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碍》曹森

3、老师们怎么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总觉得无聊。窗帘将窗外所反射的五颜六色的光阻挡的只留下一丝丝光影。仿佛今晚少了许多往常的睡意。我看到桌上有没有复习的功课，原本想奋笔疾书，赶快熬夜写作业。可是当笔拿到我手中，又忽然又不想写了。心里突然乱糟糟的，眉宇间透漏出一种烦琐。
　　手机在床头柜上充电。我时不时朝那里望了望，长吁一口气，又忽然想到还有一章没有完结的小说。于是他拔掉充电器，好像有了一丝困乏的睡意。这是怎么了？呼吸越来越沉重……眼珠来了个360°的大转圈，用手揉了揉疲惫的红眼睛，困……
　　我还是打破了自己十点睡觉的规矩，今晚我第一次熬夜，内心多多少少有些惶恐不安。可是我还是忍受下去了。难道我的自控能力真这么差？手机的光急聚在他的瞳孔中，豆大的泪珠开始从他的眼中斜滚出来，流向耳朵与发梢的边界。
　　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一点半了！怎么回事？心里一直磨磨蹭蹭不能够消停。
　　我得赶快睡了，否则白天怎么上课啊！
　　我轻轻的走下床，找到了一只拖鞋，唉？另一只呢？我趴到地板上，原来在床底下……放慢脚步轻轻的走向了卫生间，走过了父母的房间门口，我忽然犹豫了。手心有了几滴汗珠，但瑜晏还是紧握拳头，走进了卫生间。
　　“滴滴滴……”闹钟在三点就响了，我连眼都没睁开就将它摁住关了。我原本想着，三点起来去厕所一下。可是今天真的是破天荒了，我第一次违反了自己的生物钟。
　　“……”，妈妈嗖嗖的窜进瑜晏的房间，唠叨着，“快起来了，再不去就吃不上早饭了！”妈妈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睡衣，头发散开在两肩上。好像这一夜过去，所有的矛盾都没有了。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我不慌不忙的穿上裤子，拉开窗帘。漆黑的早上，路边的光看起来少了往常许多耀眼。这显然是被雾给包围了！这岂不是又增添了一份夜色。
　　“今天走的时候记得带上手电筒，外边都是雾。”妈妈说。
　　“恩，我知道了。”我莞尔一笑，妈妈和我说话了！因为在平常我们母子是没有过夜恩怨的。
　　我骑着自行车在路上，嘴里一直哼唱着小曲儿，一种凉凉的气体气沿着瑜晏英挺的鼻翼渐渐的爬到眉梢。那一丝丝朦胧的雾把瑜晏的眼睫毛给沾湿了。我的手套里竟莫名其妙的存留着一股袭人的寒气！
　　街道上冒着浓浓的包子肉香的炊烟，我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沫。找了个显眼的地方停下车，匆匆忙忙的摘下口罩。“一块钱包子，一块钱胡辣汤。”一边说着一边去掉手套。肚子饿的不行了。我好像已经疯狂了，早已等不及那包子嚼在嘴里的感觉！
　　天色稍微明暗了许多，但是空中的雾还在，现在又多了一种往昔曾熟悉嗅觉，那是雾霾的味道。
　　我赶快把车停到李老的车棚，就小跑着去班了。
　　“魏瑜晏！你咋还来学校了？看看这天都是雾，你来学校多危险，快回家吧！”陶岑炯炯有神的看着我。
　　这句话倒没使我有什么感触，就是感觉在家挺无聊的，没有在学校里边有意思。
　　我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刚才的胡辣汤有点咸！“来都来了，就这样吧。”
