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尘》偷来梨蕊三分白

10、谈 判

　　第二天下班，谢疏影依约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郑月一见她，就笑着迎了上来：“你来得真巧，夏总刚让我打电话叫你呢，这会儿，方总在里面。来，先过来喝口水！”
　　“好姐姐，你都忙了一天了，就别跟我客气了，我自己来。”谢疏影一边说，一边拉了郑月坐下。
　　“你今晚要加班？”
　　“嗯。你那边工作还顺利吧？”
　　“还好，就是接外籍客户电话的时候有些紧张。”
　　郑月听她如此说，知道她在英语方面还是有些障碍，便问：“是听力还是会话方面的问题？”
　　“听力方面还好，就是对话方面，一说话还是会紧张。”
　　“那是你说得太少的缘故，有空我帮你练习，多说说就好了。”
　　谢疏影听说，喜得忙起身给郑月倒了杯水，笑嘻嘻地将水杯递与郑月。
　　“那就有劳姐姐辛苦了，妹妹我这厢多谢了！”
　　“你这丫头就是嘴巴甜，怪不得没来几天就把头儿哄得团团转，到处夸你，连我都要吃醋了。”
　　“姐姐真想吃醋我这就去买好了！”
　　“死丫头，越发嘴贫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郑月说笑着就要作势撕谢疏影的嘴，谢疏影笑着往一旁边躲，一叠声地讨饶起来。
　　总经理办公室里，方谦正在向夏天阳汇报着与法国人谈判受阻一事。
　　“根据收集到的资料显示,法方近年来每年有8种新产品上市，所以他们每年200万美元的科技投入不可能是全部投入到ANK产品上的。”
　　“问题是什么？”
　　“法方坚持这1000万美元的科技投入属实，要以他们帐面上1000万美元的科技投入提取25%的技术转让费。”
　　好一个狮子大张口！
　　夏天阳揉揉眉心。他不是掏不起这25%的技术转让费，但是凡事要物有所值。低头看看表，7:00，今天的工作进度并不理想，看来需要换个思路。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今晚早点回家吧。”夏天阳起身，拍拍方谦的肩膀。“方便的话，送一下小月。”
　　方谦点头答应，退了出来。
　　门开的瞬间，夏天阳的眸光锁住了一抹娇小的身影。“谢秘书，进来吧！”郑月闻声，连忙帮谢疏影整了整衣服，“快进去吧！”
　　谢疏影点点头，走进办公室。
　　“这是一些有关夏奈尔的书，我手里多是法文版的，英文版的不多。”他拿过桌上的书递给她。
　　“谢谢！”谢疏影伸手接过他递来的书。
　　“你喜欢涂指甲油？”视线在她白皙的手上停顿了片刻后，夏天阳漫不经心地问。他向来崇尚素手, 觉得指甲修得清清爽爽就好，一旦涂了指甲油，便有妖艳之嫌。
　　虽然，她那双涂了指甲油的手并没让他反感，但是总觉得那双手如果不涂指甲油的话会看着更舒服些。
　　谢疏影心里微微一痛。
　　别人化妆是为了漂亮，她化妆则是为了掩饰先心病。
　　她施粉是为了掩饰苍白的面色，她涂口红是为了掩饰暗紫色的嘴唇，而涂指甲也是为了掩饰那讨厌的病色。一切都是为了掩饰！
　　“愿以来生倾城貌，换得今生健康色。”她的这句诗，曾让她的语文老师大为动容。
　　目光移向他的指甲——颜色是她最羡慕的健康色，下端有着白白的新月，配着一双俊手让人浮想联翩。
　　“它可以动了吗？我想打个电话。”望着她盯着自己的手发呆的模样，夏天阳勾唇一笑，问道。
