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鱼》白如是

33、不灭篇：06

　　空气中凝结着诧异和惊奇，对他们而言只是好戏一台，对我却是背水一战。

　　“我要你替我受罚。”，我才开口，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好，你先上来。”，干脆利落的一声回答。

　　当那人走下水池在我刚才受罚的位置上做好平板支撑时，在场的其他人似乎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此刻的表情不是吃惊，不是讶异，而是不知所措。

　　“你上去。”，那人命令道。

　　“最后赌一次，敢吗？”，我挑衅地看着在冰水里做着平板支撑的那人。

　　“怎么赌？”，那人问道。

　　“在香燃尽之前，如果我能让你碰到香案上的香，你就让我走。”，我平静地说道。

　　“哎，老板娘，这不公平。如果你用刀啊棍啊之类的东西，枫哥怎么能受得了呢？”，酒杯好奇地看着我。

　　“对呀，对呀……”，其他人附和道。

　　“敢，还是不敢？”，我盯着那人问道。

　　“好。”

　　爽快！

　　“哎，枫哥，这……这不公平……”，酒杯冲着那人说道。

　　那人冷眼一扫，酒杯和其他人不再多言。

　　按照我的估计，这些香应该能烧两个小时，也就是说现在还剩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开口之前，我其实并没有想好应对之法，所以我需要仔细想一下，这样算来，我的时间其实不算多。

　　可是，应该怎么办呢？

　　真用刀和棍？

　　不。

　　难不成用踢？

　　对，我知道了。

　　拿定主意后，我也不再纠结，只无所事事地盯着那些冰水。

　　“你先上去。”，那人又重复了一遍，但，我没理他，仍旧看水看冰看雾气。

　　上面那些人更是一脸的茫然，显然我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他们的理解范围，其实，我也这样认为。

　　不过，我必须等一下。

　　捕杀猎物前，应该养精蓄锐，所以，我索性也闭目养神。

　　“你先上去。”，那人又狂吼了一句。

　　我没有理会。

　　等我调整好情绪，等我完全说服自己，我终于睁开眼睛，然后朝着那人凑过去。

　　当我的双手快碰到那人的脸时，他显然慌了。

　　“你要干嘛？”，愤怒的语气。

　　我微微一笑，捧起那人的脸说道：“不干嘛。”

　　当我碰到那人的脸的一瞬间，我能感觉到他全身的僵硬和不自然，他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不知所措，但随即就想挣脱开来。

　　“小心香。”，我好心地提醒道。

　　“你到底想干嘛？”

　　看着那人难以抑制的惊慌，我觉得这个决定是对的，虽然我根本不愿意这么做。

　　楚奕枫，这一池惊涛骇浪给你，只愿你容我余生心如止水。

　　“不干嘛呀。”，我边说边把右手从那人的脸上滑向脖子，他全身开始颤抖起来，然后又极力想避开我的手。

　　我不知道上面站着的人有何反应，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当酒杯那句“老板娘，您绝，真绝”想起后，那人朝着上面吼了一句“滚”，然后整个房间就只剩我和那人。

　　我的手开始往那人的心脏处游移，我知道他在极力忍耐，我也知道他有了反应，这更加坚定了我的推断。

　　“你就不怕吗？”，那人克制忍耐的声音有点走音，但我还是听懂了。

　　“我赌你会输，所以不怕。只要能走，值了。”，除了云淡风轻，我还能如何。

　　“休想。”，那人压抑着声音说道。

　　“我不信你能忍。”，我边说边把手往下滑动。

　　我不信，楚奕枫能忍，他逐渐下沉的身体让我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为了出去，我愿意。

　　其实，楚奕枫难受，我比他更难受，我也在极力忍耐，我也要竭力克制住胃部的不适感以及想把手缩回来并伸入冰水中清洗的冲动，所以，我一直都是隔着衣服在触碰他，我不想直接触碰别人的肌肤，而且还是以这样挑逗的方式。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而这种自我感觉□□的情绪又让我极度渴望逃离。

　　但，只能这样了。

　　所以，只好这样了。

　　我不认为楚奕枫能忍，他认输是迟早的事，所以，我也不急。

　　那人的脸颊一片绯红，他嘴唇上的血迹表明他忍得十分辛苦。

　　“认不认输？”

　　那人没有回答，甚至连头都没抬起来，我只好用手强迫他抬头看我，并逼着他认输，可他竟然把眼睛闭起来不看我。

　　好。

　　看着那人抖动的双腿和手臂，以及他那离香只有一公分的上半身，我觉得胜利在望。

　　楚奕枫，你很好。

　　我用左手勾起那人的衣角，慢慢把右手探入他的衣服里，他不可抑制地开始颤栗，我也开始在他结实的肌肤上不断摩擦。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抚摸别人，只是先用手碰了那人的皮肤一下，然后又把手拿开，但我发现这样能够让他更加兴奋，所以，我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轻轻触碰他的肌肤。

