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的他》十一块七

62、Chapter62

　　徐蔼芮除了自己一个人的长途飞行，在美国还是中国，飞的公务机更多。再加上住处本身就安全，有活动也一定有徐家自家的保镖跟着，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被私生粉跟上。
　　事实上，徐蔼芮并不相信自己有私生粉。
　　可是在海市飞纽约的飞机上，有一个小姑娘接连三次在自己之后进了卫生间。徐蔼芮心里不自在，就叫了空姐，希望可以查一下卫生间里是有什么问题吗。本以为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谁知一查，那小姑娘竟是经济舱的。最后一次发完餐食，特意拜托的空姐走过来，说可能是自己的粉丝，手机屏幕是自己，并且在头等舱后面的走廊上站了很久。
　　徐蔼芮请空姐以气流不稳为由，请她回座位坐好，等了三分钟又进了卫生间。看着手机过了一分半，出去躺好，佯装休息，只是那位已经被请回座位的小姑娘隔了一分钟，又冲进了厕所。

　　直到此时，徐蔼芮心底一阵犯呕，不知道她究竟在卫生间里做了什么。也不知是她提前得知了自己的形成，还是只是偶遇。她给许越琦发了信息，落地时，许越琦直接带了律师在登机口等着。那位姑娘还没有过美国海关，就被许越琦的律师陪着，被警察押进了小黑屋。

　　好在自己并没有像那些韩国男团那样，有无数的骇人私生饭，可是这件事情之后，许越琦直接怕是不敢再让徐蔼芮坐民航飞机了。徐蔼芮心里也恶心的厉害，又想起当初赵宗亭出事，心里也不再想去挤二三百人的大飞机。
　　这趟回纽约没有多久，徐母就要回梁川探亲，父亲半月之前刚回了梁川见爷爷，这一趟徐妈妈想要徐蔼芮陪自己。这一年，徐蔼芮在家里呆的，作息规律了太多，以前那种一个人的生活，日夜颠倒已经离她很远。只是这样的规律生活带了了副作用就是她也需要倒时差了。倒了一个星期，眼见就要好了，又坐上了配母亲回京的飞机。
　　除了飞机上的四个机长和两个乘务之外，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母亲也没有在意，与自己聊着天。
　　“听说你上次回去，和俞易安见过面？”
　　徐蔼芮没打算瞒着，分手离婚的人再见面也没有什么需要瞒着的，就回答到：“去涵涵家吃饭，地库偶然碰到了。”
　　“你们两个之后没有联系了？”
　　徐蔼芮摇摇头，两人是没有联系的，虽然来美国这一个星期，已经有很多人问过自己，是不是符合了。徐蔼芮一律恢复，到了腊月也抵不住你们这些管闲事的嘴。
　　在母亲面前，不能直接这样没有分寸的说，但也是回答道：“他在我去汉诺威的时候找过我，妈妈，我们两个人有些话说开了，有些还是说不出口，可是分开不是因为您。”
　　徐蔼芮有些不敢看母亲的眼睛，而母亲也是，她从未想过会成功瞒住女儿，自己曾经私自找过俞易安。只是没想到如今在飞机上，只剩下两个人的高空里，女儿直接说了这件事。
　　“我不想用唯唯诺诺的样子，去谈恋爱结婚，每时每刻装的很酷很好，但其实心里很慌很没有安全感。而他，可能还在耿耿于怀我不会照顾好自己吧。”

　　母亲还在理解她所说的，突然红了眼眶，原以为她过去活的是真心地自由自在，却没想到她会用唯唯诺诺来形容过去他们父母眼里的潇洒。
　　徐母突然后悔自己曾经找过俞易安，这个自己曾经最看欣赏的学生。她觉得俞易安要强，不会像许越琦那样百分百的照顾好徐蔼芮。可是，她连女儿都不算真的了解，又怎么相信俞易安不爱她？
　　徐蔼芮给母亲递了一张纸，宽慰道“其实身上这些我感受到的责任，很多都不是存在的，可是我看到你们身上分担着，所以我就想我的身上一定要有。直到我遇到俞易安，他跟我好不同啊，妈妈，她可以说爱就爱上一个人，并且爱了好几年。”
　　徐蔼芮突然说不下去了，徐母手里湿了一半的纸，又被她塞回了女儿手里。徐蔼芮擦了擦泪，继续说道：“许越琦曾经对我说，俞易安在俞家，只要我想找，就能找到些不干净的东西。他是在其位谋其职，可是心里还是一定要做自己要做的。我问秦一，他去本港是什么，秦一说那是老老虎要吃小虎崽，还是在家被抄底的时候。可是除了他，还能有谁去做，本港的经济不能崩，而他爸爸妈妈的心结也只有他去解。妈妈，那才是潇洒，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那才是我爱的男人。“
　　当好孩子当久了，想要防抗，做的确实叫嚣着我不乖，我要自由。可是哪有坏孩子干坏事之前，会嚷嚷的比谁都厉害啊？
　　俞易安说的对，没有非做不可的事情，没有非承担不可的责任，所有爱的人，不是希望看着你有多么的像个好孩子，可是他们希望看着你有多么的像你自己。