　　鹿予稀一摇一摆的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手里掂着酱饼和奶茶。
　　一大堆人蜂拥而上。
　　“你少拿些吧！”鹿予稀维护着她的奶茶。
　　“不够我吃了呀！”
　　最后的结果是就剩下两片酱饼了，酱饼包上都是油和手的粗鲁印记。
　　“我草！早知道是这样，我一定在大街上吸着霾就把饼给吃完了。哎……哎……哎……”鹿予稀的眉毛一直往上翘，她已经气的火冒三丈。
　　乔敛刚刚从寝室里走了出来，发型有些卷乱，右边的头发还翘了起来，尽管岳凤林一直用手在往下舒展。难道他昨天晚上又洗头了？天天洗。“给我吃口呗！”乔敛闻到酱饼的味道，垂涎欲滴。
　　“你没看见就剩下的那点儿了，你吃了我还吃啥啊？”
　　乔敛探了探头，“你把剩下的饼都给我不就行了，反正你都吃了那么多。”这番强词夺理，鹿予稀的表情变得十分僵硬。
　　“我吃完啦！”鹿予稀还没等乔敛看个够，就把包里的饼给吃完了，丝毫不剩。
　　“中，鹿予稀中啊你！”乔敛转身出门。
　　“乔敛真可怜。”赵歆婷看着自己的小说，不禁感叹说。
　　“他一点都不可怜，昨天的物理作业他还记我名了，让老班批了我一顿。他有啥好可怜的，不亏！”盛翰抱怨道，他的黑眸里透出异样的光亮。
　　今天是周一，因特殊天气，所以将第一节的升旗改为班会。
　　说是班会，实则却是上物理课。班主任拿着物理课本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班里。
　　“王小灿，你瞧瞧你周围都是垃圾，平常在班里就不能注意点卫生？”班主任像往常一样拉着脸。
　　“老师那不是我的垃圾，都是石睢将垃圾扔在我周围的。”王小灿连看老师一眼都没有，神情要多淡定有多淡定。
　　“我就不知道他能把垃圾都弄到你这儿？”班主任反问她一句。
　　“哈哈，王小灿。你今天点儿真背！”石睢憨笑两声。
　　“你快滚啊石睢，我今天都不能瞧你。”王小灿丝毫不给他留一点面子，朝石睢飚过去一个冷锐的目光。
　　班主任将书轻轻的放到讲台上并翻到新内容的页码。果然，今天的班会课被霸占了。
　　“我猜咱老班就要占课了！”
　　“就咱班主任那样子，谁不知道！”
　　“她除了会讲课、骂人，还会干啥？”
　　班里嘘声一片。
　　“老师，这节课不是班会课吗？怎么上物理了？”王小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说完之后拿起纸擤鼻涕。显得她很镇定，一点也不紧张。
　　我挺佩服她的，要换我……我真没这个胆子。
　　“就是，就是。”班里的细声碎语一下子跳出来了。
　　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略微有些焦急，凝滞了片刻。“先安静下来。”这句话一点作用都没有。班主任只好拿起放在讲台上的木头黑板擦，在桌子上使劲的敲了敲。
　　班里顿时一片寂静。
　　“大家听我说啊，咱班里的问题不大，咱先吧咱前节课没讲完的内容继续讲完。到剩余十来分钟，咱们再谈谈班里的事。”
　　班主任说出去的这番话迎来的一句句质疑。
　　“凭什么呀！”
　　“这明明是班会课。”
　　“还想占我们的课了！”同学们气的拍拍桌子。
　　班主任喘了几口粗气，瞪着刚才那些反抗上课的学生。“呦呦呦，恁们说那些课不讲完咋弄了，考试做题恁们会？”
　　班里又安静下来了。
　　“那也不能占我们班会时间啊！难道咱班没物理课吗？”鹿予稀这句话深深的说到了同学们的心里，但是有这个胆量说出来的应该也只有鹿予稀了吧！
　　“现在不是趁着班会这点时间给你讲讲啦！”
　　“现在我们来回顾一下昨天学过的知识。”
