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章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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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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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柱间从小就有个“世界和平”的愿望，且直至今天仍在积极付诸行动，绝非空口说说而已。
然而，这个“世界”……怎么说呢，似乎总有一股极其拧巴的力量在与他作对，像是见不得他好似的，让他在达成“世界和平”前，连实现“跟宇智波家和平共处”的机会也是处于一种刚刚递了根橄榄枝过去，现实就毫不留情地一大巴掌糊到脸上来的状态。
这不，他趁着扉间给泉奈治病这段时间死皮赖脸地在宇智波斑身边混吃混喝混蹭完全没有遭到挚友拒绝，可还没来得及开心几天呢，泉奈的病才刚刚痊愈，他们四个还十分难得地在一起吃了个饭——哦餐桌上那个情形他并不想多提，不过这也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不是，我们初代大人是个非常乐观的人啊我说，紧接着……他们就收到了这个消息。
得，这个饭是没法继续吃下去了，看着弟弟们秒变剑拔弩张的模样，千手柱间不得不由衷于内心感叹自己“真是个赌运极差的男人啊！”
千手和宇智波两队人马，在各自执行一项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任务归途中偶遇，也不知道是谁触了谁的霉头，二十来个人来了个大互砍，结果——全灭。
这样的状况，就他们知道的，父亲在世的时候就时有发生。虽然千手和宇智波家族内部各自也强调过不是对立立场的情况下没必要增添无谓斗|争，但两家人平时喊打喊杀互相看不顺眼，在这个方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默契，遇上了就非得往死里怼，就这种双方完全原因不明的互殴导致全灭的事件，两家还真是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接着再把对家的仇恨等级往上提几个等级，如此往复，整个忍界都默认千手和宇智波就不能搁在一条道上走，走哪哪对砍，非要你死我活才罢休——对其他人来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或者说，他们十分乐见其成才是。
千手柱间表示内心十分无奈，宇智波斑此刻正坐在他的正对面，神情冷漠得压根就看不出什么神情。
“要不，我们……”
“你闭嘴！”弟弟们这个时候都不知道是改用“心有灵犀”还是“仇恨值爆表”来形容，就他们那个分分钟就能干起来架势，千手柱间实在怀疑这两人处这么几天那屋子竟然能完好无损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话说，谁家死敌和死敌能凑在一起买房子的，这本生就是个非概率性正常事件好吗？！
“我是说，”千手柱间家庭地位低落得可以，不得不用飙升的查克拉来表明“你大哥还是你大哥”的现实，弟弟们被暴涨的查克拉阻断，各自给了他一个白眼便不再继续无谓争执，宇智波斑却仍是那个冷淡得几乎要把人冻伤的表情，这简直是一把钢针戳在千手柱间的心头，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些，“这个地方离得挺近的，我们到现场看看吧。”
宇智波斑撑着手肘凝视他难得严肃认真的表情，不由得提了一下嘴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嘲讽，却到底还是站起身来，清冷冷回了一句:“走吧。”
宇智波泉奈自然是跟着自家哥哥的，他在心底暗暗嗤笑一声——去现场？呵呵，是嫌现在的刺激还不够大是吧？也不知道待会自己能不能控制情绪不砍死千手白毛，毕竟每回遭遇这样的事情，仅仅看到那些族人的尸体，他就恨不得千手家的人从来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哥哥……哥哥虽然从来不提，但他知道，作为族长，哥哥只怕……千手柱间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怕是烫不死自己对吧？
千手扉间自打宇智波泉奈那边消音后就没吭声，千手柱间说去现场他自然必须遵从，不过从宇智波泉奈那个反应来看，呵，还真是是血继限界者对敌人最本真的憎恨情绪——光是从一回回千手家搬运回来的尸体手中的武器上的血液痕迹来看，他就知道对面的宇智波肯定又一次该恨得咬牙切齿了。