　　飞机落地在公务机楼，只是下飞机的时候，徐蔼芮远远看到了一架熟悉的飞机。当初她和俞易安几次飞日本都是用的这架，果真进了候机楼，俞易安和同行的三人也在。徐蔼芮和母亲等着机长和乘务办完落地相关手续，等司机接进来。俞易安只当是尊重的人，过来朝两人问好，那份疏远伤了徐蔼芮，不能缓过来。干脆借口去了洗手间，等再回来的时候，俞易安还没有从母亲身边走开，甚至两个人聊起天，远远看上去十分和谐，徐蔼芮不想过去，又绕了一圈，接了一杯热水回来。
　　母亲见她回来了，就开口说：“你飞机上不是还说想去暖和的地方玩？易安要从梁川回本港，你去给妈妈买点点心回来，正巧等中旬去你外婆家的时候带着，你也趁年底买些你喜欢的东西。“
　　徐蔼芮先前是愿意的，给两个人更多一些相处的时间，可是他刚那问候太冷淡客气。让徐蔼芮觉得自己当初抢了他披萨，还赌气扔进了垃圾桶很自不量力，说不定他早就和那披萨店老板娘好了。
　　“算了，你要是想，我找人给你买回来，这次回来是为了陪你的。”
　　母亲显然不满意自己的拒绝，可是也没有办法，当初是自己简介拆散了眼前的二人。
　　那边机长已经走了，司机也把车开到了商务机候机楼门口，徐蔼芮起身想要和母亲离开时，母亲对俞易安讲：“那你下次来梁川，我带你去见靳医生，或者你回海市，我让靳医生飞过去给你看，胃是大事，不能耽误久了，她爸爸就是一直拖着，才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俞易安这边答应的，他的飞机估计也要到时候起飞了，可是眼睛却一直离不开徐蔼芮向外走的背影。
　　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她母亲面前，刻意装的太冷漠了。

　　徐蔼芮走了没有两步，心里越发打鼓，她知道母亲不会好意思可以在自己面前编造什么俞易安生病。要给他介绍医生应该也是确实需要，想起那晚他拎着的披萨，原来那么自律的人，现在明明胃不舒服，还不克制。想到这，突然停了向前的脚步，把跨在肩上的包袋摘了下来，拎在手里，回头看着俞易安，确实对自己母亲说，“点心还是我去找人定做了的放心，我亲自去一趟吧。”
　　说完，走到俞易安面前，笑着问：“俞老板，飞机上缺我一个位置吗？”

　　徐母不知道是自己末了的那句话，让女儿改了主意，只是此刻已是开心。嘱咐了两句，让俞易安陪她先去本港布置些贴身的用品，她从海市回美国回梁川，已经因为温差有些感冒，再去到本港，怕是会生病。
　　俞易安应了下来，同样心里暖暖的，她那句缺她位置的话，听的他少有的感动。两人分开的一年里，他不知多少次在梦里见到她的笑，这一年过的很难，可是现在竟庆幸。庆幸自己的辛苦，让他有底气带她去本港，不再有像当初带陈旻玮去时的不安。

　　落地本港到时候出了点意外，遇上了本港二十几年的寒流，这下也不急着去商场置办衣物，徐蔼芮身上从梁川穿来的冬装完全不过分。从飞机上两个人虽然坐位挨在一起，可是她一直朝着另一个方向半躺着睡，一点都没有跟他讲话。
　　本来飞机上还排了一个会，可是越看她紧闭着的睡眼越心动，同行的人里有一位是曾经在梁川机场，看过一眼徐蔼芮的俞氏老员工，也没有提什么工作。
　　下了飞机，俞易安和徐蔼芮吃了一家本港菜，一楼人多，俞易安直接被请去了二楼。是家老店，台阶也极窄，墙壁还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常用的白色细长瓷砖，很港式的装修。桌椅也有些简陋，但是看得出来，来着吃的人很多，让徐蔼芮想起了藏在梁川巷子里的老馆子。
　　二楼显然是给贵客的，楼下排队都要两小时起步，而楼上只有一桌，一位看起来四十出头的人，还开了一瓶啤酒独酌。等俞易安这个高个子从窄小的楼梯上钻出来，看着楼上那位客人，愣了愣，拉着徐蔼芮去了和他对角线的桌子。徐蔼芮没有多想，只是一共两桌，估计他不想互相打扰吧。
　　两人还是只在点餐的时候说了话，之后就安安静静在吃饭。徐蔼芮飞机上渴，又是飞了快二十个小时，不停喝水，喝到没有谁了，俞易安干脆没有等人上来。直接提了茶壶下去，又是小心翼翼从那个简陋的木质宅楼梯钻下去。徐蔼芮看着人走了，那模样又实在是滑稽，终于笑出来。
　　笑容还没有收回，那唯一一位的客人突然走了过来，徐蔼芮以为他是要搭讪，立刻收敛了笑容，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那位先生问道：“小姐，您很漂亮。”
　　徐蔼芮知道被请到二楼的怕都是本港有些名字的大家，而讲得上名字的家族大抵都知道自己，这位上来就夸自己，实在是太过直接了些。
　　可是多少都会有些接触，只好礼貌的说：“抱歉，我结婚了。”
　　那位先生十分震惊，这份震惊不像是普通人搭讪被告知结婚之后的普通，没有尴尬，反而只剩下惊恐。
　　此时，俞易安也恰巧接完水回来，看着站在桌子前的人，快步的走过去，不满地说道：“你过来干嘛？”
　　徐蔼芮听出两个人认识，只是这位先生明显比俞易安大，听不善的口气又算是亲密的人才会不顾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俞易安有了这一位年纪大些的朋友。
　　那人还在惊吓中，问俞易安：“你们两个结婚了？”
　　俞易安想了想，说：“是，之前结过。”实事求是，两个人领了证，虽然两个人没有去办离婚证，但确实已经签完了离婚协议，这样的情形下，也不好意思直接回答两人是夫妻。

　　徐蔼芮还是不懂这位先生为什么会这样激动，难道是暗恋俞易安？
　　“先生，我和俞易安确实是夫妻，请问您是喜欢他吗，从您刚过来就这样吃惊，实在让人不是很喜欢。”
　　俞易安看着徐蔼芮脑洞不知道开到哪里，揉了揉额头，才欠身说道：“念念，这是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