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小精灵为您服务》白色的木

11、鼠亦有情

　　少年再次来找咚咚鼠时，竟是鬼魂形态，一见咚咚鼠，哀哀切切：“姐姐，我挂念你，求了鬼差来与你道别，从此我们就得阴阳相隔啦。”

　　他才说完，魂魄便化了青烟钻入地底。

　　咚咚鼠一头雾水，鉴于少年已经不在，想知道前因后果，她只能自力更生卜算。

　　出来的结果倒让她不知说什么好。

　　狐狸素来多情又薄情，少年正是如此。他那天赌气离去，一念起到了人间，碰到一个顾姓书生，那顾生能书会画，少年去求画，两三回来往熟了后，又看顾生没有娶妻——事实上妖物哪里会顾忌这个，少年就与他亲热了。

　　然而那顾生也是个双插头，去招惹了隔壁家的女子，女子看出少年是狐狸精，没告诉顾生，只在少年对她几次举止无礼时让顾生转述她的警告，少年嘴贱，在一晚顾生和她相会时推门进去笑她假贞洁，女子恼羞成怒，显神通把少年斩首。

　　这事却是那女子不地道，少年没害过他们，只是嘲讽两句，说斩就斩。

　　咚咚鼠沉吟片刻，念着少年与她有过一段，决定去给他收个尸。如果那女子还在原处，顺手给他报个仇。

　　指望她主动去找人麻烦什么的，还是洗洗睡吧，关系还没深厚到那地步。

　　咚咚鼠没有太赶，驾着扇不紧不慢地飘，好几天才到南京。

　　青天白日的，咚咚鼠很是嚣张，不作遮掩飘入女子的院子。

　　没看到人。

　　咚咚鼠猜着她或许是在邻家和顾生耳鬓厮磨，就下了扇白袜踩着地面，袅袅婷婷走到邻家门前，眼角微微上扬，抬手扣门。

　　顾生来开门，惊鸿一瞥，眼中的世界都亮了。

　　原以为邻家的女儿已是绝色，眼前这位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眸善睐，青山羞见，人世难闻。

　　莫不是那李夫人在世？

　　“不知姑娘来此……”顾生不是个正经人，哪怕他现在努力装着正人君子，时不时往咚咚鼠裸、露在外的双臂投去自以为隐晦的视线把他给暴露了。

　　咚咚鼠手背掩唇，垂眸嫣然，眼波流转间端的是百媚千娇。

　　“我来找人。”

　　顾生魂都被勾去，晕呼呼把人往家里领，也不怕遭祸？

　　咚咚鼠果然在顾生家里找到了那女子。

　　她在缝补衣物，一身气势拿着绣花针也像举剑一般。

　　神情冷峻，清寒若冰。

　　咚咚鼠眼一亮：“好一个月里嫦娥。”

　　这是一个合她胃口的美人，可惜……

　　女子见到咚咚鼠，动作缓慢的起身，手摸到腰间皮囊，抽出一把匕首，两眼则紧盯着她，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破绽。

　　咚咚鼠踏着轻慢的步子走过去，女子却一直没有动作，哪怕咚咚鼠手抚上她的眉眼。仔细看，女子身上跳着金黄的电弧。

　　咚咚鼠手指描绘着女子眉眼，另一只手替她紧了紧衣领，缀着笑专注看她：“能告诉我，被你杀了的那只白毛狐狸，尸体在哪吗？”

　　咚咚鼠会卜卦，却并非大家，白狐尸首下落被掩住，她算不出，只能来问这两个知情人。

　　女子身负血海深仇，还想留着这条命去报仇，没有在这种小地方死倔，只说：“我扔去城外乱葬岗了。”

　　咚咚鼠指甲戳着女子的眉心，令她生疼，“扯谎可不好。”

　　女子冷着脸道：“这点小事我为何要扯谎。”

　　“你说的也对。”咚咚鼠拿开手，女子眉心出现一个小洞，她睁着眼睛往后倒了下去。

　　“真是对不住了，除了问话，我还打算寻仇来着。”咚咚鼠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的十指，很是漫不经心道。

　　女子应该没有说谎，但咚咚鼠算不出来也是事实，单纯扔乱葬岗不可能避开她的卜算，那么定有别的缘由。

　　咚咚鼠看向顾生，他双腿直抖，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异味。

　　顾生哭叫：“别、别杀我！我知道！我知道他的尸体去哪了！”

　　“你说，我保证不杀你。”

　　顾生不知咚咚鼠想法，听到这个承诺后如落水之人抓住一块浮板，噼里啪啦把事情交待了。

　　“他的尸首是我收拾的，我念着那几夜的恩情打算把他好好埋了，正挖坑，被我一友人撞见，用十三两银子把狐尸买了去，我回去后不好告知，谎称扔到乱葬岗上。”

　　咚咚鼠一挑眉，顾生知意，把友人的信息露了：“他名嘉，孙姓，字善美，淄川人，陪妻子回来见老丈人，现今就住他老丈人家里，他家修了一间漂亮的小阁楼，这门出去就能看到。”

　　于是咚咚鼠便出门了，离开前还拍拍顾生头顶：“乖——”

