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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二章 天定人缘 四 璃霜 ...

  •   四 璃霜

      夕琉璃凭栏而站,看了一眼楼下的一片纸醉金迷,然后沿廊而走。刚走几步,胃中传来阵阵的抽痛,使她止步不前,额上珍珠般的汗珠不断冒出,顺着脸颊流下颌边。她右手隔着衣裙紧覆在胃部,左手紧握因陪慕容君翎酣饮而得到的八张百两银票,白净的指甲深深陷入手心之中。这就是青楼女子逢场作戏,娱人亦戏己的代价。但是有了这八张银票,那么离那个数目就更近一步了。
      待胃中传来的阵痛减轻后,夕琉璃挺直身子,用丝质手帕拭去脸上的汗水,深吸一口气,脚步略微轻浮地走向拐弯处的另一间贵宾房“弄花阁”。

      隔门而立,隐约可闻阁中女子的嬉笑之声。
      “叩,叩,叩”夕琉璃轻敲房门。
      “进来。”房内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
      夕琉璃推门而入,“萧公子,您和两位姐姐玩得不亦乐乎,看来颇有雅兴哦?”“弄花阁”中的布置一点也不落于“戏蝶厅”,阁顶上黄色的琉璃灯照射在价值百两的羊毛地毯上,四周昏黄的灯光使整个房间增添几分旖旎。
      “哦,琉姬你来了,快过来坐下吧。”房阁中坐着一位以玉带束起一头褐发,身穿锦衣玉袍的俊美男子。夕琉璃跹然而坐,拿起桌上的白玉酒壶给萧煜添了一杯酒。
      “两位美人先下去吧,好让我和琉姬叙叙旧。”萧煜对左右两侧的红颜、如泠说道。
      红颜心有不甘,“萧公子好讨厌哦!琉璃一来,就把我们两个赶走。萧公子,你偏心耶。”语气娇媚。
      “红颜姐姐,‘偏心’这词可用得不大恰当哦。萧公子送给两位姐姐的礼物,相信一定价值不菲吧。可愿让小妹见识见识?”夕琉璃眼利地看到红颜、如泠袖中的锦盒,语气淡淡的反击。
      “哈哈哈!这琉姬还吃起醋来了。好啦,两位美人就先出去吧,下次本公子再与两位美人相聚。” 萧煜爽朗一笑,话语中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不敢再造次。
      房门再次随着浓重的脂粉香儿的飘远,应声而关。