　　班里的人瞬间挺直了腰，全神贯注的看着课本。
　　“王小灿，你来说说反射分为那两种？”班主任的脸绷了起来。
　　班主任怎么能这样？公报私仇啊！
　　“我忘了。”王清逸直愣愣的看着班主任。
　　“你瞧瞧，这都不会，你还想干啥了？”班主任直接用方言道，底下还有人在“噗嗤噗嗤”的笑。
　　“瞧老班的样子，真虚气呀！”鹿予稀鼓起了红红的两腮，偷偷的瞥了班主任一眼。
　　人性，都有一个很大的弱点。那是畏惧！虽说心里不服，但是表面总得装作样子，作秀和显摆显摆。
　　分针转了大半圈，班里的人死死盯着。
　　“现在拿出课本，看下一页。”
　　“啊？”同学们的质疑声都来了。
　　“快拿出课本。”
　　“老师，还有三分钟就下课了，咱班会还开不开了？”
　　要不是同学们的质疑，班主任还真没注意到。
　　“让你拿就拿，话怎么这么多？”班主任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难道真的是为了面子？
　　鹿予稀身子一倒，两条胳膊下垂，半张脸贴在桌面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鹿晗的海报，神情木讷，好像是被勾走了魂儿一样。
　　……
　　“哎呦我草！咋又上地理课呢？”鹿予稀刚刚睡醒，正拿起水杯，看到地理老师，水真的就喝不下了。
　　“现在开始讲课了！”地理老师这次简装上阵。不过这次手里拿了好多白花花的卷子。
　　同学们都揉了揉眼睛，今晚他们肯定又睡不着了！那好几沓的卷子，不就是最好理由吗？
　　怎么会是地理课？不是美术吗？
　　妖女怎么来了！怎么回事！
　　“从这节课我们就要进入其中复习了！”地理老师手挽着手，郑重的说。
　　“啊？讲到一半了？不是上次还有剩下没讲的吗？”陶岑带头质疑。
　　“没讲完吗？谁说没讲完了？”
　　“就没讲完啊！”王小灿来起个哄。
　　“还有十来页没讲了？”周鱼一脸无辜的说。
　　“啊？你叫个啥？连咱讲到哪里都不知道了！”地理老师气节，怒不可遏。
　　“就是还没讲完了呀！”班里越来越多人质疑。
　　地理老师无奈翻开课本，还带有节奏的左右摇晃了两下头。“咱班就剩下一点了，但那些内容不重要，不考试。”
　　“不考试就不讲了吗？那些可都是航空路线，对我们以后的生活有很大的用处。”整天钻研地理知识的沈梓辰大胆的呼吁出同学们的心声。
　　“现在是这样的，期中考试临近，我们没时间了。咱们得赶快进入复习状态。”
　　无奈之下，都纷纷拿到内心十分抵触的复习卷子，背诵起来。
　　地理老师徐徐的走向周鱼的座位，冷视着周鱼，“刚才是你说还有十来页没讲了对吧？”
　　地理老师挺直了腰，“快点背，背完加分。几号加几分。”
　　话还没说完，班里又一阵喧闹。“我们班不加分。”
　　“什么加分啊？”
　　“我们班主任不让加分。”
　　“全校都有这样的规矩，怎么你们班没？你们先背，一会再说。”地理老师紧蹙眉头。
　　地理老师的第一个反应是去找地理课代表佘芯婼，毕竟在班里也只有她是地理老师最信任的。
　　“咱班不加分？”
　　佘芯婼这下可困难了，要是说不加分吧，地理老师肯定会去找班主任，那么班主任肯定不会放过她。要是说加分吧，那班主任的确没有说加分的相关事宜啊！“不加！”她还是果断的说了出去。
　　地理老师回到讲台，敲敲桌子，“就算不加分，那期末考试评选优胜小组咱地理有很大的选择权！占百分之七十。”说完，地理老师气势汹汹的走了，直奔教师办公室。
　　“还占百分之七十！我草！”鹿予稀又抱怨起来了。
　　“有病吧！”乔敛也觉得……
　　不光是鹿予稀，班里的每一个人都感觉这不公平。
　　华晨一中就没这样的例子。