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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们还能找得到的 ...

  •   雨渐渐的停了,阳光从云后疲惫的探出了头。
      那列车在旷野之中狂奔着,在旷野的脊梁上刻下了深深的足迹。
      “黑曼?黑曼!?”那略显尖利的柔和声音正焦急着,呼喊声从车头传递到餐车,她全身浸透着雨,那丛绣球花之上正闪烁着晶莹的露珠。
      餐车的地面湿润着弥漫着淡淡的雨水味,柏依旧坐在车尾方向的桌子上用匕首刻着那木牌。
      她将头探过去,只见那木牌上突兀的铭刻着九月二字,柏用匕首在下方刻了一个纹路极其复杂的‘一’。一的左端被刻了一圈缠绕错综的藤,右端正在开工刻一只画眉鸟。
      昨天还是八月。。。她面色苍白的望向柏的眼睛:“有看到黑曼吗?”
      柏平静的抬起头,他的目光如死水一般平静:“没有。”
      她焦急的走向第四节车厢,淋湿的发梢和裙角转即掠过柏的身旁,柏淡然地垂下头,用旁光目送着她远去。
      她敲响了第四节车厢房屋的门,那门上画着一朵洁白的天女花。门内转即传来了脚步声,那位干练的女性打开门看到她浑身湿透惊讶着:“呀。。。”
      她面色苍白的望向她的眼睛:“有看到黑曼吗!?”
      那位女性摇了摇头转过了身:“天使大人您又淋雨了,我去取毛巾。”
      天使焦急的对着屋里望了一圈,那位五十岁左右的女性依旧坐在窗前眺望着窗外的旷野,阳光从外面投射到她的几根白发上反射出几道耀眼的银光。
      她将毛巾拿在手上扭过身发现天使已经消失了,她愣了愣不知道该把毛巾放回去还是该追上去。
      “香蓟,担心的话你就去吧。”那位五十岁左右的女性望着窗外的旷野与阳光眯起了眼睛,一脸安详。
      “。。。是。”藿香蓟犹豫了半分钟然后点点头,拿着毛巾追了出去。
      天使来到了第五节车厢,她望着门上那朵猩红的彼岸花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那门打开一条小缝露出了圣柳的半张脸,圣柳的左眼平静但锐利的与她对视着在她开口之前开了口:“有事吗。”
      天使尝试透过那狭小的门缝望见屋内的情况:“有看到黑曼吗!!?”
      圣柳不耐烦的打了个呵欠:“没。”然后重重的把门关上了。
      “。。。”天使瞪着门上的彼岸花,双手攥得紧紧地。
      “天使大人,天使大人您不要乱跑啊。”藿香蓟从后面赶上来将毛巾罩在她的头上:“淋了那么久的雨就先擦干净别管黑曼跑到哪。。。”
      “明明说好很快就回来的!明明!”天使疯狂摇了摇头将毛巾和藿香蓟的手甩开,声音冰冷了不少:“昨晚是八月最后一天。”
      “无论如何先擦干净。。。”藿香蓟再次将毛巾按在她头上,她扭过了头,瞪了藿香蓟一眼。
      藿香蓟的动作停滞了,她微微皱了下眉,眼看着她跑向第六节车厢的门口。
      刚刚推开第六节车厢的门天使就直奔那房间的门,用力扳着那冰冷的铁质门把手。
      门开的声音从远处吱呀一声传来,第六节厕所的门打开了,一个干瘦驼背秃顶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望着天使吃力的扳着那门把手露出有些呆滞的目光。
      天使望着他:“有看到黑曼吗!!?”
      他愣了愣似乎要装作没听到扭身走向第七节车厢,她松开门把手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白娄斗!!!有看到黑曼吗!!??”
      白娄斗停住了脚步,他侧过身体呆滞的目光中透出了一些忌惮,他轻微地点了点头。
      “真的!?”天使的脚步加快了,她跑到了白娄斗面前仰望着他有些昏黄的眼睛:“他在哪!?”
      “昨。。昨晚,”白娄斗将身体俯下去轻轻地和她耳语:“下雨时候。。。我看到大岩洞扛着他从第四节车厢走了过去。。。他瘫着,脑袋还出血呢!”
      天使颤抖了一下:“大岩洞。。。大岩洞。。。然后呢!?然后他们去哪了!?”
      “然后。。。”白娄斗挠了挠头:“我哪敢多看啊。。总之,”他叹息着摇了摇头:“凶多吉少咯。。。”
      天使的脸色更加苍白,她转过身就冲向第五节车厢差点撞到刚刚跟过来的藿香蓟,藿香蓟愣着望着天使疯狂地砸那扇画着鲜红彼岸花图案的门扭头瞪向了白娄斗:“你和她说什么了!?”
      白娄斗后退一步那呆滞的目光透出了更多的忌惮:“天使大人在上!我身为天女花会的忠实信徒肯定对天使大人无比忠诚无所保留奉献一切!”
