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
店家上菜小二见雅间门开着，便敲敲门走了进来，他一面将招牌菜端上来，一面伶牙俐齿的介绍，
“这是我们小店的招牌菜——‘萝卜牛杂’，各位客官您别看它简单，其实它是经过七七四十九道工序炖至而成，这萝卜的雕刻，这牛杂的品种，可都是精挑细选而成。
这是黄金鱼蛋汤，整个长安可只有我们家店才能做出这样的味道。”
小二将扣菜的盖子掀开，菜肴的香气瞬间扑鼻。
徐昭忍不住开口，“这么好的食物，居然起这么个名字，小的是粗人，也知道这菜的名字是配不上这菜的。”
只见那所谓的“黄金鱼蛋汤”，两个金黄色的丸子相映成趣。
李世民动手执箸，那一枚丸子便到了无忧碗里，“这便叫‘金婚之喜’如何？”
至于这个，看着那一份“萝卜牛杂”，李世民嘴角微勾，“就叫‘游龙戏凤’好了”
长孙无忧静静看着面前的李世民，她清凌凌的眸子中倒映着他的影子。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
似乎受他那温热的视线英雄，长孙无忧执箸,将剩下的那枚黄金丸子放到了他的碗里，“再不吃便凉了。”
徐昭和佩玉对视一眼，只觉的他二人在此处真是个累赘，这不是打扰两位主子谈情说爱吗？
那佩玉看着自家小姐，泪水早已模糊了一脸，她就说，自家小姐一定会好起来的，现在这样，真好。
徐昭忽然想起什么，这屋外还等了个人呢，他看一眼秦王殿下，现在，倒让他怎么开口。
却听上方，长孙无忧的声音响起，“让如意姑娘进来吧。”
那徐昭如释重负，匆匆到外唤了如意进来。
那如意一早便在屋外候着了，屋内发生的一切她又如何不知。她偷偷看一眼主位上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明明似太阳一般明媚，却偏偏像魔鬼那般黑暗，他刚刚的话便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吧？
“金婚之喜”“游龙戏凤”？明明说着最正经不过的话，却无一不在示意着他对王妃的宠爱。她到底是为何来的这一趟啊。
长孙无忧直起身子来，“佩玉，给如意姑娘赐坐。”
长孙无忧看着进来的如意，这个无忧无虑的公主这几个月经历了这辈子最痛苦的遭遇，国破家亡，母离父亡，怨不得整个人整整消瘦了一圈。
长孙无忧看着如意的同时，如意也在看着她。
这就是几日前被李渊亲口封为秦王妃的人，秦王妃，多么诱人的称呼啊，她是他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如意险些掉下泪来，却是笑着开口，“姐姐真是好福气，能得他如此相待。”
长孙无忧看一眼佩玉，示意佩玉布菜，佩玉扭扭脸竟然将脸转了过去。
长孙无忧无奈一笑，“如意，这世间一切事皆有定法，万事强求不来，是你的便是你的，若不该是你的，纵然费尽心机，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如意牵唇一笑，“所以我说姐姐好福气。”
长孙无忧牵唇一笑，不想跟她在这个话题上多过讨论，却见自己指头被重重一捏，她转头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自如意一进来，便开始把玩她的手指，此时他在桌下忽然发难，强迫她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他的手指渐渐锁紧，“自她进来起，你便不曾看我一眼。”
长孙无忧尬然而笑，却见如意多了几分恼意。
“秦王殿下，”如意声音脆生生响起，让李世民不禁看向了她。
只见她素衣碎花小裙，面上略施粉黛，精心描眉化妆，她恳恳切切望着他，眸中似有秋水涌动。
李世民看一眼如意，旋即将视线放在长孙无忧身上，还是他的无忧好看，淡淡的若水，读之却若书，她身上的气息让他着迷。
长孙无忧心下纳罕，是不是当初换血，将这秦王殿下换傻了。
如意自怀中掏出一个物什，郑重的将它放在桌上，“殿下可知这是什么？”
唤一声殿下，如意浑身轻轻一颤，当初她是君，他是臣，他尚且对她不屑一顾，而今他是君，她连臣都算不上，如何可得他青睐。
可是，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唯一的！
