亭若有所思的说：“还真是一计。”玄晔面中含笑，“既然他们想用计来套我们，我们就弄一个更高深的，计中计！”
　　在整整两天里，四个人废寝忘食，终于完成一份高超的计谋。
　　与此同时，在倭寇的船上，小泽漳在和小泽淳商量对策。小泽漳风趣地说：“你很不错，已经快赶上我当年的风范了。”小泽淳腼腆一笑，“卞妹妹也是智谋过人啊——”
　　“卞妹妹？”小泽漳嗤笑一声，“你以为她只要献个媚，讨个好，企图博取我的信任，这随便编来的称呼，就能冠得上我小泽家族的盛名了？”他眸子里闪出一抹精光。“淳，你记住，小泽家族不会随随便便认一个大余女儿，小泽的传人只有你！”
　　小泽淳黯然失色。他虽然常年跟着父亲在海上争霸，但内心依旧是善良的，对谁都非常相信。他曾经反抗过父亲的残暴统治，却被关在囚笼里整整反省了半年。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却真的相信烟亭假装认小泽漳为父亲，却真的相信父亲将烟亭收为女儿。
　　这样一个善良的男儿，偏偏生在日本最有名大将的世家，从此堕落而又沦陷，却依然有着纯洁善良的心灵。
　　小泽漳看着小泽淳的黯然失色，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渐渐变得阴沉。“你说，那卞烟亭不会是假装投诚，背地里将我们的事全部告诉罗玄晔吧？”
　　小泽淳大吃一惊，“不会吧？”
　　小泽漳黑着脸，“卞烟亭已经知道了我们给她下毒的事情，若是她找到了解药，或者置自己生死于度外，我们就岌岌可危。”他狠狠攥紧了拳头，“淳，现在到了你为大日本帝国效忠的时候了！”
　　小泽淳面无表情跪下，“父亲大人有何吩咐？”
　　小泽漳满目期望，“你扮作黑衣人，在世纪大战开始的时候乘机杀掉罗玄晔和卞烟亭。”
　　小泽淳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他猛然跪下，声泪俱下道：“父亲！！”
　　小泽漳狠狠一笑，“小泽淳，你不愿意吗？难道你忘记了你曾经对我许下的承诺吗？你难道爱上了卞烟亭吗？”
　　“不！父亲！父亲！淳今生只求您一件事，求您不要杀了卞烟亭！”
　　小泽漳不为所动。“大局当前，你应当明白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他慈爱的拉起跪在地上的小泽淳，温和道：“记住，你是大日本帝国最伟大的军人！”

　　在烟亭的卧室里，玄晔舒适的小憩着。烟亭嗔怪道：“你怎么还不走？都赖在我这儿一整天了。”玄晔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心爱之人，心中无比欢悦，道：“我不是想和你讨论一会儿军事策略吗。”说完想要去牵烟亭的小手。烟亭惊呼一声，面色潮红，“不正经。”
　　玄晔爽朗的大笑着。“明天就是大战了，我已经吩咐手下做好埋伏，保证万无一失。”烟亭心中欢喜，却又担忧的问道：“我的身份……是不是有点尴尬了？”
　　玄晔拍拍她的美背，在她的耳朵上呼了一口热气，弄得人家心痒难耐。“放心，我已经向皇上禀告了。”
　　“皇上怎么说？”
　　“皇上非常惊奇你的女子身份，对你的雄才大略感到敬佩，默许了你的官职。并许诺，如果这次平定东南沿海的倭寇，就加封你为顺天府尹。”
　　“真的？你不欺我？”烟亭惊喜道。玄晔咬咬她的耳垂，目光魅惑人心。“敢怀疑我……”
　　烟亭连忙昂头。“不许欺我！”玄晔叹气，长臂一弯，将烟亭搂进他厚实的臂弯里。他温柔的抱着她，缓缓道：“烟亭，明日就是世纪大战了。我们要一起走下去。”
　　烟亭感动万分，往他的怀抱里缩了缩，“嗯。”
　　此时此刻，在倭寇的船上，小泽淳英俊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
　　杀烟亭么？容他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