他们四个脚程很快，看起来竟然与前来处理的两方人马几乎同时到达，两家的人对族长和二把手一个不落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甚为惊讶，千手家的领头人仗着自家族长素来好说话问了一句，也就得了个不咸不淡的“路过”作为回答。
——四个人同时……路过吗？
宇智波斑懒得与人废话，第一个头也不回地往现场那边走了过去，千手柱间插着手也跟着去了。至于弟弟组，他们的心思这种时候总是出奇一致——这个时候可不敢抛下自家亲哥不管，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对家有机会使阴招！
大家瞅着自家大佬和对家大佬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绷得冷硬表情，想说的话又全都咽回了肚子里。能在乱世里好胳膊好腿地混到成年的人，不可能真的是什么毫无眼色的傻叉。
宇智波斑走到离现场不到百米的距离就停了下来，那边……情况实在是太过糟糕，他想伸脚，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个像是被泡在血池的林子，踩在哪里好像都不怎么合适。他自己就是一路从战场上拼杀走过来的，却也不知道原来二十来个人的血液汇聚起来可以如此触目惊心。
而且，这个地方……可能是血腥味太过刺鼻了，又或者是族人的死状太过凄惨，虽然千手家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血色浓郁得似乎给空气里也染上了鲜红，宇智波斑总有自己一种难以言说的不适感，怎么说呢，就是那种什么东西卡在嗓子眼里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他保持着惯常的抱臂姿势，面色无悲无喜，却是连指甲嵌入肌肤中也无知无觉。现在终于知道，以前负责收敛尸体的人怎么有过些日子就莫名陷入精神失常的了，这种情状，若是心理上挺不过去，还妄想用精神力量控制他人，到头来，首先错乱的肯定就是自己。
“斑……”一旁的千手柱间欲言又止，他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这种场合，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大家都明白，双方族长没说话，两家人都在努力克制自己，不然这儿的鲜血……估计又得冒出个血池了。
“收拾一下，我们走。”宇智波斑看起来并不想听千手柱间说下去，他现在情绪很空，空得像是有一个看得见的黑洞在等待着吞噬自己却也毫不犹豫地往那边走去，如果继续待下去，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千手柱间是一定会拦就是，也不知道发了狂的自己能在他手底下取得了多少人的性命。不行，太危险了，有这种想法的自己……
天知道这位千手家的现任族长在想些什么，仍不愿正视眼前的鲜血，妄谈虚无缥缈的和平吗？幼时的理想，呵，走到现在，这个忍界……宇智波斑自己都不知道能到底剩下了多少昔日的情怀，也就看着曾经的小伙伴那样坚韧目光的时候，还会依稀感觉到心头的热血没有彻底冰凉。他一直迁就着对方的愿景和任性，却又忍不住想知道，千手柱间，这种人究竟要经历怎样的打击，才肯面对现实呢？
这边族长发了话，宇智波的族人也就依稀往中间地带走去，千手的族人们站在另外一侧，一个个在等着自己族长下令的同时又忍不住往宇智波那边瞄，视线偶有相对的，不用说，立马一阵电光石火，连他们身侧的兵器也跟着主人战栗的身体微微铮鸣，刀兵之声，主杀戮之意，满腔的愤怒无地发泄，确实难受至极。
“等等！别碰他们！”千手柱间这一嗓子吼得宇智波准备上前回收族人尸丨体的家伙们面面相觑，虽然他们心底也觉得千手家的老大冲着自己发号施令实在是说不过去，但……尼玛这就一人形兵丨器啊，他往中间一跳还真就没人再有胆子继续往前走一步了，大家把目光转向宇智波斑——这货只有自家族长镇得住。
宇智波泉奈咬牙切齿，那声音冷得冰渣子一样，像是一字一顿的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千手柱间，你想死吗？”
这话他从前只追着千手扉间喊过，但听今儿这语调，跟以前还是大有区别，像是真想越过自家兄长，跳出来置千手柱间于死地。
千手扉间冷着脸跃到了自家兄长身边，宇智波泉奈明显不是大哥的对手……无论如何，他不可能让他们两个直接对上。
宇智波泉奈反手就握住了背上的刀柄，却未想被自家大哥从身后握住手腕拦了下来。
“哥哥？”
这会儿宇智波斑倒是全场最镇定的那个，他甚至还笑了笑，那笑容让其余在场的千手族人全都没忍住抖了两抖，他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千手柱间的脸，说：“什么？”
