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的他》十一块七

57、Chapter_57

　　Neil就差给许越琦跪下，他的性取向一直是时正时弯，许越琦心里当然知道他俩没什么事情。可是，总要摆个臭脸，好有理由找俞家的麻烦，而徐景林，也是同样的意思。说起俞家的事，那还得追溯到俞易安放了徐蔼芮鸽子说起。俞易安是Xv公开的男朋友，而在和他一起时被人堵在了他地盘上的电视台，曝光了Xv，这算是第一桩失误。偷偷结了婚，擅作主张当然不受老人喜欢，这算第二。而做的最过分的就是不告而别，许越琦比徐景林更清楚，两人不可能是就这样突然不联系就能断的，可到现在一个多月了，人呢？
　　俞家舅母底下的几个都快哭了，俞家本来就是颓势尽显，如今俞易安干脆全身而退，可是就算走了，也招惹了一尊大佛。走下来，农商政法，每一个没有不是得到徐家消息，处处不得意的。
　　也包括这次被记者拍到和Neil一起的车祸，徐景林更是不找徐蔼芮问个清楚，把她对母亲送的礼物被撞之后对难过，果断地认为是自己失恋后一直的情绪不振。许越琦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私下刚看到拍到的照片，就找过徐蔼芮，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了徐蔼芮一份现在美国国内成果最显著的几个教授的联系方式。而他也用个人名义出资，投资了几个专门研究乳腺癌的实验室。
　　徐蔼芮拿着这份名单，觉得踏实，也觉得他这样任由徐景林这个老人发小孩子脾气的行为可笑，问许越琦说：“你就任由着爸搞俞家，你明明知道的，俞易安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许越琦摇摇头，“别撒谎，我不告诉他的原因，你也明白，总不能把你手里这份东西也一并解释清楚了。更何况，整俞家又不是整俞易安，等过不了两星期，爸就能反应过来，转过头来直接针对俞易安，你还能安稳说出，你不在乎他这种话？轻描淡写的。”
　　是啊，许越琦总不能跳出来劝爸爸不要再针对俞家了，那怎么泄气？直接对付俞易安吧，谁惹的找谁最直接。
　　徐蔼芮不想再听下去，本来就已经没多少俞易安的消息，这样反而更好。

　　不管是外媒还是国内，社交平台也是，大有当初某歌手和前女友复合又和新女友订婚那时的热度。网友也是很可爱，看帖子看的徐蔼芮都气不起来，有个评论说着“所以真公主到底是爱河爱海的，谈情说爱都要有寒风里借衣服的场景。”
　　公主这个nickname是在自己发了那封邮件，认了自己是Quite家女儿开始叫起的。其实在几年之前，赵宗亭去世的时候，就有从汉诺威传出来的消息，说Xv家里很有钱，也可能是金猪很有钱，还包着一个男同学。那时候留言澄清的，是又那位之后回国，在国内顶尖国内大学任教的同学，说Xv很好，中国的校友有经济不好的，都有帮衬，甚至自己当初差一点就在机场被她劝回去。并且所谓的和学校教授关系好，也是单纯师生之间的欣赏，汉诺威这间最鼎鼎大名、最古老和高贵的音乐学院，是严厉禁止师生恋的，

　　可是等到公主这个梗被大家玩腻，也judge完了之后，俞易安和许越琦都被人抄了出来，再加上的Neil，足够大家吵更凶了。国外大多对私生活的敏感度，没有国内这样强，等俞珊找到俞易安对时候，网上有几个公众号都在转一个大V的推文。
　　“粉丝都让我聊聊某位最近不是一、、火大美女钢琴家，能聊的很多，可是敢聊的….阿婆不敢。是真真真公主，知道某美国知名企业的，可以去自行网络一下老板的身家（老板，你们网上有才敢写的）。当初据说在国外传的沸沸扬扬的，确实是小公主的男朋友or好友，大学时期的同学发文也证明了那时候有关系好的朋友。小公主自己也最近发歌纪念啦，算实锤了，人也没隐瞒，喷子不要内涵了，是为你们好….
　　顺便提一嘴，那首曲子在圈子里很震撼，小公主的本事是真的很能打的。至于某海市男友，也确实谈了，挺甜蜜的。梁川的记者朋友说过年的时候，他们一堆人都被叫回来加班，说能拍到某高富帅的私生活。结果被拍到的是小公主和他男朋友，估计是见过家长的，才敢大方的认了，也是事实，不要喷… 只是目前好像不太乐观，估计是分手或者吵架了。前段时间，男方单方面澄清。算是画线还是不想私生活太多被打扰，阿婆不知道，也可能是男方家里有事，很多金融咖已经写了不少文章了，阿婆不站队，静等女神消息。刚拍到的那个，是工作上的好友，不过他的消息太多太杂，umm男方男友也多，阿婆觉得真不像是。谁还没几个男闺蜜，并且动作真的不算是逾矩，抱的那一下，挺绅士手的。总结完毕，请评论嘴下留情，阿婆真的也只能点到，这算是上线了，真的不能不能不能再多说了。
　　不过阿婆必须得说，作为一个在高中就在顶尖赛事都拿到前几、名校毕业，师从大师，也名副其实的正经儿钢琴家，真的，照照镜子，再听听人弹的曲子，早睡。已经生在终点线上的人，还这么牛，人外网的评论真的比国内好听多的。国外当亲闺女宠着的国宝，平心而论，看看国内被大家喜爱的国宝钢琴家，也是小公主的简历甩甩手比不上的。这也是国宝啊，也得宠着啊！”