如意纤手将那包裹一层一层打开，站在一旁的徐昭眉头不禁一跳，纵然是徐昭都没忍得住心中惊讶。
“传国玉玺？”
徐昭惊呼出声，那一惊呼将李世民和长孙无忧的视线齐齐拉了过去。
要知道，李渊虽然登上大宝，但他手里是没有玉玺的，这一年多来，李渊明里暗里派出去寻找玉玺的人不知有多少，但皆都无功而返。要知道，只有真正拥有玉玺的皇帝，那才是天命所归之人。
李世民气息忽然变冷，他看着如意的眸里带着疏离，“你想要什么？”
如意视线在李世民和长孙无忧之间流连，“传国玉玺换你秦王正妃之位，你换是不换。”
李世民看着面前的如意，眼睛中带了几丝淡薄的好笑，“如意公主觉得呢？”
“身为前朝公主，胆敢光明正大在本王面前出现，本王不曾将你拿下，已是给了无忧面子，你居然要拿这一方石头换本王的正妻之位，你说本王换是不换。”
李世民握着无忧的手，“莫说是这一方石头，便是那个位子，本王一人坐了，又有何用。”
“徐昭”李世民不曾转身，“送如意公主离开，本王不想再看见她。”
“是！姑娘，请吧。”
徐昭在心中叹一口气，传国玉玺引起多少血雨腥风，为了这小小一块石头，有多少人送了性命，自家公子送上门来竟然还要往外面推。
如意转过身子，看一眼李世民，他转了头，并没有多看她一眼。
如意咬咬牙，她甚至能感受到牙齿的颤抖，她看着面前那个决绝的那人，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喷薄而出。
“
她挥开徐昭，跪倒在地下，她一声声哭着，楚楚可怜，“二哥，是我错了，是如意错了，我已无家可归，父皇死了，母后没了，国破家亡，这天大地大已没了如意的归处，二哥，你便看着秀宁姐姐的份上收留我好不好。”
“这传国玉玺我拿到哪里，哪里都是炙手可热，但我不愿，我纵使拼了性命也希望能送到你手里，我不要别的，只要你能收留我，纵然是做丫鬟，我也心甘情愿。”
李世民素来绝不是心软之人，尤其是对与自己无关的外人，更没有心软的必要。
更何况那传国玉玺，他若想要，又何须一个女子送上门来。
长孙无忧将手指从李世民手里抽出来，她一步步走到如意面前，将她扶了起来。
“你的国家没有破，这些日子相信你也看到了，万象和乐，百姓安居乐业，现在这个大好江山在你父亲手上是绝不会出现的。”
“得遇明主乃天下百姓之幸，你的父亲对于你或许是一位好父亲，但对天下万民来说，却不是一位好君王。所以，你的国家，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将它延续了下去而已。”
那天下午，阳光充足，窗外的阳光静静的洒在她的身上，如意便看到那个人似从阳光中走来，那个人看着她，声音静静响起，带着悠远，带着沉静，“你的国家没有破~”
她看看长孙无忧，似乎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李渊要让她做自己儿子的妻子。
“佩玉”
“在。”
“你去将长孙府的屋子收拾出一间给如意住，和哥哥交代一声。”
“是。”
佩玉放心离去，她算是看清楚了，自家小姐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她能与秦王殿下在一起，不算高攀。那是秦王殿下之福，能得小姐如此贤妻。
所以，她放心了，好在秦王殿下足够聪明，能早早看到小姐的好，早早的将小姐定下。
武德九年，五月~
距离玄武门之变仅剩一月。
太子府内，篝火频燃，魏征将两块木头扔进了火里。
“噼里啪啦~”那木头随之而裂，只见那木头之上，赫然刻了两个名字。
其一曰：房玄龄。另一个被燃化的木头，赫然便是：杜如晦。
李建成看着对面坐着的魏征，“腥风血雨是不是总是伴着成王之路而生。”
他伸出自己的双手，那双手差点亲手送自己二弟见阎罗。这般肮脏，要之何用？
“太子觉得呢？皇位若是得来的那般容易，又岂会令天下敬仰。”
“万民之主，总是需要付出血的代价。”
魏征看李建成闭上眼去，他深深的叹一口气，“太子认为，我们现在还有退路？”
当初，纵然是他也没料到，素锦居然那般大胆，竟然直接在秦王酒水里下了鸩毒。
他更是没想到，那秦王竟然服用那酒水后还能平安无事。但是，秦王和太子殿下，早已势如水火，哪里还能像当初至亲兄弟一般？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