　　听到他的话，谢疏影的脸颊立刻发烫起来，慌忙地将视线移开，假装打量起他的办公室来——
　　迎面的一堵墙被书柜占得满满的，书柜里落着满满的书，使得整个房间看上去不像是办公室倒像是上等的书房；除去书整个房间最显眼的就是绿叶观赏植物，可能是光线好的缘故，植物长势喜人。不过作为女孩子，无法抗拒的自然是花朵的诱惑。刚进门的时候，谢疏影就闻到一股细细的幽香，细探去，是办公桌上的水仙花散发的花香，那水仙花亭亭玉立在一小池清水中，像个含羞带怯的妙龄少女，花瓣冰清玉洁，黄色的花蕊正吐露着迷人的芬芳。
　　望着它，谢疏影竟不由自主地唇角轻扬。
　　“在想什么？”接完电话，夏天侧身望向谢疏影，问。
　　“水仙花不是春节的时候才开花吗？”
　　“只要养护得当，花随人意开。”
　　“花随人意开”，一句话，正戳谢疏影痛处。她轻叹了口气，“这样说来花要比人强。”
　　“为什么？”
　　“花随人意开，意味着是花就会开花，总归是有用的。可人却不是这样，就拿我来说吧，就像开不了花的水仙，外形像葱，却不如葱有用。”看着手中英文版的有关夏奈尔的书，谢疏影再次叹了口气。她的老板精通三国语言，而她连一门英语都应付得如此吃力，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瞥了她一眼，夏天阳站起身来，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拂过水仙花的叶子：“是水仙就不要和葱比。”
　　谢疏影愣住，目光从洁白的水仙花上移向他，阳光散落在他的身上，晃了她的眼睛，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花前的人影一动，目光正撞上他的一对眸子，脸颊不免又烫了起来。
　　“可以推荐一个散心的地方吗？” 夏天阳嘴角扯起。
　　“街心花园那里应该还不错。” 低下头去，她随口答他。
　　“可以带路吗？”他客气地问。
　　“可以说不吗？”谢疏影低声下气地问。
　　“不可以！”
　　“嗯？”谢疏影怔愣抬头，见他一脸严肃，不由噗嗤一笑：“那就走吧！”
　　“明智的选择！”夏天阳弯了嘴角，拿起车钥匙，“先带你去个吃饭的好地方。”
　　“您喜欢在这里吃饭？”环顾着优雅的法国餐厅，谢疏影好奇地问。
　　夏天阳点点头。
　　“由此看来，您是一个很会享受却不善于照顾自己的人。”
　　“怎么说？”夏天阳呷了口酒问。
　　“根据我的观察，喜欢在餐厅吃饭的人，一般都不太会照顾自己，所以就会希望别人能够体会自己这样的心情，从而关心、照顾自己；因此在感情上，也是不太肯轻易付出的，往往是要在别人付出以后自己才有所表示。”
　　“你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夏天阳心里一惊。
　　每个人的心里，都埋藏着不愿示人的脆弱，而他的脆弱就是在感情上，不肯轻易付，所以才会有独身的想法。她与他没见几次面，怎么能看到这一点？
　　“不是啦，不是啦。”听出他声音异样，谢疏影慌忙摆手。
　　“即使说得不准，你也没必要这么紧张！”他淡淡一笑。
　　“谁说不准？我话还没说完。”她坐直身子继续说道,“凡事都有特例嘛，您呢，刚好就是这个特例，应该归属在经常有饭局的一类人里。像您这样经常有饭局的的人啊，要么是才能出众，要么是具有一定的权利和地位，为人亲切、和... ...”
