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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此生长 ...

  •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蔚皓,我说宫中常有一些蜚短流长的传言,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地清静呢
      蔚皓说,姑妈,孩儿知道姑妈是担心孩儿会听信月妃娘娘的话,其实这么多种声音,谁又知道该听信哪一种呢,或计听信哪一种都无所谓吧。然后蔚皓庄重地向我跪下,他叫我,母后。
      我微微地笑着,扶他起来。
      蔚皓说,母后放心,孩儿为帝定保可家永平安,还有,孩儿会封皇弟蔚歆为华觞城的一城之王。
      一城之王我疑惑地问。
      是。就是蔚歆皇弟在华觞城一城之内,无论有何行为,都罪不致死,且永远富贵。
      我安心了,我想姑妈她或许也已经安心了吧。
      之后,蔚皓带我观看凯旋归来的军队,在高高的城楼之上。蔚皓站在我身旁指着城下行进的队伍自豪而威严地说;母后你看,这就是我们的队伍。
      我向城楼下望去,看着整齐的队伍一列列走过。他们豪进的脚步下腾起细细的尘土,我用手轻沾了一下扑在墙头的细尘,欣慰地笑着。
      看着蔚皓的身影,我总会误以为是疏郁,但我知道他不是,疏郁远没有他洒脱。疏郁去后,我总是感觉到他站在一片月色中满眼温柔地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一次又一次地误解着,在蔚皓远远朝我走来的时候。我总会误以为男那是疏郁,可当他由远及近地走到我身边时,我便从这醉梦一般的误解中猛然地清醒过来。
      我在蔚皓的身上看到了一种鞘气,看到了他胸怀天下的霸气。他虽然常陪在我的身边,可是我却总是贤淑而漠然的。
      后来,蔚皓给我看一张图,他说母后;您看,这么多的疆土都是我们国家的,我们有最广阔的疆土,有最多的子民。
      我知道,到此时为止,我们国家的疆域前所未有地广阔。
      修袖缭绕而满庭,罗袜蹑蹀而容与。
      台上,五彩戏衣裹起一腔爱、一身恨。戏子一腔一势一声一调认真有度,扮演着宿命里的悲喜,注定的归属。
      蔚皓转过头问我,母后,您为什么总喜欢看戏
      我说,台上悲喜,戏演春秋。
      蔚皓说,是啊。这戏就可爱在其中的一切都是命定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乃至每一个表情都不得擅作主张,否则,便是差池是谬误。
      蔚皓说话时的眼神很深,藏有一些玄机,不很深奥,恰好我能理解。
      我极尽所能地将暗示藏在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里。自始至终,这句话蔚皓只说过这一次,因为他明白了我的暗示,他确定我是一个令他放心的太后。
      我爱看戏,整个皇宫都知道。春春,夏夏,秋秋,冬冬。戏里几多离合,几多人生。
      曲终人散,落幕了,身着五彩戏衣的戏子隐没于帷幕之后。我独自站起身来,向前迈出两步,右腕一转,红袖飞旋,然后搭落于左腕,将眼神一敛,唱起来。
      我步履从容地登高远眺,望着我所熟悉的皇宫的千间宫阙,展开了最动情的一笑。我的眼中,满是宫阙,满是兴衰,满是历史。
      在史官面前,在史册中,我一笑千年。
      蔚皓依旧经常来向我问安,我依然总是将他错看成疏郁,可是我知道他不是。每当他走近,我都分明地感到疏郁站在他身下的阴影里,凝望着我,无言,无语。
      也有时候,我怀念着远在华觞城这个遥远而富庶的城池的蔚歆,他应该是过着疏郁和我梦寐而求之不得的浅酌低唱诗酒平生的生活吧。
      台上悲喜,戏演春秋。我一直说。
      在余下的年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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