　　这篇推文被转的多，不止是因为写的算是不站队，也大多属实，更是因为某国宝钢琴家也转发了。“我师妹就是很厉害，就该被宠着的我们小公主，参赛的时候，人已经坐在评委席了。这东西不是哥哥是谁，爸爸是谁，爷爷是谁都能决定的。天分和努力都是一等的小公主，比不上就别喷。【愤怒】【愤怒】”
　　徐蔼芮当然也看到了这个转载，这是自己带自己入门的老师家的儿子，家里也曾是住爷爷院里的。从来都是言辞犀利，国内媒体人也都知道他后面有人，不敢动。现在算是亲师兄站出来讲话，徐蔼芮给他微信上发了谢谢，就关了手机，找空姐要了杯低度酒，准备起飞了就一路睡到德国。
　　原文的评论里还有人在纠结许越琦和Xv的关系时，许越涵直接截图发了ins story，白底红字的字体，写着，“是哥“，后面还有个ios自带的白眼表情。

　　阿婆害怕是许越涵在点名，干脆把那条转发爆表的文章设成了隐私，又发了条推文说：“真的，想让大家多了解了解Xv作为钢琴家的成就，不是我简单几句就解释清楚的。听说今年小姐姐已经去了Chopin Competition的第一次组委会议，可能下一届就是最年轻的组委会成员or赛区赛场评委啦！并且汉诺威的公开课里也有小公主的名字，到时候请舔屏就好了。大家还不知道她就是Xv的时候，有同样在国外啃面包的小伙伴说，小公主超级美，推举后辈，待人这些都是铁铁的好，就是看上去有些冷。大家多多支持就是啦，YouTube上也有小公主钢琴曲全集，有条件的可以翻墙来撸一遍，绝对堵住键盘侠的嘴。明天格莱美的提名出来，赌五毛小姐姐名字出现不下三次，前段时间大火的动画电影插曲和主题曲就是小公主一手包圆的。某欧美小甜心的付出去，也是小公主写的曲，圈内圈外都优秀，古典圈小公主无疑！“
　　评论有一个人问说Chopin Competition不水吗？
　　不止有古典圈的粉丝一一安利，连阿婆也亲自下场，官方回复道：“一个古板到极致的大赛，限制曲目限制到让人自杀的，破格录这么年轻的评委，真的很不容易了。也是说小公主业务不是一般般的强，是从十五六就在欧美被吹到大的小姑娘，还年年有心想着发曲纪念自己大学时苦过来的伙伴，真的是很有情怀的小姐姐啦。“

　　相比国内的沸沸扬扬，在德国的徐蔼芮反而自在清净多了，只不过每次去学校礼堂和餐厅时，目光是少不了的。大胆的有来要签名的，可是照片没有一个提出来要的，大家都很知分寸。要求也很体面，徐蔼芮全部应了，当然是又圈了一波粉。徐蔼芮一边和许越琦联系着医生，一边在德国工作，忙的应接不暇，也再一次感受到家的牵绊。上次来德国的时候，就想要回去，想俞易安到不能自己，现在更是挂着母亲。
　　终于工作结束差不多，教授是今晚的红眼航班，比自己还等不急回去找师娘，而徐蔼芮是明早到早班机。一行人熙熙攘攘挤进了学校旁的一家家庭餐馆，坐满了真个小店。徐蔼芮吃着最家常的德国菜，不禁对在座的几个亚洲同僚感慨到，还是德国的饭亚洲。回美国，每次出来都是中餐，韩餐，日本餐厅的小店也熟悉了不少。也算是在异国他乡活出了家乡的感觉。
　　这桌子上的人，听到笑了笑，问Xv，那嫁个德国帅哥好吗？
　　这句话说到了徐蔼芮的心里，大言不惭地说道：“当初放着美国不去，从零开始学德语，还真是因为自己就想找个德国小帅哥。”
　　大家听完，更是笑的放肆，可是在笑声中，徐蔼芮突然听到一声“Möhre”。