　　“行了，快吃吧！”
　　“你发现了？有这么明显吗？很虚伪吗？”
　　“咳咳”夏天阳干咳两声，“你还是把头发扎起来吧！“
　　“嗯？”谢疏影一愣，忽而反应过来，呵呵地笑出声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么直接了。”
　　这顿饭在谢疏影看来，吃得一点也不划算。如果是自己掏钱，她是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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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谢疏影依约带路，同夏天阳来到街心花园。
　　这街心花园虽说不大，却也是佳木叠翠，繁花茂盛，加之一些别具一格的石刻雕塑，也是别有洞天。
　　穿过一段石子甬路，两人步入一大片月季花丛里，各色月季争奇斗艳，花开得盛，花瓣落得也多。
　　“真香！”
　　闭眼做了一个深呼吸，谢疏影只觉得通体舒畅。睁开眼，从包里翻出来一个塑料袋。蹲下身子，将飘落在地的花瓣小心翼翼地拾起，用袋子装好。
　　“捡这个干什么？”
　　“回去做香囊啊！”她笑道。最初来这里拣花瓣，是觉得那一地的落英缤纷被人们踩在脚下，太可惜了。后来发现将花瓣装在袋子里可以当香囊用，挂在衣橱里甚是好闻，偶尔就会到这里拣拣花瓣。
　　“你先到那边坐会吧，我一会就过来。”指着附近的木椅，她说。
　　“商场不是有卖的吗？”坐在椅子上后，他盯着她手中的塑料袋问。
　　“自己做的可以不花钱啊。”她边说边将装了花瓣的塑料袋装进包里。“而且我敢打赌，它是独一无二的。”
　　“不浪费时间吗？“他皱眉，”有这个时间为什么不干点别的事？”
　　她低笑。
　　“你笑什么？”
　　“刚才吃饭的时候我也想对您说这个。不过是吃个饭，为什么要去那么贵的地方？有那个钱为什么不去干点别的事情。”
　　“这是两个概念。钱没了可以赚。时间没了你永远没办法赚回来。”
　　“哎，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赚到很多钱的，所以必学会节省。”
　　“赚钱的前提是要先学会算账，账算清楚了，自然就会知道哪些该省，哪些不该省。况且，钱不是省出来的。不会花钱的人是永远赚不到钱。”
　　“按您的观点浪费要比节约好了？”
　　“会花钱不代表就是浪费，不花钱也不代表就是节约。我不支持浪费，但也不能简单地支持节约。”
　　见她摇头，他接着说：“这么说吧，很多男孩子在追女孩子的时候会问女孩子要不要花，女孩子一般都摇头，于是一些男孩子为了省钱，就会选择不买。可要是有头脑的人，就会当机立断地买了。哄女孩子开心就得这样。你能说给女孩子买花的人就是浪费，不买的人就是节约？”
　　“男生送花原来是为了哄女生开心啊。”她喃喃自语，情绪立刻随着这句话跌入低谷。
　　这样说来，七年前，李眺哥哥送她玫瑰的本意也是要她开心吗？
　　可惜那么多的玫瑰非但没有让她开心，反而让她痛彻心扉。因为他送她的是白玫瑰。天空一点一点地褪去光彩，逐渐变得黯淡。
　　她此刻的神情，让他觉得特别得碍眼。
　　“把装花的袋子给我！”磁性的嗓音将她拉入现实。
　　袋子递到夏天阳手上的瞬间，谢疏影的眼前立刻出现了一片五彩缤纷的花雨。
　　“你——”看着一地落红，谢疏影气急，脸涨得通红，狠狠地瞪了夏天阳一眼，蹲下身子去捡花瓣，谁知手刚碰到花瓣，身子就被一股强力拉了起来。
　　“不要捡！”他抓住她的手腕，语气霸道。“从现在开始，做事前先想清楚你要的是什么再去做！”
　　抽出手，谢疏影冷下脸来：“我想得很清楚，就要这些花瓣！”
　　盯住她的眸子，半晌，夏天阳突然出声：“给你一个选择，要么在这里捡花瓣，要么现在回去准备资料参加明天的谈判。”
　　“什么？”谢疏影的脑子慢了半拍，迟疑出声：“你让我参加明天的谈判？”
　　“我只说一遍。”他说完，转身就走。
　　“喂——等等，等等！”顾不上先前的不快，谢疏影快步追上他，拉住他的胳膊，直喘气，“我要参加明天的谈判！”
　　瞅了一眼谢疏影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夏天阳嘴角微微一弯：“我会把一些资料发给你，记住看完后删除。”