　　当楚奕枫开始迎合我，不断靠近我的手心时，我其实很想把手抽回来，只是，当看到他又沉下一点的上半身时，我只好咬咬牙任他不断在我手心里摩挲。

　　我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动作，所以，我其实想在楚奕枫身上甩一巴掌，但我又不想放弃这次大好的机会，只好忍耐着。我也在这种克制中紧咬着我的嘴唇，所以，不单那人的嘴角出现血迹，我的也是，而且我觉得我忍得比他痛苦。

　　当我意识到楚奕枫的身体不再下沉时，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震惊，这，不可能。

　　我把手从那人的衣服里抽了出来，然后他像是反应过来似得动了动，就在我看到他的身体快要触碰到香案上的星火时，他却挣扎着调整了姿势，反而把腹部抬得更高了些。

　　我抑制不住地开始愤怒起来，我不愿功亏一篑，所以我只能再接再厉。

　　当我再次把手伸进那人的衣服里时，我没有滑向心脏部位，而是直接停留在他腹部的位置，显然，这个部位更能令他兴奋，因为我手才放上去，他整个人就不断朝着我的身体挤过来，原本快沉到底的腰部拼命向我靠来。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不应该把手伸向那人的腹部，因为为了容纳我的手臂，那人不得不把腰部抬高。

　　我顿时恼羞成怒，或者羞愧万分，立马把手缩回。

　　我不相信楚奕枫能忍，但，他确实忍了。

　　我整个人没了之前的自信，我不愿面对第二次机会的逐渐流失，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又输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在冰水里蹲了多久，反正，直到香案上的香燃尽，直到那人一把推开我说他赢了，吼着叫我出去的时候，我都没明白我为什么会输。

　　为什么输的又是我呢？

　　当我走在那个通道里的时候，我都没有从这次的挫败感中缓和过来。

　　我输的不是面子，是自由。

　　直到我走出酒吧储物间的大门，直到我抬头看到那向往已久无拘无束的阳光，直到柳姨把一块大毛巾披在我身上拉着我走进酒吧再走上二楼的休息室时，我才确实相信我输了。

　　“小缇？小缇？你没事吧？还没洗好吗？”，至少柳姨的关切之情是真的。

　　“快好了。”，我回答道。

　　我其实很想哭，但是我哭不出来。

　　不过，现在有一个比哭更现实的问题，我没有换洗的衣物。

　　我脱下来的罩衫还在水池旁边，换下来的衣服全部已经湿透了，所以，该怎么办呢？

　　“好，你开一下门，我给你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你放心，是你自己的衣服，我来之前刚好去找你们，所以顺便帮你带了一套过来。”

　　好细心的柳姨，可惜是楚奕枫的柳姨，不是我的。

　　等出了浴室，柳姨怕我冷，非要让我坐到床上去。

　　我朝着柳姨笑了笑，她似乎是发现嘴唇上的咬痕，我发现她抬着姜汤的手开始颤抖，她忍了好半天才开口问道：“你嘴唇怎么了？……这……这是……是小枫……”

　　为什么有的人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别人的关怀呢？

　　“不是。”，我如实回答。

　　“真的？你别骗我？”，柳姨颤抖着声音问道。

　　“不是，是我自己咬的，水太冷，我支撑不住。”，我解释道。

　　“那就好，那就好。来，我看看，没伤到肩膀和手吧？”，柳姨拉了拉我的手。

　　“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

　　我知道柳姨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咚咚咚……

　　“妈，我能进来吗？”，苏亦宏来了，他进屋后，见我坐在床上，也没走近，只是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着我问道：“白缇，你没事吧？”

　　“没事。”，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大腿和手臂还在不自觉地颤抖着。

　　“肩膀和手没事吧？”，和柳姨一样的问题，不愧是母子。

　　“那个，脚，你的右脚还好吧？”

　　苏亦宏不愧是一个称职的好医生。

　　“没事。”

　　“那就好，你多喝点姜汤。”，苏亦宏看着我。

　　我点头。

　　“小枫太过分了，怎么能让白缇泡冰水里呢。”，苏亦宏说这话的时候并未看我，而是看着柳姨。

　　“不怪他，我自愿。”，我解释道。

　　“白缇，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这事，急不来。”，苏亦宏看了看柳姨，又看了看我。

　　“嗯，知道了。你们回吧，我想休息一下。”，我是真的困了。

　　“小缇，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柳姨走过来坐在我床边。

　　“不用。”，我谢绝。

　　其实，柳姨根本不用担心，楚奕枫不会对我怎么样，除了限制我的自由。

　　“那，那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