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第三章 祸起萧墙 七 血夜 ...
-
子时已过
静夜下,鸢尾跪坐于床榻之上,缓缓调息着体内的灵力,自上次剑上以来,今日的作法算是开始恢复控灵的能力了,四日前尾随洛琳至竹居之外,若不是那两名女子均非习武之人,自己对灵力的那般掌控,早应是被发觉了才是,也所幸那里的竹林深秘掩下了自己的身影,自己才得以撤了御影术离开。
鸢尾闭上双目,淡淡凝起了灵力,幽篮的微光凝集在身上,逐渐汇聚至胸口。自从见到那黄衣女子,便开始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虽是应了要帮她妹妹作法,但却迟迟没有动手,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理不清。今夜的夜空中竟是一颗星宿都寻不到,祭司失了星宿,确是如同剑客失了佩剑般令人不安。
鸢尾淡淡舒了口气,触了触衣袖中的冰凉的玉,冷如霜,该是静心疗伤的时候了,现下不是顾及这些的时候,洛琳等不了自己太久,更何况,自己还答应过她替她用自己族人的术法找到回去的办法,现在自己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幽冥又禁了自己的足,又不能在教那修习自己族人的术法,这确实是两难。
“鸢尾大祭司……”
黑暗中的房门被豁然推开,一名黑衣祭司连门都未敲,便直径闯入鸢尾的阁居中。鸢尾轻阖着双目,身上拢起的幽幽蓝光渐而褪去,原本未点灯的房内便越发隐暗了下去。
“对,对不起,鸢尾大祭司……”闯入的祭司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是擅闯了祭司阁,打断了鸢尾的疗伤,急忙低头后退一步立于门外。
鸢尾收了术法,睁眼望了一眼门外的祭司虚清,倒也并无怒意,
“什么事?”这个唯一在上次宫变中因刀伤而未中毒,也因此幸存了下来的徒弟,性子虽有半分急躁,但办事向来牢靠,此刻如此破门而入,定有急事。
“鸢尾大祭司,”见她并无责备之意,虚清便重新迈入门栏,急急道,“有人擅闯结界。”
鸢尾从床上起身,望了他一眼,并未接话,只是等他继续说下去。虚清看了看大祭司,便补充道,
“是夜雪楼的人,领了所谓正派侠士近百人,看样子是打算夜袭。”
鸢尾微微顿了一下,夜雪楼?趁夜偷袭?这个慕容府,连暗中操控的夜雪楼都动用了,真是不灭神教誓不罢休么。
“通知幽冥了么?”
“大祭司,幽冥宫主他,不在教内啊……”
鸢尾随行的身形顿下,“不在教内?”
“是啊,暗月组织向惊雷分教发出了暗杀令葬月叶,扬言要灭了分教,白日你去祭雷庙主持庙祭的时候,教主已经派修罗门门主及宫主领人前去了,现在宫中,不剩几人了啊……”
鸢尾暗吃一惊,暗月组织,夜殇的动作倒是挺快,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慕容府这招棋倒是走得够漂亮。
“将所有祭司召集至祭风坛,”鸢尾立刻加快了步伐,“将玄古、玄上两位长老也请至祭风坛。”
“两位长老?要请他们吗?”虚清反而愣了一下,停下了步子,几分怀疑地反问道。鸢尾回头淡淡望了他一眼,
“你去便是了。”
见到鸢尾如此神情,虚清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也不再多问,低声应了句“是”,便消失在鸢尾身后。
待到虚清离去,鸢尾凭栏站在了祭司阁外,几分迷茫地审视着这茫茫苍穹,今夜的不安,原来是由它引起的,夜空干净得寻不到一颗星辰,仿若一汪深谭,无止尽的黑暗笼罩着夜色中的一草一木,无法看透的命轨,像是在等待着,等待着俯视今夜的血腥罢?连天都无法决定的命辰,大约是交由死亡决定了罢?鸢尾淡淡叹了口气,天定的命辰,就算是窥探到了也罢,天弄人命,谁又能改变这命途呢?幽冥,也许当初你试图逆转我的命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我们只是窥天之人,而非逆天之神。我们连自己的命轨都不能掌握,更何况他人?