      夕琉璃静默地注视着已多日不见的萧煜。他浓褐色的剑眉下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明目,那双充满轻狂的双眼只需稍微淡笑,便可牵动无数女子心仪向往。多日不见的他肤色更为黝黑了,修长的身子更显魅力。
      “作为一名女子,盯着男人目不转睛地看,你还不懂害羞脸红?怎么样,一月不见可有想我?”萧煜喝了一口杯中酒,打趣道。继儿,他随手从宽大的袖中抽出一个方形锦盒,道:“打开看看。”这是命令,他依然是一贯的语气。夕琉璃不知他为什么会一贯这样的语气,只有是习惯长期下达命令的人才会拥有这样的气势,而这气势与他浑然一体。
      夕琉璃收回视线,对于萧煜的逗弄,她早已习惯,淡笑而过。她依言打开锦盒,一支镶有七彩玉石的精致银簪横放在内。那玉石以紫为本色,但在不同角度欣赏,却呈不同玉色,可见此银簪之珍贵。“当然有想您啦。奴家可是心心念念的想你呢。萧郎所赠之物如此珍贵,可让奴家受宠若惊呢。”
      萧煜放下酒杯,左手轻捏夕琉璃秀尖的下颌,略微左右轻转她的脸蛋,看了看:“有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呢。你呀,是想我,还是想我怀中的银票呢。此簪乃我从东海外所获,璎珞佩琉璃,可谓十分相符,便有意送给你。”说罢,径自取出银簪插于夕琉璃的流云髻上,“嗯,果然如我所料,美人宝簪可为绝配。”萧煜从来不吝啬于对美人的赞美。
      夕琉璃向后一仰,轻易摆脱了萧煜的手,伸手摆弄了一下头上的银簪,见萧煜收起欣赏的目光,便把簪慢慢退出发际。她就像是一个布娃娃,萧煜偶尔会带一些珍贵的饰品到这里,然后让夕琉璃一件件地戴上,欣赏一番后,再全数赠予她。
      “不要拔下来,这样挺美的。还有,我不希望在城中某间玉器店里见到这支银簪。”
      夕琉璃脸色一白。唉,他果然发现了。每次他把饰物丢给她后,第二天她就会把饰物转卖给城中的玉器店。青楼的女子不需要太多珍贵的饰物,太多贵重之物只会徒增不必要的烦忧,更为重要的是,她,不想睹物思人,无物可睹,自然无人可思,更遑论爱上那人。
      不过他既然早已知道她转卖饰品这件事,却迟迟未说,他应该算默许了吧。“奴家嘛,当然是钱与人两者皆有挂念啦。总归来说,你也是奴家第一个伺候宽衣的男人嘛。”夕琉璃靠近萧煜身前,素手玩弄着他锦衣上的布钮,声音娇媚,让人听后似乎被融化般无力。
      流连于花丛中的花蝴蝶面对各种娇花的引诱早以不为所动,萧煜对于夕琉璃的挑逗只微微挑眉,大手捉住在衣钮上的小手,把它拿离锦衣,“小狐狸不应该在老虎身上捋他的须子,慎防不小心被老虎给吃了。你这般胡闹,隔墙有耳,传出去说,人人想得到的琉璃歌姬已不是清倌,你的身价一跌十倍,那杜娘可就亏大了。”
      “放心,小狐狸聪明得很,不会自掘坟墓的。”夕琉璃正是知道面前这只老虎不会吃了她这只小狐狸,她才会说出如此大胆的话语。他不会对她出手的,她笃定这一点。若他会吃了她,她早就被他掰皮拆骨吞进肚子里了。至于原因,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因为那件事吧。