　　顾生说的阁楼是座水阁，夏日避暑最佳，老人家心疼女儿和小外孙，孙生夫妇一回来就让他们住进去。

　　咚咚鼠抬头去看牌匾，“芙蓉簇”三个大字龙飞凤舞，据言出自名家之手。

　　咚咚鼠坐着团扇飘上去，见那孙生大白日不在温书，反而抱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铜器笑得见牙不见眼，双手扯着铜器双环，念叨着：“好宝贝好宝贝，这次定要多产些金银，那只狐狸皮毛好着呢，卖了也不亏，你变得少了，我可就亏本了！”

　　听到狐狸，咚咚鼠就知没找错，飘过去戳戳他的背，特意压了嗓音幽幽发声：“你——好——啊——”

　　孙生扯环的手猛地缩紧，连呼吸都屏住了，一个东西搭上他的肩，孙生转动眼珠去看，很艰难，随即缓缓转头。

　　那是一只手。

　　一只柔软细腻，甲上涂着艳红的手。

　　女子爱在指甲上涂抹花汁，孙生清楚，他妻子就是这样。但此刻孙生疑心，这只手上的汁液并非花汁，而是以人血作涂。

　　孙生又缓缓把头转回去，瞳孔变大，暴露了他惊恐的内心。

　　“就是这东西？”

　　一道媚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孙生突觉手似触刺，条件反射把双手松了，便有一只手越过他把铜器拿走。

　　咚咚鼠手才碰到铜器，就发现这不是一件凡物。把神识触进去，碰到一处禁制，反馈给她脑海大量信息。

　　这铜器竟是上古神器炼妖壶！

　　赚大发了！

　　咚咚鼠看着铜器的目光极为柔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看情人。

　　眨眼间，咚咚鼠身前交织了一片电网，将一块向她砸来的石砚禁锢在网中。

　　孙生见那一看就知不是良家的女子抬眼向他望来，浑身上下就直抖，但想到他的宝贝，一股不知从哪来的勇气促使他开口：“你、你不能拿、拿走它，那是我、我的，我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

　　咚咚鼠瞟了一眼他，“现在是我的了。”

　　咚咚鼠手抚上耳垂，把那颗珍珠坠取下，“你只花了六十铜板，这珍珠坠至少值六百两，我放这，壶我就拿走了。”

　　孙生心中发颤，不懂咚咚鼠是如何知晓他当初花了多少钱的。

　　这铜器勉强可以称为陪葬品，王莽篡汉时有一户人家投井，兴许是知道铜器神异，不愿便宜外人，带着一起入井。同样被带着的，还有两个瓷瓶。

　　这几样东西重见天日，是炼妖壶发威，凭空把井干了，引来人下来察看。

　　炼妖壶幻化出锈迹当保护色，是以孙生只花了六十铜板就能买走。他会花钱买这样一个在当时看不出神妙的物品，只是因为他爱神鬼之事——叶公好龙那种爱。下井的两人出井就死了，但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被鬼附身，怨诉他们把井底骷髅的头颅打碎。

　　孙生听说这事，就把炼妖壶买回家摆着。不是不想要瓷瓶，只是那两个瓶子表面完好，又兼前朝古物，价格太过高昂，他买不起。

　　从单纯的摆设到孙生心目中的宝贝，纯粹是那两个瓷瓶后来暴露出了奇异之处——当然，没有炼妖壶展现给孙生的功能神奇，不过是一个能预报天气，一个能显示日期罢了。

　　孙生知晓后疑心这个铜器同样不一般，但不论他如何试也试不出来，还被人嘲笑痴心妄想。在他即将放弃时，某天夜里屋中遭狐，那铜器突然放出微光，把狐收走，数个时辰后吐出了几锭金银。

　　这宝贝可比珍珠贵重多了，能下金蛋的母鸡孙生哪里肯卖，然而咚咚鼠表示她不讲理，放下珍珠就带着炼妖壶飞走了。

　　其实炼妖壶也不乐意跟咚咚鼠走。

　　跟着那个人类多好呀，他不识货，随便吐点金银财宝就能满足，它吞下的妖物炼化出来的灵力都是自己的，但换了个知道它来历的……

　　被剥削的未来正在向它招手。

　　咚咚鼠回去时，自由在练刀。

　　咚咚鼠问过她想学的武器，自由选择了刀。

　　所谓剑走青，刀走黑，如果不是另辟蹊径，刀一般走的是凶猛路子，而自由在还是只小老鼠时就敢咬蛇尾，天生带着一股狠劲，正好学刀。

　　咚咚鼠出过不少任务，喜欢收集一些东西丰富库藏，小金库里正好就有好几把宝刀。至于刀法，她同样也有，却没有给自由，只让自由每日练习基础劈砍。

　　“练了多久了？”咚咚鼠出言。

　　自由停刀，抬头看了天色，道：“从日出到正午，约摸有三个时辰。”

　　咚咚鼠道：“那今日的练刀可以停了。你过来。”

　　自由依言过去，咚咚鼠把炼妖壶拿出，让她炼化。

　　那壶才从咚咚鼠手中离开，便化光欲要逃离，咚咚鼠眼中金光闪过，顿响轰鸣，有雷连劈炼妖壶九下，使它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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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炼妖壶：放开我，我要回去跟那个不识货的人类！
咚咚鼠：我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