-------------------------------------
夜连月光都隐了去,北郊的荒芜更在一片浓郁的黑暗中浮起了妖魅的神色,旷野山间,仿佛凝聚了漫山遍野的幽暗,浓浓的寒气在盛夏七月之夜悄然聚起,将集聚在山林中那些武林侠士的狂躁丝丝抽去,这些为杀戮聚起的兴奋,就算是有侠肝义胆作为虚伪的藉口,也掩不了那本质的残暴,他们就像那囚禁在地牢中的恶狼,适才挣脱了牢笼的束缚,现在正满眼猩红地盯着结界内所剩不多的教众,直等着破界而入,为满口的侠义打开杀界罢!
鸢尾的身形显现在一片碧青的教坛之上,玉青的石坛,在夜幕中却散射着夺目的青光,时而流溢着碧蓝如水般的色泽,八卦阵形的坛似是用一方巨大的翠玉打造而成,光烁由内自然散出,柔和而钢硬,凝聚着控制结界的所有力量。坛心是一道缓缓旋转着的三色光团,由御风神教的三名大祭司——幽冥、幽煛、鸢尾所结下的结界,金红兰三色交替缠绕,在青色坛心洑旋着。
“鸢尾啊,你可是来晚了哦,老朽都这把年纪,动作可比你迅速啊!”一名白须老者笑着缓缓道,一身白色祭服,衽口一顺单色金纹,华而不丽,几分庸贵,却透着淡淡的魄人之气。
鸢尾顿时转身低首一拜,才抬目对上这白衣老祭司:“玄古长老,夜深打扰,还望长老见谅。”
“哦?什么时候鸢尾丫头对教内事务也如此认真了?”玄古长老眯眼笑着,手上缓缓捋过银须,“看来这次慕容家来头不小嘛!”
听到长老如此言语,原本面带严肃的鸢尾不禁也低头暗笑了一下,自己本也不小了,他却还是习惯性地称自己丫头,仿佛自己还是当年那个七岁的小丫头。
“长老已经知道了?”
“呵呵,鸢尾丫头啊,老朽是足不出居,可不是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啊!”玄古长老双眉微挑,睁着他那不大的月牙眼笑着望着鸢尾,弄得她几分不好意思地低头不知道怎样回答。
“好了,老朽不逗弄你了,这些是虚清刚才告诉我的,我看看啊,”玄古长老微微收敛了几分笑意,扫视着已经聚拢在祭风坛下地祭司们,“恩,才两个结界祭司,剩下的都是看守结界的小祭司了啊,幽冥这个宫主怎么当的,怎么只留这么几个人?要对付这百余号人,可真是不易啊!”
“不知道玄上长老可否能来,否则这里就只能勉强结下四位守护结界了。”
“玄上那老家伙,做事就是不利索,”玄古长老长眉微蹙,几分不耐烦地朝西方玄上长老的居室望了望,“本性难移!”听到玄古长老的一番抱怨,鸢尾不禁几分好笑,玄古长老虽是自己师傅的和玄上长老的师兄,论资质,上一任冥芒宫宫主本应由他担任而非师傅,而他却是不思教务,醉心于医术的研究,年过六旬却玩心甚重,虽在外自称老朽,但向来是不认老,自己在他那修炼的时候,他却总要求自己不许称他长老,说是什么弄得他像千年老妖似的。可现在玄古长老说自己师弟是老家伙,不是自认老吗?说别人本性难移,自己又如何呢?