      “好了。想念我的银票,那就要看你有没有值得我一郑千金去买的消息了。”萧煜食指轻刮夕琉璃小巧的鼻翼。
      夕琉璃心中了然,如同往常,他来这里的目的之一是买消息,“我刚刚听到一个大消息耶。小皇子可能还幸存在世上。听说领国的雅桑玛公主和小皇子在那场宫变中失踪了。要是能找到他们交给官府,可能是一条不错的财路哦。”
      夕琉璃边说边暗暗观察着萧煜瞬息千变万化的复杂神色,但其中却毫无诧异之色,又或许是她没注意到?这应该不是一个容易得到的消息,不是吗?不过,她不会擅自猜测面前这位金主的想法的,聪明人是不会这样做的,而他也不会喜欢她这样做。她一向只做好她的本分。夕琉璃继续说出第二个消息:“慕容府正受皇上重用,慕容三公子与御察使王大人……
      萧煜站在窗台前凝神听着夕琉璃的情报,但娇柔的声语却戛然中断,他不由得心感奇怪,“怎么说到一半不说下去?”说着转过身,看向坐在宴桌边的夕琉璃,却见她双手捂住胃部,脸颊苍白如纸,毫无血色,额上渗出滴滴冷汗,香汗淋漓。夕琉璃贝齿紧咬着早已泛白的下唇,强忍住不发出一丝呻吟声。
      萧煜立刻走向她,“你的胃疾又犯了?是否又空腹喝酒了?”他的话语中蕴隐薄怒。
      夕琉璃勉强一笑:“嫣怡坊的宗旨:宾客至上嘛。况且这是老毛病,死不了的。”
      萧煜双眉紧皱,“我跟你说过,我可以帮你赎身,让你离开这里。”他不愿看见她强颜欢笑的样子。
      “离开了这里,我能去哪?还是你愿意要了我?”夕琉璃双手紧压胃部,气若如丝,看向萧煜双眼。
      “你应该了解我是一个怎样的人。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的女子,你不该问如此愚蠢的问题。”萧煜剑眉一挑略一停顿,继儿说:“不过,你若真有此意,我给你置办间宅院,倒也无妨。”
      夕琉璃苦笑,转移视线,看向桌上萧煜从身上卸下的配剑,她只知道这剑是萧煜最为钟爱之物,名为“血啸”,他是不准别人碰他的剑的,她却一次都没见过萧煜拔剑的样子。有一次,夕琉璃一时兴起,问萧煜可否让她见见这把剑的真面目。他叹息了一声,说:“你还是不要看比较好,没有见过它出鞘的人是一种幸福。而见过它出鞘的人几乎都不在这世界上了。”自那以后,他就没说过这剑的事了,而她亦知道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反而不是好事,所以也没再追问过。
      “我当然知道,你是潇洒风流,多情亦无情的江南大盐商--萧煜,萧公子嘛。嫁给你这样无情的人可真是一件可悲的事耶。你大可不必对我这样大方,六年前的那件事是我自愿的。”女子爱上他,注定是一条无崖路,无路可退,亦无尽头之处,注定为他粉身碎骨。他无情却有义,因为同情,因为承诺,他可以慷慨地赠予宅院。若是她真的要兑现那个所谓的承诺,想是要他娶了她,他也应该不会皱一下眉头。他一向说道做到。只是,何苦呢?她要的不是同情,而她真正想要的,他给不了。
      萧煜倒了一杯温茶递给夕琉璃,好让她缓解一下胃部传来的疼痛,“你妹妹也不愿见到你这个样子的。”
      夕琉璃喝下温水,“她在宫中作为宫女的三年限期一到,我就会和小妹一起离开这京城,这是我们的约定。”夕琉璃谈及自己唯一的妹妹,眼中不自觉温和起来,不再有那刻意迎逢的媚笑。
      “你先下去吃药吧。”萧煜看见夕琉璃再次紧握的双手,不忍再看到她强忍痛楚的苍白脸色。
      “好,好的。我,奴家呆会再相陪。”夕琉璃强撑着身体走出房门。她怕,怕再不离开,会痛昏于房内,她不希望任何人见到她无助的一面。

      夕琉璃艰难地走至后院中的闺房--琉璃阁,能有一间带有自己名字的房间,在嫣怡坊中,实属不宜,这是她多年的努力得来的。她掩上房门,脚步轻浮地走到妆镜台前,打开一个小夹层,熟练地取出一个青色小瓶,倒出两颗红色药丸一咽而下。她深深呼吸一口气,放下小瓶,环顾房中四周,无意中发现衣橱的两扇木门见夹着一小角蓝色布料。她没有这种布料的衣裳!
      “出来!”夕琉璃娇喝一声。
      房内寂静无声。
      “出来吧。别再鬼鬼祟祟地躲在衣橱里了。你再不出来,我可要喊人来了。”夕琉璃刻意放慢声速,暗暗压下心中的惊慌。
      “啪!”衣橱的门应声而开。只见一个眉清目秀,身穿一身农家帆布蓝衣,头戴一顶布帽的少年从衣橱中滚了出来。
      “不要,不要啊!你千万不可喊人来。我,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来找人的。”少年站在衣橱前,摆着双手示意。

