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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嘉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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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后,沉欢一丝傅斯弈的消息都没收到,她又恢复了平淡枯燥的生活。
Amy已经放弃对她独有机械舞的拯救,现在更注重教她一些应付性的舞姿。这些,沉欢学起来得心应手,因此,她空闲的时间更多。
江然不久就要出歌,这几天训练强度特别大,以往还常来找沉欢,现在几天才能见一次。
这天她同江然一同回宿舍,
江然聊得热烈,沉欢兴致寡淡,偶尔附和几句。
正走着,江然突然戳了下沉欢的胳膊,然后指指前方的走廊。
沉欢门前就坐着一个小男孩,背对着她们,黑色的小书包放到一边,鼓鼓囊囊地鼓成一坨。头低着,手里好像在摆弄着什么。
看背影,几分熟悉,沉欢快步向前,迟疑着叫了声,“嘉泽?”
闻声,傅嘉泽抬起了头,看清是沉欢后,欢喜地笑了,“阿姨。”
他扑扑站起来,没注意脚下,不妨,将已经拼得差不多的拼图踩了个七零八落。
傅嘉泽看一眼,呆住了,嘴巴瘪了瘪,委屈地又喊了声,“沉欢阿姨。”
沉欢莞尔,几分无奈地上前拍拍他裤子上的灰尘,“怎么坐在地上。你舅舅呢?”
傅嘉泽还怔怔地看着地上乱成一团的拼图。
江然觉得好笑,自己上前蹲下来,帮他一一收拾,“沉欢姐,这是你的外甥吗?好可爱。”
沉欢迟疑了一下,点了头。
虽然嘉泽不是傅斯弈的孩子,毕竟是他外甥,还是应该谨慎点。
“喏,小家伙,给你。”江然盈盈笑着,将装成袋的拼图递到傅嘉泽面前。
傅嘉泽伸手去拿,还没碰到袋子,江然逗弄似的又抽回了手。傅嘉泽淡淡看她一眼,手伸回来,不动了。
江然一怔,忽地笑了,“脾气还挺大啊。”
沉欢微微一笑,伸手接过了江然手里的袋子,“你今天累得不轻,回去休息吧。”
江然也觉得很累,摸了下傅嘉泽的柔软的头发后,就离开了。
被陌生人摸了头,傅嘉泽嘴巴抿得紧紧的,不乐意了。沉欢看他这样子,又笑了。她收拾好被扔在地上的书包,半蹲下来,看着傅嘉泽的眼睛,柔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
“舅舅很忙,没人陪我玩。我让余叔叔送我来的。”
“那余叔叔呢?”
“他也忙,让我在这等你。”
沉欢微微一叹,捏捏傅嘉泽还有婴儿肥的脸蛋,“你舅舅怎么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到处乱跑。”
“我没乱跑,我同他说过我来找你。”
“那,你舅舅怎么说。”沉欢垂下眼睑,声音很轻。
“他没说什么,就只奥了一声。”傅嘉泽歪了下头,眨了眨澄澈的眼睛。
沉欢一怔,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过了会,才问,“你饿不饿,阿姨给你做饭去。”
傅嘉泽摸摸空空的肚子,乖乖点头。沉欢一笑,拉着他的小手,提着书包,带他进了屋。
打开冰箱后,沉欢沉思了一会儿,决定做一碗鸡蛋面。
想起了什么,她回身问傅嘉泽什么有没有不爱吃的东西。
傅嘉泽歪头想了会,很肯定地摇头,“阿姨,我不挑食,什么都吃的。就是不爱吃西红柿鸡蛋面。”
沉欢,“…………”
这还叫不挑食,什么都吃?
沉欢瞥一眼手里的两个鸡蛋和一个西红柿,又默默地放回了冰箱。
最后她熬了小米粥,炒了盘四角梅。傅嘉泽早饿了,守在一旁,吃的正欢。
沉欢看他吃的差不多,就去阳台给傅斯弈打电话。
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开口说话前,沉欢深吸了口气,“傅老师,嘉泽在我这里。”
“嗯,我知道。”
沉欢继续等了一会儿,见傅斯弈并没有说要接回他外甥的意思,只得委婉开口,“他在我这正吃饭。不过,我两点还有课要上,到时候可能看不了他了。”
所以,你什么时候来接他。
沉欢在心里默默补了句。
对面沉默了,过了片刻,傅斯弈缓缓说,“那我一会儿派小余去接他。你现在把电话给嘉泽。”
沉欢回了客厅,傅嘉泽正把着勺子,小口小口地吹凉小米粥。
“嘉泽,你舅舅要和你说话。”
傅嘉泽“啊”一声,抬起头,闷闷不乐地接过来,“舅舅。”
沉欢在一旁,接过傅嘉泽手里的勺子,在粥里搅拌着,她时不时抬起头,不知傅斯弈说了什么,傅嘉泽频频点头,跟个拨浪鼓似的。
又聊了会,傅嘉泽递过来手机,“阿姨,舅舅要和你说话。”
沉欢拌粥的动作一顿,平稳了下呼吸,将手机又接了回来。
“沉欢,你在听吗?”傅斯弈的声音低沉有力,许是手机的扩音效果太好,宛若傅斯弈在她耳边低沉的耳语。
“我在听的,傅老师。”
“陈冰给你的歌,你有练习过吗?”
“有的,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练。”
“那就好,明天小余会去接你到录制组,到了那里录制歌曲。”
沉欢呆了一下,犹豫着问,“就我一个人吗?”
对面顿了一瞬,“我已经打好招呼,你直接去就好。”
这意思,就是她自己一个人去。沉欢垂了眼睛,一声不吭。她无法忽略心里淡淡的失落,不管怎么说,不该是她一个人去。
“沉欢……”傅斯弈喊了一声。
沉欢不应。
“……我。”傅斯弈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是沉默着挂了电话。
傅嘉泽仰起小脸,“阿姨,舅舅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快喝粥吧。别凉了。”沉欢没有情绪地锁了手机屏幕,将碗推到傅嘉泽的面前,淡淡一笑。
傅嘉泽口里的余叔叔,是个约莫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带着黑框眼镜,斯文有礼。
傅嘉泽由着沉欢给他背上书包,嘴里还念念有词,“余叔叔,我舅舅呢?”
“傅先生大概在午睡。”余成立在一旁,手里还拎着沉欢带给傅嘉泽的小米粥。
“舅舅怎么这么懒。”傅嘉泽抱怨地皱起了鼻子。沉欢理理他短短的头发,什么表情也没有。
“许小姐,今天麻烦你了。”余成见沉欢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上前牵起了傅嘉泽的手,告别道。
沉欢微微一点头,送走了傅嘉泽后,收拾了下碗筷,窝回卧室看明天要录制的乐谱。
观曲如见人,傅斯弈说陈冰去过很多地方,歌词里的漂泊无意隐约可见。
她不禁又想起那座小院落,初时被景色所惑,只觉得淡雅怡然。如今细细想来,整体风格未免太过婉约,不像是男人会喜欢的布景。
沉欢捏着手中的稿子,发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