“鸢尾,你偷笑什么?”玄古长老打量着鸢尾嘴角不易察觉到的一丝笑意,大约是突然明白自己说错了话,立刻转开话题:“不过呢,倒是这结界结得还不错,那些侠士们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闯不进来,玄上不来也就罢了。”
“玄古长老,这结界撑不下几刻,慕容府此调虎离山一策,必定是想灭了总教,召集来的夜雪楼等人必不是鼠辈,若不请两位长老助鸢尾结下更强大的结界,怕是避不过这一劫。”
“哦?是吗,这个,”玄古长老习惯性地眯了眯眼,一手捋着长须,一手团起了一团白光试探着结界,“我看,还是满牢固的嘛……”
“玄古长老。”长老身后显出了两道白色的身影,其中同是一身金色暗纹白衣的便是玄上长老,而跟在他身侧适才拜见了玄古长老的,便是玄古长老的徒弟幽煛,鸢尾与幽冥的大师兄,只是没想到竟然他也还留在教,依理,他本也应随幽冥前去惊雷分教了才是。
“玄上长老,大师兄。”鸢尾微躬身算是见过了。
“终于来了啊,你可真是磨蹭。”玄古长老皱了皱眉,弯在他那一双小眼上的白眉跟着抽动了一下,转身责备着师弟。玄上长老也不说什么,任由玄古责备,目光聚拢在玄古身后的结界上,似是在察探着结界的情况。在玄上那寻了无趣,玄古转眼瞄到了他身后同样一声不吭的幽煛,
“鸢尾啊,你大师兄也在嘛!幽冥留下他来帮你了,你怎么都不知道啊?”听到玄上长老的一句话,幽煛本来就不带笑容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玄古长老……”鸢尾低声道了一句。师兄在教中的地位不如幽冥和自己,这虽是公认的,但是被说成是留他下来帮自己,自然是很不妥。况且他的师父玄上长老在宫中地位也是一般,师兄自小要面子,曾许下重誓要为他师父挣回这宫中的地位,却弄得现在这般局面。而玄古长老说话又总是没分寸,两句话便说僵了气氛,真是令人头疼。
“哦,好了,这,我看这结界嘛……”看见幽煛的脸色,玄古长老赶紧岔开了话题,“玄上啊,依你看,要对付这百余号人,用个什么结界好呢?”
玄上面无表情地听着玄古自己一人打着圆场,缓缓道了一句:“结界恐怕有点问题了。”
鸢尾惊了一下,登时转身查看结界。除结界北部只有几人外,其余各处均是数十人围攻破界。然而偏偏是自己守的北位,界壁竟如同冰雪般消融。鸢尾闭上双眼,手上迅速结下界印,瞬时,光团中的蓝色浓郁起来,竟将整座祭风坛染上了一层幽兰。幽煛侧眼望了一眼鸢尾,便也同时结下界印,红光如火舌般蹿起,在坛心缓缓蔓延开来。然而未等红耀溢满全坛,鸢尾却猛然收了力,一坛的幽蓝似水般倾泻而去。
“丫头,怎么了?”玄古长老几分惊讶地望着退下半步的鸢尾,却听她面色苍白地低声道了一句:“北位,破了。”
两位长老顿时也变了脸色,鸢尾虽不常理教务,但也因此多了修炼的时间,并上天赋,修为不在玄上长老之下。而现今,破的竟然是鸢尾所守的北位,夜雪楼竟隐藏着这般厉害的人物,着实有些棘手。
“大师兄,对方擅毒,要小心了。”鸢尾略缓口气,抬头提醒了一句幽煛。幽煛并未回头,只是加力替鸢尾将结界出现的缺口补上。
“虚清,”鸢尾转身对两名结界祭司道:“你们在这里随大师兄设结界,如何御毒大师兄会告诉你们。”顿了顿,鸢尾续而望向两位长老,“长老,这里……”
“丫头,这里交给我们两个老家伙了,”玄古长老一双小眼又眯了下来,伸手在鸢尾腕间凝起了一团莹白的微光,探着她的脉象,“你自己要小心啊,千万别用血祭。”
鸢尾愣了一下,猛然明白过来,上次被夜殇所伤,与幽冥一同为自己做护魂祭法的老祭司便是玄古长老。心脏是灵力调控的中心,伤了这里,自然是极大地影响了术法的施用,就算自己同为医者,也没法如此迅速地恢复法力对付一个擅毒者。此刻长老担心的就是这个吧?