      不是坏人?天下间有谁说自己是坏人呢?明明做了龃龉之事,却一面迫不得已的面孔,这样的人并不少。被人潜入房内的以前并不是没发生过。然而,她在眼前这个人身上却感觉不到采花贼所有的邪气。当她听到这少年清脆的嗓音,更感诧异,不禁仔细大量这人,但见他个子约比自己高出半个头,身子瘦弱,自觉此人非残恶之徒,心中惊恐之感消弭大半,但警惕之心仍不敢松懈下来。
      “哦?找谁会找到本姑娘的闺房呢?”
      “我,我,我想找一个名叫夕什么的……哦,对了!夕琉璃,她叫夕琉璃,听说她是这里的歌姬。”洛琳从嫣怡坊的后门偷偷溜进来,后来隐约听见脚步声,惊慌之下藏身于此。如今却被眼前的女子发现了,心中一片慌乱,说话舌头有点打结,但当他在脑海里极力搜寻后,终于记起“夕琉璃”这个名字时,心中独自窃喜,嗯,看来自己的记忆力还不错嘛。而他,却懵然不知,名字的正主已站在他的面前。
      夕琉璃柳眉不禁一皱,“哼,原来是一个采花贼。快滚出去!不然别怪我无情。”
      “你,你是这间房间的主人?”洛琳打量着眼前这位薄衣红纱,头插紫色银簪,脸容姣好的女子。“啊!你是夕琉璃!”洛琳再次惊叫出声。他躲进房时,眼角无意瞄了一眼门上的小牌匾,以他在现代高中还算好的语文修养,隐约猜出牌上应该是用隶书形体所写的“琉璃阁”三字。若她是这间房的主人,那她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这里应该不会有很多叫琉璃的人吧,如果是,那他就麻烦大了。嗯,这红衣的女生的确很美,她是连女人都觉得她美的人。唉,上帝真不公平,怎么能让一个人长得这么好看呢,虽然自己也不算丑了呐,不错,不错,挺养眼的。自己在21世纪的时候,就已经有看帅哥美女来养眼的习惯,想不到在这里见到的美人更多,鸢尾,芊芊,还有面前这个人,呵呵,自己挺有眼福的嘛。

      “快来人啊!”夕琉璃见此人并无离开之意,双眼发亮的盯着她看。她只好打算让后院的护院“请”他出去。,那并不是色咪咪的眼光,对,那只是纯粹地欣赏性目光,说实在,那眼光并不令夕琉璃不自在,但是,她累了,不愿与之周旋。
      “我,霜儿,她……”洛琳见红沙女子喊人,心中一急,冲上前拉住她的衣裳,千言万语,却理不清思绪,话语零乱。
      “你刚才说什么?”夕琉璃反手紧握洛琳的双臂。
      “你刚才提到‘霜儿’了,是不是?你认识霜儿对不对?”夕琉璃自宫变后的半个多月来,到处托人打听身在宫中为婢的妹妹的下落,却音讯全无。如今听到面前的男子提及妹妹的名字,心中激动万分。
      洛琳被一反适才淡定之态的夕琉璃吓了一跳,但心中却更加肯定自己找对人了。他面对着激动的夕琉璃,轻轻地点了点头。
      “霜儿,她现在怎么样了?现在还在皇宫中吗?”夕琉璃见洛琳点头,心中瞬间升起可见霜儿的希望,纤手不觉更用力地捏住眼前男子的手臂,仿佛那是她在溺水时,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痛,痛!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你抓得我很痛。”洛琳挣扎开夕琉璃的束缚,略微后退一小步。他虽不知道她和霜儿是什么关系,但是能感受到霜儿对这位女子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人,他迟疑了。
      “快说!”
      洛琳再次被夕琉璃的娇喝声吓到了。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她,然后敛去目光,“霜儿,死了。”这几个字犹如千斤石块压在心上,堵在喉中,难以启齿。
      时间似乎就在洛琳说出霜儿死讯的那一瞬间定格了。屋内弥漫着令人难受的沉默,就连房内的空气也似乎凝固了。夕琉璃愣住了,久久不动声息,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娃娃般,美丽却了无生息。
      “你骗人!你这个骗子,快给我滚!我妹妹在皇宫中活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诅咒她死,你快滚!”房内响起了声嘶力竭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夕琉璃早已泪流满面。此刻的她,不再是名动京城的歌姬,不再是在皇孙贵族间柔韧有余的头牌姑娘,现在的夕琉璃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一个爱妹更胜自己的姐姐。
      她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泪水无声而不绝地从眼眶涌出。其实她心中了然,这多事之秋,在多日打听却一无所获的这段日子里,她早已有所感悟,霜儿,她唯一的妹妹,心中唯一日夜记挂的亲人可能已离她而去了。但当眼前这位男子亲口说出来印证这个事实时,心中的痛就被撕裂开心房般,教她无法承受。所以,她宁愿不信,只有这样她才会有活下去的理由……