　　“嗯！”听他这样说，她这才放下心来。庆幸他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半晌，才顺了气，站直身子，这才瞅见他脸上的一抹笑意，想起自己的那些花瓣，心里颇觉不爽，扶在他胳膊上的手不知轻重地加重了力道，但终是没胆子掐下去的，想了想，还是把手放了下来，服帖地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因为天热，夏天阳放下车窗，风立刻吹了进来。
　　今天的谢疏影穿着白色的裙子，天蓝色的衬衫，洒着乳白色的圆点子，齐肩的长发被风吹起，遮了眉眼。她随手将头发扎起，露出白皙的颈项，夏天阳瞥了一眼，觉得那里应该有条项链衬着才好看。
　　察觉他在看她，谢疏影也看向他。
　　“看什么？”手握方向盘，夏天阳微微偏过头,问。
　　“呵呵，您蛮帅的。”她红了脸，他却泰然自若。
　　"你会喜欢一个丑陋的人吗？”沉默了一会，他突然问。
　　诧异地望向他，谢疏影第一次察觉到夏天阳的脸上一丝的忧伤。
　　被她这样盯着，夏天阳有些不自在起来，好在电话此刻有电话进来，连忙随手插上耳机。
　　片刻的安静过后，夏天阳的声音响起：“让张经理去一趟香港，着手反向收购的准备工作。明天谈判结束后召开高层会议。”
　　下达完指令，夏天阳一下变得沉默起来。
　　“谢谢您!小心开车！”下车的时候，谢疏影小心提醒。
　　夏天阳只点了一下头，车子便疾驰远去。
　　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谢疏影不觉摇了摇头，这个人果然不太会照顾他自己。
　　回到别墅，夏天阳正要去推二楼的一扇雕花木门，一个轻飘的声音传了上来：“夏总，小姐刚睡下。”
　　夏天阳转过身来：“付姐，她今天有没有闹你？”
　　被叫做付姐的女人摇摇头：“没有。小姐今天很安静，弹了一天的琴，刚才说累了，才睡下。”
　　“辛苦你了，早点休息吧。”夏天阳说完，转身来到书房，独自忙碌起来。不多时敲门声响起，付姐端了一杯咖啡进来。
　　“付姐，天雨那边已经够让你受累的了，我这里你就不必操心了。不然，太叫人过意不去了。”
　　付姐笑道：“夏总太客气了，我能操什么心，别给您添乱就行。”
　　“哪里话，你也早点休息吧。”话音刚落，桌上传来“嘀嘀”的短信提示音，付姐知道夏天阳忙，轻声应了，带门离开。
　　心不在焉地打开手机，一则信息进入夏天阳的视野。
　　“夏总，邮件收到。我刚问过上帝，他说明天的谈判一定成功！晚安！谢疏影。”
　　一丝笑意浮上嘴角，夏天阳放下手机，继续看起了资料。
　　“嘀嘀”又一阵短信的提示音，夏天阳笑着再次拿起手机。
　　“天阳，工作不要太累，成功固然美丽，身体更为重要。宁宁”
　　习惯性地，夏天阳开始准备回复短信，可是想了许久，却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是分别的时间太久了吗？为什么这些日子，连辛宁的样子都记不清了？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窗玻璃上立刻留下一剪黯淡的孤影。
　　天上，新月朦胧。
　　月光下，谢疏影久久地位立。今天她许了两个愿望，一个短信告诉了那个人。一个却只能心里默念：
　　李眺哥哥你一定要幸福啊！
　　大洋彼岸的辛宁，手里紧握着手机，期盼着一个人的回复，可是即使一天的时间一点一点地在指缝间流失殆尽了，终究，没有等到那个人的短信。辛宁黛眉紧蹙，疲倦地睡着了。梦中的辛宁，依然不忘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手机……辛守胜悄悄推开女儿的房门，替女儿盖好被子，叹了口气：哎！造化弄人，想不到无情的自己偏偏有着一个痴情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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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舒适明朗的谈判室。
　　坐在谈判桌前的谢疏影，早在进入谈判室的瞬间，就已经被大兵压境的阵势压迫地喘不过气来。
　　双方的寸步不让令谈判再度陷入僵局。
　　见此情景，李清华的目光又一次转向夏天阳。
　　手上的咖啡见底后，夏天阳缓缓放下杯子，果断地打出一个清晰的手势，李清华立刻会意，开始出示法方近几年的年报。
　　“诸位对贵公司的年报数据有异议吗？”夏天阳的语速不紧不慢。