“我……”千手柱间顶着两家人的各色目光，语句有些零碎，像是在斟酌着措辞，“斑，你之前……”他在自家黑长直的头发上抓了一把，“之前有见过，这样的吗？”
宇智波斑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千手柱间开口会问一个这样的问题，他实话实说：“没有。”
可这也改变不了什么。
就像相互怨恨的人再多了些，怨恨更深了些罢了。
“嗯，我，我有种感觉……怎么说呢，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一样，但是……”
宇智波斑反问了一句：“难道你认为，这是幻境？”
——呵，我倒是想看看，是哪个家伙，能施展出连我都看不出来的幻境？如果有这样的角色在忍界至今还默默无闻，倒真是一大奇观了。
“不不不，”千手柱间连忙摆手，“我没这么想，幻境什么的，不存在的……”假如真是幻境，那也对我没什么用啊，但是……
宇智波斑仰着脸，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动手的样子，像是真在耐心地等待着他支支吾吾的下文，这放眼天下，估计也就千手柱间能有这份待遇了。
宇智波们一边内心感慨千手家的人真特么啰嗦叽叽歪歪个没完没了，一边暗叹族长对对方毫无节丨制的宽容——就算在宇智波家内部，也别指望斑大人对除了泉奈大人以外的谁这么耐得烦好不好？！
“哥哥……”宇智波泉奈真是服气千手柱间有本事能让自家哥哥忍到现在，他其实自问还享受不到这个待遇好不好？这不，哥哥为了那个该死的千手柱间，现在还抓着他的手呢！真是够啦！死白毛还不赶紧把你哥给我扯开扔一边去！真是特么越看越不顺眼了！
宇智波泉奈那个小眼神真是千里之外都能被瞪穿，千手扉间对两个斑吹的斗争一点也不想理睬，就大哥现在这个行为……千手家老祖宗还没有从坟头里炸醒过来实在是不科学好吗！？他是想尽自己努力把千手柱间拖走的，但自家兄长永远是那么地出人意料，这头还笑着跟宇智波斑说“抱歉了，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试试”，那头就是一拳头向着一具宇智波家人的尸体砸过去。
千手柱间这一动作实在是太快，千手扉间也就堪堪感觉到自家大哥的衣袖划过自己的指尖，伴随着一阵扬起的尘土，世界一片万籁俱寂。千手扉间感受到了世界的静默，但他一点也不想感受到宇智波家那群人的眼神……我该说大哥你终于从宇智波斑的美梦中清醒过来懂得挑衅对面了值得点赞吗？但……如果可以的话，咱们能换个稍微体面点的形式吗？
不用说宇智波所有人在千手柱间动手的那一瞬间能红眼的立马红了眼，那种森冷冷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一个人的身上，想必滋味不太好受。千手的族人们有点说不出的赧颜，按道理说他们还是理应帮着自家族长的，就是拿着忍具的时候没有之前那种理直气壮的感觉了——谁都知道宇智波家就是自尊心爆棚的代表，这种做法，等于把人家脸扯下来放地上狠狠踩上几脚的意思……总而言之，不那么光明正大吧，跟他们家尤其是千手柱间本人一贯倡导理念完全是背道而驰。
“诶，你们等等……”千手柱间抱着脑袋，天知道被写轮眼里三圈外三圈包围起来是种什么滋味，他现在是晓得了，跟全身上下被针扎了个遍一样，差点麻丨痹得手脚都要同步了，抱头鼠窜什么的怎么可能用来形容他啦，他不要面子的啊？“斑，我不是……”宇智波斑的万花筒骤然出现在面前，蓝色的须佐拔地而起，千手柱间急得手舞足蹈，被横扫那一下他觉得自己内脏都要散架了，“斑，你现在不要……诶诶诶！我说你先下来！你看你看！哎呀，先别忙着打我，你快看！”
和着千手柱间咋咋呼呼的声音，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名早已死去的宇智波族人身体正在慢慢变形，伴随着肢体的扭曲，眼眶中的空洞处慢慢变大，属于宇智波的外貌形态乃至查克拉本身正逐渐消失，而一种前所未见的白色生物却慢慢地呈现在人们的视野。
那是什么？像是人，却仅仅保留着人的形态，面容轮廓不甚清晰，而且，那不是人类□□该有的质感，真要说的话……倒像是一种地里生长出来的植物，散发着旺盛但同时又腐朽得让人想要呕吐的生命力味道。
宇智波斑站在半空，鲜红万花筒中的黑色纹路透着冰凉诡异的光泽，他像是想要通过这双眼睛去挖掘其中的真相，却被一种尖锐的刺痛扎得连睁眼也做不到，呼啸的风从身边吹过，他感觉得到。族人以为他是因为事发突然才收了须佐回到地面，但是千手柱间，那个男人一定发现了，他的眼前，现在仅仅剩下了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就像是宇智波家，如同深渊一样望不到光明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章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