“放心,长老,”望着满脸严肃的长老,鸢尾反而微微一笑,“鸢尾明白。”而后手上一晃,便消失在祭风坛上。
--------------------------------
“唔,这教可真是百年不变啊,怎么旧成这样了呢?”一个约摸二十四五岁模样的女子驻足在圣女阁前,低声自语道,指尖轻点在润白色的玉石镂花门上,轻柔地抚摸过那精致小巧的玉石门环,一身艳红的镌花绸缎长裙,袂衽处用血般鲜红的丝线绣满了红枫,腰间一系白绫衿带,绫上系红铃一枚,婀娜一动便清脆一声。白色缎发贴身而下如水般滑至腰间,发尾用红绸略系一结,本颇有几分圣女的清丽,却被她一双秋波媚眼扫之荡然。
“这位姑娘,深更半夜,孤身一人,乱闯他人的府第,可不是太好哦,要注意安全。”寂寥的夜空中缓缓传来一声轻斥,红衣女子顿时转身,下颚微仰朝圣女阁前的冥芒宫宫殿之上望去。一名身着华丽黛蓝锦衣的男子慵懒地斜坐在脊顶,长剑直杵在肘下,懒懒地仰望着黑暗空洞的夜空。
“呦,这就是教主了嘛,可别着急着赶小女走啊,小女来一次,可不容易呢!”女子娇媚的一声抱怨,却是一声极其嘶哑的老妇之声,仿佛出自年近半百的老妪之口。檐上的教主微微动容,转头望向阁前的一袭红衣。那女子长得果真秀媚,红衣白发,血枫绣锦,貌美如花却声粗比妪。教主微微一笑,手上继续无聊地摆弄着束衣佩环,这夜雪楼果然是来了,竟然还连红枫山血枫女妖都搬来了,真不简单啊。
“这果真是请君不易送君更难,只是,这慕容府夜雪楼也算是个‘名门正派’,跟你这样的人扯在一起,也不怕有损威名呢?”
红衣女子浅浅一笑,倚着玉柱手上径自解下了腰间白绫,“教主啊,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嘛,人家可也算是正派呢,可不像你们哦。”
见她竟突然宽衣解带,教主不禁也愣了一下,却见那女子双目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上忽然将白绫一送,一道长绫直向教主射去。教主顿时反手带剑而出,便闻身前红铃一响,白绫便缠上剑鞘。教主顺势脱剑出鞘,轻哼一声,纵身跃起顺着白绫当中一路划下,白绫瞬时“呲啦”一声裂成两股。然而白绫才裂,便见一股红烟霍然冒出,顿时弥散在空气当中。教主愣了一下,足尖在白绫上一点,急急从红烟之中退出,退回脊顶负剑而立。
檐下白绫带着红铃清脆的声响收回,仿若夜空中滑过的一道白虹,在深幽的黑夜中平添一分丽色。红衣女子万分心疼地梳捋着白绫,低声怪责道:“教主做甚如此之凶啊,都把人家心爱的白绫弄坏了。” 血枫女妖不出声也罢,一出声便将那姣好的身段媚颜的柔魅形象毁之眼前,让人平添几分厌恶。也正是因为她那苍老的声音,江湖中人都传言她是血枫老妖的徒弟,与血枫老妖在红枫山修炼了数百年,以狠毒的毒术著称,虽尚不在邪徒一方,但江湖中人对她却也无好感。
教主懒散的目光开始变得锐利,冷冷地望着那个女子,如墨般的夜空几乎隐去了他的身影,只剩下手中长剑隐隐透出的一股血色,仿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妖女用毒之术,自己根本无法近身,这女子,比自己想象中厉害。
