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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江山无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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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当纸烧都别拿来留学。
——姜山
中国到德国的飞行距离是8400公里，飞行时间是十小时零五分。
姜山拿出座位前面的《国航知音》随手翻了几下。
“飞机就要起飞，先生收起桌板，扶正座椅，系好安全带。”
美丽的空姐训练有素，眼光毒辣，有着温柔的嗓音，心下却思忖：科技这么发达，怎么还有这么没素质的人？
姜山眼皮一抬，面上一紧，立马呈现卑微猥琐之态。点头哈腰道：“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左手边，一个金毛HIP-HOP和他姹紫嫣红的日系卡哇伊女友，两人眼一对，鄙视的目光凌空劈来——傻逼，头一次坐飞机吧？
姜山一呲牙，欲化玉帛为干戈。“看你爷爷。”
“卡哇伊”拉着她的“金毛”胆怯地往里缩缩，小声嘟囔，“有病。”
姜山无所谓，只顾豁着个嘴适应上升的气压。
六年来，他每每光顾国航都带着同一个疑问——都是八千四，为啥回程要比去程多五十五分钟？六年了，神舟都排到六号，第三航站楼都投入使用，他咋就没整明白呢？
姜山突然揪住一撮下巴上的胡须，笑笑：男人嘛，糊涂也不失为一种境界。
第若干次想通后，他翻开《黄石的孩子》，看了两页随手一撇。操，烂书！越想越气，再翻翻，咂咂嘴。这流水账也能火？当今国人咋就这么崇洋媚外呢？反了天了。
“因为我活在西界，只拥有半个白天，一到午后夜色就蔓延……”索性哼着林某的小调悠然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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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再过三十分钟就要降落法兰克福机场。法兰克福地面温度6摄氏度。请各位乘客收起桌板，扶正座椅，系好安全带……”
“感谢您乘坐星空联盟国航班机，祝您旅途愉快……”姜山扳着手指，心中默念的内容竟和广播一字不差。
法兰上空飘着似雨非雨的物质，搅合得好端端一块天跟破抹布似的脏兮兮。
姜山疲惫地抻抻衣领，拎着自己的小包淹没在人流中。
通关的时候，面无表情地递上毛了边儿的护照。他打了个哈欠，心想上车前得先抽根烟，不然搞不定啊。
取了行李，出了机场，自以为潇洒地把包往肩上一扛，又自以为潇洒地点上根双喜。他抄着兜，望一眼天——德意志，老子又回来了。这回赶老子，老子都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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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用来泡的，不是用来爱的。
——吴迪
盛夏某日。吴迪低头点上根苏烟，大摇大摆走出D市机场。
“你，嗳，就你。”
吴迪看看四下，指指自己的鼻尖。
“对，你，过来过来。”制服民警冲他勾勾手。“身份证出示一下。”
吴迪笑笑，心下想着还是老爷子圣明，亏得出门时指示他带上证件，不然扣了也是麻烦事儿。他痛快快递上崭新的卡片。
“制服”顺手给了旁边一女警。女警噼里啪啦就是一阵敲，然后对着电脑屏幕念道：“吴、迪。”
“没事儿长得跟通缉犯一样干嘛？走吧。”
有乘飞机跑路的通缉犯？
吴迪比了个手势，“大哥，我错了。”
小人物也不容易。何苦为难？
他瞅瞅着卡片上蓄短寸的男人，摇头苦笑，今儿可算知道身份证的妙用了。要在H市，这玩意可不及老爷子的大名好使。
来了广场，抬头看看大太阳，吴迪从BALLY包里摸出PRADA眼镜，飞快钻进一辆出租车。
“瑞士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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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迪此行是来参加朋友的婚礼。婚礼明天举行，也就是说还有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他翘着二郎腿盘算着，哼，打的就是时间差。想到这里，身上的某个部位同这天气一样热辣。
洗澡，刮胡子，修剪指甲，最后喷上Cerruti 1881。Perfect！这是吴迪掌握的寥寥几个英文词汇之一。
嗯，该来了吧？
念头闪过不到一分钟，电话响起。
“喂？”
“大哥，整个学生玩玩？美院，体院，外院，师范，民族大学，财专。”男的分明使出了相声灌口绝技啊。
吓？还有体院？谁玩谁啊？吴迪摸着下巴，“真是学生？”
“假一罚十。”
“要民族大学的。”
“好嘞！大哥真痛快。马上就到。”
十五分钟后，一个女孩翩然而至。
“大哥，快干，我赶时间。”她把手袋往地上一扔，熟练开脱。
“急什么？洗澡去。”
“大哥，来前儿洗干净了。不信你看。”话音刚落一个黑色物件当空飞来。
吴迪俩指头夹着丢到一边，压抑自己微微抬头的欲望，耐着性子问道：“真是学生？”
“真是。”
“几年级？”
“三年级。”
“什么专业？”
“舞蹈。”小姑娘急了，“大哥，快点儿吧。”
“跳个民族舞给我看看。”
“大哥，光打炮，没有特殊服务。”
吴迪打量眼前这具光溜溜的身体，这淡淡妆容的一张小脸，来了兴致，“不跳你可就白来了。”
“大哥，脱衣舞行不行？”
“脱衣舞用你跳啊？舞蹈专业不会跳民族舞？你到底是不是？”
女孩梗着脖子，“是。民族大学夜校，算不算？”
吴迪哭笑不得，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挥了挥手。
“你什么意思？不干了？”她从松软的床上支起身子，探头过来。
正是够正，可男人要有原则。吴迪遗憾地说：“你要干脆说不是学生，我也就上了。你骗我，那另说。”
小姐的衣服不好脱，却异常好穿，三两下完事。手一伸，“给个车钱吧。”
吴迪抽出LV长夹，“只有十块。想要就拿。”
女孩腰一扭，携巨款夺路而逃。
门哐当带上，吴迪隐约听见走廊里女孩讲电话的叽歪声。
“光哥，你说现在的客人怎么这么难伺候啊……”
那边话音一落，这边电话响起。吴迪勾勾嘴角，将早就搁在话机上的手一提。
“喂？”
“大哥，还是我。小妹儿去了，说是被你赶出来啦？咋回事儿？不满意？”
吴迪忍住笑意，“你还挺注重售后服务的啊。”
“那是，生意人诚信为本呐。大哥，要不你再叫一个？我手上有个外院的，活儿不错。”
“算了。”吴迪低头看看自己，“我觉着你人不错……”
“嗳，大哥，我不干这个……你看我这活儿是兼职，挺不容易，你给照顾照顾吧。”
“我照顾你，你来骗我？你得给我补偿。”
“成。给你打八折。”男人狠了狠心，让利到最大限度。他这一折，折的可是自己的抽成。
“都说不要了。你陪我聊聊天吧。”
“啊？……成。大哥，聊啥？”
……
十分钟过去。
“大哥，一听就知道你是有钱人。”
半个小时过去。
“大哥，你说老太太糊涂不糊涂？嗳~当儿子的想孝顺，难呐！”
一个半小时过去。
“大哥，下次再回国记着兄弟我。给你八折。”
两个半小时过去。
“眼瞅快四点了，大哥让兄弟我睡会儿吧。一早还得上班。”
吴迪摇摇空烟盒，“不好意思啊，耽误你生意了。”口气没有半分剥夺别人工作权的愧疚。
“嗳，行，就这样。大哥你人不错，仗义，真的。今晚兄弟我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跟你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