　　“没有。”看到1000万美元的科技投入数据后，约翰胸有成竹地答道。
　　“那么，我想请问贵方，怎么解释低负债，怎么解释低利润？” 夏天阳突然提高声音，冷声质问。
　　“夏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约翰的脸色瞬间惨白。
　　“很简单，一个公司利润率高，才可能有资金投入科研开发，若利润率低，大量资金投入科研开发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借款搞开发，可是有借款，就会高负债，可是贵公司低负债、低利润怎么解释？”夏天阳回盯住约翰的眼睛，不让他有一丝逃避。不等约翰回答，夏天阳将目光转向谢疏影。
　　“疏影，把海外机构代表对爱德佳公司每年缴纳的企业所得税资料拿来！”
　　谢疏影连忙起身，将资料交到夏天阳手中。
　　“约翰先生是财务方面的专家，而这位小姐只是一名助理秘书，对财务并不精通，不过对于高利润低企业所得税的解释却通俗易懂。疏影，给诸位先生解释一下，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
　　谢疏影的手心开始微微冒着细汗，求助地看向夏天阳，四眸相对间，空落的心被某种说不清的情绪填满，整个人也镇定下来，对上约翰的眼睛，清晰地答了两个字：“逃税！”
　　话音一落，四座皆惊！
　　“我们没有逃税！”约翰拍案而起！
　　“那么贵公司低负债、低利润怎么解释？！”夏天阳眼中的冷锋精准地射向了面前的法国人。
　　“哐！”的一声，约翰跌坐回椅子上。
　　百密一疏啊！偏偏这一疏漏正是自己的专长！
　　现在的情形要么承认逃税，要么承认1000万的科技投入虚假。孰重孰轻，全在一念之间。
　　约翰深知承认逃税的后果是什么，但是这么长时间的谈判下来没有为公司争取到丝毫利益，公司那边的是无法交差的。
　　最重要的是，他在公司的地位从此不会再是无人可以替代的了。
　　进退两难的约翰开始后悔接下了这个即将毁了他一世清名的案子。
　　约翰的反应全在夏天阳的预料之中，推开桌上的文件，夏天阳谈笑用兵：“其实贵方的产品也有一些缺陷，我们是抱着诚意和贵方商量，到目前为止，原则上没太大问题，”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为表诚意，我们愿意在专家指导费上做些让步，增加一个点，交易成功了，也算做广告，将来多做合同，再多赚钱，诸位觉得如何？” 夏天阳的声音刚落，对座的谈判手顿觉精神大振，短暂的合议之后，约翰微笑着站起身来，向夏天阳伸出右手：“就按夏先生的意思办。”
　　谢疏影的耳畔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庆祝宴终于可以顺利进行，每个人紧绷的神经此刻才放松下来。
　　“约翰先生此次谈判很顽强啊！”夏天阳举杯向约翰投去赞赏的目光。约翰闻言，哈哈大笑：“夏先生谈得却很礼貌，礼貌得寸步不让啊！”他打心底佩服眼前这个年轻人，中国有句古话叫后生可畏，用在这个人身上恰如其分。
　　又喝了两杯酒，约翰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向夏天阳问道：“刚才那个眼睛很漂亮的女孩子在哪里？”
　　夏天阳见问，环顾四周，在大厅的角落里看到一抹娇小的身影。“是哪个女孩吗？”
　　约翰点头，拿起酒杯向谢疏影走了过去：“小姐，你今天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知道为什么吗？”
　　望着约翰，谢疏影疑惑地摇头。
　　"你的话最少，却差点吓出我的心脏病！”
　　“呵呵……”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表现得不错！”约翰离开后，夏天阳举杯走到谢疏影面前，“我干了，你随意。”他知道她是不喝酒的。
　　“等等。夏总，咱们就不用自相残杀了吧，一直对外。”注意到他今晚喝得已经不少了，谢疏影连忙劝阻。
　　眸光一闪，夏天阳一饮而尽，转身步入宴会中心地带。
　　片刻，“嘀嘀”的短信提示音想起，谢疏影连忙打开手机。一串字符在显示屏上闪烁起来：“成长快乐！夏天阳”
　　抬起头，她的眼睛开始寻找夏天阳的方向。
　　只是，宴会厅太过热闹，她并没有再次看见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