　　她在德国很多年，可惜学院大多是英语上课，德语不算是熟练，熙熙攘攘里只听到一个单词。徐蔼芮下意识地用英语询问着：“carrot？”
　　被点名的人，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刚刚叫了出来，是因为已经和老板说了不加胡萝卜，却还是在酱料里见了胡萝卜。徐蔼芮听完，只是笑着点头，说没关系的。然后轻轻摘了腿上搭的餐巾，说有些热，出去给家里回个电话，起身从狭小的餐厅里走了出去。
　　学校边上的街都很老，是保护区，再加上学校自己的安保，算是安全。徐蔼芮偷了老头的烟，点了一根，低头看着哥特建筑最典型的小方砖上，又有了一圈黑影。哭不出来，只是…有点难过。
　　他也不吃胡萝卜。
　　不知道是不是在德国，突然没了家人在旁边，又变成了独自一人，这种孤单感的袭来，让徐蔼芮特别想听到俞易安的声音。鬼使神差地徐蔼芮拨了俞易安的微信语音，往上翻竟然还是他没有回来的前一天，只是一句晚安。徐蔼芮想了想，还是挂了，没什么意义，手里的烟也正好抽完，突然又想拿出来另一只，拿出烟盒又塞回裤子口袋，又拿了出来。可是一想再拖下去，老师肯定出来催自己，又收了回去。直起腰，不再凝视着地上那影子，扶了扶毛衣，想要让烟味散开。
　　却在抬头时，看到了路对面，手机屏幕还亮着的那个人。

　　两个多月没见，他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和那天在病床上看的视频里一样，其实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突然想起来，他说第一次见自己，就是在汉诺威，她不知道那时候是怎样强烈的一眼，让孽缘迈进了这小路里。那时候自己是被人大肆吹捧的天才，是隔了二十年拿了第一名的钢琴少女，却在大学入学第一次选主位的时候，输给了一个毕业级的韩国男生。这个韩国人，甚至大言不惭的说，他永远是亚洲学生里的第一名，你算什么天才少女？只是个中国富二代。
　　那句话对徐蔼芮打击很大，那之后的四年，她要赵宗亭带着自己去逛最普通的超市，不去买有机农，不去吃星级餐厅，不穿带logo的衣服，连最爱的birkin也只在校外或是去法国找许越涵的时候带。她最怕的就是别人因为自己的家庭，而说什么。

　　可是那时候，第一次尝到世界复杂的小姑娘，遇到了第一个对她心动，默默守护的男人。他的伞，在教堂外撑了很久，就到徐蔼芮都忘了那个韩国男生的鄙视，感受到了汉诺威的冷。
　　手里的烟盒还掐着，徐蔼芮下意识想要藏在身后，对面的俞易安看到她的小动作，嘴角向上俏了俏，更好看了。
　　等他走过来，徐蔼芮只是手足无措，干脆放开，让他大方的看了去。俞易安没有做什么动作，徐蔼芮以为他会想在outburst那样，抱住自己，为自己挡掉所有。
　　可是，他没有。

　　俞易安轻声地说：“那正好当面说吧，比在电话里讲好。”说完还摇了摇手机。
　　徐蔼芮不想跟她走，直觉告诉自己，可能，不一定是，他一定是来对自己说分手的。你看，俞易安多么好，好到连甩你，都要绅士地当面来讲，确保两人体面分手，和平说完再见，可能还要送你回家确保你的安全。
　　徐蔼芮犹豫了些，松口，转身进了餐厅拿自己的东西出来。

　　路上两个人谁都不说话，走着走着，看到学校的教堂有人在打扫卫生，应该是明天周日，有活动。徐蔼芮扭头看着俞易安，意思好像在说，你看，这个地方适合你提分手吗。
　　俞易安不知道懂没懂她的意思，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十八岁，我认识了你，在这个地方，这样够吗，在最接近神的地方，让我们直接的爱情早日归无，带着祝福。
　　可是，可以让我立刻也不爱你了吗？我不想要看着你一个人走，看着你一个人开始新生活，而自己却傻傻的被记忆困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