      “霜儿,她……”洛琳把霜儿临死前交给她的信物递给夕琉璃,脑海浮现出宫变当日,霜儿为救她而背上中针,殷血染漫背上青衣,挣着最后一口气把小皇子托付给她的情景,不禁也低声哭泣。霜儿是她来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真心与自己相交的朋友。当她初到这个对于她来说一无所知的世界,初入皇宫时,她每天都活在惊惶与不安之中,每天晚上,她都是在泪水中醒来,那是一段连梦都是充满恐怖与彷徨的日子,梦回午夜,只有霜儿在轻摇醒她,让她从噩梦中逃脱出来后,用丝帕擦去洛琳额上的冷汗,轻柔地把犹在惊恐当中的她搂在怀里,“不怕,不怕。”如安慰受伤的小猫般轻声细语。她安守本分,从不过问洛琳的过去,或洛琳究竟发了什么噩梦,她从来只是温柔地安抚洛琳。她就像郁心一样,善良而温柔,给她一种可以依赖的感觉,但是她们偏偏都她而去了。
      洛琳吸了吸鼻子,“霜儿本是我的婢女,那天突然发生动乱,霜儿受皇后所脱,把小皇子带出宫,但霜儿为了救我……”

      “我不想听!”夕琉璃捂住双耳大喊。如果说适才她对这个男子的话语有所怀疑的话,那么,在他把信物递给她后,霜儿还活着的最后希望也破灭了。那是半边玉镯,另一半在夕琉璃床上的枕头下。
      这个玉镯是娘最后的遗物,那时她们家里,柴米全无,已经是屋漏兼逢连夜雨的惨况了,而那玉镯是她们始终不愿典当之物。后来,来到嫣怡坊,玉镯一直由霜儿保管。直到霜儿进宫为婢那天,她亲手把它掰断,把一半递给夕琉璃,“姐,我知道宫中险恶,你才因此一直反对我进宫,但是我们明明知道,在宫中为宫女的月俸很高,只有我入宫为婢,那么我们才会有机会赎回你的卖身契。如今,你已登台为歌姬一年余,我怕,真怕杜娘会把你卖给满面肥肉的色老头。如今我去意已决,这玉镯一半归你,一半归我,当这个玉镯再次合并之时,便是你我姐妹相聚之日。到那时我们一同离开这里回到娘的故乡看星星。但如果某一天你只看到这半边玉镯,却没看见我的话,那么就说明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到时,姐你要好好活着……”“你在胡说什么!你当然会好好活着回来。”夕琉璃打断妹妹的话语,她知道,霜儿温却不娇弱。但我的妹妹,你知道吗,如今我愿让你入宫,不让你呆在嫣怡坊,是因为我也怕,但不是怕我会被杜娘卖给别人,我怕的是杜娘会连你也不放过啊。

      “霜儿临死前还惦记着你,她叫我来找你把小皇子交给你,这是她最后的遗言。”洛琳用手胡乱地把脸上的泪水一抹,说出她来此的目的。
      “你是雅桑玛公主?”夕琉璃忆起在“戏蝶厅”听到的消息,惊讶的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看向洛琳。夕琉璃在看到洛琳低声痛哭的娇弱模样,便已猜到此人定为女儿之身。
      “我,是啦,呃,也不是啦……
      “叩,叩,叩”
      正当洛琳不知如何解释她被迫冒充公主身份的时候,敲门声嘎然而起。房内二人皆噤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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