“小秋,三更半夜的,外面怎么这么吵啊?”血枫女妖身后的玉石门忽然打开,一个身着浅绿柔纱裙的女孩探出了半个身子,皱着眉头不满地向门外侍女抱怨道。血枫女妖闻声顿时转身,铃声清脆一响,白绫略出半尺便迅速收回。绿衣圣女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眼前一阵红雾,吓得一声尖叫惊站于地。
檐上的教主瞟了一眼风霖圣女,立刻起身跃出,一道暗影掠空而过,仿若断翅之鹄直坠而下。顿时圣女阁前红烟四起,弥散一片,只见得白绫血剑交错相间,如舞银蛇,清铃响脆,一道血光破雾而出,随之人影一闪,教主便抢步脱身从一片毒雾中退出,远远提剑立于冥芒宫宫殿之上,那剑是分毫血色未沾,血光却似从剑中流出,光熠凝攒,在夜幕之中却也带上了妖女的几分妖异。
“哼哼,好呀,教主果然好身手嘛。”一片冥蒙毒烟之中,传来一声干哑的笑讽,雾渐散去,红烟中渐渐显露红衣女子与风霖圣女的身影。红枫女妖一脸惋惜地抚摸着自己的长绫,末端红铃已然断离落地,散作两半再无声息,“不过呢,我这‘九瘴弥雾’可也不是好受的哦,教主可莫怪小女出手重咯!”
教主远远注视着红衣女子妖媚地扭动着纤腰,嘴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恢复了他一贯的懒懈:“是吗?你这‘九瘴弥雾’果真如此厉害?”
“那当然,”红衣女子仰首望了一眼教主,故作生气地媚眸一挑,顿了下足道,“这所谓九瘴,便是一炷香一瘴,瘴入一分,命去一成,教主你这可是时候未到呢!”
“呵呵,我恐怕你是等不到这九炷香了。”教主目光稍稍向血枫女妖身后一带,连手都懒得抬:“看看你身后吧。”
红衣女子震了一下,立刻转身望去。身后,风霖圣女惊骇地靠在玉石门上,身周笼罩着一层淡蓝色水雾,红色毒烟尽数凝结其上。风霖圣女身边,一道隐雾化开,鸢尾静静地站在她身前,漠视着这红衣女子。血枫女妖顿时明白过来什么,转眼望向教主,而他身周,却也隐隐显露出蓝色护膜流出的淡淡光熠,凝上的红色毒粉,将水般壁膜抹上了血色般的艳红。
血枫女妖狠狠一瞪鸢尾,手上白绫一晃,红烟再次吞噬了三人,雾浓得仿佛一把血凌空撒出,顿时淹没了一切。
教主于远处神色悠然地欣赏着,手上依旧摆弄着腰间一副墨蓝色佩环,清脆作响。不过数秒,弥雾中散开一道蓝光,光尚才溢出,便如洪水般涌出,带起了弥散在空气中的毒烟,霍而卷起飞旋,仿佛舞动了一汪血河,将九瘴弥雾尽数拢下。教主满意地望着圣女阁前变幻着的绚烂色彩,手指轻轻一抹剑脊,将剑身上留下的几丝断绸抹尽,血色的剑身亮得似度上了一层紫彤。
“嗯,差不多,也该让你尝点血了。”教主再次回眼俯视阁前,那一片血河竟已然凝成了珠丸大小的血球,在鸢尾伸出的手上急速旋转着。
“风霖圣女,请快回阁内。”鸢尾低声道了一句,便见护着风霖圣女的护膜散下。那绿衣女孩是未曾见过如此激烈的场面,被鸢尾一句话才唤得醒过神来。慌张地望了一眼鸢尾,便立刻躲回了圣女阁,将白玉大门紧紧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