      藿香蓟逼近了一步:“你说什么了!!?”
      “我。。”白娄斗再次后退了一步:“我昨晚内急要去厕所,就看见大岩洞扛着黑曼从门口过去了。。。然后刚刚我如实和天使大人说了。”
      藿香蓟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去追天使,却看到那门再次开了一条小缝露出圣柳的半张脸。
      “大岩洞!!!大岩洞他在哪!!?”天使高分贝的发问在一瞬间盖过了火车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在车厢里荡了几荡。
      圣柳用小拇指抠了抠左耳,那门随即嘭的一声再次重重关上,从门口传来了他平静而简短的回答:“不知道。”
      天使望着这门气的浑身发抖,她不满地一脚踹在那门上,踹击的声响再次在第五节车厢之内荡了几荡。
      那张毛巾再次罩到她的头上,藿香蓟隔着毛巾擦拭着她湿乎乎的头发:“或许,黑曼只是去第七节车厢会他的朋友们去了?是吧?是吧!”
      “恩。。。”天使绝望的回答,她一瘸一拐的走向第七节车厢,白娄斗满脸忌惮的给她们让开了路。
      第七节车厢是十分典型的硬座车厢,推开门的瞬间就看到了满身肥肉占地面积极大的大岩洞。
      天使的喉咙随之爆发了:“大岩洞!!!你昨晚把黑曼弄到哪里去了!!!”
      那声音掠过整节车厢令大岩洞颤了一颤!他顿时汗如雨下口中不住的嘟囔了起来:“完了。。。完了。。。”他扭过头看到了怒气冲冲的天使无奈表情的藿香蓟以及跟过来趴在车门后静静看着的柏和白娄斗。
      他笨重的后退了几步,地上铺着一个展开一个‘大’字的醉汉将他轻易的绊倒了,整节车厢随着大岩洞的坠地都震了震,天使冲过来趁着他摔倒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
      大岩洞举起肥胖的手臂似乎要挡住天使的怒气:“不干我事啊!完了。。。我就敲了一锤子而已啊!完了完了。。。”
      “敲了一锤子!?”天使扯住他衣领的手无比的用着力,似乎要连衣服带人一起将他攥的粉碎!
      “完了完了。。。”大岩洞绝望的眼神从手臂上透过去望向了柏,柏面无表情的挖了挖鼻孔。
      “完了。。。”大岩洞不住的嘟囔着,旁边座位上坐着的一个一脸没精打采的微胖家伙站起来似有劝阻之意:“好啦好啦,谁都有那么一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天使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后退一步用手挠着头歉意的笑着:“啊哈哈。。。”就在这时一门之隔的第八节车厢之内突然泛起了红光!一阵撞钟般的声音从第八节传了出来荡漾着飘过了整列列车!
      可以听到第八节车厢的后门吱呀呀的打开了,那节车厢内的红色雾气缓缓地从后门嗤啦啦地冒了出去。
      ‘咚——咚———咚————’那个微胖的家伙在这钟声中耸了耸肩:“啊哈,我刚刚说什么来着了?我赌一杯水,来的是个不次于黑曼的家伙。”
      整节车厢寂静了一分钟,天使又白了他一眼。
      第七节角落里坐着一个似乎在做着木匠活的女性,她不屑的撇了撇嘴算是搭理他一句:“好歹赌颗樱桃吧。”
      “啊哈哈。。。”微胖的家伙再次歉意的笑了笑,发觉整节车厢的人都没有理他的意思,于是苦笑着走到第七节与第八节车厢的门前按住了门把手:“那就让我们揭开谜底吧!”
      那微胖的家伙向第八节车厢之内一望,整个人都愣住了。
      随着门吱呀呀的打开,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瞥见无数不透明的红色雾气正嗤啦啦的从后方的门涌出去。透过那些雾气可以看到门后是一大片荒野以及深深刻在大地上的车辙,身体之下传来了老式内燃机车行驶时发出的特有声音。
      火车?我什么时候上了一辆火车?他捂住头四下张望着,这是一节空荡荡的车厢,他就这样倚在车厢角落坐着,行驶方向的门后正站着一个一脸呆滞表情的微胖男子,在那门旁还有一堆惨白的白骨。
      那堆白骨让他打了个激灵,那毫无疑问是人类的骸骨。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那扇门与那扇门后一脸呆滞表情的微胖男子。
      那个微胖的家伙呆滞的望着他摇摇晃晃的走向这扇门,一抹笑意从他的嘴角掀开,他转过身面对着第七节车厢内的所有人优雅地左手按住自己的右胸右手一拧门把手同时一鞠躬:“锵锵锵锵!”
      一股清风从第八节车厢吹了过来,所有人都抬起头瞪大眼睛望着那个从第八节车厢中走出来的家伙!
      那个微胖的家伙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快意起来,他款款地直起身张开口:“欢迎回家!黑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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