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当安》秦珩玦

9、雀跃欢喜

　　那里柳景文私自决定了自己的作战路线，这边武当当坐着马车才刚到兴安山脚下，兴安山这个地方离京城不过十来里路，又靠近鸿福寺，山中更是一番好景色，从先帝时期的皇太后开始，一来二去便成了京城中人踏青赏景的好去处，去的人多了，后来也不妨一些达官贵人，朝廷便在先帝时期修建的官道上进一步修缮和增加了新的官道，让人来人往上山方便。
　　武当当生来体弱，又因为三年前在百花宴上传出了名声，遂多少被晏氏以养病之由拘着，京城里夫人小姐赏景爱来的兴安山，如今却是第一次来。
　　陈妈妈心疼武当当身体，现在山上虽然腊梅正好，但来往的人并不多，便让武当当坐在马车里上山。
　　武当当穿着狐裘坐在马车里，手里抱着暖炉，听着青禾和陈妈妈在身边说着兴安山上的趣事，耐不住心里的欢喜，轻轻撩开帘子往外看，虽然有冷风灌入，但是从半山腰看下去的景色却让武当当顾不得这些。
　　眼下正是大雪过后五六日，一场大雪虽不至于让兴安山积雪封路，但天气寒冷，山岭间覆满白雪，入眼银白，北国风景，原来在这山野间是另一番景色。武当当迎着寒风，眼中因着山间白雪之下的风光，往日里几分病态苍白的脸色居然红润了几分，眼中泛着盈盈光亮，神色间明媚欢悦。
　　“妈妈，我想要出走走，好不好？”武当当转过头央求唤着陈妈妈。
　　陈妈妈看着武当当期待的眼神，本来出口想要阻止的话又说不出来了，拍了拍当当的手，撩开帘子往外吩咐停车，便想要和武当当一起下车。
　　“妈妈，天冷得很，让青禾陪着我就好了，妈妈你先去山上别苑里等着我吧。”当当伸手拉住陈妈妈道。
　　“这怎么行，留你们俩我也不放心。”陈妈妈不同意。
　　“妈妈，哪里有什么不放心的，兴安山修的是官道，又不是山岭野径，不会出事的。”武当当温声劝道，“而且，当当只是想趁这个机会好好走一走，午膳之前一定会到山上别苑的......妈妈，你说好不好嘛？”
　　武当当摇着陈妈妈的胳膊，带着女儿家的娇态。
　　陈妈妈这下还能说什么，耐不住武当当这个模样，只得叹了口气，无奈的细细嘱托，当当在一旁安静微笑着点头，眉眼欢愉。
　　陈妈妈说了许多，絮絮叨叨，事无巨细，直到发现没什么说的了，才慢慢停下来，但是心里仍然不放心，又对着青禾交代了一番，才意犹未尽地让武当当和青禾下车，又伸出头去说了几句，才不放心的吩咐车夫往山上走。
　　武当当和青禾站在原地，看着马车走远了，突然笑作一团。
　　“小姐，以前怎么没发现妈妈这么啰嗦。”
　　“她这话，我从记事就开始听了，你猜听了多久啊。”武当当掩嘴，眼中盈笑。
　　“我可受不了再多听几次，我都要被念晕乎了。”青禾伸手扶住武当当笑着摇头。
　　主仆俩又说了几句，慢慢沿着官道一路往山上走，雪后上山的人并不多，只有稀稀疏疏几个行人，又加上武当当将近三年不再京城中走动，虽有名声在外，但真正认识她的人却没有几个，所以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人上前说话或者议论，反而落得自在。
　　武当当一路流连山岭景色，走得十分慢，但平日里羸弱的身体，反而轻快了几分，脸上满是笑意，看在青禾眼里也是欢喜。
　　“小姐，正月后梅花开了，我们也来兴安山吧。”青禾不由说道。
　　“这种事情哪里是我想来就可以的，要母亲同意了才是。”武当当声音温和，眼下也不再计较这件事，出来这一趟就是极为好的了。但是母亲既然这次同意了自己出来，想来也该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拘着自己了 。
　　行到前山后西山的分叉口，武当当忽然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路有些思量。
　　“小姐，接待京中来人的别苑在前山。”青禾见武当当停下来，又看着眼前的分叉口，遂解释道。
　　武当当点头：“听你说西山还有些花没谢？”
　　“是的，小姐，天还不算太冷，该是有些花还在的。”
　　“那我们先去西山吧？”武当当提议，眼神亮了起来。
　　这下让青禾为难了，不赞同道：“上了西山再从山上去别苑我们就该晚了时辰了，小姐不如在别苑休息好了我们再去吧。”青禾对染陪武当当走着，但是也担心当当的身体啊。
　　“去了前山，妈妈又该因为担心我不让我走远了。”武当当也不妥协，她只是生来体弱，一身病气也是日日在府里闷出来的，这次出来，她觉得病气去了很多，身子也轻松了几分。
　　“我们上了西山就一路往前山走，这样好不好，就和妈妈说是我识错了路，走上了西山。妈妈最多只会说两句，不会怎么样的。”
　　青禾无奈地听着武当当絮说好对策，又看了看西山的路，看了看天色，终于是点头，然后主仆二人欢欢喜喜上了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